《驚鴻一瞥只為君》酣嫜弄

116、番外(3)

　　这已经是不知第几次了，刚开始时，元千阙还会数着，但随着月詠宗那些人来的次数越多，元千阙也懒得数了，元千阙恨他们，恨他们带走了自己的绵然，恨他们使元千阙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因一场大火付之一炬，每当他们上门来找茬，看元千阙心情，若元千阙该日心情好，便手起刀落地一刀一个，若很不幸地，元千阙当日顾铺子顾得累了烦了，元千阙便会拿捏着每刀砍的力度，地方，使之活活痛死。
　　元千阙望着地上东歪西倒，遍布刀痕的尸体，看来元千阙今日心情不佳，元千阙眼前现在乃是血红一片，刚杀过人使自己有些神志不清，“快点清干净，别被孩子们看见了。”元千阙嘀咕道，拿来水盆倒在地上，元千阙又何尝不想有个帮手来帮自己清理，最好的帮手当然是两个儿子，但孩子年纪尚小，元千阙怕他们接受不了，所以还是自己来吧。
　　……
　　“哥哥……”元尚夜梦呓般喊道，元尚夜从上床睡觉到现在就一直在叫，元尚雨听得烦了，“怎么了？”元尚雨从床上爬起来，元尚夜也从床上坐起来，手指碰手指道，“爹爹今晚怎么不跟我们讲故事了？”元尚雨心道原来是这事，“爹爹今天累了，所以提早休息，故今晚就没有睡前故事了。”元尚夜失落地“哦”了一声，手指碰着手指，就是怎样也不肯睡觉，元尚雨才懒得管元尚夜，于是便早早睡下了。本以为终于有觉可睡，可元尚夜又不知死活地摇醒了元尚雨，“你又怎么了？”元尚雨不耐问道，“我想尿尿，我怕……”元尚夜怕黑，元尚雨穿好鞋，拉起弟弟，往竹舍门走去，“哥哥，外面好臭……”元尚雨闻了闻，随即被熏得歪了歪，“捏住鼻子吧，这样会好受些。”元尚夜捏住鼻子，元尚雨轻轻一推，门没关，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没关，门一般都不会关的，因为元千阙一般晚上都睡在外面，说是外面凉快，顺便看着有没有小蟊贼敢来偷自己家的东西，所以一般推开门，都只见躺在躺椅上的元千阙，有时候天气热了，元千阙或光着膀子，或旁边放着一盘冰镇西瓜，睡不下便拿几块西瓜送入口内继续睡，元尚雨元尚夜也曾偷吃过元千阙的瓜，那时元千阙眼睛悄悄眯开一条缝，装作没发现。恰逢今日天气微热，若果元千阙端来清凉的西瓜，元尚雨元尚夜便有幸能吃上几块。元尚雨满怀期望地打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
　　泥地上血迹斑斑，血早已渗入泥地里，周遭的尸体歪七横八，元尚雨一惊，立马捂住元尚夜的眼睛，可为时已晚，元尚夜被吓得尿意全无，“爹爹会不会也……？”元尚夜虽然害怕，但也还是要看看爹爹有没有事的。两个小团子将地上的横尸一一翻开，好在自己的爹爹不在其中。两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元千阙后悔自己怎么下手下得这么重，血飙得四处都是，拖着具尸体，见到两个儿子，元千阙想躲起来，没料两个儿子正望着自己。
　　在元尚雨元尚夜眼中，元千阙瞳孔缩小，头也扭曲地摇晃着，这不是自己爹爹。
　　“大崽……二崽……”元千阙手上仍然拖着那具尸体，他想像以往那样去摸摸自己两个孩子的小脸。元尚雨吓得腿在抖，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爹爹，他是个杀人鬼。“跑！”元尚雨拉着元尚夜，往山下跑去。
　　元尚雨元尚夜越跑越快，跑了十多分钟，竟然连气都不带喘的，“跑快点！再跑快点！那杀人鬼要追上来了！”元尚雨往后一看，元千阙已经接近自己了，元千阙一个擒拿，元尚雨吓得一激灵，竟然被路上的小石子绊到了，元尚雨往小路旁的草丛一摔，连带着元尚夜一同骨碌碌地滚下小路，元千阙捉住元尚雨，元尚夜起身，元尚雨怕自己弟弟也陷入魔掌，“跑！有多远跑多远！去找爹爹来！”元尚雨吼道，元尚夜不知从何而来横生一股恶胆，拿起根树枝，往元千阙身上扔去，“放开我哥哥！你这杀人鬼！”元千阙朝元尚夜喊道，“我是你爹爹！”元尚夜继续朝元千阙扔树枝道，“你不是我爹爹！你放开我哥哥！”元千阙莫过于心痛的是自己儿子不认自己，元千阙被元尚夜这么一吼，理智也恢复了不少，“爹爹也不想这样的啊……那些人是杀了你娘亲的凶手。”元千阙语气平缓下来，终于没这么可怕了，至少两个孩子终于意识到一直在追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爹爹了，元尚夜抱住元千阙的腿，元千阙将元尚夜抱起，左手一只团子右手一只团子，几步就回到家了，元千阙将俩儿子放在床上，元尚夜早就睡着了，而元尚雨昏昏欲睡，元千阙叹了口气，走出门，继续清理着地上的血污以及尸体。
　　“爹爹……”元尚雨越想越睡不着，想到那形同恶鬼的爹爹就不禁打颤，元尚夜睡得着，但元尚雨却是全然都睡不着了，元尚雨走出门外，元千阙还在清理着尸体，元千阙转身，见到穿着寝衣的大崽，“怎么啦？睡不着吗？睡不着爹爹给你切西瓜。”元千阙有意无意地挡住自己身后的一片狼藉，元尚雨不语，只是一直望着元千阙身后，“爹爹，我能帮忙吗？”元千阙怔了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元尚雨面前蹲下，一脸认真道，“你确定”元尚雨最信任自己爹爹，自己爹爹从未欺骗过自己，说那些人是杀了自己娘亲的凶手，元尚雨也会信的，元千阙一把将孩子拥进怀里，嘴里不断念叨道，“好孩子，长大了啊……”
　　元尚雨帮忙将泥地上的血全冲干净，由于年龄太小，元千阙怕元尚雨心理上接受不了，加上元尚雨身子板太脆，压根扛不起来，于是就没叫元尚雨帮忙扛，两父子一直忙活，直到天将破晓，元千阙才将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元尚雨抱回床上。
　　“下次……还是别让儿子们知道了吧……”元千阙这么想着，随即关上门，往地下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