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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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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打算开始嘴炮,陈邪的哥哥就来了。
伴随的门铃清脆的声音,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陈邪的位置可以看到门口,虽然小朋友知道家长会过来时小委屈,但是还是眼睛一亮、笑容一展、小手一挥,就差没屁颠屁颠的跑到家长身边了。
那是个清隽的男人,剑眉星眸,肩宽体长。穿的正式,像刚从官场下来的,跟他哥一样颇有上位者的气质。事实也确实如此,他是安格国第六十二届总统——陈莫。
不过也对,叶言可是知道一些关于这位总统的风评,外界称之铁血手腕,不近人情。所以在一位陌生人面前,他现在的行为可算是友好了。
“叶言同学,我弟弟年轻,尚且有很多不懂的东西,在学校里就麻烦你多多照顾。”陈莫礼貌的说。
叶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十分大气的说:“放心吧,哥,你弟弟就是我弟弟。”
“这就是社牛,没一会就多了一个哥哥,他哥知道会打死这个弟弟的吧。”陈莫内心有些想笑,但还是认真在聊天。“不过也好,这么活泼的性子,刚好跟我弟弟互补,而且说不定可以带动弟弟变活泼。“虽说陈莫一直在聊,但时不时给弟弟夹两筷子。
有他两在场,这顿饭丝毫没有冷场。
饭后,陈邪跟着叶言走了,但陈莫还坐在原地。
在陈家父母还未过世时,他们俩其实都算是活泼的孩子,上天入地,整天活力过剩的样子。但一切都在父母去世后改变,陈莫那时候才十几岁,还要担负起照顾九岁的弟弟。他变得铁面无私,变得不归,让可爱的弟弟逐渐与他疏远,逐渐害怕起他来,也因此收获了一个看似冷酷的弟弟。
看着和叶言又打又闹的弟弟,陈莫露出了一点点的笑容,“说不定,弟弟会逐渐变开朗,自己也能再次跟他好好相处。”
可是,引起他在这里深思的其实是另一个人,那是叶言的哥哥——叶津,一个跟他一样在政界打拼的年轻人。
灯红酒错间,叶津仿佛就是自带聚光灯,吸引掉陈莫的所有的关注力。陈莫只能看见那人游刃有余的处理交错的关系,而他只是蜷缩在角落的用来给所有人陪衬的。
大概就是那时他埋下了羡慕,爱慕,嫉妒……
陈莫不断的努力,耍手段,拉踩,拉支持,用尽他所能想到的所有手段。一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抱负,二是为了拥有那个人的目光。
陈莫好像做到了,他现在是安格国的总统。
可是,可是,陈莫不过是安格国那些老不死的提拔上位的一个傀儡,只有一个孤独的名头,什么也做不了。
他不服,郁闷,出门借酒消愁,毕竟大人的难处为什么要让小孩子知晓,他们应该拥有快乐的童年,即使没有他的陪伴。
他唯一的选择就是一个人在酒吧喝闷酒,自己消化一切,然后回家以笑容和严厉面对弟弟。
在酒吧,他一个人坐在边角,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他酒品还算好,没有破口大骂,只是在内心编排那些老顽固。他们确实称得上是老,但这个时代人类攻破了基因的部分密码,拥有了更为长久的人生,有非常多的人将近两百。可是顽固就像是嵌在他们骨髓里的东西,没有什么能够清除。
“老了,不该下位,留给年轻人位置吗?就算不走,不应该积极接纳新思想,让这个腐败的国家换发新的生机。”
“真的,他们什么时候走……”
“算了,这没用。还不如想想以后该怎么办了。”
“改改法令,该让某些人下来,或者……”
他一直在想,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个人的悄悄靠近。
叶津在陈莫进来是就关注到他,纠结了好久,因为陈莫看起来就像是来纯喝酒的。但认识一下总归没有坏处,心理建设了好久,终于走到陈莫身边,却发现这个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不过也好,叶津就在酒吧闪烁的灯光中仔仔细细的观察对方的长相。不得不说,完全长在他的审美点。
观察着,观察着,他突然被自己的口水给噎到了,不得已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咳嗽。但是他还没缓解过来,只得转头继续连续咳了好几下。
内心不断编排自己,“干,怎么这么没有自制力,一个简单的美貌就把你给搞得这么狼狈。”脸一下子就红了,“啊啊啊,好久没有这么尴尬了。”很不想把头转回去,但是陈莫已经被打扰到了。
不转头就不礼貌了。
陈莫突然被打断思绪,打了一个酒嗝,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酒吧的灯光很昏暗,但会微微闪烁着亮光,男性的硬朗的轮廓毫无保留的显露。陈莫内心想法大概是“喔喔,这个男人的下颌线好清晰,我的人生规划能不能像这样。”
酒的后劲突然就到了,他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他们贴的无限近,心跳莫名加快。冥冥之中好像有道声音催促。陈莫一时无法忍受这种感觉,拉过叶津的脸,一下就精准的落在苍白的唇瓣。电流从唇飞快传导到大脑,周围血流进,一下就染红了。陈莫就站定,就那么看着那开开合合的唇瓣,大脑一个字也没有识别到。它们穿过大脑,像是给陈莫下了什么咒。陈莫就在那样的情况下晕了过去。
那时候,他没有认出叶津,只是想要在这么一个放肆的夜晚继续放肆下去。不过也许吧。
第二天很早陈莫就醒了,这是他一直养成的习惯。但是那个早晨好似有几分不一样,他懒懒的躺在床上,回想起来的只有一个娇艳欲滴的嘴唇和那个很像的背影。他不敢认,怕玷污内心那个纯洁的茉莉花;可他又怕不是,怕自己的初吻就这样毫无意义的贡献出去。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打断的胡思乱想,也在一段时间内给他的心筑下一道坚固的墙。
原以为他们之间不会有见面,这样陈莫内心就不用再次回想起那种煎熬。但他们俩都是国家主要人物,总会有政务需要会面协商。但是这种场合不适合谈情说爱,也就没有什么暧昧可以发生。可是陈莫会在看到叶津的一瞬间失神,就像最初在酒会上的看呆。
通常都是陈莫坐在叶津的对面,掩盖下所有的不安和惶恐,大大方方的对峙。犀利但不失礼貌的语言一字一字从他的嘴里冒出,陈莫能清晰看见对方因此的震惊与欣赏。
夜深人静时,他就会回味,回味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这无益于他的暗恋,却非常有益于他应该下的每一个政令。
他就在这种境况下慢慢成长,内心变得更为冷漠,拥有了一种极致的公正。但也人叫做铁血无情,身边的人渐渐的要么走远,要么丢失信仰被他拉下台。
位高权重,没有体会到一览无余的豪迈,只有亦步亦趋的无奈和孤寂。
陈莫会在夜深人静时梦见起年幼时自己定下的伟大目标。
那是一个异常难熬的冬天,雪花飘飘荡荡,无声落进更多的雪里。年前的农业收入几近于无,每一个人脸上都像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他还是个富裕的公子哥,却总是能看见路边野尸,每一个都是饿的脱相、丑的离谱。他一对小小的眉毛皱的不像样,母亲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宝贝,乖,这些大人们都会解决。睡吧,安心睡吧。”他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疑问,“真的吗?要是你们没有解决呢?”“嗯,到那时,你就成为了大人了呀,就你去解决或者说缓解。终有一天阳光会再次普照,没有人会担心太阳不会再次升起。”她说最后那句时轻得很,像是再给自己打气。可是那是他只顾着提出疑问,“那我就成为那个拯救世界的英雄,让所有人远离饥饿、贫困。”母亲笑笑没说话,那个笑在现在的他看来充满了骄傲与怜悯。然后所有的安逸瞬间破碎,像一面镜子从里面被打碎。原先那些人就像被引诱出人心中邪恶的一面,每个人都面目狰狞,张着血盆大口,凄厉的喊叫‘“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陈莫想要辩解,但是越来越多的手伸过来,扒着他的衣服,想要一个解释。他被压迫的不能呼吸,涨红的脸逐渐发紫,身体率先承受不了,让他醒了。
他就那么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盯着天花板,用粗重的呼吸昭示着他的存在。
基本上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陈莫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不认为他的感情有任何的问题。之前一直没有追求是因为跟别国管理人员有密切关系算是一个把柄,很容易被其他竞争对手拉下台。但是现在局势已经变了,他的铁血手腕将许多人都搞下去,他现在要做的是完善安格国的法度,让他童年的梦想成真。在这个过程中,陈莫认为他需要一个强有劲的帮手,即使只是用来增加他的背景。
依靠总统的身份,他要到了叶津的私人联系方式,然后一天天的早安午安晚安,外加日常生活的分享。早已将叶津烦的不能再烦,但好处就是外界普遍认为他们关系极好,甚至是那种关系。
每次被媒体问到,陈莫只是笑笑,“下一个问题。”
除去公开的几次会面,他们其实还有很多次私下的见面。
有一次,陈莫无限接近他们之间的壁垒,就在他家。
依旧是烈日当空,但他家林繁叶茂,只有少数阳光像针一样刺下来。他的心也像被针刺得密匝匝的疼。叶津是主动来他家,在他一段坚持不懈的骚扰下,可能是来在他问问自己这几天在干嘛。穿过前花园的路并不长,但也不算短,他们肩并肩漫步,没有说什么话却像是陈莫混乱前半生中难得的安逸。陈莫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对方,偷偷摸摸的几眼就是甜上心头的蜜枣。硬朗的轮廓配上绝佳打光,优越的身形比例遇到衣决飘飘的风衣,淡蓝色身影仿佛在光影下翩翩起舞。
温润如玉的静静坐在陈莫家的叶津就像误入的精灵,与一切格格不入。
陈莫晕头转向的搞定招待客人的一切,不得不坐下后,感觉到一阵阵的尴尬,还在犹豫要不要聊点什么。
叶津先开了口,只不过与陈莫天天的行为无关。他说:“哎,还没好好认识过。今天过来是郑重介绍一下我,顺便谈谈两国合作事宜。”
无视陈莫的震惊,叶津笑着继续说,“我,叶津,xx国理事会总理,坐拥千万房产,是个钻石王老五。”
陈莫听得瞪大了双眼,支支吾吾的啊了两声。
“咳咳,不是,我是过来交个底,好让我们之间的合作更加真切。”
“好。我陈莫,安格国总统,家中尚余一个弟弟。”
“哎,这也要说吗?好吧,我是叶家人,家中排行第三,也有一个弟弟。”
提到弟弟,陈莫有说不尽的话,但最后只说了“我弟弟很可爱”。
“嗯。”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陈莫感觉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很可爱。还好之后他们就转化话题了。
“好了,不是这么个交底法。”叶津正了正色,继续说道,“我们两国之间合作历史已有千百年,虽说中间分分合合,但也算关系融洽。”
陈莫的工作脑上线,“这种虚的就不用说了,有什么正事就直接说吧。”
“好,我们xx国一直在研究《肆意》,现在有点眉目。”
“游戏仓?”
“不只是,部分使用者获得了进化。”
“扩大使用范围吗?可以是可以,但是安全问题有保障吗?”
“有百分之八十九。”
“额,是什么人。”
“我们想在联盟第一军校进行下一步实验,还需要获得一个国家的支持。”
“我们会考虑的。”
“好,那就不叨扰了,希望还能再见。”叶津的眼睛闪了又闪,还是归于平静,施施的走了。
该说不说,陈莫那时一开始被叶津打乱,没了节奏,根本忘记了该说什么。然后又回归工作脑,没带一丝感情,还没反应过来人家又走了,只得一个人安静倒在客厅怀疑人生。
后面,出于对《肆意》的好奇,安格国不仅投票同意,还给实验室投资了很多钱。
这件事也就慢慢淡出公众面前,只有陈莫还会不时想起叶津,想为什么是他亲自来,为什么有点暧昧,为什么不提他的骚扰。
这是一个无法言说的故事,暂时。
又是一段急促的铃声,他终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陈莫挂断了电话,整理了一下着装,大步流星的走进人群。
接下来他的行程非常满,再来看弟弟肯定是很久之后的事。不过他会关注他家小朋友的。
午后的阳光被树叶吞噬了一些,依旧烈得很。陈莫在这样暖融融的阳光下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和放松,他终于有底气跟天国的父母说,“放心,弟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我完成了我的任务了,对吧?”无视刺眼的阳光,他定定地看着,好像要得到一个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