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爬屋上墙 ...
-
白莎莎这两天上上下下把紫竹院摸索了个遍。
屋瓦踏遍了，竹林拱遍了，有时候抓抓蝴蝶……这做猫啊，一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后来就觉得，也不过如此。沈九枝有时会弹弹古琴，白莎莎在旁边慵懒地趴着欣赏。她只会弹吉他，虽然不懂古琴，乐理知识起码学过一些，打心底认为，沈九枝的琴技应是数一数二的。
女主人虽然长得养眼，但是话并不多，完全的清冷美人，感觉无欲无求，唯一的乐趣是散步弹琴，要不就是书法画画，典型的大家闺秀。倒也可以理解，闺阁女子，除了这些也没啥可以做的了，不像二十一世纪的女性，可以泡吧唱k打游戏，和姐妹逛街健身做spa……
身为相府主母，沈九枝每天要处理各类家事，晨早还得接受各院妾室的问安。白莎莎因为每天睡懒觉起太晚，总是错过姜府女人们的晨间小聚，多亏有铜环耐心地给她介绍了这姜府的情况。
这个国度叫历北，大概存在于架空历史中。姜老夫妇只养育了三个儿子，除了当朝丞相姜迁外，还有他的两个弟弟。
二爷姜远，没什么大作为，人挺老实的，八品武官校尉一个，常年驻扎营中，不怎么回府。娶了一个正妻王氏，已有六月身孕。
三爷姜连，尚未束发，十二岁，仍在私塾念书。
姜丞相的正室也就是沈九枝，是定国公沈海的庶女，身居紫竹院。
白荷院的那位，二姨娘孙氏，名叶，育有一子一女，年纪尚幼。
香玉院住着三姨娘辛氏，名玉儿，是最得姜迁心欢的女子，目前尚无子嗣。
“你可要离那三姨娘远点，她讨厌猫，指不定会为难你呢。”说到辛氏的时候，铜环特地叮嘱了白莎莎。
“为难我？”
“是啊，”说着说着，铜环激动了起来，神色十分气愤，“就因为得相爷专宠，那香玉院的人趾高气昂，连扫地丫鬟也敢对我使白眼呢！”
“铜环，多说无益。”沈九枝呵住她。
铜环立马噤声，没有再说下去。
白莎莎却来了兴趣，她想起宫斗电视剧里那些为了争宠心机算尽的妃嫔……这三姨娘也必是个狠角色吧，倒是真想会一会这个女人。
这紫竹院里，也唯有铜环是个话唠了。自上次以后，那个男人也没来过沈九枝这里，院里便是清净许多。
这对夫妻，可真是貌合神离啊。不知道沈九枝是怎么想的？被丈夫冷落，很不是滋味吧。不过瞧她的状态，也不像是寂寞难过，淡泊如水，不动声色。
姜迁又是怎么想的？这么一个绝世大美人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做老婆都不珍惜……白莎莎越想越不明白。她要是沈九枝，搁二十一世纪去，不得是前途无限么，又何至于被那个渣男伤得体无完肤。
“喂，你？”
白莎莎感觉有人在叫她，貌似这声音还是个男的。
等等，男的？
她警觉地跳上房瓦，把紫竹院扫了好几圈。怎么可能呢？这里就只有沈九枝和铜环，还有两个小丫鬟，又怎么会有男人出现？
拍了拍自己的头。幻听了吧。
于是过了一会儿，那个男声又出现了：“小猫崽，我叫你呢。”
这一声吓得她差点掉下房檐。可好歹她也是个妖了，气质立马就上来：“哪个孙子叫我？给我出来！”
“……你看不见我吗？”
一只黑猫跟着跳上屋顶，毛发在阳光下泛着赤红的光，金色的眼珠子直直地打量她的身形。
“我叫竹子，是沈九枝的猫。”
噢。原来是猫在说话，她刚才把注意力放在寻人上去了。
她来这里已两天了，怎么从未见过这只猫。
“前两天我去云游京城了，刚回家。你叫什么名字？”对方语气十分轻蔑。
“伊丽莎白。”
“好难听的名字。”
白莎莎：……
“我在沈九枝身边两年了。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猫？”
“你才是野猫，我可是从天上下凡的小仙，和你这种普通家猫有着本质区别。”
“不过是多修炼了些灵术的猫妖，什么仙不仙的，小爷我不是没见过。”
白莎莎：……
有些尴尬，本来是想唬唬他的，没想到这猫还懂这些，一句话就拆穿她了。
“我不需要那些灵术，照样抓得了老鼠。”竹子骄傲地说。
无语。这大概就是猫中直男了。
于是也没有心思和一只猫再多说什么，准备跳下去离开了。
“竹子！”铜环到院子里倒水，本是顺便寻一寻白莎莎的，没想到看见了玄猫，“夫人，竹子回来了。”
“咦？伊丽莎白，你在和谁说话？”铜环反应过来，问道。
“自言自语。”
竹子眼瞧这白猫就这样跑了，根本没把自己放眼里，气得炸毛。
“愚蠢的猫妖，你给我回来！”
铜环看到竹子也从房檐跳下来，急躁得喵喵乱叫，以为是饿得不行了。
“我这就去叫膳房的人送鱼来！”
白莎莎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只有她能听懂竹子说话……
这时节大概临近秋季。晚膳过后，风变得很凉爽，一片竹海在风中刷刷作响，整个院子惬意而宁静。
白莎莎悠闲地跳上墙头，在墙上踩着猫步走。竹子跟屁虫似的和她同步，穷追不舍地问：“你为什么不吃生鱼肉？”
“为什么你会觉得米饭好吃呢？”
“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白莎莎被问得心情不快，这玄猫说到底还是个小畜生，心思也不坏，就是话多了些。这院子里前两天有多清静，这一刻就有多聒噪。
“你别吵，让我静静。”
“你要去哪儿？”
“屋顶上吹风去。”
“就这里的屋顶多没意思。走，小爷带你到处转转。”竹子向下飞身一跃，跳到白莎莎面前拦着，漂亮的金色猫眼期待地盯着她看。
都说猫的灵魂自由无束，所以她又为什么在紫竹院安分待了两天呢？
对啊，她是猫啊。
“你带路？”
“来吧！”可把竹子给乐坏了，端起领袖的架势转身跳上更高的墙头。
白莎莎自从变成了猫，不仅更加敏捷，夜视能力也变好了，而且还不恐高。她跟着竹子在墙上跃行，看着前面那只玄猫的身形，不禁开始思考猫生。
以后谈恋爱，该不会得和猫一起吧……
姜府规模宏伟，装潢沉重气派，院落布局整齐，绿植山石亭榭俱全。三三两两的丫鬟家仆在廊道间来来回回，有鸟雀在树枝间休憩。
白莎莎第一次出紫竹院，算是好好地欣赏了下整个姜府的景致。她去过故宫，去过苏州园林，这姜府虽然不能完全比得上那些建筑，风格已有结合两者的味道了。
“这里是后花园，这里是白荷院，这里是姜迁的文房，这里是清风堂……”每到一处，竹子都给她作说明。
一阵凉风吹过，不知哪里飘来奇异的香，像是女子身上氤氲的花香，带着一点檀木的味道。
竹子忽然加快了速度。
“好香，哪儿的味啊？”
前面那只猫转过它黑乎乎的脑袋，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她。
“你觉得香？不是吧，这么难闻的味道……”
“确实香呀。”
“那是三姨娘她院子里的味道，臭死了……阿嚏！”竹子一个踉跄，差点掉下去。
哦，三姨娘？
“她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
“不去。”竹子一口拒绝，“ 太危险了。”
“怂不怂啊你。”白莎莎白了他一眼。
“谁说是我怕了？我是怕你被抓住然后关在小黑屋里。”急得竹子尾巴翘老高了，“就算不被抓，也得被那臭味熏死。”
白莎莎想起之前铜环给她说的，三姨娘对猫毛过敏的事。如果她贸然闯进去，万一留下几根毛，那不就露馅了。
还是绕道吧。
“你……不去了？”竹子看她要走了，不屑地嘲讽，“我就说是你害怕吧。”
她都懒得回头：“我是怕那女的过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还真信这鬼话？”
白莎莎站定，问：“难不成是假的？”
“当然是假。”竹子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高傲地屈腿坐下，梳理起自己的毛来，“借口而已。”
嗯哼？她也跟着过去坐在跟前，笑嘻嘻地做好吃瓜的准备，“竹子大哥，继续说呗~”
“想听？”他慢条斯理地说，“那你把下次的生鱼片让给我。”
她哭笑不得。还好她虽然有了猫的属性，猫的爱好却一点也没继承。比如捉老鼠，比如玩毛线球，再比如吃生鱼肉……
“你只要肯带带我这萌新，我把这辈子的鱼都让给你。”
“当真？”竹子努力保持高冷，眼底的高兴却是藏都藏不住，“想不到你这猫妖还算识相。行吧，我有什么消息一定给你讲。”
她面带微笑疯狂点头，仿佛又见到了自己的上司。
“众所周知，这三姨娘呢，是姜迁最喜欢的女人。据说当初是他在那红袖楼花了好多金银赎来的呢。”
“赎来的？”白莎莎心道，这女人原来是窑子里出来的，怪不得用这么冲的香料，闻久了有点醉，“这红袖楼就是青楼咯？”
“不错。她表面上心地善良，背地里总爱算计呢，尤其针对二姨娘，对咱们紫竹院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倒也是，谁还不想争个宠了。特别是对于姜迁这种有钱有权还长得帅的男人，后院估计老热闹了。这种小碧池只要对方不当着自己的面作妖就行。不然的话，见一个，她撕一个！
“所谓的猫毛过敏，不过是她装出来的。我家主子又罩着我，她就这么找个理由压制我。”
“你怎么知道呢？”
“小爷我这姜府上上下下哪里没去过？我偶尔去她院子里偷鱼吃，只要她没发现我，不也照样没事。”
“你是说……其实她只是不喜欢猫而已？”并没有过敏一说，只是她博取同情的武器吧，还可以找借口针对沈九枝。白莎莎想起她把自己抱回院子的时候，睁眼看见姜迁那可怕的眼神，要把她炖汤似的。看来这三姨娘还是不容小觑啊。
“我也不知道她身上的疹子哪儿来的，不过绝对不是我的猫毛造成的。若是被姜迁知道我去过她的院子了，就要把我在小黑屋里关几天，得不到鱼吃，一点也不好受。”
真惨。这锅，我白莎莎可不能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爬屋上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