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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名之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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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忽振几声雷鸣,闪过一道又一道哑雷,须臾化作虎啸龙吟,降下瓢泼大雨。雨滴如钢珠般敲落在地面,回弹起溅开朵朵雨花。
行人皆撑伞来回,独一位赤色长裙的姑娘,踩着高跟鞋奔跑在雨里。
一直到路边的公交车站,她才停下来。颤抖着肩膀,蹲下将自己环抱住,呜呼嚎哭起来。
一般这种情况,只有两种,一是被打劫了,二是失恋了。
但她两样都占了。
“小姑娘,你怎么了?”忽然出现一位女子,关切地问。她一身黑衣,连眼睛也戴着墨镜,手里还握着一支竹棍。
原来是个瞎子。
她抬首,抹了一把眼泪,哽咽地说:“我…我没钱回家了。”
黑衣女子同情的叹息。
“我被男人甩了,钱包也在路上被人抢了…”她越想越难过,又呜呼起来,胸中一团怨气,不吐不快,“怎么什么倒霉事都给我摊上了?明明今天是情人节,领导却要求我加班,好不容易把事做完来赴约,他却当着我的面搂着另一个女人和我分手,强盗也不放过我,怎么不把我一起抢走…”
黑衣女子不知如何安慰她,沉默片刻,递给她一张二十面值的钞票,“我身上就只有这点钱,打个车回家应该够。”
被雨水浸凉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温暖,她小心接过钞票,起身连连鞠躬道谢。
“出门在外,谁还没个困难呢?快回去吧,你的家人还在家里等你呢。”
她已哽咽难言,但还是咽下一口气,调整好声线,说:“我叫安妮,你有联系方式吗?我改日登门道谢。”
黑衣女子莞尔一笑,说:“我住在金洲花园,六栋,609。”
安妮:“和我同一个住处呢,改天我去找你。”
黑衣女子依旧微笑着道好,然后从肩上的背包拿出一本书递到安妮前面,“这本书是刚才一个大叔非要我买的,我看不了这种书,背着麻烦,你看看若喜欢就拿去吧。”
安妮接过书,书皮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手感是某种皮质的,书页虽泛黄,但字迹依旧清晰,没有一点损坏迹象。唯一一点奇怪的是,这本书没有书名。
“听说是本很有意思的书呢。”
安妮并没多大兴趣,但出于对她感谢还是收下了。
临别前安妮问女子叫什么名字,她说:“我叫伊莎。”
安妮抵达家门口时,雨正好停了。
她看了一眼计费器正好二十元。
家里,父母在等她,见她浑身湿透着回来,心疼不已。爸爸赶紧去煮姜汤,妈妈给她洗澡换衣服。
当她喝着热腾腾的姜汤,还有父母陪伴在身旁,顷刻间,心中所有不满,怨愤,随着温热的汤水,一冲而散。
不就一个渣男吗?下一个更乖!
明天她也不打算上班了,跟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还通宵把那本无名书看完了。
待朝阳升起时,她正好瞌睡来了,可当躺到床上又不想睡了。
于是穿好衣服去找伊莎。
她站在六栋大门前,把楼层按键看了三遍,怎么也找不到609这个户号。
“小姑娘,你找谁?”一位大妈从里面出来问,她见安妮等了半天,以为她是找不到门。
“我找609号,可是这上面怎么没有?”
大妈疑惑脸,说:“这里没有609号,每一层只有1到8户。”
安妮也是一头问号,难道是伊莎说错了吗?
找不到人,她只好先回去。
可倒霉就是要她倒霉到底,离家只有一小段距离,还下起大雨。
她拿书盖着头,往回狂奔。
哪曾想,脚下生滑,往后一仰摔了个四脚朝天。书也甩出几米远,她爬起来去捡,骤然刮起一股妖风,吹得雨势直刷脸。大雨迷了双眼,朦胧中,她看到那书竟发出金光,且逐渐放大,直逼近她眼前。
头顶轰然作响,一道紫雷穿过云层,劈在她身上,金光乍然消失无踪,她亦随光无踪。
当她再次睁眼时,竟呼吸困难,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水里。她努力往上游,猛地呼出水面,用力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你是纳努齐送给我的礼物吗?”
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很好听,如山间甘洌的泉水,清朗悦耳,还带着一丝暗沉的柔和。
只是这复杂的语言,她竟听得懂!
安妮迅速转身,可男人已先扣住她的脖颈,利刃架在吼间,使她不敢轻举妄动。
“说说想怎么杀我?嗯?”他附在她耳边轻语,手中利刃贴近皮肤。
安妮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冰凉,身子抖如筛糠。她默咽了口口水,小心地说:“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不认识你…”她听到自己说的话大惊失色,自己居然会说这复杂语言?
男子嗤笑,暗暗将利刃没入她的皮肉里,下令般道:“既然不打算说,就去死吧。”
安妮已感觉到皮肉的痛感,可她不想死。睁大眼睛看清面前景物,这应该是一处浴池,两根石柱立于左右,前方并无障碍物,大门敞开。拼一把,兴许能活。
她暗自咬紧牙关,脚下摸索到男子的脚,奋力一踩。顿时水中动荡,她反手狠掐了男子腰间一把,他没想到她会用这种幼稚的招数,却还是踉跄的退了两步。
她赶紧往岸上跑,冲向大门。
身后男子突声令下,大门砰然关闭。
她还是爬上了岸,寻找周围能防身的东西,最终瞄准地面一把短剑。
“你别过来!”她双手握着短剑,准备随时与他拼命。
男子从浴池中走上来,小麦色的肌肤,在光影的衬托下,泛着蜜蜡般的光泽。上身肌理如精雕玉石般分明,眼见那腹下之物,浴水而出,硕如树,挺如柱,筋脉分明。
安妮惊呼了一声,一只手掩住眼睛,吃巴着嘴说:“你…你变…变态吗?别过来啊!”
可她不知,男子已到跟前,一只大手掐住她握剑的手腕,另一只大手掰开她掩目的手,邪邪一笑,直把她往后逼,抵在大门上。
他讥嘲道:“就你这见识,还敢来杀我,是纳努齐傻了,还是你傻了?”
她实在受不了了,破口大骂,“你妈缺根筋吗?我都说了搞错了,还要耍流氓,你变态啊!”
男子眉头一皱,甚感奇怪,哪有刺客会这样骂人的?而且一点专业素养都没有。
难道真搞错了?
他甩开安妮,“既然不是刺客,那你是谁?”
“我是…”她感觉这个问题怪怪的,回答不上来,想了想,认真道:“我就是我,还要证明我是不是我吗?”
男子神情错愕,嘴角扯了扯,道:“看来你确实不是纳努齐的人,他不会用傻子。”
安妮感觉有被冒犯到,恼怒斥问:“你骂谁傻子呢?你才是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男子英眉轻挑,把手中利刃甩向她。
她下意识蹲身护头,随后一声铿锵落在身后的门板上。她依然护着头,小心抬首瞄了男子一眼,他却已不见踪影。
“敢骂本殿的人,你是第一个。”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转头望去,他已穿上一件白色袍子,可材质轻薄,曲线轮廓若隐若现,比不着更加诱惑人。
随即,他一声令下,大门再次打开,进来两个士兵样的人,向安妮走来,两下将她擒住。
“正好今天是伊娜莎女神的生辰,就把你献给女神吧。”男子说。
士兵立马就把她拖出去,她胡乱叫喊着,试图叫出个人来救自己。可终是徒劳,这里根本就不是现代世界。
才出大门,一群衣着抹胸长裙的侍女与他们擦肩而过。安妮眼睛余光看到最后那个棕发侍女与其他侍女不同,人家捧着衣服,鞋子,只有她捧着的托盘里是一块黑布,且黑布下露出一角锋芒。
是刀?
安妮第一个想到是这个,又回想刚才那个男人说有人要杀他,难道要杀他的人就是那个侍女吗?
她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趁士兵放松之际,奋力挣脱开束缚,极力往回跑。
正好碰上侍女们在为男人更衣,而那个棕发侍女就在他身后。
“小心!”安妮大呼一声,棕发侍女已高举匕首向男子刺去。
她猛扑过去,把棕发侍女扑到在地,借着上位之势,扇了侍女一巴掌,侍女被她扇得一脸茫然,她快速抢夺侍女手中匕首。
但侍女迅速恢复原先的狠厉,匕首转锋刺向安妮面首,她双手极力抵挡,可力量悬殊,生死之际,她突低头猛咬了一口侍女的手臂,成功夺过侍女手中匕首。
侍女握住手臂伤口,血却止不住的往指缝外流。
安妮也一嘴血红,好像刚生喝了一碗鸡血,嘴里腥涩苦甜,杂味难言。
原来人血这么难喝。
男人见她一顿操作,心中已惊浪翻腾,可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淡漠无情。他第一次见有人这样打架的,而且还打赢了。淡淡望了她一眼,嘴角不禁闪过一丝笑意。
士兵匆匆赶来,擒住了棕发侍女。
男子还没来得及问盘问棕发侍女,她就已经咬毒自尽。
他冷淡一笑,脸色阴沉道:“埋了。”
继而望向安妮,她抹得满脸是血,污秽难看,他嫌弃皱起眉头,吩咐侍女道:“给她洗洗,恶心死了。”
安妮眼睛忽亮起来,与他说:“我救了你,你可不能拿我献祭了。”
男子走到她面前,钳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般,道:“没有人敢与我谈条件,但今天就念在你拼命的份上,等祭礼过去我再来处置你。”说罢,又是把她甩开,着好衣衫离去。
随后,侍女们来给她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