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与虎谋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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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客人。我是古挨拉，是隶属前线基地的黑笛，从今天起您的一切就由我来负责。”
在与波多尔多完成短暂的交流后，怪物就被黎明的亲信带着走到一处封锁着的大门前。头上带着泛着蓝光的面具，与前线基地其他探窟家相比更像是个正常人的祈手如此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为怪物打开门。
转轮运动发出沉闷的声响，保险铁门打开后里面竟然是一个为人类而准备的房间，和在前线基地的祈手休息的地方一样，都是简单的布置，只有被粉刷的素白的墙面和干干净净的床。
这个景象却让怪神狠狠地拧起了眉头。
他完全搞不懂那个男人在想什么，在打什么主意，在被拼凑出的记忆里怪物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按道理，实验对象根本不应该被给予优待。
波多尔多既然能够想出如此阴险又精密的计划，牺牲他人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就说明他绝不会像表面一样客气，也绝不可能是那种不求回报去施舍的慷慨之辈。
一旁高大的祈手见状却只以为他是不满足如此简约的设计，马上体贴的询问。
“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吗？”
“不……”怪物拧着眉盯着干净的房间却没有进去，他站在门口毫不避讳的撕扯掉祈手的伪装，“实验道具不需要这种东西，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老板除了让您帮助实验以外，对您还有其他的安排。”意识到怪神开始怀疑，祈手选择开诚布公，他挠挠头佯作苦恼回答，“前线基地也会经常到来一些特别的人，所以……为了客人也为了我们的研究，老板在综合考虑下做了这样的决定。”
“什么决定，饲养一头怪物吗？”
怪物冷笑着甩了甩尾巴，锋利的边缘在昏暗的灯光下泛起冷色的光。
然而身侧的祈手却面不改色，好像没有收到他的威胁信号一样，声音平稳的继续说。
“准确来讲，老板更想您能在协助研究的基础上做一些伪装融入我们其中，客人的模样着实显眼了些，有可能引起一些外来者的疑心，所以——赠予这套衣服供您使用，请准备一下换上吧。”
话音落下，名为古挨拉的黑笛探窟家就将黑色的衣服放置在了房间的桌子上，那是一套材料与黎明卿身上的衣服相同，只有在造型上有微妙的差别的装备。
“另外，除了一些特殊区域不可以进入外，您拥有着少许自由的权利，但仅限于非实验期间作为祈手活动。”
说完祈手就退出了房间，没给怪物任何拒绝的机会。
“波多尔多……”
怪神低声念着男人的名字，眼底孕育着被压抑的极深的杀意，他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用爪子拿起那套衣服。
对于黎明卿知道自己可以变为人身的这件事，他反倒不惊讶，因为那个男人总能用一些秘密的方法知道有关他和普鲁修卡的事。
五层的白笛，波多尔多，黎明卿……
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
三十分钟后，新加入前线基地的新人终于显露出身影，贴身的黑色装备勾勒出青年近乎完美肌肉线条，但优越的外貌下，他的神情却透露着一股天然的冷漠。青年沉默的穿过走廊，只留下一路皮靴踏过金属地面的清亮的声响。
作为在场唯一一位不带面具的“祈手”，他没被任何人怀疑。
不管是异于常人的弯角，还是垂在身后的尾巴，波多尔多的亲信们都视若无物，甚至在他靠近时，宛如摩西分海般，这些站在走廊穿着黑色实验服的怪人都纷纷侧身为他留出了一条道路。
“请。”
“请。”
数道毫无感情的声音随着他的前进而响起，昏暗的灯光下，阴森诡异的场景竟是如同一场无人欣赏的仪式。“祈手”最终来到了尽头，抬眼对上了那个令人厌恶的 I 字形面具，因为压抑着杀意，这具年轻的躯体微微紧绷起来。
“不用紧张，”黎明卿声音平静，他伸出手示意“祈手”去看实验室唯一的可视窗口，“这个孩子现在很安全。”
怪神闻言眯起蓝色的眼眸向着窗口望去，房间内年幼的孩子躺在冰冷冷的手术台上，周边环绕着忙碌的祈手正在进行紧急处理。看了半天，似乎是终于确定普鲁修卡是在被急救以后，他这才微微放松，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男人的话上。
“普鲁修卡，黎明之花，这个名字的寓意我很喜欢。能够给予孩子这个的名字，并且帮助她在阿比斯存活下来，实在令人吃惊。”
波多尔多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笛子递了过去。
“为了接下来研究的顺利进行，有些前提工作是必要的。”
“这也是为了伪装？”
怪神皱起眉收下了男人的赠礼，这个东西他在四层的时候见到过，不管等级高低，那些下潜的探窟家们总是佩戴着类似的笛子。
但至于这是用来做什么的，有什么含义，他一概不知。
“没错，遗物【作响生命之石】是每一位探窟家都会拥有的东西，虽然精神不被判断为人类的存在无法将其吹响，但作为道具已经足够了。”
男人尽职尽责为他解释这个世界特有的产物。
“它曾经的主人已经离去，让你继承前人的名号也未免太过失礼。”
“所以……你是想问我的名字？”
年轻的“祈手”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想让他借用人类的身份和姓名，做一层伪装来掩盖波多尔多的野心。
他不介意面前的男人如何去称呼自己，只要对方能够按照契约办事……而且一直以来人们对怪神的称呼不过是怪物，神明一类概括性的词汇，他本来就没有固定的名字，在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后也无意去改变。
“我没有名字，随你怎么叫。”
他毫不犹豫的回应。
“哦呀，真是可惜。”黎明卿却只是认为他根本无意向自己交付信任，立刻委婉的表达名字也是伪装的一部分，“但是作为人类，身份和姓名都是重要的东西。”
怪神此刻却只觉得他多此一举，对实验对象都会付诸如此心思，他越来越搞不懂波多尔多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什么了。
最后他还是松了口。
“那就由你来决定。”
于是伪装成人类的怪物拥有了一个并不让人感觉愉快的姓名。
卡拉多克。
寓意偏偏代表着爱的本身。
真是讽刺，他想。
哪怕怪神为了普鲁修卡所做出的行动足以代表着这样的词汇。
向往着人性之爱的怪物与脱离了人性之爱的自己从本质上讲，都有着某些相似之处。
但这并不是重点，比起这个，黎明卿更好奇他的身上究竟还藏了哪些秘密，五年前坠入深渊的天外之物，巨人酒杯突兀出现的食物链顶端的野兽，还有被收集起来的带着诅咒力量的血液样本……种种线索都与面前的非人之物脱不了干系。
或许这会是一个解决新的2000年难题，克服诅咒的重要突破口。怪神不管是作为实验对象，还是作为暂定的分身，对他来讲都有着巨大的用处。
狡猾的猎人正在将毫不知情的猎物一点一点收拢进陷阱，并且贪心的想要得知一切。
为此波多尔多愿意将短暂的慷慨与爱赋予这个厌恶着人类的野兽。
“那么欢迎你的加入，卡拉多克。”
男人用平静的声音如此说着，向着化作人身的怪物伸出了手。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与虎谋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