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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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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到时,淑妃已经安歇下。香菊见他冒着寒风而来,顾不得拜礼,转身进了寝房将淑妃叫醒。
淑妃睡得正好,浦一被叫醒,心情顿时不好,“香菊,你……”
“娘娘,皇上来了。”香菊低着头,小声提醒。
“这都什么时辰了,皇上要来早该来了。”淑妃不理,转身背对着香菊躺下准备继续睡。
焐热的被褥被打开一角,淑妃还以为是香菊,转头怒视,不想对上皇帝那双沉稳的眸子,被吓了一跳,猛然起身,干涩开口:“皇……皇上,您怎么来了?”
“朕乏了,睡吧。”
没有要动她的意思,皇帝只着中衣和她躺在一张被褥里,这有些不合规矩,但皇帝已经阖上了眼睛,她也只能沉默着一同躺下。
刚侧过身,皇帝的手搭在她的腰身,缓缓抚摸,不一会儿又撤下,不知是何意。
她本身很困倦,没一会意识已经模糊,听见皇帝问:“你与宋常在长得很像。”
淑妃闭目嘟囔着回道:“这是自然,阿沅与臣妾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阿沅?”皇帝于黑暗中睁着眼睛,什么也看不清。
“嗯,臣妾与家人都如此叫她,应是……乳名吧……”阿沅此名的出处她不清楚,只记得妹妹出生后,父亲母亲都这般叫她,她也跟着一起叫,就叫习惯了。
“嗯。”
“皇上,很晚了,睡吧。”此时淑妃已经不清醒了,说完就没了动静,应是睡熟了。
皇帝也闭上眼,脑海里不时浮现一个人影,却不再是身旁的淑妃。
***
昨夜皇帝翻牌子去玉竹小榭的事,被德安房捂得紧紧的,一点风声没漏。漏出的不过是皇上半夜却了淑妃处,惹了一众大小嫔妃的嫉妒。
晨起皇帝离开后,殿内省端着好些东西进了明阳宫,其中包括前些日新来的雕桃七彩琉璃盏。至于连带送去玉竹小榭的蜀中玉锦并没有引起太大波动。
众人都以为不过是皇帝看重淑妃所以爱屋及乌,给没受宠的宋常在送了东西。
只有淑妃自己不这么觉得,皇帝绝不会是‘爱屋及乌’的,而且皇帝对她的情也远没有众人所看到的那么深。
***
来了宫里许久,宋梓婧都没有多少新衣穿,恰好要入春,身上也不用穿的跟个圆球一样,得了玉锦即刻就让春若拿去尚衣局制成新衣去了。
那几匹玉锦大多是她喜欢的颜色,除了一匹犯上的绛紫,她给留了装入库房。
紫乃龙凤能穿,她一个小小常在如何能触及?
“还是大小姐得宠好,这下主儿吃穿不愁了。”春若来了宫里也没见淑妃几次,提起时总是忘了改口。
宋梓婧白了她一眼,春若就是个小傻子,“春若,怎么还是忘了改口?在宫里要叫淑妃娘娘。”
纵然亲姐妹,有些东西还是得分清。
思及此,宋梓婧忧愁的叹了声,如今她和姐姐都为一人后妃,虽然她如今在极力避宠,但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以后争宠夺宠是不可避免,到了那时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
“哦,奴婢知错。”春若捂着嘴,朦胧的说。
寒娟端着热茶进来,放在宋梓婧面前的小几上,转头戳了戳春若的大脑袋,不成器的说:“真是不知说你什么好!没志气!依靠别人得来的东西总是不长久,要真想衣食无忧还得小主得宠,知道吗?”
春若揉着被戳痛的脑袋,委屈的小声说:“可是得宠以后,这后宫百般阴谋,主儿怎么办?而且别说得宠了,你看主儿什么都没干,就差点殒命孙贵人之手。”
寒娟:“你也知没得宠主儿就差点没了命,若没有宠此后不管是饿死还是被害死总有一种。可若是得了圣宠,皇上总会护着主儿一点,不至于像如今这般困难。”
她没有春若小心翼翼,在宫里生存几年,许多事情都看得通透。这宫里啊,每年都有无数年轻貌美的小主,得宠的有不得宠的也有,但死的最早的绝不会是得宠的,而是那些无宠的。她们没有权,没有宠,什么都没有,死了就死了,没有人会去关注。得宠了,就什么都有了,皇上总会顾你两分,那些后妃也不敢轻举妄动。
见她们俩争辩得小脸通红,宋梓婧适时笑着开口:“好了,别吵了。我自有打算,你们俩就别一直瞎操心了。”
春若和寒娟互相别开脸,谁也不理谁。
***
夜深了,皇帝面前堆了许多奏折,手中的笔沾了红墨在翻开的奏折上批下红圈,有所感则多写几个字,像是恩赐般。
到时辰,方得粒又一次端着各妃嫔的牙牌走进,小心跪在桌案一侧。
他就这么一份工作,日复一日就干这个事情。
李福才今日没拿他那时时刻刻不离身的拂尘,瞧了他一眼,走上前在皇帝身边说:“陛下,该翻牌子了。”
皇帝没理,又拿了一份奏折在看。
方得粒似乎习惯了,将端盘举过头顶,就等皇帝什么时候得闲瞧上一眼。举了很久他也不觉手酸。
隔了好一会儿,奏折少一些,皇帝抬头瞧着色彩各异的玉牌子,找寻一圈,写着“玉竹小榭”的白色牌子今日仍旧不见。
那丫头可真是怕他翻牌子。
装模作样的问:“玉竹小榭的牌子去哪了?”
方得粒汗颜,他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般而言,若无皇上皇后特殊吩咐,常人的牌子仅能撤一月。宋常在是卡着这个点,一月满了,他们将牌子放上去一日,她身边的寒娟姑姑就来了。说的无非就是,小主抱恙还需静养。
都听腻了。
说真的,他是没见过这么能‘生病’的小主。小声解释道:
“回皇上,宋常在身边的寒娟前些日子来德安房,说……小主身体有异,把牌子撤一月。”
“呵。”皇帝冷笑一声。
宋梓婧身体如何,韩琛会不知?不过就那点寒症,总拿这个说事,那就是有意的。
“李福才,去玉竹小榭。”韩琛怎会让她的小计谋得逞,坏笑着让李福才出去准备,而后又看了一眼还在的方得粒,“虽无牌子,但你们德安房该记就记。”
“奴才明白。”方得粒嘴应道。
李福才偷偷笑了一下,余光瞥见皇帝注视他的眼神,收起神色急匆匆出去喊道:“来人啊!备撵。”
***
披散着乌黑秀发盘腿坐在软椅上,宋梓婧忧愁的看着吃小食吃得正欢的皇帝。她都把牌子撤了,皇帝怎么还来?
寒娟一脸喜上眉梢的带着茫然的春若退了出去,独留两人在寝室中独处。
“皇上……”
未待她说完,韩琛嚼碎嘴里刚放的一颗蜜饯,挑着眉说:“又想问朕怎么来了?”
“是。”宋梓婧正襟危坐,多话不敢说。
拿过桌案上放着的帕子,将嘴角的碎屑擦去,伸手拉过她白净的小手捏了捏。很软,他如此想道。“朕想来就来,无需理由,知道吗?”
宋梓婧不着痕迹的翻白眼。
是是是,这整个后宫都是你的,你自是想去哪就去哪儿!只是你去哪不好,偏要来我面前晃荡?我不想见你啊,皇上!
“想什么呢?”韩琛瞧她不掩饰的嫌弃,也不生气。
“没什么。”
心里吐槽归吐槽,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在皇帝面前说出来。
“晚膳用了没?”
“用了,皇上没吃?”
“吃了。”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借李福才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把皇上饿着。
“可有乳名?”韩琛忽然想起昨夜在淑妃处听到的名字,他想亲自听她说出。
宋梓婧犹疑的看了他一眼,老老实实回答:“母亲给臣妾起了一个,叫阿沅。”
“是个好名字。”韩琛眯着眼睛,屋里已经点起烛火,暖黄的烛光下,她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柔和的黄,更显娇弱。“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母亲只是觉得好听,就叫了这个。”她小时也问过戚氏,戚氏告诉她,其实想了很多乳名,‘阿沅’最为好听,所以就定了。
“嗯。”软软糯糯的声音,惹得韩琛喉咙一阵瘙痒,心里默念‘她身体还没好’无数遍才压下心里的邪、意。起身将人打横抱起,掂量在手中时才发现,她是真的很瘦,看着绵软的地方戳下去都是虚软。
“皇上!”宋梓婧惊呼一声,不由自主的攀附住他的脖颈。
韩琛的胸腔振动,发出一声闷笑。到床沿时轻柔的将人放下,转身把青绿色的帷幔散开,只能看见朦胧的身影。
缩在被褥里,眼见高大的男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捏着被角的手一紧再紧,仿佛走来的不是人而是恶魔。
韩琛一点一点松了腰封,同她一样只着中衣,掀开她的被褥躺了进去。
见她如受惊的小兔子般看着自己,心生一计,翻身趴在上方。坚硬的胸膛前抵上她的小手,听她颤颤巍巍的说:“皇上,您说过在臣妾病好之前不碰臣妾的……”
“朕反悔了怎么办?”韩琛作恶般低下头,鼻间相撞,呼吸相闻,她所用的香并不熏人,仔细闻闻好似一种果香,“阿沅如此娇美,叫朕如何忍得住?”
“……”觉着他不似开玩笑,宋梓婧委屈的撇嘴,眼里都闪了泪光。
瞧她这可怜的样子,韩琛俯身在她脸颊各亲一口,躺了回去。爽朗笑着揽住她的腰,捞进怀里紧紧抱住,“好了,不逗你。时辰不早了,安心睡罢。”
寒娟听里面没了声响,悄悄进去将烛火灭了。
一片黑暗中,宋梓婧睁着眼不敢闭,小声嘟囔:“皇上就是个大骗子!”
很久以后身边人的呼吸平稳时,她才放心的睡了过去。
待她睡后,‘呼吸平稳’的韩琛睁开了眼,嘴角含笑,他很少像今天这么轻松,不用去想宠幸了这个女人她背后的家族会如何,也不用听那些不中听的奉承和虚假的爱意。摩挲着让他爱不释手的腰身,眼睛再次阖上,这次是真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