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危机频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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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贺鸿给双七汇报了最新的进展。商场的监控用的是最高级的高清摄像头，小男孩也非常给力的提供了嫌疑人的窝点，但是等警察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里面有很多张□□还有不少没有有带走的现金，可见当时他们离开的多么匆忙。确定身份的嫌疑人已经被锁定了，两天前购买了去兰州的火车票，车次也已经查到了，就等着下车进行逮捕。
双七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人都轻松了不少，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一开始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生怕哪天听到不好的消息，但现在看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出来混迟早要还的，现在这帮人渣的报应就要到了。得到消息的前几天，卅川说要回一趟阴间，因为这一晃又一个多月过去，估计又有很多文件积压需要他处理，临走前他掏出一颗糖让双七猜是什么味道。
这个弱智游戏已经成了他俩的固定项目，自从上次整蛊双七成功，卅川就爱上了这个“我变你猜”的小游戏，搁以前双七肯定对着不着调的鬼爷一阵冷嘲热讽，但如今也很给面子的陪他玩。
“苹果？柠檬？嘶...这糖红不红黄不黄的...到底是什么啊？”双七绞尽脑汁的猜了一溜够，卅川扬扬下巴：“你试试。”双七狐疑的拿起那颗糖：“不会比上次的羊杂汤更泯灭人性了吧？”卅川道：“诶呀你试试嘛。”双七把糖放到嘴里：“......”
“小米椒！？哇塞你还真是想象力丰富啊！”双七抓耳挠腮的四处找纸把嘴里的糖吐掉，一旁的卅川笑的花枝乱颤。
笑罢，卅川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正色道：“我这次去大概要比较久，因为你的新命册也快做好了，我得去监个工。所以你记得要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别想着去阎王面前混脸熟，他脸盲根本记不住人。”双七举手投降：“好好好，鬼爷，我干消防员也有几年了，怎么一到你这我就像个啥都不懂的小白似的，您老人家就安安心心的下去吧。”卅川拍拍手：“行，那我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有什么紧急情况就在心中喊我名字即可。”双七一边在心里吐槽这是什么狗血电视剧的桥段，一边微笑着摆摆手看着卅川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绿莹莹的光里。
过了几天复制粘贴似的日子，除了训练就是躺尸，双七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便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十几年前买的唐诗三百首开始进行回炉重造。就在他第四次被书砸脸的时候，门外传来小眼镜的声音：“双队长。陆主任来了，他说找你有事儿。”双七打开门道：“陆主任找我？他能找我有什么事儿？ ”小眼镜摇摇头：“您自己去一趟呗。”
陆瑞升见到双七第一句话是：“你把小川联系方式给我一下，我侄女儿想找他补数学。”双七差点被自己的一口陈年老血给呛死。“那么多好老师您不找，非让他补习干嘛啊？”陆瑞升道：“诶，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上次一见面就觉得和小川特别投缘，像是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我就是喜欢这小伙子。”双七心道：你和他投缘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顶多投胎的时候能帮你走个后门....
“他...他出去教研了，得两个礼拜之后才能回来，到时候我让他跟您联系吧。”双七感觉自己跟卅川呆久了连扯谎的技能都有所进步。陆瑞升颇遗憾的摸了摸肚子：“那真是不赶巧，行，什么时候小川回来你再跟我说。”双七忙不迭的点点头：“没问题没问题，不过以后您这种事儿电话里说就行，不用特意跑一趟。”陆瑞升哈哈一笑：“这不是看你们最近清闲，也不怎么出警，所以来找你聊聊——”这句话还没说完，许久没启动的警铃便吱哇乱叫起来。
陆瑞升：......
双七：......
“那要不你先忙？”陆主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日益秃顶的脑壳。
“.......成。”
消防车闪着警灯一路狂飙，负责叙述案情的小眼镜再次敬业上岗：“报告队长，光华小区内一女子要跳楼，疑似患有重度抑郁，和男朋友拌嘴后就上了天台，警察已经赶到了，下面围观群众很多需要疏散。”双七点点头：“一会儿下去你们先把安全气垫打开，眼镜儿和我一块上去配合警察工作，看能不能找机会把人救下来。”小眼镜一指自己鼻子：“我？不行啊队长，要是我上去估计人没救下来自己先吓死了。”双七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点了下他额头：“那你就是吓死也得跟我上去——其他人都听明白了吗？”众人齐刷刷的道：“明白了！”小眼镜捂着额头压着其他人的尾音：“明白了。”
消防车开进小区之后就看到了在楼上披头散发的女子，她就呆愣愣的背冲楼下坐在探出去的房檐上。小区里的人几乎都堆在门口，甚至有别的小区的居民也来凑热闹，还有那买菜回家路上听说有人跳楼，拎着几捆大葱就跑来围观的大爷大妈。双七对着混乱的局面叹了口气，小眼镜也叹为观止的喃喃道：“他们还真是把看热闹不嫌事大诠释的淋漓尽致。”众人训练有素的跳下车，分工明确的开始完成施救器材的搭建。双七则是带着绳索和卡扣，小眼镜也卷了一捆绳索在身上，两人急匆匆的往楼上跑去。
顶楼的风很大，上面调解的警察已经口干舌燥了，一手端着茶杯一手冲女孩摆手，，一旁还蹲着个看起来很懊恼的男人，估计就是女孩的男友了。
“闺女，你听叔一句劝，人生的路还很长，虽然困难重重但我们也要努力克服，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跨不过的河，你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警察说完猛灌了一口水，回头瞧见背着绳子的双七，两人都是一愣。
这个警察就是内天双七跳河时被卅川忽悠的不要不要的内位，怪不得刚刚内一番话听起来如此耳熟。双七和警察略显尴尬的点头示意，随即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女孩的身上。兴许是陌生人的到来刺激到了女孩，她忽然尖叫着站起身：“滚——！都给我滚！你们不要管我！啊——！”双七立刻举起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他慢慢后退了两步：“姑娘，你有什么话下来说好不好，这里多冷啊......你冷不冷？”他说着便把外套脱了下来“来，小伙子，你是她男朋友吧，你把这外套递给她。”蹲在一边的男人哭丧着脸站起身接过衣服，女孩又叫到：“别过来！你们都你别过来！让我死吧！”警察急忙道：“别别别，就是怕你冷，我们谁都不过去，好吗，冷静。来，深呼吸。”
千哄万哄，女孩终于把外套披在了身上，情绪也逐渐稳定。警察一面和女孩周旋，一面示意双七将绳索固定好，一会儿找机会将女孩救下来。小眼镜被天台的风吹的面部僵硬，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双七将卡扣系在腰间，另一端则扣在了天台的护栏上。
“一会儿把你内机灵劲儿拿出来，别掉链子。”双七对小眼镜耳语，“看一眼楼下气垫好了没有。”小眼镜得到指令，迅速向下望了一眼：“好了队长，人群也疏散开了。”双七勒紧了腰间的绳索，全神贯注的盯着女孩的动作。
“闺女，这就对了，稍微往前坐一点咱俩交流也方便。”老警察冲女孩挥挥手“你仔细想想，能有多大事儿呢，你男朋友刚刚对你态度不好，叔叔替你教育他，咱别为了一两句不对付的话就寻死觅活是不是。”女孩的男友也在一旁哀求道：“亲爱的你快下来吧，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阿姨交代啊。”双七已经箭在弦上，只要再往前一点他就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将人救下来。还是帅气潇洒的内种。
“那你说你错了。”女孩红着眼眶。
“我错了宝贝儿，我真错了，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男人看样子都快给她跪下了。
坐在天台上的女孩动了动，又向前挪了一点。局势稳定了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突然。
“诶！上面内女的你听好了！就你事儿多？就你家门不幸？人家消防员还有警察的时间不是时间啊！？凭什么跟你耗着啊？你丫要跳就跳，不跳就回切，甭跟这儿装孙子了！演给谁看呢！”听声音像是个老大爷。
随即，楼下的人群里传来了一阵附和：“就是！演给谁看呢！”
“跳啊！你怎么又不跳了！”
“人警察不是人啊，凭什么大冷天跟你干耗着啊！”
像是找到组织似的，人们跳着脚骂街，把对于自己生活的愤恨都发泄在了这个女孩身上。人们觉得自己正义极了，高尚极了，他们替老警察鸣不平，替消防员们鸣不平。这女人多事又可恨，滑稽又卑贱。枯燥的生活里总要有点不一样的颜色，多希望那是鲜血淋漓的红。
“我跟你说这种人就活该！”...“浪费别人时间！”...“就是就是。”
“你跳啊！”
...
“跳啊！”
激动、兴奋、恐惧、无措。
人们一瞬间变成了喧嚣的海。
双七听的头晕目眩，女孩的男友向上前又碍于女孩只得站在原地怒吼：“你们他妈能不能少说几句！要死人了！”
“那你死一个看看啊！”有人喊道。
双七感到一阵扭曲的可怖。
小眼镜紧张的声音发紧：“队长，现在怎么办。”双七咬咬牙道：“不管了，有变故就直接上吧。”话音刚落，女孩就缓缓站起身，脸上挂着一抹平静的微笑，她决绝的向后倒去。
人群发出一声短暂的惊呼，女孩的男友已经吓瘫在地。小眼镜听见一声闹恼人的噪音，是安全扣和栏杆发出的摩擦声。没有人坠落，没有淋漓的鲜血。双七快准狠的飞扑出去抱住了女孩的腰，两人一起摇摆着坠在楼体外面。
“宋志强！拉住绳子！！！”双七一手扒住窗沿，一手搂着女孩的腰。小臂上的青筋暴起，他就像个蜘蛛人一样荡在空中。绳子被收紧，双七喊道：“等一下，我一只手要撑不住了！”说完他爆喝一声，凭借臂力和腰腹力量将两人甩到一旁的天井上，又将腰间的安全绳利索的缠在女孩腰间。每一个动作都会引起楼下的阵阵惊叫，他将安全帽扣在已经晕厥过去的女孩头上，拽拽绳子：“安全了！往上拉！！”女孩被一点点拽了上去，双七托着女孩的腿向上送了送。忽然，楼下的人群又是一阵尖叫，双七半秒的反应时间都没有，就感觉肩上一沉，重心一歪，随即和女孩一同坠了下去。
居民楼天台的防护栏已经老化的发脆，表面上看着没什么隐患但被两个人的重量一扯就原形毕露了。小眼镜看见双七飞扑出去的那一刻就感觉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但还好队长有惊无险的将两人耍杂技一样的送到了安全位置。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能碰到女孩手臂的前一秒，栏杆啪的一声断裂，绳子像是一条疯狂扭曲的蛇 ，还没反应过来就坠了下去。
“队长！”小眼镜猛的探出身子，看见双七和女孩一下子陷入了气垫里。他和老警察飞快的跑下楼，正看见其他人将毫发无伤的女孩抱出来。“怎么这么多血啊！”老警察看着纯白气垫上触目惊心的红色印记问道，小眼镜一脚深一脚浅的将双七扶起来，却感觉到满手的热流。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双七在坠落的过程中下意识的将女孩圈在怀里，自己则用后背做肉垫，一连撞了三四个空调外机。疼痛感觉不到了，周围的景物也已经看不清了，天空土地和人群都混在了一处，所有景物都化作一滴浓重而多彩的泪，从他眼角滑落。
“卅川——！”
泪急速降落，砸在泥土里化作一朵破碎的桃花。后脑被尖锐的金属外框狠狠击中，双七一瞬间便没了知觉。
卅川，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卅川，我有话想对你讲。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危机频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