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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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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筒子楼街巷里堆满了腐臭的垃圾，雨水砸在草地上，向不知名的地方流淌开去。
“旧林，你是不是跟我对着干啊？你到底要干什么！”
女人的头发因为抓狂肆意的披撒在肩上。
“你就是个疯、子。”
啪的一声，旧林脸上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指印。
旧林有些愣了。
女人像意识到什么一样，惊恐的瞪大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不是故意的。”
女人尖利的声音刺破他的耳膜，旧林扶起她，冷静的看着他。
“我是谁？”旧林站在原地，“我他妈让你看清楚我是谁。”
女人突然开始尖叫，“姐，别叫了。”
旧恩无力的倒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哽咽。
房间里压抑得可怕。
旧林点了根烟，“你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
黯淡的房间顿时没有一丝光亮。
“哟，旧林又跟他姐吵架了？”
“你别说那么大声。”
“怕什么。”刘婶嗤笑一声，“反正也是个听不见的聋子。”
“那只是听力障碍，那孩子还是听得见一些声音的……”
旧林麻木的穿过七弯八绕的巷子，捻掉手中还未抽完的二手烟，“你他妈才是个聋子。”
“季燎在那儿呢，快追!”
“妈的，一群狗崽子。”
旧林背着斜挎包，懒散的往巷子里走。
“嘭”的一声，两人双双倒地。
“啊我操。”季燎从地上站起来，两人互相瞪着对方。
“你眼瞎？”旧林把手搁进兜里。
混混赶到现场时一片混乱，地上的人不顾风度的扭打在一团。
最后还是混混头子报的警。
“又做了一件好事。”李翔用梳子搽了搽油光锃亮的头发。
警局内。
“叫什么。”
坐着的两人像小孩子较劲一般，谁也不说话。
“你俩今天是不是就搁这儿跟我耗？”刘明放下手中的黑笔，“行啊，今天看谁耗得过谁。”
“季燎。”
“旧林。”
“两位大少爷肯说话了，那就说说为什么打架呗。”
旧林不耐烦的“啧”了声，“他撞我不够还瞪了我。”
“所以你们打起来了？”刘明扶额。
这个年纪的少年血气方刚，稍有不如意，便磕得头破血流碰得一头灰。
“嗯。”
刘明不知道说什么，“你俩要不互相给对方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
“不可能。”
“不可能。”
两人异口同声。
“要道歉也是他道歉。”旧林冷睨他一眼。
季燎猛的拍桌，“我给你道个屁。”
刘明被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啊你俩，道个歉又不是让你们脱了衣服互摸，有那么难吗？”
旧林站起身，“难于上青天。”
“你别以为我不会背《蜀道难》，小爷我会的可比你多得去了。”
旧林面无表情的注视了他一会儿，随后蹦出一个“哦”字。
季燎被气得心梗。
“警察叔叔你看看，世界上还有这种人。”
刘明抿嘴，“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诶我也管不着。”
旧林冷嗤一声，大摇大摆出了警局门。
“你奶奶个大菠萝。”季燎顺上书包，飞一般的跳过门没了踪影。
一班
宋朝鸣扒拉他的肩膀。
“滚蛋。”
宋朝鸣于是哭唧唧的找林骁求安慰，蹭人一袖子鼻涕后才放手。
“知道高二十班旧林嘛？”
宋朝鸣嚼碎吞下口中的糖，“季哥，你怎么对个聋子感兴趣？”
“聋子？”
“嗯，据说他是被他爸给打聋的。”
林骁伸过脑袋，扶了扶镜框。
“那是耳神经受损，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能治好的。”
季聊垂下眼睑，若有所思，像想到什么一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旧林脸上怎么那么多伤啊？”
“他不是个混混嘛，脸上有伤是多正常的事。”
议论的声浪一层接着一层。
旧林握紧拳头，又慢慢舒展开。
算了。
“旧林，你别听他们的。”米娜转过身。
旧林盯着她，若有所思。
“嗯。”
“米娜，你干嘛理他？不会是喜欢他这个聋子吧？”
“哈哈哈哈哈……”
班上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米娜抿紧嘴唇没发声。
下一秒，旧林的身影掠过她的身边。
“来人啊，聋子打人了!”
本就吵闹的班级更是乌烟瘴气，众多人站在一旁拍手叫好。
“都在干什么!”鲁东将手中的英语书砸向纠缠的人。
学生们慌忙跑回座位。
“旧林，跟我出来一趟，其他的人上自习。”
刚安静下来，便又炸开了锅。
一路上的两人相对无言。
“旧林，你是个好孩子。”鲁东顿了顿，“但你的脾气，得改。”
旧林忍住痛，没去看鲁东。
“他先动的嘴。”
鲁东看着执拗的旧林，叹了口气。
“你的家庭情况我清楚，能尽量不惹事就不要惹事，这些个都是家里有点钱就威风的死崽子，老师也管不住，还是得看你自己。”
旧林低下头，浓密的睫毛挡住他眼前的视线，“下次不会了。”
“旧林，一起回家嘛？”米娜收拾好东西。
“不了，我今天晚上兼职。”
米娜嘟了嘟嘴，“行吧，明天见。”
一瓶冰可乐和几张创可贴出现在他眼前，“早点回家，别忘了贴创可贴。”
旧林有些愣神。
“谢谢。”
教室透过的微风将少年的话吹到各处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