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空条夫妇向]星之海》时衣

1、星之眼

　　美国旧金山。
　　街边一家咖啡馆里外的男男女女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息。两个女大学生坐在露天的座位上，一个女孩正滔滔不绝对自己的同伴抱怨自己的男朋友是多么不解风情，同时脸上又是藏匿不住的幸福。
　　很可惜，她的那位同伴正在神游。
　　神游中的姑娘一直在看马路对面的一个青年。
　　那个青年很高，目测应该有195公分，肌肉块强壮而不过度，流畅而紧实地分布于全身。他的五官结合了亚洲人的精致与欧洲人的立体，偏绿色的双眸正漫不经心地审视着过路的行人，一双笔直的浓眉却紧锁着，浑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近。
　　他强大又英俊，女孩心想，就像天狼星一样。
　　加州的和煦阳光混合着浓郁的柑橘气息闯进了落叶缤纷的秋季，这般温暖香甜的味道伴随着涂抹在酸面包片的蔓越莓果酱一起进到了女孩的肚子里消化分解。
　　“艾米莉？艾米莉？”
　　艾米莉的眼睛全程停在那个身材高挑的帅气男生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朋友的话语。直到友人稍带愠怒地拍肩之后，艾米莉终于回过神来。
　　“啊？继续，茱莉亚。”
　　“你看起来很奇怪。”
　　茱莉亚看向了艾米莉视线所在。
　　“咦？那个男生……不是我们专业的空条吗？”茱莉亚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不远处的那个男人，同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不过海洋学和天文学差得还挺远，对吗，艾米莉·卡特小姐？”
　　被好友揶揄的艾米莉脸上发热，两颊很快浮上两团红晕，也不知是被太阳炙烤热出来的滚烫，还是因为被好友戳破了自己那细小的心思引起的羞赧。
　　在伯克利就读的天文学大一新生艾米莉·卡特喜欢地球与海洋科学的大二学长空条承太郎。
　　或许不是喜欢，是更深一步的爱。
　　艾米莉猛灌了一口冰苏打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说真的，艾米莉，我觉得你要追空条有点悬。”茱莉亚咬着吸管，劝诫道，“空条这个人虽然很帅，但是冷冰冰的，很难接近。”
　　“我也没打算追他。”艾米莉闷声回答。
　　远远地看着就够了。
　　“亚洲人的爱情观都这么压抑么？”茱莉亚不理解，“搞不懂你们。喜欢直接求交往就行了，何必扭扭捏捏的。”
　　“我母亲是中国移民，你知道的，在他们的文化中宣扬的是含蓄内敛的爱情。”
　　茱莉亚反驳：“但是求偶是动物的本能，压抑本性可不是好事。”
　　艾米莉突然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巧妙地弯曲眯起，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咪。
　　“你放心，等时机到了我会和他告白的。”
　　“要是成功了，记得请我吃饭。”
　　“好。”
　　两个姑娘相视一笑，在加利福尼亚的秋天美好得就像两朵盛开的野雏菊一般。

　　艾米莉对空条承太郎的感情起始于开学的时候。
　　父母把艾米莉送到宿舍安顿好后，便赶回了洛杉矶的家。她的室友还没有来，艾米莉决定在学校逛逛。
　　这件事本身是没有问题的，棘手的是，艾米莉在校园里迷路了。
　　这座学校很大，大到让艾米莉产生了一种坠入宇宙的错觉，自己则变成了无根浮游的陨石。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迷失方向的艾米莉·卡特站在路边，四周没有行人，万分苦恼。
　　突然，她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帽子，黑色的短发。
　　那个男人绿色的双眸像路旁阳光穿透的行道树树叶，可是冷漠又精致的混血脸庞又让人难以接近。
　　他倚在墙边，腋下夹着一本书，模特一般的好身材和好样貌在加上黄昏澄明的日光，绝对会成为摄影爱好者的宠儿。
　　艾米莉心跳突然漏了几拍。
　　她头一次觉得，受到中英双语熏陶的自己语言是那么贫瘠，竟然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词语或诗句来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
　　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好一阵，艾米莉才把自己的思维拉回现实。
　　或许可以找这个人问一下，艾米莉想，希望不会打扰他。
　　“你好……”她很快调整好自己，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男生，轻声问，“我想问一下，宿舍楼怎么走？”
　　那人盯了她一会儿，眼神凶恶，看得艾米莉产生了退缩的想法。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对方还是给她指明了方向。
　　“谢谢。”
　　出于礼貌，艾米莉向他鞠了一躬，微笑道谢。
　　虽然他冷冰冰的，不过似乎是个好人呢。而且……也长得很好看。
　　艾米莉的脸颊微微发烫。她连忙转身朝着那个男生说的方向快走了两步。
　　还没走几步，艾米莉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男声。
　　她像是受到什么蛊惑一般，回头看去。
　　“嘿！空条！”一个黑人男生和那个男生勾肩搭背，嬉笑着，“暑假写的调研报告到时候借我看呗。”
　　“不借。”
　　目睹此景的艾米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很快她就注意到，那个带着黑色帽子的男生正疑惑地望着她。
　　就算是疑惑，看起来也是凶巴巴的，像一只炸毛的大猫。
　　可爱得不像话。
　　“抱歉，只是觉得很有趣。”艾米莉朝他笑笑，解释自己的冒犯，同时再一次向他道谢，“感谢你的指路。”
　　说完这话，艾米莉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连忙跑走了。
　　太丢脸了……
　　可是真的……很有趣啊。
　　女孩这样愉悦地想着，脚步轻快，踏风而行。
　　艾米莉·卡特在来学校的第一天就遇见了她未来会朝思暮想的人。

　　再次见到那个男生的时候，是在大约两周后的心理学选修课上。
　　艾米莉前一天晚上跟着天文社团的同学一起在学校天台观测星星，兴奋过头一晚没睡，完全忘记了自己要赶早课的事情。当这股兴奋劲退去后，朝她袭来的就是身体的困倦，同时意识也像脱缰的野马试图离家出走。
　　于是艾米莉匆匆赶回宿舍拿上书，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到教室里，趴在桌上开始打盹。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旁边椅子被拉下的声音。
　　被这声音惊动的艾米莉有些烦躁，她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上次给她指路的男生。
　　今天的他依旧是穿着一身黑，漂亮的绿色眼睛在迷迷糊糊的艾米莉眼里就像是精细雕琢过的宝石，看着一脸不耐烦。
　　对方注意到身边人的动静，转头看了过来。
　　两个人就这样不言不语地对视了大概五秒，然后艾米莉又趴回去了。
　　她现在没心思管这个，睡觉比较重要。
　　正当艾米莉还在和周公相会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拍了自己的头。
　　她连忙坐起，向四周看了一圈。可是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没有什么不对。
　　应该只是自己的错觉。
　　很快，艾米莉发现，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讲台那边了。
　　真是糟糕。
　　艾米莉用左手托着自己的脸，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因为瞌睡趴下去引人注意。
　　但是好困，而且饥饿感也开始窜出来调戏她了。
　　希望教授不要点她回答问题，艾米莉心想。
　　但是事与愿违。
　　“艾米莉·卡特，这个问题你来说说看。”
　　见鬼！怎么越担心什么还越发生？
　　艾米莉赶紧把自己即将以逃逸速度飞离身体的灵魂拉回肉/体，然后故作镇定地站了起来。
　　“呃……”
　　她完了。听说这个教授会根据回答问题的情况来给分数……这门课会不会不及格啊……
　　艾米莉低头看向桌面，突然发现身旁的男生把他的书推了过来，而且用铅笔划出了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
　　赌一赌吧……
　　“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分为……本我，自我……还有超我。”
　　教授的眼神满意又带着怀疑，示意她坐下。
　　艾米莉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谢谢。”她低声说。
　　不知道那个男生有没有听见，反正艾米莉是看到他把自己的书收了回来。
　　艾米莉瞥见了扉页上手写的文字。
　　是汉字。
　　托自己中国母亲的福，艾米莉认识汉字。
　　那几个字是……
　　空、条、承、太、郎。

　　借着自己那个神通广大人脉多的好友茱莉亚的帮助，艾米莉得到了这个人的信息。
　　空条承太郎，地球与海洋科学本科二年级，来自日本的留学生。父亲是日本爵士音乐家，母亲是美籍英裔，外公是纽约有名的房地产大亨乔瑟夫·乔斯达。
　　这样的家世真令人羡慕。
　　相比之下，艾米莉的家庭就显得很普通：父亲是房产经纪人，母亲是律师，处于美国的中产阶级。
　　当艾米莉回忆起那堂选修课的情形时，忍不住心跳加速。
　　空条承太郎，空条承太郎，空条承太郎。
　　她满脑子都是这个名字。
　　那个男人真好啊，就像那些未知的恒星一般吸引她。
　　鉴于可怜的艾米莉完全没有恋爱经验，她只能求助于自己的死党茱莉亚。
　　“艾米莉，你这种情况，一般称之为……春心萌动。”
　　茱莉亚毫不留情地给艾米莉下达了诊断通知书。
　　艾米莉摇头。
　　“亲爱的艾米莉，我奉劝你一句，空条这个人你还是别想的好。”茱莉亚如是说，“听我们专业的学姐说，这家伙拒绝的女生能够一直从美国西海岸排到东海岸。”
　　“这么恐怖？”艾米莉被吓到了。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学姐们为了追空条自己编的瞎话吧？”茱莉亚不以为意，“不过我还真见过被空条拒绝的，好像也是个日本留学生。那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的，可委屈了。”
　　艾米莉刚萌发没多久的恋爱萌芽突然就被不可预知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翳。
　　茱莉亚见自己的好友一上一下的，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不过万一你要是追空条真成了呢？也不是不存在这种可能。空条那种人说不定像可燃冰一样，一点就燃？”
　　茱莉亚这么说让艾米莉心里更没底了。
　　算了，一直抱着默默喜欢的心思也不是不好，艾米莉心想。
　　她不希望给他带来困扰。

　　虽然艾米莉下定决心要让自己免于表白被拒绝的尴尬境地，可是她自己却突然被表白了。
　　那天艾米莉和高中同学一起出去吃饭，回来的路上被一个男生拦住了。
　　她仔细想了想，这个男生好像是天文社团里的一个学长，好像是叫……叫什么她突然想不起来了。
　　总而言之，没有印象。
　　“有什么事吗？”艾米莉问他。
　　“艾米莉！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艾米莉皱起眉头。
　　她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对方见艾米莉没有出声，继续向她吐露心声：“我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姑娘。虽然我们相处不多，但是你真的可爱又温柔……”
　　没能等到学长说完，艾米莉就打断了他。
　　“对不起……虽然你的表白很诚恳，我也很感谢你能对我有这样一种特别的感情……”艾米莉尽量不冒犯他，“但是我对你并没有这样的感情，而且……”
　　艾米莉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出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
　　是她喜欢的那个人。
　　“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请恕我没办法接受你这样突如其来的告白。”
　　对方愣了一下，突然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这笑容让艾米莉毛骨悚然，就像整个人都浸在浮满碎冰的冰水里。
　　“对不起！我先走了！”
　　心觉不妙的艾米莉连忙转身朝着空旷有光的地方跑去。
　　“别走啊，艾米莉。我们之间还没完呢……呵呵……”
　　学长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艾米莉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奋力向前跑去。
　　突然，她看到路灯下有一个人，虽然背着光艾米莉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艾米莉觉得自己有救了。
　　“救命！”
　　刚刚叫出救命的艾米莉感觉自己的脖颈被什么东西勒住，喘不上气，可是她没有和学长有任何肢体接触。
　　怎么回事……
　　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艾米莉甚至能感觉到那个人就在她身后呼吸着，这让她的求生本能越发强烈。
　　艾米莉呼吸受阻，努力想获取氧气进入自己的肺，可是从颈部传来的压力让她整个人都没办法正常思考，连本能也难以遵循。
　　要等死么……
　　爸爸、妈妈我好害怕……
　　艾米莉的眼泪似断线的珠子不住地从眼眶中滑落，她甚至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在泪水模糊中，她仿佛看到路灯下的那个影子正在朝自己这边冲过来。
　　就是一瞬间的事，艾米莉发现自己的脖子脱离了束缚，同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事了。”
　　是一个熟悉而温柔的男声。
　　刚刚脱险的艾米莉咳嗽着，她没办法维持理智，止不住地大哭了起来。
　　那一刻她确确实实面临着绝望和死亡。女孩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境遇，她很恐惧，那种无力感拖拽着她的躯体，目的地是任何人都会害怕的深渊。
　　艾米莉哭累了，吸溜着鼻子，懒懒地不想动。
　　“哭完了吗？”
　　艾米莉这时才真正注意到这个把怀抱借给她的人是谁。
　　空条承太郎。
　　这一下把艾米莉吓得够呛。她连忙用袖子擦掉眼泪和鼻涕，和她喜欢的这个男生保持一定距离。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艾米莉一边道歉还一边不争气地打嗝，羞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就在自己对面的空条承太郎，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会让他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咳……没必要这样。”艾米莉听见空条承太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说起来，你是叫……艾米莉吧？”
　　“对……艾米莉·卡特，我的名字。”
　　艾米莉老老实实地小声回答。
　　“我送你回去。”
　　听到这话的艾米莉猛地抬头，感觉自己的耳根热得发烫。斟酌了好久，艾米莉才堪堪开口：“啊……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其实她不是想说这个的啊！
　　算了……说都说了，只能看命运了。
　　“走吧。”
　　艾米莉突然想起那个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混蛋。她回头，只看见一个人浑身是血地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怎么回事？”艾米莉又开始害怕起来，声音都带着颤抖。
　　“没事，会有人过来处理的。”空条承太郎看起来不想过多解释，用命令的语气说，“赶紧回去。”
　　“哦……”
　　艾米莉跟上他的脚步，尽量控制自己和他错开半步左右的距离。
　　两个人一路上都沉默着。此刻的艾米莉心中惊慌和甜蜜交错混合在一起，构成了她现在的心境。
　　这样就很好了，艾米莉心想，静静地看着他就很满足了。
　　不知不觉，已经能看见宿舍楼了。
　　“对了！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艾米莉撒了个谎，极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然。
　　“空条承太郎。”
　　对方倒是很爽快。
　　“空条承太郎。”艾米莉重复了一遍，逼着自己咧着嘴笑，“我记住了。谢谢你救了我。”

　　艾米莉借着报恩的由头，去找过空条承太郎几次，可是运气不太好，他都不在。
　　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如今的艾米莉觉得自己对承太郎的喜欢快要兜不住了。可是她害怕被拒绝的时候，自己会丢脸地当场哭出来。
　　就像茱莉亚说的那个留学生一样。
　　她不想在承太郎面前丢脸，就像没办法逗笑观众的小丑一样失败。
　　可是她真的好喜欢空条承太郎。不是小孩子看到新玩具的那种喜欢，是爸爸对妈妈的那种喜欢。
　　这能被称之为爱吗？
　　犹犹豫豫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艾米莉终于下定决心去告白。
　　茱莉亚最近做课题正好和空条承太郎分到一个导师手下。艾米莉软磨硬泡，最后用一盒比利时巧克力成功驱动茱莉亚帮忙约承太郎出来。
　　时间和地点，平安夜晚上7点，在商业街的圣诞树下。
　　那天，艾米莉非常认真地化了个妆，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裙子，带着自己折好的一大罐纸星星，内心焦灼地赶了过去。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成功。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承太郎。
　　当她抵达的时候，承太郎已经在那儿等了。
　　这让艾米莉很意外。她连忙检查自己是否穿戴整齐，一切就绪后，深呼吸一阵，才缓缓迈步走向树下的那个青年。
　　“对不起，我来晚了。”
　　承太郎看了一眼时间，“没有，是我来早了。”
　　“走吧！”
　　艾米莉甜甜地笑着，顺势拉着承太郎的手把他往前带。
　　没有反抗。
　　一时之间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艾米莉兴高采烈地拖着承太郎左逛逛右看看，甚至都没有思考为什么他没有抱怨或者反抗。
　　他们找到了一个休息的地方，两个人坐了下来。
　　“喏，这是给你的。”
　　艾米莉掏出了那一罐星星。
　　虽然这种中学女生才会做的事情很傻，但是艾米莉还是这样做了。一整个玻璃罐的星星，她花了三个周末才做完。
　　承太郎疑惑地望着她。
　　“你不喜欢吗？那就算了……”
　　失望的艾米莉正准备把这个罐子收起来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接过了罐子。
　　“它很好。”空条承太郎如是说。
　　虽然没有明说喜欢，但是承太郎还是收下了。
　　“你知道吗？你是我的星星。”艾米莉低声说。
　　“嗯？”
　　“没什么。”艾米莉摇头，朝承太郎笑笑，“我刚刚在自言自语。”
　　女孩抬起头看向天空。这边的天空是看不到星星的，有的只是人造而虚假的灯光和漆黑却真实的夜幕。
　　“嘿！”艾米莉突然问，“你知道双星吗？”
　　承太郎不说话，只是看着艾米莉。
　　“在我们的眼中，这片星空有很多恒星是成双成对的。但是相当一部分是透视带来的错觉。这是光学双星。”艾米莉笑着说，“可其中也不乏真正有力学联系的恒星，它们相互环绕转动，有一个共同的重心。这就是物理双星。”
　　在双星系统里，有一颗恒星会比另一个更加明亮，它是主星，而另一个则是伴星。”
　　艾米莉深呼吸，然后说出自己准备了很久的台词。
　　“希望你能允许我这样叫你，承太郎。你是个很耀眼的人，无论在哪儿都让人难以忽视。”她尽量让自己显得很平和，“我很高兴能认识你，同时，遇见你之后，我有了一个妄想。这个妄想每天都在膨胀，膨胀到最后，我不得不在你面前亲手戳破。”
　　艾米莉注意到承太郎的眉毛轻微地挑起。
　　她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都到了这一步，还是说出来吧。
　　“我想成为你的伴星，”艾米莉郑重地告白，“无论是光学上，还是物理上。”
　　说完这话，艾米莉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
　　她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即便如此，她还是怀着渺小的希望，祈祷奇迹的发生。
　　预想中的拒绝话语没有响起。一双有力的臂膀圈住了艾米莉，让艾米莉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头脑空白的艾米莉才恢复了思考能力。
　　“我不想做你的星星，艾米莉。”空条承太郎的低沉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我想成为你的男人。”

　　很多年后，当艾米莉·卡特·空条在那张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回忆起过去和空条承太郎的相识，她不觉得后悔。
　　然后她又变回了艾米莉·卡特。
　　“空条那个臭男人！”挺着个大肚子的茱莉亚忿忿不平，“我还以为他有多靠谱。”
　　“茱莉亚，离婚是我提出来的，不怪承太郎。”艾米莉解释。
　　茱莉亚嗤笑一声，“我可不是傻子，你什么样我还不清楚？你那么喜欢空条，怎么可能主动提出离婚。”
　　“虽然你不相信，但是确实是这样。”
　　艾米莉故作平静，可是心里传来的痛楚却毫不留情地戳中她柔软而脆弱的意识。她看向茱莉亚的大女儿安琪正带着她和承太郎的女儿徐伦在院子的草地上玩耍，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很苦，但是她不想往里加方糖。
　　因为那个在海上航行的男人把她的甜都带走了。
　　这些甜或许能帮他中和海水的苦咸。
　　艾米莉一直知道，那些苦咸的海水能把整片星空拓印下来，跟随着那个人远行。
　　无论如何，她永远是他的伴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