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颜笑开》肉元子

3、尹府惜别

　　若欢就这样在尹府坐着快快乐乐的米虫，府中人都为若欢犯足了愁，焦足了心，却只有若欢一人每日优哉游哉，无忧无虑地荡荡秋千喝喝小茶看看书，日子过的十分惬意，似乎一点都不为未来的生活担心。若欢总是告诉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
　　两个月后，尹府门外。
　　“言儿，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将军夫人一手紧握手绢，一手拉着若欢的双手迟迟不肯放开，泪眼婆娑地说：“言儿阿，进了宫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夜里可别贪着看书，记得早点睡。凡事让着点，宫里人心眼多，你当心着点。还有别忘了……”
　　“娘亲！”若欢双眼含泪，反手握住母亲的手轻轻拍打，“您放心，言儿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每天暗示吃饭，早早歇下，不会给爹娘添麻烦的。”
　　将军夫人张张嘴，还欲说话。
　　“夫人，别说了，让言儿去吧，别让宫里的轿子等急了。”千言万语终究转换为一句简短的话，一记意蕴深刻的眼神。尹将军深深地将夫人搂在怀里，慈祥地看着即将入宫的女儿。
　　若欢含着泪慢慢地向着父母的方向跪了下来，结结实实地三叩首，尹将军夫妇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切挽留一切不舍都在这三叩首中一表无遗。
　　若欢起身以后，转头把包袱从浅碧怀里拿出，示意浅碧不用再送。浅碧却是执意要送，若欢只有作罢。
　　驾——马车开始缓缓前进，若欢依恋地掀起车帘，看着车旁的母亲在父亲怀里哭的伤心，看见大哥三哥的欲言又止，还有尹府上上下下的大大小小们，泪水不进夺眶而出。一旁的浅碧看着小姐伤心的样子，心里也是难过至极的，她唯一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拉住小姐，给她无声的安慰和鼓励。渐渐地若欢哭的累了，靠在轿子上睡熟了……
　　若欢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车外魏长青魏公公尖锐的嗓音唤醒了她。
　　浅碧先行下了马车，起身替若欢打开了轿门，将包袱递给了若欢，才来得及道了声珍重就眼见着若欢跟魏公公进了紫禁城。
　　魏公公领着若欢到储秀宫的住处，为若欢打点了些东西便退下了。
　　若欢一个人静静地在房里喝茶，摸着额头刘海下的浅浅疤痕，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容。
　　爹娘，言儿一定会早早回去侍奉您二老的。若欢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笃笃笃。
　　门外突然响了起了敲门声。会是谁？怎么现在会有人来？若欢在心底暗忖。
　　若欢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名妙龄女子，朱唇媚眼煞是美丽。
　　门外女子，将若欢打量了一番，媚眼一转，朱唇未启声先到，“姐姐也是来参加选秀的吧？我是礼部侍郎之女叶芷兰！”
　　“妹妹可真是取了个好名字呢！”若欢稍一思量，便知来者何意。这样时机的探望，无非两种意图，一是刺探敌情，还有就是嫌这宫中寂寞无助，想找个伴儿。看着眼前这位妙人儿，眼里毫无杂质清澈见底，若欢只一眼便知她绝非前者。这样干净纯粹的眼睛，是怎么都假装不出来的。
　　芷兰站在门外，闻言微微一愣道：“姐姐何出此言？”
　　若欢微微侧过身，将芷兰拉进屋内，关上房门，“芷兰芷兰，蕙质兰心。这么双清澈灵动的眼睛还有纤细美妙的人儿，配这名字岂不正好？既不糟蹋了这么好听的名字也向所有人宣告了你心灵如同美貌，多好的名字阿！”
　　“姐姐谬赞了！”芷兰娇羞地低下了头，却只是一瞬间便愁眉不展了。
　　“芷兰妹妹，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妹妹若是不嫌弃，能否与我说说？”若欢倒了一杯茶递给芷兰，关切地说。
　　“姐姐有所不知，芷兰乃是庶出，平时在府中虽说是小姐，但是难免被兄长们瞧不起，被欺负也是常有的事。此次进宫选秀无非是想能够被留了牌子，领了月俸，能够好好孝顺娘亲。”
　　“这是好事阿，妹妹为何如此不开心？”若欢微笑。
　　“妹妹见了姐姐如此花容月貌，堪堪是把妹妹比了下去。就仅仅是姐姐一人便已如此姿色，旁的秀女们我还没见过，想必也是不会太差的。”芷兰顿住，喝了口茶水又继续说，“娘亲本指着芷兰进了宫被皇上相中，即使封不了妃也能做个贵人什么的，也好为娘亲增几分薄面，在家里众姨娘面前抬得起头来。如今怕是……”
　　“妹妹怎的有如此想法！众多秀女，貌美的何止你我姐妹二人？但是姐姐敢赌妹妹少说有六分把握是能被留了牌子的。只是，以色侍君王安能长久？最重要的还是品性一说。妹妹放心，只要妹妹在宫中不生事端不惹怒了主子，凭妹妹姿色定有飞上枝头的那一天，等到那时，自然没人再敢小瞧了你们母女二人去！”若欢最是听不得别人受欺负了，一听芷兰在家里受尽欺负满面为之心疼。
　　芷兰感动地看着若欢，眼里泪光闪烁。这一刻开始，芷兰就认准了这位姐姐，发誓若是以后得势必定不会忘了若欢。芷兰用手绢擦了擦眼角泪花对若欢道，“说了许久还不知姐姐名讳？”
　　若欢不禁失笑，“你瞧我这记性，光顾着与你聊天，竟忘了自我介绍了！”若欢捋了捋额前的刘海道，“我是尹将军的幺女，唤作颜若欢，日后你叫我若欢便是！”
　　“姐姐，你这里……”芷兰瞧见了刘海下浅浅的疤痕。
　　“无妨的，前些日子不小心撞了桌脚留了道疤，这么一遮，寻常事看不见的！”若欢解释道。
　　谈笑间，两位秀女已结下了不解之缘，情堪金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