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莫慌，小姐助你登帝王》点字成金

12、李府

　　至从新官上任，安阳十年来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十多年来，安阳百姓都未曾见过知府相貌，据说是新任知府颁布的怪规定：
　　安阳一旦出现案件，衙门只会派遣衙役的管制者去处理，即吏员，去进行调查，审理，在由总吏统一处理，判决。除非是重大案件，知州不会出面。在这种制度下，一直风调雨顺，所以也没人异议。
　　安阳共有南北两个衙役管制者，纪宾牧是南总吏，曹佑是北总吏。
　　纪宾牧接到报案，李家老爷被人陷害，于是带着一众衙役到了李柄府宅，经过仵作现场验证，死者李柄并无中毒迹象。
　　又在死者身上，手上，并无特别发现。纪宾牧觉得李府戒备森严，不可能外人作案。于是对李府上下，不管老的少的，皆一盘问。
　　没想到很快，便问出异常，仆人曾看见小少爷神色匆匆的进了老爷所在的书房，且不许其张扬，纪宾牧心头一喜立刻派人捉拿李文仕。
　　李文仕最初对此事并没谈及，现在供认不讳。对于这种前后不一致，存在隐瞒的行为，纪宾牧十分敏锐与抵触，立刻将李家小少爷李文仕逮捕归案。
　　对于毒害父亲的行为，李文仕拒死不认。曹佑煽风点火说李文仕狡诈，并百般折磨，李文仕禁受不住拷打，含泪在案纸上画了押，从早上一直查到下午的弑父案总算了结。
　　孝，国之根本，对于弑父行为，天秀明法第二卷孝章二百八十条有做明文规定，三日午时斩首，且在斩首前必须游街示众，以平复百姓的声讨，游街一天于次日午时进行。
　　隔天一早，同知李柄被儿子谋害一事，就像洪水涌进安阳，没有哪一处是不知晓的。
　　不过就此事，安阳百姓却是分别成堆，有部分人对官府通报深信不疑，替李柄惋惜，痛骂李文仕大逆不道，还有少部分了解李文仕，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小老百姓，则认为是周管家，说周管家忌惮李家家业已久，所以谋害李老爷，不过后者无凭无据更向妄断，所以实在稀少。
　　从李府刚回来的苏叶又怎会不清楚这安阳一夜风雨呢。
　　四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正吃着耳边就清晰听见隔壁桌子上的几人对话。
　　“李老爷爱人以德，竟然生出这样的儿子，真是死不瞑目啊。”
　　“不，我猜李家老爷不是被他儿子下的毒。是李家的那个管家，周路四杀的。”
　　“瞎说，李家自从被皇帝贬谪从京都迁到安阳之后，仅靠俸禄维持这个大家族，所以早就一穷二白哪里还有什么家业。”
　　“不，不……你别看李家只靠着俸禄生活，但背地里富裕着呢。不然你以为那些救济灾民的钱哪里弄到的？还有，别小看周管家，他野心大着呢。听说过韩信么？他就是韩信。”
　　“你可别乱说啊……小心隔墙有耳，”他向四周望了望，小声道，“李老爷对周管家亲如兄弟我们可是有目共睹的呀，两人经常在一起，吃饭都在一张桌子上。”
　　“你也说是像兄弟咯，又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
　　……
　　“喂，”纸余末轻声问正在吃饭的苏叶三人，“你们觉着是李家那个小少爷杀的李老爷子吗？”
　　“你我心知肚明，”苏叶轻声回，又提筷继续吃。
　　昨夜清醒，以是黄昏，他头昏脑胀，唯心系李家案件，回头找周管家，周管家早翻供词，手臂上的爪痕全变成烧伤的疤痕，打了膏药，不仅给李老爷剪了指甲，甚至把李老爷的手指都擦得干干净净。
　　真如一场梦一般，无力回天。
　　苏叶看着林竹雪帮他从脖子上取下来的那只镖，一个类似古代神兽夔的古怪图案。
　　“小子，想什么呢？”老徐道长对苏叶关怀道，“我见你眉目有黑，最近要小心啊。”
　　被人袭击。
　　“我说，道长，你这不是马后炮嘛，苏叶被人袭击了，林姑娘，李文仕，还有那个周恶人，咱们不是有目共睹吗？”纸余末又对苏叶道，“你说给你脖子上来一刀的人，和周管家是不是串通一气的？”
　　苏叶默然摇头。
　　“那……李文仕的事咱还管吗？”
　　“管！”林竹雪拍桌道，“你们三听着，今晚必须相出法子……实在不行，劫狱!反正必须给我把人带出来。”
　　老道和纸余末相视一眼，纸余末一个打工的，并不想拼上性命，老徐道长刚来没一天，更不愿意。
　　林竹雪看出两人的心思，站起身，伸手将一张纸拍在桌上，上面密麻一行小字，苏叶细看原来是一张欠条。
　　“你们只要愿意做，上面的金额随便写，”林竹雪指着他两，豪气道，“你，穿成这样招摇撞骗，无非就是为了钱财，你，跟我这儿卖命打工，无非也是为了钱财。欲望满足你们，你们只要跟我去，我林竹雪保证，只要把李文仕从牢里救出来，官府绝不会找上你们……我用苏叶侍丞的令牌向你们保证。”
　　“苏叶你有意见吗？”纸余末问道。
　　苏叶当然不同意，正要说话，一只大手一巴掌扇到他的嘴上，立时疼得说不出话。
　　“他没有意见，”林竹雪替他说道。
　　纸余末看了眼老徐道长，他摸着自己的三绺髭髯，看着亮晶晶的数字，正准备同意，林竹雪打断道，“你就算了，我怕他们把你抓住。”
　　老徐道长挽起衣袖，秀秀肌肉，“小道也不是软弱之人。”
　　“好，今晚去市集铁匠铺买三角邪钩，刀呀剑呀，再去找裁缝铺做四套夜行衣。”
　　“老道觉得，苏叶怕是不行……老道是说后面几天，苏叶可能还会出事。”
　　“吃你的饭，”纸余末根本不信这老道的胡说八道，给他嘴里塞了一口咸鸭蛋。老道齁得边咳嗽便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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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任总吏楚里非关押在大牢内，他的好友是一位秀才，因为常年过不了会试，今年二十有七，一直被人耻笑，幸好楚里非赏识他，常替他抱不平，还给他银文供他购买书籍。现如今两人都在大牢内，头碰头的仰天苦笑。
　　“楚总吏，抱歉，我还没逃出城就被曹佑给抓住了。”
　　“你别这么说，你能在这种时候帮我送状纸，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情……外面依旧有女子不明失踪，他现在还治不了我的罪，只希望主上能够明辨是非，及时发现他的问题。”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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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林竹雪言有私事，撇下三人自己离开了。苏叶倒是没问林竹雪去处，似乎已经习惯她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作风。
　　三人去大街上溜达。纸余末提倡去青楼，老徐道长摸着自己的三绺髭髯白了他一眼，到街旁点了一碗混沌，他对吃有独特的喜爱。
　　苏叶品行端正，也不搭理，一边买武器，一边向铁匠铺子询问飞镖线索。
　　纸余末却突然觉得后背凉嗖嗖的，正准备转头去看，眼神却瞥见一个非常熟悉的东西，一个玉佩，他准备确认自己是否看错。一只手正伸进男子的腰包里，却突然被苏叶断喝道，“你嘛呢？”
　　纸余末惊的立刻收手，示意苏叶小声说话。
　　“你刚才……差点惹上大麻烦，”苏叶缓缓道。
　　“小爷我看着像那种偷鸡摸狗的人吗？”
　　“我看，有点，”苏叶一本正经道。
　　“你……滚一边去，”纸余末指着那渐渐远去的玉坠说道，“我跟你说，那可不是一般的玉坠。
　　“晶莹剔透，流光彩霞，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
　　“不仅如此，那可是龙纹玉坠！只有亲王和皇上才能戴，普通人戴都会被杀头。”
　　“所以呢？”苏叶撇头看另一边，他在等纸余末狡辩偷窃行为的词。
　　“前面那人指不定是皇上，你不惊讶吗？”
　　苏叶是知晓那人身份的，所以并惊讶，他缓缓道，“所谓五爪天子，四爪诸侯，三爪大夫……”他微眯双眼，假装细看，“我看那个玉坠四爪，官阶最多是个诸侯。可即便官阶再高，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是当朝天子呢？”纸余末面色凝重的看着前面那人，“我朝天子有个怀岭玉坠，你清楚吧。全城百姓甚至是天子身边的弄臣都以为天子的所有龙图腾都是五爪，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唯独这个怀岭玉坠只有四爪。
　　“你怀疑他是天子？”苏叶假意惊愕道。
　　“不是我怀疑，他就是当今皇帝。他身上挂着的那玉佩就是怀岭玉坠。”
　　见苏叶依旧半信半疑的望着自己，纸余末自豪道，“这个玉坠就是小爷我打磨的。”
　　这个苏叶倒很惊讶，听皇帝曾提起，这玉佩是皇姐远嫁八荒时的聘礼，转送给他的，由巧匠打造的独一无二的玉坠。苏叶看着眼前人，又想起出遇时的种种，安阳河上那种雷暴雨天气应该是很常见的，但是他行船多年，却和自己一样第一次。难不成他并非船夫而是八荒人那他来这里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单纯的糊口吗？
　　“此人就是皇帝魏凡，皇帝进城，这平静的安阳必将掀起巨浪。你小子见过狼群吗？”
　　苏叶顺着他的心思缓缓摇头。
　　“这城墙看着威武，实际就是把小百姓圈住的栅栏。百姓没权没利，就仿若一只只小羊羔只能顺从里面的狼群，门开着还有一线生机，门一旦关上，那就只有死。而皇帝就好比一只豹子，即便平日再凶横，但是关上门，到了狼群堆里，他也得死。”
　　“你说的很好……不过，外面的人不把门打开谁会清楚栅栏里面死的是那只豹子，还是那只领头狼？”
　　纸余末意有所想的看着苏叶，“你能保他不死？”
　　见苏叶笑而不语，他嘲讽道，“就凭你？你有官职，但是你斗得过皇家吗？你从五品的官职，权利又多大，安阳驻兵你可调遣多少？百姓有多少人会听你的？”他盯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可能杀过人，但你没野心，野心，凡事一定要争第一，你没有，你斗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