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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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那家伙——！！！”正当森鸥外和白石律“你很好你加油”、“都是首领领导得好”相互吹捧的时候，中原中也正因为听到监听器里白石律用一种无奈又纵容——事实上当时白石律纵容只占一部分，另一部分完全就是“计划做都做了还有我考虑的余地吗，放弃思考san值归零原地咸鱼直接跟着指挥走吧”的自暴自弃——的语气答应了这次计划，于是一个没忍住，手在桌子上用力锤了一下。继中原中也坐着的沙发之后，尾崎红叶办公室又一待客物件被嵌入地板抠都抠不出来，再来两下森鸥外就可以考虑给尾崎红叶额外批一笔款，把整个办公室拆了重装算了。
不过没人理会那张无故遭难的桌子，现在中原中也内心的愤怒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太宰这个混蛋，耍他也就算了，还给律打什么电话？！还拐着她去给那个七十亿开后门，下一步是不是要把人也拐跑然后带着人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呀~中也~你看你看，是律呀，是律呢，是可爱的律哦！！她跟我去武装侦探社啦！诶~我就说嘛，律这么可爱，怎么会跟黑漆漆的小矮人在一起呢~果然还是敦君比较好吧，律她啊，超——喜欢敦君的，我们会好好照顾律的，蛞蝓你就回脏兮兮的泥地里呆着去吧！”
一想到那个场景，中原中也恨不得现在就冲去武装侦探社一脚把整个楼直接砸在地底深埋几十米，直接叫人来在坑上填土种树还要搭台造楼，他要天天晚上去这片林子里武装侦探社头顶上开party！！
红叶摇了摇头：“太宰他大概一开始就打好了主意。之前他离开港口Mafia，港口Mafia人员也进行过一次清洗，高层人员都换过一次手机号码，而这次他甚至提前从镜花的手机里得到了律的新号码，这次被抓，应该也是在他计划之内的。”红叶把那个小电子机器收起来，“首领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也不会告诉首领。因为即使首领知道了，按照航行行程，武装侦探社也会追上去，芥川也打不赢，何况这次律还救了芥川，她甚至可以说功大于过。所以律帮助七十亿的那人逃跑这件事其实无关紧要，首领不会过分追责。妾身想说的是另一件事情。”
尾崎红叶纤长的、漂亮的指尖轻轻点在那个小电子机器上：“中也，你感觉到了吗？从律的态度里面？”
中原中也模模糊糊间抓住了什么：“是说……”
“律她其实并不喜欢那个名为‘中岛敦’的孩子。”
随着尾崎红叶肯定的一句话，中原中也的心突然一松，仿佛什么从刚刚起就攥紧他心脏的东西消失了。
“在车上那么久，她说的话，只让我感觉到，她真的喜欢那个七十亿的孩子的外貌，但是她更偏于对那人长姐般的疼爱。”尾崎红叶终于是觉得有些渴了，她端起茶杯，给自己倒了点茶，“律她是个大人了，但是对待情感问题却还是个孩子。中也，本来妾身只是猜测，但是现在终于可以确认：律认为自己只需要玩伴；她并没有考虑，甚至说排斥找到一个陪伴她的人。”
“大姐……”
“她就是这样，中也，即使是这次任务出现了问题，她也没有依赖别人去想办法。本来她完全可以给你我打电话，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会帮她想办法救人，但是她选择了自己直接求助。”漂亮的白瓷轻轻放在桌子上，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对于她来说，我们都是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外的。”因为她没有把你划入她自己的那个小小的圈子，她小小的那个依赖圈恐怕只有她的家人，所以她不会回头，只会笔直面对问题向前，仿佛这七年间无数次因为病人、因为皮皮虾、或者是因为她自己的私事做出的相同选择。她在前面走着，却从不曾停下来，回头看看身后在等她的人。
尾崎红叶想起曾经群里有人对白石律开玩笑似的告白，她毫不犹豫地拒绝，那时候她回答的想法是认真的；她也听闻有些下属实际上也考虑过白石律，但是最后因为白石律根本不需要甚至嫌弃他们在面前晃悠，导致他们无从下手而不了了之。
“中也，律无论面对什么问题，都是以她自己一个人为考虑的基底，妾身一直觉得她这样会把自己搞垮。”红叶的眼里满满都是担忧，虽然白石律略长于尾崎红叶，时光却似乎对白石律格外优待，她在医疗班里的日子顺风顺水，性格是沉稳了不再动不动炸成球，气性却是越发像个逞强的孩子，再加上天生小巧的体型，尾崎红叶总有种面对自家刚成年孩子的既视感，像是新生的鹿敢自己一个人把什么困难的事情都扛下来，但是身上却是在日复一日增添伤疤，“妾身感觉得到，律她改变了你很多，你需要她，所以你想去追逐她……那么你是否考虑过，律她也会需要什么呢？”尾崎红叶抬起振袖，她偏疼中原中也，但是却又忍不住去替白石律考虑，如果中原中也只是想从白石律身上索取，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儿，片刻之后，他回答：“大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跟她的，对我来说，她不是那样简单的。”
她的确对我很好，让我开心，但是我并不仅仅是因为这样才喜欢她的。
我喜欢跟她在一起打发时间，也放纵自己在她制造出的舒适圈里沉沦，同时我又无比清楚地知道这些都是我从她身上贪得的。
我到现在还是无比庆幸那次不是大姐你跟她回家，而是我，但是我又遗憾大姐你没有跟她回去看一看她的另一面。
她不是一个虚妄的幻影，不是校园里每个男孩都暗恋的那个光芒万丈的校花，不是传说故事里的公主。
她是真实存在在我目光所及之处的。她身上有我所有想要追求的东西，包括所有我想到的和我想不到的。而她本身，也总是站在那里告诉我这些我都可以得到；并且不论什么时候，她愿意为我提供一个怀抱。
而最让我痛恨我自己的，是我不知道她需要我去做什么，她做渡者，我却不知道怎样把她也带上岸。
也许大姐你说得对，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狼狈的样子，没有见过她求救的样子，但是对我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最坏不过是天塌地陷，我的异能还撑不起她的容身之处吗？
如果她不需要我，我就让她变得需要我、离不开我，也许这需要很长的时间，不过我总会撬开她的嘴的，我愿意跟她磨，不论是钱还是时间，我都愿意跟她耗。
我要她不是为了让她满足我的。
爱对我们黑手党来说太奢侈了，但是我还就是偏偏需要这东西了——她需要星星我也可以用重力给她造一个，只要她愿意喜欢我，当一次傻子又怎样？
大姐，你觉得我卑微吗？不，我不觉得我自己卑微，我喜欢她，我能做的不就是让她开心吗？
大姐，我不知道我在她心中是什么样子的，我只清楚她在我心中的样子——
她是我目中的山光水色，是耳中的希声大音，是心中的无价之宝。
她是我所有的求而不得。
“……”尾崎红叶张了张嘴，她难得沉默了一会儿，片刻之后，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中也，原来你已经考虑了那么多了，那妾身也放心了。”
中原中也略有些别扭地按了按帽檐，刚才那番话虽然他成功说出来了，但是他却并不知道怎样开启这个攻势的头，去攻陷那座堡垒。本来已经击碎笼子的野兽现在有些不知所措地甩着尾巴：“那大姐……”
红叶微微笑着，红色的眼尾也跟着笑容飞扬起来，旋即笑容又隐去：“中也，其实你肯跟妾身说你的想法，不就证明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吗？”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是的，我跟她说过，回来之后有事情跟她说。”
年长的女性微微沉吟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今天发生了一件事情，妾身觉得你应该稍微听到了一点风声，你知道今天律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提起这个，中原中也立刻严肃起来：“啊，她好像很不想提这个。”
红叶微微叹了口气：“所以，妾身觉得这件事情你必须搞清楚，中也。”尾崎红叶不是不知道白石律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种事情，还是要等中原中也自己去问才好。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去探求的方式也都不尽相同，甚至因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探求之后得到的结果也会完全不同。
“去问问律吧，中也。”她微微笑着说。
中原中也站起身，拾起外套搭在肩上：“当然，这种事情，就算是大姐你想告诉我，我也不会听，一定要她亲自说给我听才行。”
门被打开又关上，红叶瞥了一眼几乎崭新的小电子机器，拈起，手腕一抖，银色的小玩意儿就掉入了半杯茶水中，滋滋啦啦几声不受控制的电流过后，彻底无声报废在浅浅的橙黄色香茶里。
与此同时，森鸥外在无声敲打白石律绑在港口Mafia这条船上又口头表扬了几句之后，终于把一脸“我反思我怎么傻傻犯了错，思来想去是您给我的自由过了火”的某只因为一时间脑子短路救人姿势不当而把自己绑定成终身社畜的怂怂放出了办公室，示意门外那只把自家丢了魂儿的小朋友赶紧领回家。
门外等着的中原中也对着森鸥外行了一礼，旋即掐着人后领跟提着奶猫奶狗似的一路带走离开了森鸥外的视线范围。
森鸥外目送两人的背影，直至大门关上，他才背着手转回到巨大的枣红色办公桌前，拉开右手边倒数第二个抽屉，从分类“五大干部”的牛皮文件袋里取出一份文件，将之放入新的文件袋。
“期待你早日向我申请提走这份文件，中也君。”森鸥外沉思了一下，敲了敲桌面，办公室的暗格自动打开，森鸥外将这份文件与另一份十分厚重的档案放在了一起，“到时候，中也君可要把它们一起带走，毕竟是律君总要面对的事情。”
……
中原中也把白石律直接拎去了他办公室，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不过也没人说什么，毕竟中原中也有时候喝高了的时候……白石律是每次中原中也暴躁的时候精准灭火的灭火器，还是为数不多比他小巧的人，那个身高拎起来的手感比别的逮人手法都要来得舒适。
逮人？哦，你以为白石律第一次被抓去陪着闹了一晚上之后，她后面就心甘情愿了吗？
开什么玩笑，当然是想尽办法逃跑啊！
不过哪里跑得过，每次都被无情的污浊抓住，放水一下都不带的，然后□□部大人拽走。后来经过了多次敌进我退、敌来我躲，敌进我再退、敌来我再躲的结果明显的追逐战……说多了都是泪，总之后来白石律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冷不丁被妖怪啊不是，□□部抓走的现实。
白石律被带到她最熟悉不过的办公室，厚重的门一开一关直接甩死，中原中也把人拎到宽敞的沙发上放好，低头瞥一眼，人还沉浸在“我是谁我在哪我要想个办法绿了这个港口Mafia”的思考中无法自拔。
中原中也觉得有趣，毕竟按照白石律的说法“有困难要折腾，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折腾，生命不息造作不止”，她现在可不像是之前面对港口Mafia皮皮虾那种“来呀造作啊反正有大把时光”的样子，少有的没精打采，像极了之前在白家被她训斥的那只小白狗的样子。
上次去白家，那只小白狗只有一两岁大小，仗着自己在家里是最小的一个，总是偷偷跑到餐桌边要吃的，白石律和中原中也也在小白狗的讨要范围之内，结果有一次用力过猛，把菜汤溅在了中原中也衣服上。白石律当下把碗筷一放，扯着小白狗的耳朵把他带到中庭廊下，对着小白狗开始碎碎念念，小白狗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趴卧在地上，两只前爪乖巧叠在一起，两只耳朵怂怂耷拉成飞机耳，垂着头，本来圆圆的眼睛垂了下去，硬生生垂成了下八字，一脸无辜和可怜，外加一点生无可恋。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白石律对着摆出这么副惨兮兮还可怜巴巴样子的狗子，即使知道他是装的下次还敢，也点着他的脑门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最后叹了口气：“行吧，下次注意点。”
现在白石律的样子，垂着头，一脸生无可恋可怜兮兮，就差安个耳朵安个尾巴给她耷拉了。
中原中也双手抱在胸前，脚尖一勾把一边的单人椅子勾过来，再一踢，椅子以一条腿为支撑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正正好好转过来面对着白石律，中原中也往椅子上一坐，也不等着对方开口，看她这样子没个把小时很难把自己拽出小情绪，所以他主动出击了，话题却也不是这次的行动，他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最好时机
“你先看看你的手机，我估计消息应该很多。”中原中也想了想，补充了一句，“特别是医疗班。”
白石律抬起头，眼睛眨了眨，才从刚才的情绪中跳出来，她一拍脑门：“惨了惨了惨了！二哈进了手术室不知道怎么样了！”说着她翻开手机就开始疯狂戳屏幕。
中原中也没凑近去看，虽然白石律曾经坦荡地对很多人表示她手机里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不怕人看，甚至有几个皮皮虾真的不死心在她允许的情况下去翻她的手机，却也什么都没翻出来，中原中也依然认为手机是一个人比较重要的隐私，他并不想去碰。
白石律蹙着眉一下一下把屏幕划过去，未接来电有好几个，都是之前中原中也打过来的，未读短信也是，时间应该是白石律还在救人的时候，从上到下扫视一眼，连起来内容就是在问她在哪是不是在街上需不需要他去接。白石律心里微微一动，旋即不动声色把它们统统划走，只留下了最新的一个未接来电，大概是在她回港口Mafia的路上打来的，联系人是上杉咲。
白石律皱着眉，这个时候大概对方在手术室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于是她在通讯录里找出为手术室额外多设的值班员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果然不愧是一起工作了七年多的前上司，默契的确是有的，上杉咲确实安排了值班人员等她电话，值班人员也直白地传达了上杉咲的意思，这值班员也有趣，说话流利不打磕顿，一句话完整流利地表达了上杉咲的全部思想：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那种危险的地方是你一个医疗班女孩子能去的吗你是要吓死我还是要担心死我白天我是不懂你夜的黑但是你不能不懂老父亲我在医疗班徘徊买醉深夜伤悲！
白石律：……看来我大医疗班都学会了我的单口相声秘技，薪火相传，值得表扬。
白石律自从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她头疼胳膊疼哪里都疼，索性问了问中原中也介不介意她开外放，结果就是当着中原中也的面被公开处刑，被迫接受了一波来自医疗班成员的长辈加前辈关怀，好在值班员也干脆，知道她刚下火线，关切地说了一句“您好好休息早日康复生龙活虎医疗班不能没有您我们都在这里等着您回来一起继续发光发热当然现在您也不必担心我们还能应付您先照顾好自己其他都是身外之物”，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突突突的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白石律：……前辈，您当初怎么想到要把这位山口君放在值班室的，真是白瞎这么个人才。
此时白石律的心情大概跟当初森鸥外第一次知道白石律是个单口相声包时候的想法是一样的。
中原中也则是在听到值班员说“那种危险的地方是你一个医疗班女孩子能去的吗”的时候，眉头一挑，黑手套包裹的手指无意识轻轻在自己的胳膊上有节奏地敲击起来，等到白石律把这通电话挂断，他才再次出声：“现在，你该告诉我之前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律。”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