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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   日光正盛,大雾也散了,此刻能看见隐在一片绿荫下的的白砖别墅,欧式檐顶,带着古典美。

      池律靠着小区门口站着,随行带了一个黑色的拉杆箱。

      他身材高挑,穿了一身黑色的防风服,带了个同色棒球帽,帽檐往下扣,显然是不想再受到过多的关注。

      在这等了快一个小时,来来往往的女生都侧目看他,与身旁同伴一阵接头交耳,就算走远了,也还是不免要回头看几眼。

      池律不喜欢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但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沉默地拿着手机浏览。

      打开微信,工作上的消息有很多,红点堆到了99+,他一条也没点进去,只是打开和奉清的聊天界面,尝试打了一个“。”号发过去,随之而来的是红色感叹号,还是没有解除拉黑。

      舌尖抵了下下牙槽,池律把手机关了,迈开长腿在四周来回逛了逛。

      开始思考,奉清现在在哪里,刚和她通话已经是快四十分钟之前了,她出门这么远?这么久还没到?

      鸟雀啼叫声不歇,行道路旁的草地里有些花开了,一阵清风吹过来,淡香袅袅。

      他弯腰,折了一根狗尾巴草,握在手心里把玩。

      把狗尾巴的毛都薅秃了,奉清还是没回来。

      他掏出手机,正准备再给她打一个电话,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叫了他一声:“池哥。”清清脆脆的一声。

      掀开眼皮,抬头看着那边,一辆绿色出租车停在宽阔的柏油路右侧,而奉清正站在车门后,露出身子和头,看着他,在叫他。

      心底一阵诧异,池律迈开长腿往前跨了几步,走到绿色出租车旁边。

      奉清突然凑近,贴着他的耳边,对他轻轻吹了一口气。

      一阵酒精味窜上来,还带着温热,池律定了半秒,撩开眼皮看她的眼睛,神色清明得很,站得也稳,不像喝醉的人。

      “怎么了?”他声音低哑,像大提琴拉出的调子一样,低沉好听。

      奉清弯着唇角笑,眼睛也弯了,眼睛里的光亮湛湛的,她声音很软,踩着字的语调,一顿一顿地说:“给,钱呀。”

      司机师傅恰时探出头来:“你是这姑娘的男朋友吧?”

      “今天也是造孽哦,这姑娘给我一通乱指路,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开了四十几分钟,在主城区来回转了一圈半,我这计费器都没敢开全程,你给一百就行了,剩下的就算我倒贴。”

      奉清仍旧微笑地看着他,脸颊带了点粉,眼睛亮晶晶的,喃喃道:“给钱呀,给钱呀,池,池律,哥哥。”

      长指直接僵住了,脖线绷得笔直,喉结滚了滚,池律掏了两百出来,递给司机师傅:“麻烦您了。”

      垂了眸,大手揽住奉清细细的手腕,他带着她往回走,轻轻开口:“回家了。”

      司机看着多余的钱,探出头来叫住他:“给多了,诶小伙子。”

      “不用找了。”池律头也不回带着奉清沿着那条来时的柏油路走了。

      奉清晕乎乎的,整张脸直接往他肩上一趴,蹭到肩窝里去,温暖但有点硌人。

      大手回抱住她,她走路歪歪扭扭的,两人在这小路上抱成一团,姿势暧昧得频频惹人侧目。

      离小区门口十几米远的距离,硬是让他们走了三分多钟。到了门口,池律停下步伐。

      身侧抵着姑娘的柔软,鼻间还尽是她身上淡淡的栀子香味,喉结不自觉滚了滚,池律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她背后,让她好好站稳。

      嗓子有点涩哑,“好好站着,识别一下脸。”

      他轻轻扶着她的颈部,让她的脸能正对门开关上的识别信息。

      奉清晕乎乎的,眨了眨眼,牙齿咬嘴唇,看着面部识别里面自己的脸,抬手一弯,把池律勾到自己身边来,她轻踮脚,伸手取下了他的棒球帽,然后歪歪扭扭地给自己头上戴上了。

      “看,我是酷哥,和我一起说啊。”一手还欺身捏上了他的脸,眼睛笑眯眯的,她重复:“说律哥哥,说我是酷哥啊。”

      脱离了帽子的遮掩,能瞥见他耳根后一簇羞赫的红。

      “好好好,酷哥,”池律拿她没法了,“酷哥,我们开门啊,乖。”

      细指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她的皮肤细腻,蹭在脸上很柔软冰凉,他捉住她的手指,轻轻道:“什么时候给我录入人脸啊酷哥。”

      奉清努力睁大眼睛,和面部识别里戴着帽子的自己面面相觑。

      看好好一会,识别成功了,门开了。

      而面部识别里地自己不见了。

      池律半挽着她带她进去,奉清却撒手抱着小区识别的那根柱子不松手,喃喃道:“我不见了,镜子里的这个我不见了。”

      池律低头看她,防风衣拉链都松了一截,露出内里的黑色T恤,脖子上还挂了一根银色的项链,垂在锁骨处,冷冽又性感。

      看着她抱着柱子,眼睛晶亮,唇色是点樱桃粉,脸色也带了红晕,可爱又让人无可奈何。

      第一次看见她这样,扬起唇角,极淡地笑,他哄她:“清儿,我们回家,家里的镜子里有你。”

      奉清嘟嘟嘴,抱着那根柱子好久,才松了手,嘟嘴的地方漏了气,才轻轻说了一句:“好吧。”

      后来池律像牵小朋友一样的把她牵回了家,黑色行李箱放在别墅区门口也不管了。

      孤零零的,在那吹了一中午的冷风。

      偌大空旷的别墅里,余妈不在,池律牵着奉清的手,将她带进去,让她乖乖地坐在沙发上。

      然后自己按照网上搜的步骤说明方法,捣鼓了半小时,给她煮了碗醒酒汤。

      等端过去的时候,发现奉清已经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伸手探了探她的额角,放下汤,池律进屋去给她寻了条毯子出来,给她轻轻盖上。

      ……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奉清一手握着毯子边角,抬眼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清醒了一会,才手撑着沙发起身,她嗓子渴,轻轻叫了声:“余妈。”

      没人回应。

      她侧身四处巡视了下,突然瞥见一个人的侧影,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脖子上还挂了根亮晶晶的项链,他面前放了个笔记本电脑,似乎是在开视频会议?

      他们距离不远,十几米,在同一个房间里,奉清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僵在沙发上没了动作。

      池律见她醒了,关了摄像头,暂停会议,起身走到她旁边来,一手插兜,举高临下地看着她,带了点戏谑的笑意:“醒了?”

      僵着脖子,奉清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才弱弱回:“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回家了?”

      池律挑眉笑笑:“刚刚还叫我哥哥,现在就什么都不认了?”

      奉清嗓子干涩得很,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还有他眼睑下的那颗痣,仍觉得不真实。

      她回:“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她哪会随便叫人哥哥,更何况对象还是池律。

      池律撩眼皮散淡地笑了下,没回应了,弯腰去给她倒白开水。

      一手捏着水杯,一手提着水壶,水一点一点溢满水杯,他的长指骨节分明,修长又漂亮,他端着那杯水递到了她面前,朝她扬了下眉,示意她喝下。

      反射性地往后缩了下,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探前接过了他的水杯,喃喃道:“不会有毒吧。”

      “那应该是有了。”池律懒懒散散地半靠着墙壁,淡淡地看着她。

      他今天穿得很休闲,黑色T恤,黑色长裤,脚上穿了双不符合他风格的蓝色史迪仔拖鞋。

      奉清一边喝水一边悄悄地看着他穿的那双拖鞋。

      是她买的,码大了点,但是她还穿过好几次,与他的风格完全不搭,不过又好像挺搭的。

      垂了眼睫,池律见她在看自己的脚,便反应过来:“我进屋进得急,没带拖鞋,看见鞋架那只有这双就穿了。”他询问她,“要不我脱了?”

      奉清囫囵吞了两口水,呛了会,为了展示自己的大度,微笑着对他说:“不用,你穿着挺好,送你了。”

      池律点头,轻“嗯”了声,他抬手露出手腕上的一截红绳,想帮她把杯子放回去。

      奉清看着那截红绳怔了怔,半晌才问:“谁送的?”

      “嗯?”池律抬眸看她,乌沉沉的眸子里映了一点日光。

      奉清回过神来,自己起身把水杯放回了桌上,轻轻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花园里开得正盛的玫瑰花,轻轻开口:“今天谢谢你了,池律。”

      看着她的背影,眼底融了点别人窥不出的情绪,池律淡淡回了声:“嗯。”

      -

      一晚上两人相安无事,奉清让余妈来帮他收拾了间房出来,就在她隔壁,两人井水不犯河水,活得像合租室友。

      晚上奉清抱着枕头在房间里睡觉,看着天花板还觉得不真实,她和池律住一起了?他脾气比以前好多了,穿着简单的T恤还像是他毕业那会她看见他的模样。

      不笑时冷淡薄情,笑起来就要了命了。奉清捂了被子,摸了下脸,有点烫,还是会心动啊。

      她睡觉迷迷糊糊的,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惊醒了下,陡然想到今天中午自己喝醉了,好像是叫他哥哥来着?

      还是贼肉麻的池律哥哥?

      不能淡定了,奉清起身灌了好几杯白开水,还是没能冷静下来,又回房待了会,刚睡下身,就想上厕所了。

      现在很晚了,十一点多了,她悄悄摸摸地,出房门,没开灯,沿着长长的走廊走过去,她记着厕所的方位,脚踩在地上轻轻的,生怕吵到隔壁池律了。

      走了一段路,她没注意,又走了几步,咚的一下撞到了一个东西,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但是还带着温度。

      半晌反应过来,她撞进了一个人的怀抱里,他的胸膛坚硬温暖,他人也很高,垂着头看她,还是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池律“嘶”的闷哼了一声,显然被撞得不轻。

      空气静止数秒,奉清脑子炸了一下,呆滞了一会,随即便往后退。

      她有夜盲症,在夜里什么都看不清,池律视力比她好点,在她即将撞上墙壁的时候伸手一把把她捞了回来。

      手指触及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鼻间萦绕的尽是他的气息,奉清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我出来上厕所,我,我看不见。”

      黑暗中,她似乎听见池律轻轻散漫地笑了声。

      奉清整个脸都红完了,支吾着说不出话来。而他的手还抓着她的手腕,温暖干燥。

      “灯开关在哪里?”他缓了缓嗓子,似在忍着不笑。

      奉清整个脸窘迫得绯红,努力回想记忆,最后说了句:“好像是东南方向。”

      走前他让她站在原地别动。

      得亏池律记忆力好方向感也好,才找到了灯开关的位置。

      轻轻“啪”的一声,头顶的水晶灯亮起来,世界明朗起来。光线有些刺眼,奉清抬手遮了遮眼睛,透过指缝看他。

      仍是简单的一身黑,清瘦挺拔,他们离得不远,她还能看见他锁骨上的一颗细细的黑痣,有种禁欲的性感。

      脸红得不能再红了,奉清索性拿开手,直直回视他。

      她主动出击:“你在干什么?”

      她还穿着一身粉色毛茸茸的睡衣,衬着红的脸,看上去软乎乎的,又可爱,完全没平时那种骄傲的攻击性了。

      他被她那双眼睛看得有点不自在,侧了身,轻咳了下,喉结滚了滚,吐出两个字:“我饿。

      ……

      奉清第一次下厨,煮了速冻水饺,一人一碗,捧着在客厅里吃。

      舔了舔舌头,她喝了口汤,悄悄问他:“怎么样?”

      “嗯?”池律吃了个饺子。

      “味道。”她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期望他表扬。

      池律点点头,肯定她:“嗯,味道很好。”

      奉清开心地又喝了口汤,直到手机响起,有电话进来。

      她接起。

      姚霜霜快哭了:“清清,你良心不会痛吗?”

      奉清:“……?”

      姚霜霜:“今天喝酒留我一个人在那,烂醉如泥,我脸丢完了,艹啊,酒吧老板打电话叫彭柯鸣来接我的。”

      奉清顿了顿:“那不是很好吗?”

      姚霜霜默泪:“他和他女朋友一起来的。”

      “来个雷劈了我吧,呜呜呜。”

      奉清自动把手机举离了离自己半米远的地方。

      池律快速吃完了,拿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嘴,抬眉对她说:

      “明天来我公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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