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向上》拾旧南

20、第 20 章

　　大年初一的早上，戚子沐起了个大早，给外公外婆，父亲母亲道声“新年好”，然后走到自家小叔房门前，随意敲了三下就推门进去，却没成想，小叔不在被窝里待着，光着两条腿就站到窗户边上，开着窗就往外面瞄。
　　戚子沐抽了抽嘴角，也不进门，倚在门口就问：“小叔，你干嘛呢？在房间里也注意点形象啊！大冬天的吹风，你不冷吗？”
　　戚小叔：“你给我关上门！”说完就跑到衣柜前拿了条裤子出来穿上。
　　戚子沐悠悠的走进来扣上了门，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自家小叔三两下整理好上身，又匆匆洗漱完毕，这才开口说话：“小叔，你刚刚在看什么呢？”
　　戚小叔神神秘秘的凑过来，“我刚刚好像看到……那个谁了。”说着不知想到哪儿去了，眼神有点飘，“没想到我们在一个小区里，还、还挺有缘分的？嘿嘿——”
　　戚子沐嫌弃的推开某人不知不觉就傻笑起来的脸，“你暗恋对象？人家不是有男朋友了吗？这么多年你还想着呢！”
　　冬天里一盆凉水浇下来的感觉也就这样了，戚小叔刚刚飘起来的心“咚”的一下就掉进冰窟窿里了。
　　“唉——”
　　“你要真想见人家就去见啊，过年还不让人拜个年什么的。”戚子沐无所谓的说着。
　　戚小叔：“也是，同个小区的邻居路上碰到打个招呼拜个年的也正常。可是刚刚她已经出门了……”
　　戚子沐：“我帮你去问问外公外婆？小区里的住户他们应该知道一些吧。”
　　“！！！那他们不就都知道了？”
　　“知不知道有差？你还不是没对象。”
　　戚子沐：“……”大侄子，你这就有点扎心了。
　　“你还没说你暗恋对象叫什么呢，这怎么问？”
　　“哦，她叫艾雨晴。”
　　“……麻烦你再说一遍？”
　　“嗯？艾雨晴啊，艾呢就是……”
　　戚子沐木着张脸打断他的话：“哦，你知道我们班主任叫什么吗？”
　　“什、什么？”
　　“艾雨晴，艾呢大概就是你暗恋的那个艾，雨呢大概就是你暗恋的那个雨，晴呢大概就是……”
　　“等、等等，你说什么东西？！”戚小叔惊得睁大了双眼。
　　“我说，你暗恋我们班主任啊，你不早说！”戚子沐翻了个白眼，“你说在小区里看到了，昨天我也好像看到我们班主任进了对面那栋楼，这不就是了。”
　　戚小叔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空白，嘴里无意识的喃喃：“你个臭小子，你他妈不早半年告诉我！早半年，我他妈墙角都撬完了！”
　　戚子沐：“……”怪我咯，你又没问，你现在撬也不迟啊。

　　说到出门的艾老师还不知道某人暗搓搓的打算，这会跟着妈妈去大姑家拜年。出发前十分钟，艾雨晴发了短信问自己男朋友查怀后天有没有空，打算带他来见见自己的母亲，临到大姑家，查怀才回了短信说后天得去舅舅家里没空，见家长的事等以后有时间了再说。艾雨晴看到还是有点小失落，但还是很体谅的回复以后有时间再见面，之后就一直没见男友的信息回过来。
　　艾雨晴收起手机，整理好心情听自己大姑和妈妈聊天，中午饭的时候进厨房帮忙打下手，下午就帮着大姑带带小孩。
　　到了晚上的时候，大姑的儿子儿媳也赶回来了，于是，艾妈妈就叫艾雨晴去小区里的超市再买点菜回来。
　　大姑连忙拦下，“哎呀，这让我女儿去就是了，小晴就让她坐下来休息休息。”
　　艾雨晴起身按住大姑的肩，笑着说：“没事儿，这么久没见，您呐，就陪着哥哥嫂嫂聊聊天。”说完就拎着自己的包出了门，去了趟不远处的超市，挑了些比较新鲜的菜顺便买了点吃的喝的就出了超市。
　　一出超市侧门，艾雨晴不经意间的一转头，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侧脸。
　　艾雨晴忍不住跟了上去，中间还发了条短信给自己的男友，问他现在在哪里，然后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的男人停下，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下，然后不知和跟在身边的女孩子说了什么，依稀听到女生“哼”了一句。
　　这时自己的手机也收到短信“查怀：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今天跟我爸妈去爷爷奶奶家拜年了吗？你总问那么多干嘛！”
　　艾雨晴看看手机，再看看前面温柔的哄着女生的男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看到他们就要进楼，艾雨晴忍不下这口气，快走进步上前拉住男人的衣服，哑着声音质问：“查怀，你是不是得跟我解释一下，你所谓的‘陪着爸妈去爷爷奶奶家’是怎么回事吗？”说着还看了一眼他身边穿着时尚的女生。
　　查怀被女友突如其来的这么一下给吓了一跳，想到身边的女生又强作镇定，对着艾雨晴就是骂骂咧咧的：“就是你看到的又怎样！我告诉你，我早就烦透了你！你说说，我们交往五年里，碰都不让我碰，是个男人都得憋成太监。就算亲你一下，你也不情不愿的，怎么着？还想着人戚耀麟啊？要不要我给你立个牌坊啊？人家都出国不要你了，我能委屈自己接受你是你的福分！”
　　艾雨晴被查怀这么说，一下子眼泪就掉下来了。
　　查怀身边的女生也不是个安分的，这会也捂着自己的肚子开口嘲讽：“哟，怀哥~这就是你那个死缠烂打的前女友啊，你怎么还不把她打发走，宝宝都要吓着了~”
　　查怀听到这话立马把女生揽进怀里虚虚掩着肚子，轻声的安慰：“宝宝乖啊，爸爸马上赶走坏人啊~”
　　艾雨晴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你跟她连孩子都有了？！你对得起我吗？”
　　查怀一脸不耐，“当初要不是看在你有个当副局长的外公，你以为就你这样的，配得上我？不过是个没人要的破——嗷！你他妈敢打我！”查怀抱着小腿忍不住嚎叫。
　　艾雨晴二话不说，一高跟鞋就踹在查怀的小腿上，忍不住上前还想多踹几脚就被缓过来的查怀扣着手。
　　查怀一手高高扬起，艾雨晴害怕地闭上了眼，还没等巴掌落下，就听见女生的惊呼和查怀的求饶声，还有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嗷嗷——别打了，别打了！我以后不敢了！”
　　“怀哥！你没事吧？喂！你谁啊？凭什么乱打人啊？”
　　“我他妈让你打女人——你再动手试试！”
　　艾雨晴忍不住睁开眼，看到身前的男人又踹了查怀一脚，只好开口阻止：“那个……你别打了，有人会看到的。”
　　揉揉手腕准备再来一拳的男人顿住了身子，僵硬地转过身关心了一句：“那个，你没事吧？”
　　艾雨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戚耀麟？”
　　“啊、啊，是我……”戚耀麟不安的揉搓着双手。
　　“你不是去国外？怎么回来了？”
　　“我、我家里人希望——”
　　躲在一旁阴影里看戏的戚子沐忍不住叹了口气，突然出声吓了正在叙旧的两人：“小叔他是回来追老婆的。”
　　“诶！戚子沐同学，你怎么也在这？还有你小叔？”艾雨晴缓了缓神看看戚子沐又看看眼前偷偷剜了自家不争气的侄子一眼的戚耀麟，后知后觉的羞恼了起来，“你、你这说的什么鬼话？”
　　不等三个人就“追老婆”事件继续讨论下去，那边回过神来的查怀终于反应了过来，“戚、戚耀麟？你居然回国了！”看着他护在身后的艾雨晴，冷笑了两声：“怎么，戚大校草看上这只破鞋，又想捡回去穿穿了？”
　　“喂，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身上又不疼了是吧？”不等戚耀麟开口，戚子沐就先替看上去差不多板上钉钉的未来婶婶出头，“嘿，你妈还真没给你取错名啊，又渣又坏的。我先谢谢您这身边的小姐姐眼瞎捡回了你，省得我还得替我小婶婶扫扫她家里的垃圾。”
　　“你——”
　　艾雨晴尴尬地笑笑，扯了扯戚耀麟的袖子。戚耀麟红了耳朵，咳了两声就让戚子沐回来帮他们艾老师提东西，彻底无视了那边粗着脖子红了脸的渣渣。嗯，也不是很彻底，因为戚耀麟在拉着艾雨晴走之前还警告渣男一声。

　　到了艾雨晴大姑家楼下，艾雨晴忍不住出声了：“喂戚耀麟，你该放手了吧。”
　　“咳咳——不好意思，一时情急。”
　　戚子沐：“……”呵呵，情急个鬼哟，你个大猪蹄子！
　　戚耀麟：“……”你可给我一边去吧你！
　　戚子沐无奈耸耸肩，把场地留给这久未见面的两人，也不通知一声，溜溜达达的回了家。
　　艾雨晴看着自己的学生离开，才把目光转回到戚耀麟的身上。
　　“当初、当初你怎么就急匆匆的出国了呀？我都没来得及跟你道别。”
　　戚耀麟摸摸鼻子，眼神飘忽，心想，总不可能告诉你我被刚刚那个渣男给框了，以为之前你就已经跟他在一起了，脑子一热就躲到国外治疗自己的“情伤”了吧。
　　“喂，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人呢？”艾雨晴等了许久不见回答，有一丝丝的泄气。
　　戚子沐只好随便编一个理由：“不是，当时我父亲去世，伤心之下，我哥就让我先去国外的大伯家住几年，等养好心情了再回国来帮他。”抱歉老爹，等我追到媳妇儿了，再去给您赔罪啊。
　　艾雨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戚耀麟看着她这样支支吾吾的，脱口而出就是“以为什么？以为我不喜欢你？不想看到你？”
　　艾雨晴低下去的头猛地抬起来，眼睛直视戚耀麟的双眼，没有在那里面看得任何戏耍的意味，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你、你，我、我……”
　　戚耀麟叹了口气，心想，说都说出口了，再讲明白点也没什么。
　　“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从大学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了。”
　　“你、你怎么不早说啊？我、我也是喜欢你的，很喜欢很喜欢！”
　　“还不是那龟孙子骗我说你已经是他女朋友我才压下心思的……”戚耀麟忍不住嘀咕。
　　“嗯？你说什么？”“没什么没什么。”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还是戚耀麟率先打破这种沉默，“那你后来……为什么会答应做查怀的女朋友的？”话说出口，又觉得好像有点质问的感觉，又连忙补救，“我不是在怪你的意思！我就是……”
　　“还不是你当时有女朋友了，我、我不想再去打扰你们。”艾雨晴回想起当年看到的一幕，微微有些落寞，“而且，后来查怀他一直在安慰我，陪着我——”
　　“等等！”
　　戚耀麟不等艾雨晴话说完，诧异的看着她，脱口而出：“我哪来的女朋友？那龟孙子跟你说什么了？”
　　“？？？”龟孙子？
　　戚耀麟：“……咳咳。”
　　艾雨晴疑惑：“学校周年汇演的那天给你送饭来的女孩子，不、不是你女朋友吗？我还看到你对她笑得很温柔！”说到这，语气也不由得有点酸酸的。
　　戚耀麟：“……”卧槽！大嫂，你把我媳妇儿给气没了！
　　戚耀麟整个人都哭笑不得：“那是我大嫂啊！我亲大哥他老婆，我亲侄子、你学生他妈！怎么就变成了我女朋友？这话你可不能在我哥面前说啊，不然倒霉的可就是我了！”
　　艾雨晴“唰”的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丢死人了！
　　戚耀麟只得把那天的原委说给艾雨晴听，语气略带点无奈又好笑：“那天，我哥早上吃早餐的时候，不知道咬到什么，一口吐了出来，还顺便吐槽了一句难吃。当时，立马就惹恼了我大嫂，因为那天的早餐是我大嫂做的。后来，我大嫂中午的时候又做了一次，我哥他……”想到当时不懂事，吃了一口的自己气笑了，“我哥他很没有兄弟情的把我拉下水，说我一个人在学校，肯定需要家里人的关爱，午餐不能少了我这份！我说当时接到我哥‘兄弟，有难同当啊’的那条短信的时候，还以为我哥抽风了！结果，唉，还是太年轻了！”
　　艾雨晴听他说完，也忍不住笑了，也接着解释道：“其实那时候我会答应他，是因为他答应会给我时间忘记你。我就想，也许开始一段新恋情就能把你从我的心里抹去。”虽然查怀又渣又坏，但还是忍不住对他有点愧疚，“可是，我还是做不到完全放下你……只好把心思都投入到工作中去……”
　　“那……艾雨晴小姐，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戚耀麟期待地看着艾雨晴的眼睛。
　　艾雨晴对上他的双眼，有一丝丝害羞，但还是大着胆子伸出手，“那以后，就请戚先生多多指教了！”
　　戚耀麟惊喜地握上她的手，把她拉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就像是找回了失落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