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难得久》买菜的厨师老头

51、好久不见

　　又过了一年我和周安相遇了，那天是一个雨天，我被困在咖啡馆里，百无聊赖的盯着门口，即便我的眼睛不是特别好用，我还是不喜欢带眼睛，我虽盯着门外，但其实看不清他们的长相。直到有人坐到我的对面我才反应过来，周安：“好久不见。”我有些错愕：“好久不见。”周安：“什么时候回上海的？”我：“回来有五六年了。”周安：“回来这么久，也不联系我，今天一起吃个饭吧。”我：“好。”
　　我和周安一起吃了饭，周安确实有些见老，他已经快55岁了，当然不似从前。周安说周瑜（周安的孩子）已经出国读书，是啊，这孩子得18岁了吧，素婉都已经13岁了。
　　我和周安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素婉都已经13岁，我已经很少很少想起他，我想他也是。
　　我们两个平淡的吃了一顿饭，没有提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的事情，只是简单的聊了下分开后彼此的生活。周安没有结婚，对这一点我倒是不吃惊，毕竟他一直都可以自己决定一切。我们就像事多年未见的老友，不再有什么怨，也不再有那种青春的张力。我们客套的道别，回到家，洗了澡倒头便睡。
　　又到周末的时候，周安要请我去他家吃饭，我拒绝了两次以后，周安还是不放弃，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他还是住在当年的房子，但上海这十几年变化很大，直到进入小区我才认出来。当年很好的房子，已经变成老破小。市中心的房子大都是这样，不知道周安为什么没有换房子。我只敲了一下门，周安便开门了。一进门我有些吃惊，这房子的布置竟然和我离开时一样，这么多年了，我们都变了，这个房子却没变。周安身上穿着围裙，他问我想喝什么，我说热水就好。我已经四十多岁，不算年轻，不算老，但我已经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和30岁的时候，已经很不相同，因为有了素婉，所以想活得更久一些，所以开始更加规律的生活。周安忙活了半个小时终于把所有的饭菜端上桌。我：“周总，做的太多了，我们两个吃不完。”周安：“你不觉得叫周总太过生分了么，叫我周安吧。”我：“好。”周安：“我怕这么些年，你口味已经变了，所以把我拿手的菜都做了，总有一个是你喜欢的吧。”我：“你知道的，对于吃的东西，我向来是不挑剔的。”周安：“可是你不喜欢吃茄子，不喜欢吃甜菜啊。”我：“那倒也是。”
　　这段饭吃了一个小时，我们两个没有说很多话，毕竟那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该聊什么。其实我完全可以不来见他，可能是在上海没什么朋友吧。离开周安的家我便去倨静那里接素婉，下周倨静和候配移要参加学术会议，素婉要在我那里住。素婉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活泼好动，她从女汉子变成了安静的少女。身为父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沟通。素婉还是那么聪明，她看出了我的无所适从。素婉：“爸爸，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你不用刻意留意我，不用绞尽脑汁的找话题，我喜欢和你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你忙你的事，我忙我的事，我一抬头看见你就觉得很开心。”素婉很像她妈妈通透又豁达。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和周安经常见面，一起吃饭、看电影、看演出，也去彼此家里做客。但从不留宿，没有任何的越轨，所有的相处都无关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