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天使不在的十二月》古德拉克

3、盗贼之家

　　“你好！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
　　经过一番商讨之后，诺艾尔和雪莱一致决定从她有印象的地点开始寻找飞坦的踪迹。这个提案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雪莱每次都要费好大的劲才能想起来一点点相关的回忆。
　　她刚刚想起，自己和哥哥来过这家路边的小超市。于是诺艾尔便推开门，伴随着清脆的铃响踏入店内。商品陈列紧凑，他的翅膀好几次都险些碰倒货架上的物品（然后被他手忙脚乱地摆正）。柜台前的老板翘着二郎腿，正在翻看一本杂志，根本没注意到走进店里的这个怪人，直到诺艾尔出声询问。
　　超市老板年近中年，鼓起的肚腩被包裹在羊绒毛衣底下，面上的神色疲惫而倦怠。就像这座城市里的大部分人。
　　他瞥了一眼诺艾尔手中的硬纸板，哼了一声。
　　“没见过。”
　　“你再仔细看看，真的没有见过吗？”诺艾尔问道，“我遇到一个女孩，她和哥哥走散了，就是这个——”
　　“你想泡什么妞，自己搞定，找我干什么？”
　　“呃——”
　　老板见他没走，明显有些不耐烦。这才抬起头来，眯着眼睛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诺艾尔。
　　“你跟他是一伙儿的？”他的声音有些咄咄逼人。
　　“什么？”诺艾尔困惑地眨了眨眼。
　　老板再次看了看这个一身白不拉差，就跟褪了色一样，还仿佛浑身都在发光一样的怪人。
　　“我没什么好和你说的。”他再次低下了头，看起手中的杂志，仿佛下了最后一道逐客令。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难道他第一个委托就要失败了吗？这样可怎么承担起“拯救世人”的重担啊！大老板们一定是看走了眼，才会选他来这里……
　　就这样，他还能怎么让大家不再痛苦呢？
　　——对了！
　　“你有什么烦心事，我可以帮你！”诺埃尔说。“作为交换，你能告诉我关于我找的这个人的事情吗？”
　　“哈？”老板不耐烦地抬头，“那你先把我的癌症治好吧。”
　　治疗癌症？
　　这不正是他来人世要做的事情吗！
　　诺艾尔忽然激动起来。
　　这可比找飞坦要容易多了！
　　“那请您把双手给我！”诺艾尔愉快道。
　　超市老板用“你这个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的眼神看着他。他的肠胃癌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了，但他不想也没钱去医院做化疗，每天就靠止痛药撑着。如果连这家店也不顾的话，连买止疼药的钱都不会有。
　　但是这一瞬间，他看着诺艾尔奇怪的天使造型、热切的神态和伸出的双手，心里忽然又有些动摇。
　　管他的呢？大不了待会儿好好给手消个毒。
　　这么想着，他把手伸了出来。
　　在两人的双手相接的同时，诺艾尔的额头凑近，轻轻贴上了超市老板的额头。他仿佛看到了一道圣洁美丽的光芒，一阵清凉舒适的感觉包裹了全身。一直在他腹中沉甸甸的疼痛消失了。甚至，连早上落枕弄的肩颈酸痛也没有了。
　　“好了！”诺艾尔宣布道，不知什么时候他站回了原处，离超市老板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这让刚刚体验了“神迹”的人不由得感到了一阵失落。“我帮您治好了癌症！顺便还有脊柱侧弯、白内障和肝脏衰竭！”
　　超市老板吞了一口唾沫。
　　这是真的吗？他的癌症真的被治愈了？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待会儿就要去医院复查！），但是内心隐约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没错。他被治愈了。
　　这个天使……竟然是真货？！
　　“呃……谢……谢谢……”
　　“不客气。”诺艾尔微微颔首，“让人们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是我的使命。”
　　“啊……嗯……”超市老板被这种超乎日常的展开惊呆了，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天……天使大人……”
　　“您叫我诺艾尔就可以！”
　　“诺艾尔大人……”他咽了一口唾沫，“我……我现在去教堂买一本《圣经》……还……还来得及吗？！”
　　“《圣经》不必用金钱购买，”诺艾尔很开心，“天父说的话，是可以免费阅读的！这是宣传部门最新做出的决策！”
　　“宣、宣传部门……？”超市老板摇摇头，抛弃这些他不太能理解的东西，“那个，诺艾尔大人。我记得您刚才说想知道那个人的事情。”
　　“啊……是的！您知道吗？”
　　超市老板点点头：“是的，那家伙和另外几个人从我店里偷了东西。”他说，“所以我才会问，他是不是您的同伙……现在看来真是太失礼了……”
　　“没事没事。”诺艾尔说，“他偷了什么东西？”
　　偷盗是坏习惯！但是，人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罪恶诱惑，这不怪他们。
　　“一些食物吧，看起来是……”老板摇摇头，“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但是我没有报警。”
　　因为那个人的眼神看起来太恐怖了，老板怕惹到他们反倒会生出什么事端。
　　诺艾尔点点头，接着问了几个关于飞坦的问题，从超市老板那里得知，飞坦在偷走了店内的东西之后，去了街对面的一栋房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几天前吧。”
　　诺艾尔谢过了老板，并从超市老板那里得到了一些糖果（“真对不住，我店里也只有这些东西！”）。天使接过了谢礼，并表示上帝永远欢迎新的信徒，然后走出了门外。
　　“干得不错嘛！”店外，听了事情经过的雪莱夸赞道，顺便拍了拍诺艾尔的翅膀，弄得他一个激灵。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他收起了翅膀，“请、请不要这样！”
　　“诶？怎样？”雪莱又用手摸了摸那双又大又白的翅膀，“这样吗？”
　　诺艾尔从头到脚都僵硬了。
　　“不、不要这样！”
　　“哼~”
　　“对了！”诺艾尔把糖拿到雪莱面前，“你要吃吗？刚才老板送给我们的。”
　　雪莱看了看他手中的糖果。
　　“不用了，你留着吃吧！”她说。
　　诺艾尔眨眨眼：“好吧。”他拆开一颗包装，扔进嘴里，“唔，好神奇的味道！”
　　由能量构成的天使并不需要食物维持生命，所以这可以说是诺艾尔第一次吃到人类的食品。“人类会喜欢这样的东西吗？”他喃喃自语道。并决定以此为基准改善一下“面包”和“葡萄酒”的味道。
　　雪莱没有发表评论，而是指着街对面的房子说：“我们快过去看看吧！”
　　“唔唔唔。”含着糖果的诺艾尔点了点头。

　　街对面的房子看起来就像是一间普通的民宅，诺艾尔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回应。“会不会是出去了？”他想着，然后对雪莱说，“要不我们待会儿再来看看？”
　　但是当他回头的时候，却发现一直跟着他的雪莱不见了。
　　与此同时，迎面走来了三个人。
　　“喂……门口有个奇怪的东西啊。”没有眉毛的人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的金发男性。
　　“看起来是天使。是天使吧？还在发光呢。”金发碧眼的人说道。
　　另一个蓝色头发的人则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个站在他们临时抢占的住所外面的奇怪生物。
　　诺艾尔沉默片刻，然后拿出自己的纸板给他们看：“那个……请问你们知不知道，住在这里的有没有一个叫‘飞坦’的人？”
　　“艹，阿飞，这个怪人是来找你的。”芬克斯惊讶道。
　　“呵。”飞坦眯起了眼睛。
　　“你认识他吗？”侠客问，然后又摇了摇头，拿出门钥匙，“总之，先进来再说吧？”
　　诺艾尔又四处张望了一下。
　　“你在找什么吗？”侠客问。
　　“不……我……”他在找雪莱，明明是她要找的飞坦终于找到了，但是她跑到哪里去了？
　　“那就先进来吧。”
　　于是他跟随三人走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