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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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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谁敢!”
却突然传来了个熟悉的女声。
顾璟看向了林轩,林轩似乎也吃了一惊,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处,果然看见一身罗裙的于晚秋带着数十锦堂春的姑娘飞身而来。
于晚秋的手上掷出一道软绸,系在了湖两边的两棵树上,她稳稳的落在了绸带中央,皱着一张包子脸看向了孟天泽:“孟天泽,姑奶奶忍你很久了!你欺人太甚!”
孟天泽冷笑道:“于楼主说笑了,现在是林庄主和顾大侠欺人太甚……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别拿整个锦堂春与我作对,免得明日江湖上再也无人知晓天仙阁三个字了。”
于晚秋冷哼:“既然今日我出现在这里,本来就不可能善罢甘休了!孟天泽,今日我便取你首级,等下了黄泉,再向师父赔罪!”
孟天泽似乎是动了真怒,眼里满是阴霾,死死的盯着于晚秋。
这时却从孟天泽的身后走出来了一个女人,林轩和顾璟当下便认出来了这是那次晚宴上坐在一边的“孟月月”。
于晚秋似乎也没想到会是她,皱着眉头道:“婴白?你竟然还活着?”
那女人娇笑道:“看来我活着,阁主并不高兴啊?”
于晚秋看着她,脸色一丝表情也无:“当年你叛出天仙阁,与我天仙阁已经恩断义绝,这声阁主,我担待不起!”
婴白掐了掐自己的指尖恨道:“我就是最恨你和你姐姐的这副嘴脸,她抢了我的姻缘,你抢了我的阁主之位,你们凭什么这样对待我!”
顾璟闻言悄悄看了一眼林轩,于早春是林予笙的夫人,这位叫做婴白的姑娘说于早春抢了她的姻缘,想来就是林予笙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林予笙竟然还能够有这样的消息。
林轩微微摇了摇头,父母去世之前曾经把很重要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一遍,这个婴白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可见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
婴白却接着说道:“可惜啊,抢来的到底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姐姐死得早……你呢?天仙阁到了你手里,竟然成了个烟花之地,真是笑死我了。”
于晚秋没有答话,只是转移了话题:“你可知道孟天泽在做些什么?你这样,与助纣为虐有何分别?”
婴白也不搭理于晚秋,这两个女人似乎是在鸡同鸭讲,谁也不想同谁说话:“你现在这个样子,应当是走火入魔了吧?好,当真的好的很,老天有眼啊!……对付你,哪里用得着孟盟主出手,你我二人之间,早就该决出一个胜负了!”
她的声音有些凄厉,看上去精神也不太正常,话音刚落便向于晚秋袭去,两人在绸带上相互攻击——这两人都动了真格,每一招都带着杀机。
孟天泽也不再管她们,只是又挥了挥手道:“放箭!”
箭矢便如乱雨一样袭来,岸边那些看热闹的弟子趁乱跑得不知所踪,顾璟和林轩两人从水里一跃而起,一人握着乱云,一人手执麒麟,两把剑舞得密不透风,将那些箭矢都挡在身外;天仙阁的弟子便和天极派的弟子打斗起来,一时间场面乱做了一团。
于晚秋到底是比婴白的武学更胜一筹,很快便将婴白一掌拍至了岸边;岸上正是一人对抗顾璟和林轩两人的孟天泽。
林轩的武功已入臻境,顾璟在江湖上也是一流好手,偏偏孟天泽以一己之力对付两人不落下风,就连林轩都心惊一瞬。
但他们很快便察觉到不对来,孟天泽的武功把式十分普通,就是江湖上随处可见的几门基础武学,不论是步法还是剑法都平平无奇——但他的内力却极其深厚,顾璟与他对了一掌,便被他连绵不绝的内力激得倒退了好几步,若非是林轩一掌抵住了他的脊背,恐怕是要直接掉进湖里。
这不是孟天泽应该拥有的内力。
场面又渐渐平稳了下来,两方互有死伤,陷入僵持。
婴白因为受了一掌已经昏厥,孟天泽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是林轩、顾璟和于晚秋三人。
于晚秋的功力更在林轩之上,就算是孟天泽,恐怕也吃不消这样的攻击。
孟天泽看着于晚秋,开口道:“晚娘,我们之间,这又是何必呢?”
于晚秋冷笑道:“你大可不必叫得如此亲热,我与你本就不熟。”
孟天泽便也勾了勾嘴角:“我劝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于晚秋身披软绸,笑着看向了孟天泽:“哦?我倒是想试试看,就是不知道孟盟主还有什么手段没有使出来?”
孟天泽看了看于晚秋,又看了看身边的人——如今剩下的都是他的心腹,对于花儿烟和阿芙蓉的事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冷笑道:“我没有什么手段要使了……倒是想问问阁主,花儿烟是不是很好用?”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就连林轩和顾璟也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于晚秋。
于晚秋本来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也受了花儿烟的影响,尤其是不想让顾璟和林轩知道,但她也并不避让,只是坦坦荡荡的开口道:“若非是有人告诉我,这东西对经脉逆行很有效果,我又怎么会服用这样的东西?……这个人是谁呢?孟盟主。”
林轩这才知道原来于晚秋也受到了孟天泽的欺骗。
但是于晚秋的屋子里没有一丁点花儿烟留下的味道,林轩也从来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过任何与花儿烟有关的东西,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于晚秋自己深受其害,所以决不允许锦堂春里还有任何人也继续因花儿烟遭受荼毒,比起那位江东猛虎吴英豪,或许于晚秋才是心性最坚定的那个人。
“后来呢?”宋婷捧着个小茶杯,坐在床榻上,歪头看着眼前的人。
她脸上的伤疤已经很淡了,但还是能够看得出痕迹,那一道疤痕长出了新的粉白色的皮肉,将这张脸生生的分成了两半。
“后来就是飞沙走石,一场激战。”宋婷面前的人一手托腮,一手捻了颗瓜子磕得正欢:“孟天泽死了……不过……于阁主因为本来就走火入魔,经脉逆行……后来又吸食过花儿烟,而且在打斗中受了不小的伤,没过多久也离世了。”
“啊……”宋婷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哀伤:“怎么会这样……”
那人坐到了床边,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身体还没好,别想那么多……人么,总是要死的啊。”
宋婷点了点头,她本来不想要腹中的胎儿,但因为月份已经大了也不可能拿掉,在她想要好好生下来的时候却又因为难产没能保住孩子,也算是造化弄人。
宋婷又道:“悦晴,那你是怎么从火雨山庄出来的?”
她身边的人正是亓官悦晴。
亓官悦晴穿着一身短打,有些嫌弃的皱起了眉头:“亓官楚辰这个人从小就蠢钝如猪,在火雨山庄找了赵景泉来给我搭手,赵景泉是什么人?是朝廷的人,是官家的人,和姬凌云是一伙儿的!好在他和赵万江的确关系很差,虽然没能帮我什么,但也没给我使绊子……我自己想了个法子,不就跑出来了?”
宋婷失笑,亓官悦晴对于亓官楚辰似乎意见很大,十句话里总有八句是在骂他的:“你别这样说他,你以前不是还假扮过他吗?”
亓官悦晴撇了撇嘴角,似乎是对自己假扮亓官楚辰的事情很是不满。
宋婷又问道:“那……亓官楚辰和林庄主回箫云山庄去了吗?”
亓官悦晴点了点头:“是啊!还好你没有嫁给他,他是个断袖呢!若是嫁给了他可怎么办!”
宋婷哭笑不得:“你怎么老拿这个同我说事?”
她犹豫了一下,看向了亓官悦晴,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当初,亓官家的事情,就是孟天泽所为吗?”
亓官悦晴也迟疑了一下,而后缓缓摇了摇头:“不是。”
宋婷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追问,对于亓官悦晴来说亓官家的事情已经是太早以前的往事了——不过却并非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亓官悦晴却自顾自开口接着说道:“其实当初麒麟山的事情,是亓官晏做的。”
宋婷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亓官悦晴。
亓官悦晴转头也看向了宋婷:“家主……亓官风受人教唆,在麒麟山上种植了大片的阿芙蓉花,为得就是制作阿芙蓉,这件事情被亓官晏知道了,亓官晏便想要阻止……我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总之,麒麟山庄的人是死于中毒,放火烧山的也是亓官晏自己,所以……亓官家的人,啊……也就是我和悦雨,还有亓官楚辰,我们三个人也没有什么仇好报的。”
骤然听到这么大的秘辛,宋婷几乎整个人呆住了。
亓官悦晴叹气道:“麒麟剑和麒麟甲都在亓官楚辰的身上,这么多年查来查去还不是为了那张阿芙蓉的方子?林轩应该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把天字阁给顾璟用,不过他本来就不爱多管闲事,当时也没有什么人真动了坏脑筋……直到孟天泽出来了,不过如今方子也毁了,当然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