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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夫妻双煞 ...

  •   “你把刀放下!把刀放下!”方老太一叠声的喊,声音都嘶哑了:“我儿子叫你祸害成那样!现在都进医院了,眼睛好不了,往后可怎么办呐!你开个铺子那么有钱,他都那样了,还没个媳妇孩子,我以后都没人指靠,你不给我钱,我以后还怎么活!”

      这说的虽然是事实,可要不是你儿子先起了害人的心思,他会有这种报应?

      更何况他还拿了刀呐!

      这明摆着是有更恶的心思!

      可是方老太才不管,她不管她儿子是不是先有了害人的心思,她就知道她儿子要瞎了,奶厂的工作也没了,往后没指靠了!

      也是奇了,在她一天四五回的闹腾下,竟然还真有人来劝程佳禾:“程同志啊,你看方老太说的,也有道理不是?”

      “方老太跟方老头是老来得子,方富贵虽然人混了点,可那也是父母惯的!再怎么样,你也就是被吓着了一点儿,毕竟没什么损失。可方老太就不一样了啊!方富贵相当于以后没用了,你不如赔点钱,花钱消灾。”

      来劝人的是方老太的老姐妹,叫许福秀,人称许大娘。

      回应她的,是程佳禾咚咚咚剁肉的声音。

      对于这种傻逼言论,程佳禾压根儿就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哦,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就因为我屁事没有,所以我就要花钱买消停?

      不就是欺负我男人不在家,觉得我再强硬也撑不起门户吗?

      这些天,她铺子里的活计虽然不用做,但家里的饭还是要吃的。

      没办法,处于这种环境当中,时间长了,就跟眼前这傻逼一样,他们只会看到你在好好的挣钱,而方家是孤寡无依。

      程佳禾心道,不就是示弱吗?谁还不会啊!

      反正想要叫我掏钱是不可能的,我理直气壮!

      说到底,这种道德圣母表不就是慷他人之慨吗?反正遭罪的不是他们,说点好话还显得自己很公道,谁他娘的给你的脸充正义?

      旁边,许大娘眼睁睁的看着程佳禾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准备饭菜,连一口水都没给她倒,说了半天人压根就不搭理你,最后气冲冲的走了。

      看着她背影,程佳禾翻了个白眼,之后在奶厂的负责人给了一点赔偿后,对于对方的免费提供半年牛奶的提议给拒绝了。

      其实这事儿吧,最倒霉的是奶厂和她。

      奶厂那边固然有员工管理不善的原因,但说实话,目前的制度是有弊端的,即便是神仙,也控制不住人心底的恶念不是?

      虽然对方的提议有花钱消灾的意思,可程佳禾没有赖上他们的想法,甚至连免费的牛奶都不想要。

      很简单,人家跟自己一样都是遭了罪的,虽然现在是为了厂子的声誉着想,但长期下去难免会心底里有怨念。

      甚至以后她都不打算做什么奶制品的东西,反正自家挣钱的不止这一项,这种没有独立包装的牛奶,她也怕自己被红眼的给盯上,往里头加一点别的料。

      除非这玩意儿每天自己收着时间过去挤。

      然而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奶厂那边意思意思的赔偿后是解决了,可后续方老太的功力却抵得上十个泼妇。

      许是知道在这边占不了便宜,就仗着奶厂那边要脸,领导们不好对她干什么,便换成了一天三顿的在那边闹,顺带着的,还想要叫她老伴儿继续去那边上班。

      毕竟儿子已经瞎了,工作可不能丢。

      没想到她的操作也是绝了,在那边讹了不少钱之后,又拿回了工作,反手就把工作“卖”给了别人家。

      不得不说,极品的操作永远是你想象不到的。

      许是知道自己再闹腾下去就是得罪人,方老太略微收敛了一些,可程记这边她还没捞着好处,便又转战继续。

      因此,等桑正明倒腾了东西又在县城那边出手,扛着自家要用的电扇回来后,就见一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叉腰对着他家的大门骂。

      而自家门前那一惯的香味儿早就消失不见了。

      见是他回来,方老太心底一突,看着桑正明那压迫性颇高的模样,脚下一转就溜了。

      “佳禾?”他没去管她,上前拍门。

      外头终于消停了,程佳禾打开门,瘦削的脸直接吓得桑正明险些没拿得住手里的东西。

      进去后,仔细的问了情况,他立马就站了起来,“那畜生呢?”

      “关进去了。”程佳禾摸着自己的脸,“你瞧我吓的,晚上一宿一宿的不敢睡。”

      生意暂停没关系,主要就是天一黑她就害怕。

      桑正明沉了脸,“我回来了,别怕。”一下一下拍着她后背,“家里的院墙我明个就找人加高,再去老家把狗牵回来。”

      “嗯。”人回来了,肩上的担子就没那么重,“方老太闹了好些天了,我倒不是怕了她,就是这种情况的要是还弄东西卖,她随手扬一把灰过来都能损了铺子的名声。我就打算等你回来再重新开业,反正夏天热,也影响不到什么。”

      这种破事儿就是报警都没用,她就扯着嗓子在外头叫唤,仗着自己年纪大别人不敢动她,那是怎么恶心人怎么来。

      说到底,还是觉得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好欺负。

      要不怎么她每天都骂到天黑才回去,这会子自己男人回来她立马就走了呢?

      “要是动手,我才不怕她!”程佳禾抱怨道:“可她成天在外头跟唱大戏似的,我总不能跟她对骂吧?”

      傻子才去费那个劲!

      “嗯,你好好歇歇,我把电风扇装好给你吹吹。”桑正明摸了摸她头发,“铺子的事别担心,我这就买东西去,下午咱就开。”

      作为当地人,桑正明非常明白这些老太太欺软怕硬的性子。

      “那别,你也累了这么长时间了,一起休息会儿吧。”程佳禾看他瘦了的样子也心疼。

      “我在车上是跟他们轮换着睡的,不困,起来走走才舒服。”桑正明忍不住又摸上了她的脸,“就半个月,瘦这么多,是不是钱不够花?”

      说到钱,他赶忙把这次挣的拿了出来,“这些都是我这趟挣的,以后我就守着你,哪儿也不去,咱卖早点卖卤肉,一家子整整齐齐的。”

      “我没事的,这次也是意外,你没必要放弃你自己的想法,大不了咱们多挣点钱后换到城里去,那里肯定更规范。”程佳禾觉得吧,老实男人有老实男人的好处,但桑正明明显是有自己的想法和干劲的,真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放弃自己的理想。

      至少换作她,如果有人跟她说你不许用你的手艺挣钱,她心里也会憋屈的。

      两个人过日子嘛,不仅要互相迁就包容对方,还要支持对方的理想。

      “不是因为这个。”桑正明柔声回道:“也是因为这快钱不是那么好挣。”

      他叹了口气,然后说起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

      “……去的路上不仅要坐火车,还要找老乡打听相熟人品又可靠的长途车司机。这些司机常年跑长途的,一个个都很凶悍。往南边去的时候还好,回来后,大卡车后头装了不少的东西……”然后他语气有些沉重:“上了国道没多久,司机的小舅子就给我们每人发了一根撬棍,说待会儿警醒一点。”

      程佳禾心都提了起来,“然后呢?”

      “然后?”他苦笑,“夜里的时候,见到一个小孩儿站在路中间,一点都不怕大车,我因着长得高,被司机叫着坐在副驾驶。”

      “那小孩儿见到大车来的时候,不躲不闪,就见我旁边的司机大哥面目严肃的往前冲,任我怎么叫都不停。”他揉了揉头,不想去回忆,“我以为那小孩会跑,可他没有,最后还是司机大哥快到到的时候踩了刹车停了下来。”

      就是这一停,停出问题来了。

      “那是一伙子专门干这个的,长期靠着这个为生。见我们停下,旁边立马窜出来一大群人,老老少少的都有,手里还有刀!”

      这就是一群不要命的,仗着你不敢真的撞他们,但凡你停了,轻则财务损伤,重则人财车全无。

      左右都是大山,消失个把人的,谁又能知道?

      程佳禾听得心里哆嗦,原来不止是她在家遇到了危险,他出去后也是更不安宁。

      “那咱们就不做了!”这一趟出去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后真是吓死个人。

      她长在和平年代,出行全靠手机支付,连现金都不带的,哪里还能想到这个?

      “嗯,不做了。”桑正明安慰她,“往后我不出去了。”

      一惊一乍的,再加上这段时间晚上基本都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程佳禾松了一口气后,感觉后背出了一层的汗。

      “你看着孩子,我烧点水洗澡。”

      待她收拾好后,桑正明说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挑点肉菜,很快就回来。”

      程佳禾点点头,白天她不怕,上了床很快的就睡了过去。

      只是胖闺女精神好,左爬爬又爬爬的,怎么也待不住。

      桑正明索性带着她去买菜,不让她打扰妈妈休息。

      因着回了家,想着两人都瘦了,所以挑的东西有不少。

      原先家里养的鸡都消耗完了,这会子还要准备食材,便买了六只活鸡,鸭子味大就没买,鸡蛋挑了一百五十个叫人送上门,又买了十多斤的猪肉。其他像是菜蔬这些,也就买了明天包子的量,遇着了那卖海鲜的,还挑了两条带鱼并三两的小虾米。

      回去的路上遇着了熟人,见是他回来了,一个个的都跟他说回去好好安慰媳妇。那天的情况别说人女同志了,就是他们大老爷们也吓得厉害。

      桑正明态度很好,他记忆力不错,把人一个个的都记了下来。

      回头跟程佳禾确认后,给各家上门帮衬的都送了自家做的咸鸭蛋表示谢意。

      就连那威武雄壮的烧饼老板,也都忸忸怩怩的道了谢,而后还问他家的梅干菜卖不卖。

      待知道后,程佳禾就说:“可以,反正这个我做的多,你送过去跟人说一下吧。”

      钱是赚不完的,就当跟邻里打好关系了。

      再说了,又不是白给,双赢也挺好。

      他这边回去刚把菜蔬收拾好,程佳禾就醒了,又赶上隔壁的王嫂过来回礼。

      “你男人回来就好了,家里有个男人,不会有人敢过来有什么坏心思。”然后带了点规劝,“你们啊,还是好好的守在一起,男人挣再多钱有啥用?安安稳稳的比什么都好。”

      又以过来人的身份暗示了一句,“真要是有个什么,心里也有疙瘩。”

      她说的也是好心,不存在猜测什么。

      程佳禾倒也领情,点头:“我们都商量好了,就守着铺子,哪儿也不去。”

      然后接了王嫂送过来的咸菜,“我正愁夏天没胃口呢,谢谢嫂子了。”

      王嫂有些不好意思,“这个跟你的不能比的,也就能下个饭。”

      “要的就是下饭。”

      把人送走后,程佳禾去了灶屋,把咸菜切了放盘子里端出来,打算晚上就粥吃。

      偏这会儿外头又闹了起来。

      许是知道自己一个人过来占不了便宜,方老太拉着自己的老伴儿并多管闲事的许大娘,站在门口得意道:“你家男人回来了也正好,咱们谈谈赔偿的事情。”

      在她眼里,这些都是应该的。

      不管方富贵干了什么,实际结果就是她损失了个儿子蹲大牢,而对方却什么事都没有。

      程佳禾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然后喊桑正明, “走,去隔壁报案,也该谈谈赔偿的事了。”

      当初家里就她跟孩子的情况下她没法儿收拾对方,现在还会怕?

      方老太脖子缩了缩,许大娘就上了,“小程啊,你看你男人都回来了,你也讲讲道理不是?那富贵现在都叫你害的坐牢了,你还想咋的?你方婶儿就这么一个儿子,往后没了人养老,你就算一开始……那现在也是他们难过!再说了,你咋不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

      “富贵虽然性子左了点儿,可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好孩子,他为啥别人不找,就找你?”

      “你是不是也该想想,是不是他给你家送牛奶的这段时间,你暗示了他什么错误的想法?”

      “你放屁!”没等桑正明发怒,程佳禾就开启了自我保护模式,“哦,我是女人我有罪?我是受害人我有罪?我他妈的屁事没有也有罪?”

      把孩子往男人手里一塞,“我还暗示他?”

      “呸!”

      “我疯了吗我暗示他?”

      “我男人长什么样,他又长什么样?”她本来想说什么吊样,可想了想,侮辱了那个词了。

      “还暗示?许大娘,您这么多年脑子长在您家后院的猪圈了?你不就是想说我勾搭了方富贵吗?不说我眼没瞎,就算我瞎了,谁家偷人上门还带刀的?”

      然后哼笑一声,“看来您经验挺丰富啊?不知道我许大爷知不知道这些?”

      “你……”你了半天,许大娘没话说了,灰溜溜的憋到了一边。

      倒不是怕了对方,而是自己年轻时候真挺风流。虽然别人不知道,可许大爷是知道的,这不说也罢了,说了,传到自家老头子的耳朵里,那又是一桩说不清的官司。

      见许大娘被喷走,她转头又看向方老太,“真以为我这小半个月是怕了你了?要不是我家闺女要人看着,我撒不开手,你觉得我会天天的让你到我家门口折腾?”

      没办法,相比较收拾傻逼,她更顾着自己闺女。

      要不是大壮影响她发挥了,她早把这倚老卖老的给喷的找不着北。

      相比较许大娘,自觉儿子不能依靠后的方老太显然心理素质高多了,人依旧嚣张:“我要钱!我老了我要钱!”

      很好,简单明了。

      程佳禾微笑,“我觉得你不止是老了要钱,你很可能——”

      然而方老太文艺了一把,摆出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破口大骂:“你害了我儿子,赔钱是应该的,你他娘的听不懂?”

      EXM?

      我害了你儿子?

      哪来的脸?

      到底是谁害了他?

      然后,方老头也给自己的婆娘壮声势,“你今天敢对我们动手试试?”

      程佳禾呵了一声,这几个睿智彻底把她封印多年的任督二脉打开了。

      然而——

      桑正明觉得自己媳妇发挥够了,把大壮往程佳禾怀里一塞,示意她靠后让自己上场:“我就敢动手了,你想怎么试试?大爷,提醒你一下,我手上带着新买的手表,三百块,我媳妇脖子里挂的是我从南边带回来的项链,两百六十块,你们尽管来动手,坏了就拿你家的半边房子来赔。不够的我也不要了,权当做好事,亏了就亏了。”

      程佳禾心里一跳,下意识的摸上了脖子,小声问他,“我睡觉的时候你给戴的?这么贵?”

      桑正明就一脸微笑,看着那边俩老的想上来又不敢上来的样子,笑得越发的和善。

      最终,老两口依旧没掀起什么风浪来,灰溜溜的走了。

      旁边就是派出所,借他们一个胆儿也不敢主动动手。人公安同志可不管你年纪大不大,先动手就是犯法!

      至于有人说什么人老两口挺可怜的,没了儿子,你们开铺子有钱,该赔就赔之类的话。

      程佳禾直接奉送俩字:做梦!

      他俩老管她屁事?是她叫他们白活这么大把岁数的?

      哦,就因为我条件好,所以我得撒钱?

      那天如果不是自己知道自我保护,要是叫那鳖孙顺着窗户爬进来,家里就孩子跟她,谁知道方富贵能干什么?

      如果不止是想财呢?

      万一心再坏一点,这年头的又没有什么指纹或者其他鉴定的,那自己的大壮有没有亲妈都难说。

      要不然她要怎么理解,难不成方富贵带刀上门,是为了大半夜给她杀鸡的?

      扯淡!

      所以这事儿上,方富贵完全就是活该,她为什么要傻逼的以德报怨?

      而且她并不觉得方家人有什么可怜的,就是他俩立时在她眼前没了,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波动。

      回去后,赶忙把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你疯了啊!才挣多少钱啊,你就买这么多?”

      “骗人的。”桑正明从包裹里又掏出了一块手表,“三十块一个,我买了俩,项链两块六,买回来给你戴着玩的。”

      “……哦。”两块六啊?

      好吧,两块六也不少了,两三斤猪肉呢。

      把两三斤的猪肉挂脖子里,也挺壕的?

      正愣神呢,床上的大宝贝突然开口了,“骗人!”

      两口子瞬间安静了,齐齐看向身后,“叫妈妈/爸爸!”

      结果孩子还抬着小脖子晃呢,这俩人火气上来了,又是异口同声:“先叫我!”

      爱情是有的,可高下还是要争的。

      大壮咧着嘴笑了,拍着小手叫道:“骗!骗骗!”

      “……”

      这倒霉孩子,爸妈好发音你不学,倒是把吵架的内容给记住了。

      然而倒霉孩子不想理他们,还掉头放了个屁。

      眼见孩子眨眼就睡,程佳禾美滋滋的站了起来,“我闺女会说话了,我去给她蒸个蛋!”

      “你累着了,我来。”桑正明不甘示弱,决定开口头一餐让自己来,兴许她明天就叫爸爸了。

      “我来!”

      “我来!”

      最后谁也没来成,因为粗心爸爸给闺女换了衣服了忘了垫尿布,没等他俩争出结果来,旁边就传来了噗噗噗的声音。

      得了,谁也别争了,洗床单去吧!

      俩人都忙活着,先把孩子洗干净扔筐子里让她自己玩,接着一个搓尿布一个洗床单,木棒子飞舞,捶的特别有劲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夫妻双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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