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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启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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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日,摄政王府和君家的婚事便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楼外楼作为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此时也是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吃酒逗乐,议论此事。
“你们说,这摄政王和君公子的婚事是真的吗?”
“这还有假?我姑父的兄弟的儿子就在摄政王府做事儿,这消息可是他老人家亲自传出来的。”说话的人一脸得意,抬手闷了一口酒,一抹嘴继续说道,“你们也不瞧瞧,这君老大人昨儿个不是被放出来了嘛,嘿,这摄政王的未来老丈人他们敢关着...”
“刘兄弟说的有理啊,想不到刘兄弟还有亲戚在摄政王府办差,当真是有能耐,敬刘兄弟一杯,以后还要靠刘兄弟多多照顾啊哈哈哈!”
“好说好说,哈哈来喝酒!”
除了事不关己看热闹的老百姓,大多读书人还是对此事嗤之以鼻,“这大启虽有好南风,纳男妾的,可从来没有娶男子为正妻的,摄政王此举有违祖制,大大不妥啊!”
看着一群书生说出此番话,这刘兄弟忍不住出言讽刺,“你们这群文弱书生,有种去和摄政王说道说道啊,嘿在这儿酸言酸语,孬种!”
“你说什么!”“哼粗人,不知所谓!”“李兄,别和这等粗人一般见识,我们走!”看着刘兄弟身高体壮,这群书生也只敢嘴上呵斥几句,倒是互相拉扯着甩袖离开。
“哈哈,哈哈哈刘兄弟咱不理这群书呆子,继续喝我们的!”
“哈哈来,干!”
一时之间酒楼里到处是喝酒划拳的声音,些许的谈话声倒是被盖过去了。君尽欢便是此时踏进这楼外楼,跑堂的小二看到后连忙跑过去陪笑道,“君公子,您来了,包厢给您留着呢,您楼上请!”
“老规矩,给我们少爷上壶好茶就行。”必言随手扔了银子打赏小二,引着君尽欢往二楼去。
大堂内此时鸦雀无声,众人都垂着头不敢大声喘气儿,适才高谈阔论的人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这议论的正主儿此时就在这儿,也不知听到没有,听到多少,均在心里暗自祈祷这位爷啥都没听到,赶紧上楼去吧。
偏偏这个时候听到二楼雅间里传来一阵下流龌龊的声音,“这君小公子还未及弱冠吧,怕还是个雏儿…嘿嘿嘿。”说话之人长得肥腻不堪,眯着眼笑的猥琐至极。“摄政王一朝得偿所愿,也不知道君小公子受不受得住,嘿嘿、嘿”
听到这些话,大堂里的人顿时眼前一黑,觉得自己今日怕是难逃一死,要丢了小命儿了,这些话如何听得。这楼上的人不知道人家正主儿来了,还在大放厥词。
“哈哈哈,张世兄,话不能这么说,摄政王不良于行多年,这下面怕是早就不能用了吧!哈哈哈”
“哈,哈哈哈冯兄说的有理,有理!这样一来真是可惜了君小公子,虽说冷了点,但当真是个美人儿啊!这摄政王要是无福消受,不是暴殄天物嘛?”
“张世兄,你就别肖想了,这摄政王享受不到,不是还有煜王嘛,啊?人家君公子的入幕之宾还能少了不成?”
“哈哈,嘿嘿嘿”
随着一叠儿猥琐至极的笑声传来。大堂众人此时恨不得今日自己从未踏进这楼外楼,楼外楼掌掌柜的如丧考妣的想着,“今天的事没法善了了,我这楼外楼怕是干不长了,这两个杀千刀的祸害!”
必言听得怒气冲天,挽起袖子对着君尽欢道,“少爷,我这就去宰了这两个杂碎!”,君尽欢眼里的冷光仿若实质,对着二楼方向勾起嘴角,冷笑一声,幽幽开口,声音一如既往清冷,仿佛林间泠泠作响的山泉,“让摄政王处理干净吧!”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只感觉一股铺天盖地的杀气汹涌而来,再想想摄政王的手段,京城又要见血了!
眼看着君尽欢主仆二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拐角处,必言突然转过头看着大堂里的人,“管好自己的嘴,否则这京城不介意多几个哑巴,哼!”,说完之后连忙跟上自家少爷。等彻底看不到二人身影后,众人连忙结账走人,一刻也不敢多待,至于二楼的那两个蠢货,呵,谁会在意两个死人!
至于一日后,京城中张、冯两家突然被抄家,族中男子尽皆流放,女子则充入掖庭为奴,哪想张、冯两家在流放途中遇到马贼,全都被乱刀砍死了,官差们赶到的时候遍地的手脚脑袋,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大多百姓只当这两家犯了事儿,茶余饭后唏嘘两句,“诺大的两个官老爷家,说没就没了,啧啧!”。唯有当日在酒楼里知道前因后果的人听说这事后背脊一片发凉,一连几日都不敢出门,生怕受了牵连。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君尽欢跨进包厢,里面已经坐了一位身穿白色锦衣常服的男子,男子相貌英俊,眉目温润,只是平常的捏着茶盏,便透露出不可比拟的尊贵高雅之资。
“煜王殿下。”
“尽欢,往日你可是唤我阿珏,现在便与我如此生疏了嘛?”启珏笑了笑,看君尽欢神色漠然不为所动的样子,轻笑出声,轻声道,“呵,尽欢不乐意,我便不与尽欢玩笑了吧。今日约尽欢来此,是因为近日京城盛传尽欢和皇叔...”
“盛传?殿下难道不清楚?如今的局面不正是殿下一手促成的?”君尽欢淡淡说道,房内霎时安静下来,抬眼看向启珏,他仍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仿佛自己是在无理取闹,而他则极尽包容一般。对着这幅作态,君尽欢心中不由哂笑,“菩萨面容,魔鬼心肠,又不是今日才认识他,何必无端引人耻笑呢”话已至此,君尽欢也没什么好说的,抬手推门离去。
“蹬、蹬、蹬”
听着君尽欢主仆二人离去的声响渐消,自屏风后转出一男子,此人正是煜王麾下第一谋士,宋青衣。宋青衣此人人如其名,一袭青衣布裳,眉目俊秀,气度不凡,是嘉德二十一年的探花郎,但因其母出身勾栏卑贱之地,被先皇革去功名,后辗转投入煜王门下,煜王爱才,见其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精,越发重用,后来再出现于众人视野时,已是助煜王成就今日地位的心腹了。
宋青衣轻拂衣袖,坐下后,接过煜王递过来的茶盏,悠悠开口道,“殿下如此这般,不与君公子解释一下嘛?”
“解释,如何解释?此次刺杀小皇帝,一是为了试探父皇当年究竟给小皇帝留了多少暗手,其二不正是为了设计君正,给君正扣上玩忽职守的帽子。为了救自己的父亲,逼得尽欢向启行止求助。”
宋青衣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煜王试探道,“殿下就不怕多一个敌人?”
“哈哈哈,青衣,你以为在启行止用此手段得到君尽欢后,君尽欢、君家还会站在他那边吗?”启珏抬眼看向宋青衣,脸上早已没有了一贯的温文儒雅,此时脸上尽是讥讽,“况且,你以为我的好皇叔真的不会介意我的存在吗?这三年来,每每看到他望着君尽欢那求而不得的样子,我就痛快。只要他爱慕君尽欢一日,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一根刺,一根拔不掉的刺,只能日益腐烂流脓,让他痛不欲生。哼,一个残废,也妄图和我相争。我就是要让他知道,天下也好,君尽欢也罢,我给他,他才能要,我不给他,他什么也得不到!”
宋青衣眉头微锁,心中仍是不安,暗自揣度,“在这场博弈中,君尽欢无疑是天平两端最重要的砝码。可把赌注押在君尽欢的感情上,风险实在太大,毕竟人心难测,若有朝一日君尽欢移情,那......”
“青衣,不必忧心,我了解君尽欢,他太骄傲!”启珏云淡风轻的说完,便推门出去。
宋青衣跟在启珏身后,看着煜王笃定的身影,无端想到,“君尽欢太骄傲,所以用尽手段设计于他的摄政王赢不了他的心。那殿下呢?用尽手段设计于他的殿下,真的不会输了他的心嘛?”
世局如棋,落子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