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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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就有二，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德里克的确将她和以前的她分割成两个稍有联系的不同个体。
山洞里的枕头太旧了，她想换一个，却被他坚决制止，说这是她以前最喜欢的。
她想把碎掉的碗瓷片收拾出去，但是小黑龙却一屁股坐在那些碎瓷片上，仰着头，认真的跟她说，这些是她以前最舍不得扔掉的。
“那这个总可以了吧……”
那块破毯子，边沿的流苏都掉完了，上头还有着好几个明显的大洞。
“这个我总能扔掉了吧。这也太破烂了。”
小黑龙缩了缩爪子，看上去踌躇万分，“那个——”
“你可别说这是我以前的宝贝，我会恨不得戳烂自己的双眼。”
洛塔诡异的冲他一笑，德里克瞬间不敢说话了。
好不容易将山洞从里到外收拾干净，洛塔捶了捶酸痛的肩膀，回头一看傻了眼，好嘛，还是跟原来一模一样。
不管什么东西都没有扔掉，肩膀上这头小龙一直都在阻止她。
而她，听着龙的小奶音，也莫名其妙的放弃了扔东西的念头。
真是一个奇怪而又般配的组合。
洛塔坐在山洞边的大石头上，春天的阳光温和却不热烈，这样的温度正好适合睡觉。
她把小龙抱在怀里，从头到尾顺了一边，小心的避开了头上的那对角。
“德里克，你是有收集癖吗？”她想了好久，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小龙在她怀里挣扎着翻了个身，“什么是收集癖？”
“就是，嗯，就是如果你喜欢某样东西，会把其他跟那样东西相似或者有关的都收藏起来，放进自己的藏宝库里面。”
她舒服的在石头上瘫成一块饼，声音也像是混合进了阳光，听上去不太真实。
德里克仔细思考了会儿，“那我应该是有的。”
“难怪……”被太阳晒着，洛塔的脑子几乎要停止思考，她近乎呓语道。
德里克还在思考刚刚那个问题，他喜欢洛塔·霍启斯这个人类，所以所有跟她有关的东西都舍不得扔掉，要不是她还要用，他甚至想把这些东西都收进自己的藏宝库里。
这应该就是收藏癖吧？
山洞向阳，不时还有风拂过，洛塔很快就睡着了，躺在大石头上，无意识的翻了个身，怀中的小龙一下子掉了下去。
德里克挥着小翅膀，努力的重新回到大石头上。
跳过熟睡的人类，他在像黄金一样的长发上躺下。
如果有一天，洛塔能把她的头发送给他就好了，他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一直到太阳落山，气温下降，石头上熟睡的少女都没有醒来。
旁边的龙倒是醒了，但是他伸出爪子，又停在了半空，然后缩了回来。
人类的皮肤太脆弱了，不需要任何力气，就会抓破。
“洛塔，洛塔！”
叫人起床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更不必说叫洛塔·霍启斯起床了。
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赖床鬼，整个王宫，只有她的女仆长镇的住，就连国王王后来了都要被一脚踢出去。
少女烦躁的挥手，想把耳边嗡嗡嗡的声音赶走，顺带着翻身继续睡觉。
德里克知道人类脆皮的很，风吹多了就会发烧感冒，严重的话还会死掉。
他们是朋友，所以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掉的。
他蹲在她的面前，跟叫魂似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喊。
“洛塔，起床了，洛塔，起床了，洛塔，起床了……”
龙的本质就是一台复读机。
洛塔·霍启斯毫不怀疑，但关键是这个喊她起床的办法，还是她亲自教给他的！
“知道了知道了，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嘛？”她睁开眼，但还是躺在大石头上，懒洋洋的一动不动。
为了人类朋友的生命着想，德里克抓住她肩膀上的衣服，使劲的把人往山洞里拖。
但是小奶龙就那么一点儿大，山洞口的石头又是那种足以容纳四五个人并排躺的那种，所以……
十分钟过去了。
洛塔还是躺在原地，就是肩膀那块儿的衣服稍稍变形，甚至她又重新闭上眼，打算再睡一觉。
“起，床，了！”德里克吃力的拉着她，艰难的说道。
“算了，德里克，等我不想睡的时候自然就会起了，你要是有空的话，干脆也睡觉好了，说不定一觉醒来就恢复成了原来巨龙的模样，这样说不定还能拖动我。”
……
“这样就能叫你起床了吗？”
与小奶音完全不同的声音，低沉华丽，微微带着点沙哑，仿佛来自远古神明的召唤，令人一听就彻底沉醉其中，想要对声音的主人一探究竟。
洛塔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僵硬着头一点一点的转过去。
入眼的是一片极致的黑。
如岩浆般流淌着的黄金瞳注视着她，那永不熄灭的瞳孔里只倒映出她一个人的影子。
威严强大的巨龙再次出现在山洞中。
“原来的巨龙模样，这样可以了吗？”
洛塔艰难的点头，内心却在尖叫！
刚入森林见到巨龙的时候，她还没觉得有多么震惊，后来巨龙变成小奶龙，成天软趴趴的蹲在她肩膀上的时候，她也习以为常，压根没有没有这是一头龙的自觉。
但是现在，龙在她眼前，彻底的舒展自己的强大与高贵。
“德里克，我可以摸摸你吗？”
“可以。”
她利索的从大石头上跳下来，龙爪还担心的接了她一下。
早已消失在世间的龙，多么美丽的龙！
神圣教廷的标志就是一头展翅的黄金巨龙，绣在每一个教徒的衣角，随着走动，那头黄金龙仿佛也在翱翔。
但是，面前的黑龙，却有着丝毫不输于那头黄金龙的美丽。
洛塔摸上一片龙鳞，尖锐刺痛的感觉惊得她瞬间收回了手。
“没事的，洛塔，它不会伤害你。”德里克温和道，“龙永远不会伤害他的朋友。”
洛塔看着没有丝毫伤口的指尖，突然想到发现自己站在森林出口的那天，那个大包袱里就有一块黑色的东西，看着……似乎跟龙鳞有点像。
“德里克，你是不是给过我一片龙鳞？”
巨龙愣了下，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沉默着将爪心送到她面前。
一片晶莹剔透的龙鳞，足足有她的巴掌那么大。
她刚把那块鳞片抱起来，龙鳞就自动缩小到拇指大小，贴着她的额头，像水一样融了进去。
洛塔摸着光滑的额头，疑惑道，“这是什么，鳞片进去了？”
她像是想到什么，惊恐道，“我不会也变成一头龙吧！”
德里克对于她惊恐讨厌的语气很生气，故意道，“没错，有了鳞片，你也会变成一头龙！”
洛塔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巨龙，眼泪渐渐漫了上来，没有声音，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流出来。
明明滴在地上，却像是烫到他一样，德里克像是被人攥住了心脏，一时间哑口无言。
他连忙去翻传承记忆，女孩子哭了该怎么哄？
记忆里的老祖宗们全都是没哄过雌性的货，因为母龙强悍到能直接把惹怒她的公龙打到半死不活。
要不，也让她打一顿。
德里克试探着整头龙躺下，正对着还在掉眼泪的某人，狠狠心道，“你打吧，不管打多久都可以。”
希望脆皮的人类不要像母龙那样凶残。
洛塔还沉浸在自己即将变成一头龙的悲伤中，见到罪魁祸首，自然不会手软，她擦干眼泪，没好气的哼了下。
“把头低下来。”
巨龙乖乖的低头。
“不是这样低头，要稍微弯一点儿，嘴巴嘟在地上，头往后仰。”
“还有背弯下去，别别别，屁股要翘起来，翘起来！对，还有，尾巴要弯下去。”
“再下去点！”
好好的一头巨龙硬是弯成了一条扭曲的蛇。
洛塔顺着龙的嘴巴鼻子往上爬，一直到双角之间才停下来。
然后……
她坐在龙角之间，双手往后撑，给自己一个推力，顺着那股力量，直接就滑了下去。
“啊！哈哈哈哈哈哈，德里克，尾巴那儿记得接住我！哈哈哈哈哈！”
龙的鳞片都顺着一个方向，滑下去的时候顺溜无比，速度和惊险程度堪比过山车。
龙尾一勾，把将要冲出去的人重新放回到头上。
“还要再来一次吗？”
“再来。”
“再来！”
“再来！”
……
不知道玩了几次，最后还是洛塔先喊停，她的体力实在是不足以支撑她继续玩下去。
气喘吁吁的靠着龙，她擦了擦头上的汗，漫不经心道，“要是你能天天让我这样玩，变成龙也不是不可以。”
德里克的心里本来满满的都是把她惹哭的愧疚，听到她这样讲，连忙道，“不会的，洛塔，你不会变成龙的，龙鳞只能起到保护和对话的作用，是不能让人类变成龙的。”
作为一个纯正的人类，洛塔本来已经做好了变成一头龙的准备，再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她甚至幻想自己会变成一头什么颜色的巨龙。
如果是蓝色就好了，和她眼睛的颜色一样。
但是——
这头该死的黑龙给了她一个梦，又无情的摧毁了这个梦！
她静静地看着那头龙，嘴角不断上扬，慢慢道，“德里克，你真的不是在耍我吗？”
没有！
“说不定你连之前变小都是在耍我，你是不是早就恢复了？”
不是！
“你肯定是在耍我！”
冤枉！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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