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小荒山

3、新版薛蟠

　　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我在哪里？”，大学心理卫生课时，心理老师上课天马行空胡侃时说过，昏迷醒来的人百分之九十九要说这句话的，林晨很自觉的配合来了这么一句，虽然知道自己穿越到红楼，而且应该是附身在一个红楼梦中恶人榜排名前三的家伙身上，心中有些不爽，别人穿越过来，不是长得玉树临风，梨花压海棠，就是娇妻美眷环绕，我倒好，倒霉了小半辈子，穿越过来还弄了个十恶不赦的皮囊。
　　身上盖着条织锦缎薄被，气温不是很低，坐起来，发现自己果然穿了一身白色古装宽松袍子，应该算是睡袍吧，床是古式刻花四面有柱子有护板的那种，掀开薄纱帘子，地下放着一双棉布鞋，踩进去软乎乎的，茶几上有些糕饼，类似现代的云片糕、鲜肉月饼之类的东西，胡乱吃了两口，就着茶壶里的凉水喝几口，塞饱肚子，血糖浓度上升，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在屋里东张西望，正对门口的地方有一张古代脸盆架，是那种低下放铜盆，正上方有一方铜镜的那种。看到了铜镜，想到自己穿越过来长什么样？眼前闪过87版电视剧红楼梦里傻大笨粗猪仔模样的薛蟠，心中一阵恶寒，快步走到镜前！
　　“尻！”帅呆了，原来薛霸王除了头上盘着发髻，一身不怎么习惯的古装扮相，长相和林晨是一模一样，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
　　这时听到房内有动静，门口守候着的小厮模样的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劲屋子噗通一个头磕在地上“爷！您可醒了啊，小的提心吊胆了整整三天三夜啊，您要是有个好歹，回去大奶奶非扒了我的皮不可，爷！您吉人自有天相啊！”
　　这阵势把林晨唬得一愣一愣的，看样子这人应该是薛家的一个下人，“起来说话。”这辈子还没被人跪过，真不习惯啊。“这是在那儿？你这是为何？”林晨很快反映过来，便也装模做样做出主人的样子背着手问道。
　　“少爷，您不记得了吗？您为了与冯公子争英莲那丫头做妾，让我们几个奴才失手打死那冯公子，大奶奶连夜让您带着家书去投奔金陵荣国府的大姨，让她想想办法平息此事，路过这栖麓镇，见一算命老道，您就下马问问前程，哪知这老道拿出一粒小石子，胡诌什么吞下这粒小石子，一切困窘便随风消散，您受其蛊惑，服下石子便昏睡至今。小的该死，那老道见您服下药丸，便眨眼不见，想必是那妖魔所化，小的这几天将镇上的行医的全请来为您整治，法子用了不少，可您就是不醒，在这客栈中已足足躺了三日。”说着带起了哭腔。
　　恶！最见不得男人哭了，这空空老道为了我的事倒是不遗余力啊，忽悠完我又去忽悠薛蟠，两头忽悠，这么大的忽悠够本事上春晚了，心中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口中不便说明，想到警幻仙子所说只有那金陵十二钗所聚的大观园才有解决我问题的办法，于是对小厮道，“我没事，你下去吧，明天我们便启程去金陵，在这里已经耽搁了。”
　　“好嘞！爷，小的还以为您醒来少说也得抽奴才几个嘴巴子解气，您对小的实在是太好了，小的这就下去给您烧好热水，让您好好泡个澡，再叫客栈烧几个小菜，再给您沽一壶小酒去”。说着一溜烟跑出了门，比兔子还快。
　　刚醒过来就有了做爷的感觉，看来这薛蟠平日里对下人也不算太坏，不然这些奴才怎会心甘情愿又替他打架抢小妾，自己病倒又在自己身边守着忙前忙后。打死冯公子的事情虽然摆在林晨那个时代，不枪毙也得坐穿牢底，不过在薛蟠这时代，根据记忆里红楼梦前几回的记述，凤姐三两下就托了关系搞定了，应该不麻烦，反正人也不是林晨打死的，自己也没多大负罪感。薛蟠安慰着自己，不过从今往后自己心里还是要明白，自己是薛蟠，而不是林晨了，不然被别人看出端倪，混不进大观园，就无法解决自己的问题了。
　　不一会儿几个小厮便把一个大浴桶抬进屋子，倒进热水，退了出去，薛蟠躺进了热乎乎的浴桶，浑身的舒坦，这木桶比浴缸的好处不言而喻，坐下去软软的，两手搁在桶外也不会向碰到陶瓷浴缸外壁那样感觉冰凉。闭上眼睛，搅了把热毛巾把脸盖上，静静躺着想着心事。
　　思忖道，其实穿越到薛蟠身上也未必是坏事，本身家里是皇商（皇帝家的买办），可谓有财有势，模样么现在证实和原来的林晨差不多，说不上颜如宋玉貌比潘安，至少也算清清爽爽，穿古装的样子还有那么一点点风流倜傥的才子样，唯一的缺点是名声不大好，外号“呆霸王”，骄横跋扈，倚财仗势这些词汇总被人来形容自己，不过这也不算什么问题，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由他去吧。最大的好处是，薛蟠虽然字文起，可以说是仅仅略识几个字，诗词歌赋一概不会，这也免去了很多被人识破自己是冒牌薛蟠的可能，反正自己的古汉语水平估计和薛蟠也称得上哥俩好。想着想着心定下来，又有点要睡着的样子。
　　“少爷，您要不要叫英莲进来给您搓背啊？”外面的小厮估计是生怕薛蟠清醒过来拿他们发脾气寻着点几回就要献殷勤，老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太腐败了吧，这时候让英莲进来，这就又变成俗套的穿越回来做种马了，虽然记得红楼梦里写英莲生得袅娜纤巧，做人行事又温柔安静，而且挺好学的。不过这时才十二、三岁吧，虽然是旧薛蟠买来的，可要是新薛蟠要是跟着他那个路数走？那薛蟠喜好男风的怪癖也要跟着来？想到这里，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听到里面没有回音，门口小厮以为薛大少爷生闷气了，赶紧一推门，把英莲塞了进来，“啪”一声门又关上了。
　　“谁让你们胡来的！”说着薛蟠甩下毛巾转过身对着门口嚷道。
　　不知所措的小英莲被吓得一哆嗦，双手捂住眼睛，躲进墙角瑟瑟发抖，她是见识过薛霸王蛮横的样子的，当天打死冯公子，还大模大样没事人似的把自己领回家。这“王八”之气对于一个换作现在才读初一初二的小朋友来说是多大的精神压力啊。
　　其实林晨也害羞，二十好几的他洗澡时候还从来没被人看到过，而且看到的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万恶的旧社会啊！？
　　“出去吧，出去吧，小姑娘”薛蟠对着墙脚蜷成一团的小女孩说道，看得出小英莲开始哭了，不敢动，也不敢哭出声，脚尖挪了挪，又飞快的缩了回去，看样子是想逃出去又不敢的样子。薛蟠一阵内疚啊，无奈自己光着身子在浴桶里行动不便。想到，这几个奴才把英莲推进屋子之前不知道吓唬了她些什么，估计是把小姑娘吓坏了。
　　无奈之下，薛蟠只得说道“你眼睛闭好啊，我先把衣服穿上”，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进了那有帘子拉着的床上，隔着帘子安心多了，抓过床头的换洗衣服胡乱穿上，这古装没穿过，要穿服帖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学得会的。
　　好不容易弄好衣服，跳下床，看着依然瑟缩在墙脚的小英莲，内心问候了旧薛蟠他娘的好几遍，平静下来，坐到床沿，对着英莲道：“起来吧，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的。”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点，生怕再次吓坏小姑娘。
　　英莲依然挪了挪步子又缩回了墙脚，薛蟠知道，这时候对小孩子的心理安慰是很重要的，否则会给她的健康成长留下阴影的。看英莲害怕的样子，却反而放心了点，这小姑娘至少从现在看还没来得及被旧薛蟠糟蹋。
　　“好吧，墙脚能给你带来安全感的话，你就在那里听我说说话吧”，努力做出一副和蔼可亲邻家大哥哥的样子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非常害怕我，因为我杀人不眨眼，打死冯渊公子，又把你带到这里，今日这几个恶奴也一定威逼了你，让你进来伺候我，其实你不必害怕，我今日若做出一丝伤害你之事，我薛家从上至下全部死绝，一只蟑螂也不留！”反正我也不是薛家的，薛家人死活我是不用管的，听说古代女子比较早熟，应该明白我所说的“伤害”是什么意思吧。先哄住小英莲再说。实在是看不得小姑娘的眼泪。
　　英莲蒙头抽泣，但是抽泣的频率有所下降，看样子，我的话她在听，于是继续道：“英莲，我知道你自幼被人拐卖，不知自己姓氏，也不知自己来历，但是我却知道。”废话，看过红楼梦前三章的人都知道。英莲听薛蟠说知道她的来历，小孩子的好奇以及被拐卖孩子心中长期对亲生家庭的疑惑让她暂时忘记了恐惧，抬头看了薛蟠一眼，又赶紧害怕得把头躲进自己的小手掌后。
　　薛蟠继续道“你是姑苏人士，父姓甄，名士隐，是有名的乡绅，你家住在葫芦庙旁”。英莲对父亲的名字是陌生的，被拐带走的时才三、四岁。但是家旁曾经有个庙的映像依稀还是有的。
　　英莲从指缝中偷偷看着我，薛蟠的话仿佛有了一点点作用，继续扮演慈祥善良的怪叔叔道，“英莲莫怕，你父亲不在了，但是你母亲封氏还在，封家有地有房，应该可以照顾好你，等我此次去金陵办完事情，便送你回去。
　　“真的”英莲抬头却生生的问，似乎渐渐对薛蟠产生了一点点信任，又赶紧放下捂住脸的双手，低头搓起了衣角，这才细细看清英莲的容貌，果然眉心中有一米粒大小的一点胭脂记，眼中还噙着泪水，一副清秀可人的模样。长大后定是个美人，难怪薛蟠会为了这女孩子打死人啊，果然是水灵灵的。
　　正当薛蟠还想忽悠点什么，那小厮又在门口叫唤：“爷，英莲伺候得可好？要小的进来给您添热水不？”
　　“操！都是你们这伙混蛋惹出的好事，老子抽死你丫的”撸起袖子向门外冲去……
　　应是，
　　梦醒应知在异乡，揽衣支枕费思量。几回软语低眉处，又受春衫浅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