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自称里昂的男子 ...
-
“温蒂尔·齐思嘉……”讲台上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中规中矩地顺着点名册上的字母排列发音，这个教授也是该大学很不错的教师，偶尔点名也没什么，或者说正中下怀吧。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转着笔的大男孩有着一头卷曲的棕发，长相普通能力普通人缘也一般。从专业术语来讲，他还是个麻瓜——但他实在很想知道他身边隔一个座位的眼镜男叫什么，这个想法自他进校门开学式上就有了，至于原因，理由可是很蠢的——就克里斯汀的一贯论调而言，但他还是想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这就决定了这个一脸雀斑的大男孩注定不会再普通的生活。
点名从始至终，旁边的那个人都没有回答一声。
缺席的有三个人……谁？究竟是哪一个——真的是十分想知道啊……
哈利在进入大学第一天就感觉到强烈的视线，既不是那种仰慕，也不是那种憎恨的，尽管这两样在他的生命里都不缺。就哈利本人倒是很愿意来个混淆咒让他把自己和别人弄错，不过他还是只对教授用了混淆咒，所以每次点名他都不回答却没有缺席记录。
为什么呢？
因为已经害怕被人呼唤了吧——在做出那样的事情后，亲友未离他而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不疏远是不太可能的。虽然可能理解他的动机，然而一直被灌输正直的狮子们又怎么会在感情上马上接受呢？
『就算是对待食死徒，那样也未免太过残酷。』
这一点哈利知道，但如果不能在最快速度内除掉他们，就无法在短时间内得到民众支持，那样是斗不过魔法部的。世界不过是一群被逼到悬崖边上的赌徒们的转盘，谁更敢下注谁就有机会赢得更多，当然也不排除输的连命也没有，但哈利这次是赢得那一方。
『哈利，放自己一个小假吧。』金斯莱曾这样建议。
『现在还……』
『魔法部差不多名存实亡了，只有那些一直运行的部门还保持独立运行着，但已经够了——他们再也玩不出花样了。倒是哈利你，你的病究竟想要拖到什么时候？』
『一瓶魔药就能解决。』
『不是的，现在的你需要静养、休息，不论是身还是心，当然我看后者比前者需要多一些。』
被说中心事了，漫长的战斗所留下的伤痕，比想象中的还要深还要痛，他都不想呆在魔法界，他害怕被人呼唤，不论是仰慕的还是憎恨的。
这种情绪叫做逃避。
他逃到某所大学，一路用了各种作弊的咒语，混在了这所学校里，但仍旧与人格格不入。过去曾在邓布利多身上那种浓厚的巫师气质，现在也出现在了哈利身上，到了哪里都会不知不觉吸引人们的目光，然而哈利已经懒得理他们了——疲惫的心让他再也没有力气应付周遭。
但问题是，现在的问题是……旁边隔一个座位的小子的视线，真的很灼人。
有个人怎么说命运？对了，好像是恶俗、狗血的统合炼金物。
推开寝室门的那一刻，炽热度上升了好几个百分点。哈利无语地瞅着房间里瞪着灯泡般大小双眼的棕发青年，好像还能听见外面的乌鸦在叫。
梅林呀，这可真是吉利。
“请问，你是哪位？”与其尴尬不如主动打破僵局，格林芬顿最不缺的就是魄力。哈利无奈地推推眼镜——早知道这样开学第一天就该去查清和他住一起的是什么样的家伙，假如要忍受这样的视线，他绝不会冒出什么“住一下麻瓜的寝室”之类的突发奇想！
对方的气息突然变得充满敌意，早已习惯了杀意的哈利本能开始打量起他。
半晌，他终于不情不愿地说出：“里昂·S·肯尼迪。”
假的！这个名字。至于理由，应该是“直觉”吧，不用摄魂取念也知道。那么大的敌意竟然只是告诉我假名字？还真是孩子气啊。这样的孩子气说明这个人只是率真罢了——真好，内心还是十分的干净，没有罪恶也没有责疚，是住在光明之中的人。哈利是个白巫，却觉得自己比黑巫师更危险。
一瞬间，有个恶作剧的想法浮现于脑海。
（欺负一下他……）
“那么很遗憾，你似乎走错了房间，如果对这话没有意见的话请你出去。”
“唔……”他不甘心地瞪了哈利一眼。
哈利的嘴角呈现出胜利的弧度，挑衅真·格兰芬顿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原封奉还：小子，你还嫩了点。
“马克西姆？”窗边伏着一个女孩，她无聊地打量着房间。
“克、克里斯汀，这里是那宿舍！”
“我知道。”女孩不为所动，依旧是一脸好像说的不是她的淡然表情。
“马克西姆？那么里昂是谁呢，或者说，你到底叫什么？”被哈利捉住弱点，可是很可怕的。
“你又来了……受不了，难道你是故意的？不会吧，老天，那时我只是随便说说，不过还真巧啊，竟然是你们两个一间。”女孩无奈地捂着脸。
“哈利·波特，”哈利伸出手，对一个麻瓜，一个对他事情毫不知情的人伸出手，更像是一种解脱。“以后有劳了。”
棕发的大男孩搔搔头，然后在女孩的瞪视下伸出手：“马克西姆·泽法。”
这是在那场漫长的浩劫之后，哈利第一次主动伸出手，很不可思议——因为身体自然而然动了。假如在平时，哈利会选择远远避开，甚至不让人发现他的存在。
现在，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大家，其实马克西姆不是坏人，至于对哈利的敌意，也不过是好奇太过导致的。这份过度的好奇，让他最近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越是想要打探出哈利的弱点，越是给哈利整他的机会。最近哈利的精神总是很愉悦，可是马克西姆就不同了：整个人憔悴了不少，黑黑的眼圈，满眼因睡眠不足导致的血丝。
“啊——你是跟踪他了还是趁他不在偷看他的日记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我拜托你适可而止吧，调查出他的弱点你打算做什么啊？”
“不用你管。”马克西姆怄气地转过头去。
“先不管你有什么进展，我先说说我这边的消息好了。首先有传说哈利出身超好，因为据说有人见过他和首相谈过……”
“我怎么没听过！”
“专业渠道、专业渠道啦，别在意。”
“是蛇有蛇路吧！”
“随你怎么说，其次纤细的长相和过时的打扮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这造就了他的‘古典王子’的光环效应……”
“只不过是老土，用不着那么夸张！”
“你有勇气跟他的亲卫团说这种话吗？”满意地看着马克西姆住嘴，克里斯汀不满地撇撇嘴，“可惜完全不知道他在哪里上的高中，若是有他年少一些的照片贩卖一定赚……”
“我明白了！他的高中一定隐藏着什么，看我找出……！”
“我读过圣布鲁斯安全中心少年犯学校。”从背后出现的哈利微笑着说出足以压碎马克西姆神经的信息来，然后笑眯眯看着马克西姆石化，和克里斯汀默契地相视一笑。至于马克西姆抬头看哈利的时候，总觉得哈利额上闪电形伤疤在得意地坏笑看马克西姆内心的打颤。
这只是事件一。
每个学校都不乏仗势欺人的二世祖，当这个学校的最不肖二世祖领着他的一群跟班四处找茬找到全校最引人注意的哈利头上时，哈利既没有畏惧对方的校董父亲，也没给他满身的暴力因子面子。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关节术打得少爷失禁。“我讨厌二世祖，更讨厌找我麻烦的二世祖，最讨厌的是找麻烦还成群结队一个人就成不了事的窝囊废般的二世祖，假如你真的那么有闲又一腔热血想要发泄我不介意送你去伊拉克——不用飞机票，最快速最短暂，当然要是掉个指甲或掉个脚趾或没了半个脑袋就不是我该负责的了。”这是，幻影移形常见的事故，但对于不知情的麻瓜·马克西姆来说，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事件二坚定了马克西姆“哈利绝对是不良少年”的想法。
“哈利……”当然，不是马克西姆小心眼，而是周围的男性都露出和他一样咬牙切齿的表情：全校可以排行前三的美女竟然会主动和这个家伙说话，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不甘心吧。倒是马克西姆很快看开了，反正一直是这样嘛，因为连克里斯汀都对他很好……
“下周我生日，派对你来吗？”
“……抱歉。”他没有露出一丝高兴的神色。
“等一下，至少让我道谢，上个月你从一群混混手中救了我……”
“？”哈利好像完全没印象。
“就是那个时侯——你说‘不要再和黑暗打交道’的时候。”
“原来错误处理司处理的还不怎么干净么……”他连看都没看校花转身踱出大厅，空留一群羡慕的男女。
不把那个女孩的记忆处理干净，意思是在警告我：随时可以让她的记忆恢复，让你在麻瓜的世界呆不下去吗？又有什么非得让我回去不可？
“喂！”
哈利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现实。克里斯汀不满的插着双手，“你来学校究竟是干什么的？交际是很重要的！”
（我是来学校度假的啊。）
“我……没有兴趣。”那个时侯，马克西姆才总算对哈利改观一点点：多少男孩不停做着傻事吸引异性注意，而天生像闪着光芒的这个人却仿佛想把自己藏起来，也因此，他说话的时候从不与人对视，视线总在游离，逃避者他人，也逃避者自己。身上散发的，是他不断想隐藏却又藏不住的哀伤味道。
“其实你更像克劳德嘛。”
“啊？”说哈利·波特像XX的你还是第一个，知道吗不懂事的小兄弟，被魔法界的人知道你会被下各种魔药以及收到乔治店里最顶尖的恶作剧道具。
“克劳德？面花糖的牌子吗？”而哈利你将会收到我各种恶搞Cosplay服装！可没有救世主牌的棉花糖。
“……”不愧是没常识的哈利。
“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哈利转身，看见沙比尼在他身后，以慵懒的姿势坐在宿舍的椅子上，一脸不耐烦。
“发生什么了吗？沙比尼。”
“你关心吗？还有，是布雷斯！”
“嗯……”哈利低头沉吟，魔法部这种拐弯抹角的感觉真是让他讨厌。
“猫头鹰都来过几次了，你竟然一次也不回信，如果说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很遗憾我只看见你和一群麻瓜玩猜谜！”
“喔——越来越有前校长的风采！”
“不要岔开话题！”
“好吧，首先感谢你们全力的保密措施，我到现在也没受到其他巫师的骚扰过着堪称平静中带着有趣”哈利想到马克西姆的黑眼圈不禁莞尔，“的学校生活。”
“在你继续享受这种有点恶趣味的学校生活之前麻烦伟大的活下来的男孩、救世之星先喝下这瓶魔药再说！”
“肺炎的话，我治好了才来学校的。”
“……现在魔法世界流行着一种只有巫师才会感染的传染病，治疗的方法没有，只有自然好或死亡两种结果，倒是有种魔药可以预防。”
“只有巫师才会患病？”巫师的体力很差，可是体质却非常好，几乎从不得产染病。越是魔力强的越有不患病的资本。假如一种疾病只传染巫师，那么以上的常识就要彻底被颠覆。“真是丢脸呐……巫师自视甚高太久，忘记了进化。”
“喂！”
“这不是玩笑，布雷斯……漫长的时间里，巫师们一次也没有把魔力的研究方向引向微观。”微观研究，麻瓜开始也不过百年，然而在麻瓜的常识里已经多多少少有了微观生物学的概念，遗传已经深入人心时巫师还在歧视混血。“以后，巫师会为此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呢……”原来如此，叫我回去是因为这种不可抗力的天灾啊，遗憾的是这边也没有办法呢，爱莫能助。
“先不说这个，是我先送来这个的吗？”
“有什么关系么？”
“你的那些朋友呢？”
“……”哈利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要给他们时间适应我的新形象。”
“时间？别开玩笑了！”他拽住哈利的领子，“适应？高傲的格兰芬顿们，都是一群空想家吗！想要无所作为就称心如意？！要是他们知道邓布利多那些肮脏的过往，谁还会在意你的所作所为！！”
“邓布利多的过往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泥淖，假如你非要那么想，我自认比他肮脏百倍。”
“你——”布雷斯的话被推门而入的马克西姆打断，后者被和哈利争执中的的布雷斯吓到。
“虽然冒昧，但请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布雷斯不耐烦地松手，准备幻影移形出去，剩下的他预备交给错误处理司，然而却发现没能走掉。
“幻影移形封锁域，假如要出去请友好地从门出去，顺便友好的带上门。”哈利笑眯眯地指着门口解释。至于布雷斯很是不爽的瞪了他一眼，与马克西姆擦肩而过时也顺带“友好地”瞪了他一眼：“虽然是个麻瓜，但至少还懂礼仪……”然后，出门，很是友好地“碰”地关门。
“什……什么意思？在那之前，他是谁？”出门之前布雷斯摇滚狂的打扮，凌乱但潇洒的头发与小麦色皮肤组合给马克西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最惹人注意的莫过于对方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双细长美丽的双眼。
“我以前的同学。”哈利半眯着眼瞥着马克西姆。
这个时侯，“圣布鲁斯安全中心少年犯学校”又一次闪过可怜的男孩脑海，满意的看着又一次石化的马克西姆，哈利再一次丢下炸弹：“他可是相当会骗人的。”
诈骗犯少年诈骗犯诈骗惯犯难道是诱拐？！
（我可没有说别的，学生时代隐藏的那么好的斯莱德林，连斯拉格霍恩都看重他明哲保身的能力了。不过……欺负人果然是快乐之本。）
事件三在哈利满意的微笑中结束。
就在马克西姆快要心灰意冷准备放弃的时候，事件四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开始，然后带来了另一段故事的开头。
这是马克西姆第一次发现，哈利的运动神经很出众，不夸张的说，非常出色。
遗憾的是，他的运动天赋只在篮球场上秀过一次。
火炉炽烤般的天气，躁动的草地和不曾停止鸣响的蝉，都注视着篮球场上一场没什么观众的球赛。哈里只是作为充数的上场，他和其他球员并不熟。每个小伙子都在为数不多的女孩面前表现着自己，争夺唯一的球，想尽办法让自己看来更受欢迎，至于命中率若是能有温度一般高，说不定他们看来没有现在这样蠢。
哈利不为所动，他像不曾存在那里一般。
直到球偶然之间滑到哈利手边，情况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默默无闻的他一瞬间抄起球连过三人，漂亮的进球。那0.1秒，马克西姆以为自己眼前飞过一只绿眼黑豹，迅猛，彪悍。
球在他的手上，不到一分钟进了三次。
且不管这是怎么办到的，在确认了被围得不可能在不犯规情况下继续，哈利果断将球传了出去。
到这场球赛结束为止，再没有一个人将球传到过哈利手上。
“太可惜啦，你该向他们抗议！”
“我才不干那么孩子气……”哈利摘下眼镜擦汗，然后忽然发现了跟自己说话的是马克西姆。面部表情第一次不再是戏谑的淡笑或冷淡的沉默，精彩的出乎人意料：“你、你看见了？”那语气，倒像是恶作剧被成人发现的小孩。
“全部。”
“……”哈利一脸为难的低头沉吟，那神态总算是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一些了。
“果然不可以貌取人呐。不过，我是说真的，你比那些只会耍帅的小子打得好多了。”
哈利的表情由为难转为无奈，稍稍，参杂了怀念：“这种事情早就习惯了……”而那双眼睛里竟然透出些许的落寞，“‘坏小子波特’，是不会有人和这种人玩的。”
“那一定是误会！”
“啊？”反倒是哈利愣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马克西姆会说出这种话。
“你绝不是坏人。”
天上终于有一片云遮住灼人的阳光，而哈利面上那些正常的表情也好像随着光线被另种物质取代，脸上渐渐浮上冷漠的神态，眼底流过一丝异样，却很快平复，像深不见底的冻潭，寒彻心扉。“那你可就猜错了——我，绝不是什么好人。”
“喂……至少勒索什么的你不会做吧？”
“没少玩过。”哈利的眼镜这时一闪，背后绿色的杏眼眯成一条缝，看起来说不出的危险，尤其是在看着马克西姆的现在。
“不是吧……我、我可是只靠税金过活的穷学生！”背后渐渐渗出冷汗。
“哦？红白机、FC到PS系列一应俱全，你很难让我相信‘只靠税金过活的穷学生’论调。”云开雾散，眼镜逆光。
“你知道？！”很难想像简直像从某封闭小镇出来的哈利，知道主机种类如此全面。
哈利无奈地摇摇头，好像想起了什么讨厌的东西：“我小时候见过一个败家子一次性收到过两台，而他的热情总超不过两周。之后的每一年生日他都会收到新的机型——你无法想象，连停产的NGC他都有。”谁的过错呢？或者说溺爱与不自我约束哪一样更令人遗憾呢……
至于马克西姆已经陷入愤慨模式了，然后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等一下，这么说你是内行嘛！”
不论是绕了圈子也好，拨云现月也好，从现在起，才是我们认识的真正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自称里昂的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