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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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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7日。
周四。
南浔和Markus在江西出差。
这次的合作方比较刺头,指名道姓要Markus过来才愿意就报价环节再进一步洽谈。
南浔研三刚开学也要实习,Markus就带她来历练历练。
寒蝉鸟,白露降,凉风至。
邵泽平一早就给南浔发微信:今天是白露,记得备件衣服在身旁。
他是四天前回国的,落地当晚就邀请南浔吃了一顿晚饭。
晚饭进行到一半,秘书小陈就打来电话。
邵泽平看了一眼后静音了。
等送南浔回去,南浔坐在副驾,他车停在她家楼下时,他才给小陈回了个电话。
南浔听他打完电话就知道他又要出差了。
南浔坐在副驾上,看着前方昏黄的路灯,有几片叶子在风的吹拂下缓缓飘落,秋天就快要来了。
“你最近很忙。”她看着他挂断电话后说。
邵泽平收起公用电话放到扶手箱里,再伸长手越过去,很自然地帮南浔解开了安全带。
南浔面对突如其来的横亘在距她胸五厘米不到的精壮的男性小手臂有点不自然。
她轻咳了一声,抬手整了整头发,试图掩盖这份不自然。
邵泽平给南浔解完安全带后,又顺势收回手给自己解开了安全带。
在这空隙里,他声音似有些疲惫:“是挺忙的,最近在开发养老产业,因为刚开始,所以到处都得跑。”
得做背调、写计划书、注册商标、跑关系…
南浔点点头:“那你有空就抓紧休息,这顿饭....”
她话还没说完,邵泽平就轻拍了一下她的头,低沉道:“再忙,和你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下车吧。”
南浔装作没听见前半句话似地下车。
邵泽平看着她迫不及待下车的样子很无奈,她似乎还没适应。
他也跟着下车了。
南浔下了车,邵泽平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递给她,看着她,示意她接过去,再抬抬下巴:“上去吧。”
南浔接过去想说什么,终究只是听了他的话,看了他一眼,道了一句“谢谢”准备上楼。
刚迈两步,她就被一道力给拉住了。
邵泽平拉着她的右手,走到她面前,然后抱着她带向自己的怀里。
“让我抱一下。”男人的声音透露出疲倦。
“很累。”
南浔不动了。
“别对我说‘谢谢’,好么?”他有丝乞求的意味。
有蝉在叫,很细微的声音。
他的心脏就贴在她的右耳,咚、咚、咚地有节奏地律动着。
“嗯。”她心疼了。
夏夜的晚风卷着稍热和眼前男人身上独有的气息一起钻进了南浔的鼻腔。
南浔就这么由他抱着,由他依偎着,
却还是没有抬起手来回抱他。
但她觉得她就快沦陷了。
她本来就喜欢他。
转眼就过去了四天。
南浔看着他的消息,感到一股暖流袭上心头,她回复了一句:好的,你也一样。不过现在还是很热,应该用不到。
邵泽平回:我今天在苏州,听说苏州人白露要去禹王庙,你去过没?
南浔:嗯,小时候和奶奶每年都去,长大了就去得少了。
邵泽平:我记得我小时候,老人们也有的会来苏州的禹王庙,大部分都是清明和白露这天来。
南浔:嗯,靠湖的人都会有点信天,祈求自己能有好收成,渔民们就更是了。
邵泽平问:热闹吗?
南浔:小时候庙会挺热闹的,不过现在没那么有味道了,商业气息很重。
邵泽平:嗯,那真可惜了。我晚上到上海,一起吃个饭?
南浔:不好意思,下次我请你吧,今天在出差。
邵泽平:在哪里?
南浔:江西。
邵泽平:那行,注意安全。
南浔:好的。
*
邵泽平得知南浔出车祸是夜里2点钟。
你说玄乎吧还真玄乎。
夜里1点多,邵泽平做了个噩梦,具体是什么也不太清楚,就是在梦里总有个声音在喊他,过了一会儿又跳到下一个梦,梦见自己被许多蛇围堵,再然后就是一片大雾,在里面他正在被人追赶。
邵泽平醒了过来,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坐了会儿,再起来走到落地窗旁,打开了一点窗帘,俯瞰着这个城市的夜景。
这个城市的1点多,依旧是灯火通明,马路上来往不断的车辆汇成的车流只比白天少了些许。
上海是那么大,那么令人向往。
同样的,人潮也是那么拥挤。
他想,一个人就这么在夜里站着看窗外的车流也是挺凄凉。
他快奔三了,事业也算有成。
他现在要的不过是“晨起有粥可温,过午清茗待饮。落日黄昏共立,伴月顾盼星辰。”
而那个人却在他说试试后拒绝了他。
没办法,
他得按着她的节奏来。
不能太快,不能着急。
想来也是无处话凄凉。
初次见到她也没想着自己有一天会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
可真栽了也挺好,滋味还算不错。
手机在震动。
是Markus。
邵泽平慢悠悠地接起:“您老大半夜不睡啊?”
Markus急了:“Kristen,你是南浔她哥哥吧。”
邵泽平哂笑:“算哪门子哥哥,我...”
邵泽平话还没说完,就听见Markus说:“南浔出车祸了”。
邵泽平有点不敢相信,早上两人还聊微信聊得好好的呢。
这他妈也太令人措手不及了吧。
邵泽平难得的爆了一句粗口:“现在她在哪里?”
他边问情况边换衣服然后拿车钥匙往地库走去。
坐进车里又赶紧打电话给小陈让他订票。
小陈欲哭无泪,这时候哪有高铁啊,得等到早上。
邵泽平谢过小陈后,打开手机导航,准备直接开往南昌。
导航显示需用时8小时45分钟,到她那里应该正好是中午。
他先开车去了加油站。
等待油加满的时间里,他拆了一包雪茄,大卫杜夫。
他已经很多年没吸烟了,上一次吸还是他和姚诗晴分手。
*
南浔是在南昌那边的一段高速上撞向旁边的护栏的。
当时下着雨,她变道想减速到右边的车道上。
谁知,雨雾太大,导致后面的车没看见她的闪光灯,和她的车撞尾了。
南浔的车受到冲击再加上当时方向盘是有点打着往右的,手一不注意就往右打死了,便撞上了护栏。
Markus 和她不是同一辆车。
上午的合作谈完了在吉安吃过饭,下午五点从吉安驱车去南昌,进行明天的洽谈。
南浔开的是合作方提供的一辆车,而Markus坐合作方的车先一步去南昌。
Markus接到警方和医院电话时才知道南浔出事了,人已经被送到了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还昏迷着,暂时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当时晚上近九点。
查过之后,南浔有轻微脑震荡,额头上也缝了几针,腿和手臂多处淤青。
待南浔醒来,Markus歉疚遗憾地说:“破相了。”
“嗯。”
“有点丑。”Markus忍住不笑。
"........."
Markus在医院打理好所有的事情后,给南浔找了个护工,想着明天还要继续谈合作事宜,得先回酒店准备一下,再稍作休整。
他本想通知江桐过来,结果想起来江桐前几天说要去杭州出差。
南浔的家人他也通知不到,他不知道电话号码。
他回酒店开完了会议,洗了澡,刚躺上床突然惊坐了起来,对啊,可以给Kristen打电话。
他可是南浔的“哥哥”。
他又不禁自我感动,谁让自己这么爱为朋友‘两肋插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