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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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
我跟着月蚀……或者说母亲大人离开，整整一路上都觉得自己没回过魂来。等到我清醒一些的时候，已经另有一件衣服叠好摆在我面前，眼前的人也是桃花眼眸的母亲大人。
“母亲大人。”我伏低身体行礼，恨不能把自己埋进尘土里，就此从人世消失再也不会回来。
“你是否记恨我把你变成了鬼？”母亲大人忽然问道。“变成永恒但是不能自由感情的鬼，你恨我吗？”
“没有。”我很清楚，虽然月蚀和母亲大人都以人鬼殊途为由反对我和杏寿郎在一起，但如果我不是鬼，根本就不会活到今天遇到杏寿郎。
“那就把衣服换了吧。”母亲大人又说道。“我现在只剩下灵魂，不好长时间占用哥哥的意识。之后的事情哥哥会安排，如他所言，只要他知道的我就知道，他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你最好听话一些。”
“我必须和杏寿郎一刀两断吗？”我有些生无可恋，便面无表情的问道。
“那或者，你想选择永无止境的悲痛折磨吗？”母亲大人又反问道。“你最好能想清楚，你们生来是毫不相干的灵魂，死后也将各自轮回——他死了你就是永远失去他了，即使你运气极佳几百年后找到了可能是他转世的人，你们原本就不相连的灵魂，能让你把现在的他找回来吗？”
我无话可讲。
“换衣服吧，千秋，但凡你们有任何其他在一起的办法，我也不必非要你们分离。”母亲大人又说道。“只是长痛和短痛哪一个更让人疼，我希望你能拎得清。”
“母亲大人，是什么时候复苏过来的？”我不太死心，转移起了话题。“月蚀大人是人类不是吗？您只剩灵魂，怎么会用得上血鬼术？”
“我的血肉并没有完全凐灭干净。”
母亲大人笑笑解答了我的问题，耐心的盯着我、无形的逼迫我换衣服。
“以我血肉为引做的鬼刀还在，你把它捞出来而哥哥恰好轮回后在世，我自然就灵魂复苏过来了。区区一点没杀伤力的术并没有问题，而且斩杀那些妨碍到我的鬼也用不着血鬼术——好了，没别的问题的话，你换衣服，或者我给你换，你真的不介意其他异性知道你的□体吗？”
我只有抱起衣服去了她安排给我的房间里，毕竟我想起来，母亲大人的确是无需血鬼术也依然很强的，即使变成人类也未必会弱。
如果我过于强烈反抗，母亲大人一定会怒极动手的吧！虽然她不能把我怎么样，即使大卸八块我也不会死；但是如果她暴怒起来要打残甚至杀死杏寿郎的话，这倒没有多难。
我忽然开始茫然，又忍不住的流泪，我喜欢杏寿郎这点到底是惹到了谁呢？为什么最单纯的动机，却能引发一系列的问题。和人类接近所以兄长开始暴动，为了防御兄长暴动而找回了母亲的鬼刀，结果导致了母亲的灵魂复苏——正如兄长的言论，我的行为已经让一切都失去平衡了。
“我会让仆人把衣服洗干净整理好，送回炼狱家的。”
我出房间的时候，坐在那的已经是蓝色眼眸的月蚀了——他已经换了件西式的睡袍，坐在舶来品的沙发里在阅读着什么文件。
因为之前失神的缘故，我忘记了没提：月蚀另外有身份是Z府官员，姓氏倒是很巧仍然是不知火。他的住所也是在灯火通明的大城市里，离炼狱家或者鬼杀队什么的都不近。之所以能我们很快回来，全得益于他有名为“汽车”的代步工具，这种四个轮子的钢铁怪物可比马都快了许多。
“是。”
“那么，你可以想好了接下来做什么之后告诉我。”月蚀抬眼看了我一眼。“我们不反对你阻止岚，也不反对你信任和袒护人类。鬼杀队那边，我们不阻止，不过你想清楚自己的感情该如何处置。晚安，如果你愿意休息的话。”
“晚安，月蚀大人，母亲大人。”
但其实我根本就没休息，夜不能寐。大城市即使黑夜也有过多的光，新式风格的建筑让我觉得非常陌生，而且西洋风格的衣服也让人觉得很不适应。我就像被时代抛弃的古董，站在有电灯电器的地方，一切都和我格格不入。
而更格格不入的是我本身的心，我想成为一个普通少女，但我并不是，我是一只不老不死的鬼——直到此刻，我才知道母亲大人不允许我把人转化成鬼、自己也不把月蚀大人转化成鬼的理由，以及杏寿郎无论如何也不会变成鬼的理由。
人因为有生老病死而富有魅力，而鬼，永远得不到这种东西。母亲大人把我转化鬼虽然是救了我，让我有机会拯救小紫、有机会遇到了律、找到了杏寿郎，但也同样带走了我爱人和被爱的勇气。
我不恨母亲大人，但我仍然因为生为鬼而泪流不止。
次日月蚀果然派人把杏寿郎母亲的衣服送了回去，而他白天有公务，确实没有很严格的在管我。直到晚上的时候，月蚀才问我，要不要去看舞台剧缓解一下无聊。
我并没有拒绝的理由和兴趣，虽然并不期待也不高兴，但还是把自己的外貌年龄缩小了五岁，换上了洋装的裙子跟着他去了。月蚀直接宣布我是他的外甥女，现在开始由他照顾，没毛病。
我像真正的小姑娘一样跟着月蚀，情绪的问题让我对新奇的东西不是很有兴趣，直到歌剧院门口的时候，我忽然闻到一股迎面而来的鬼的臭气——那是个带着大肚子老婆的男人，红梅色的眼睛略略卷曲的短发。虽然他那有孕在身的妻子明显是人，但这家伙绝对是鬼，说不定还特别的强。
“舅舅。”我主动伸手拉了拉月蚀，正巧抬头看见他眼中一晃而过的桃红色。
“哟，月彦先生。”月蚀反而迎了上去，礼貌的伸出右手和那只鬼握了握，好像是西式的握手礼。“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位是夫人吗？”
“这是我的妻子，丽。”那只鬼笑了笑，目光落在了我身上。“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是？”
“我的外甥女千秋，她母亲过世了，就由我照顾。”月蚀很自然的答道。“难得碰上了，介意一起看歌剧吗？”
“那是当然，我也很惊喜能遇到不知火先生呢。”
我忽然有点不太明白月蚀想做什么了，既然眼睛有一瞬间变成过红色，想必母亲大人已经发现对方是鬼了，仍然这么自然又亲密的接近对方做什么呢？但我并不能直接问，只有老实跟着月蚀坐在一边，只要这只鬼有对月蚀和母亲大人动手的先兆我就会弄死他。
不过这只鬼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举动，仿佛他的确是个普通人类。倒是月蚀有无意都提及问过他，为什么白天见不得他，这个“月彦”都拿很自然的话题掩饰了过去，没有任何动作。
“舅舅，我也想吃那种零食，可以买给我吗？”
最后没办法的办法，我只能随便指了个别人家的小姑娘，用最弱气娇嫩的声音跟月蚀撒娇，才算是把他和那只鬼给分开了一会儿。
“不好意思，我稍微失陪一会儿。”
月蚀其实也知道我醉翁之意不在酒，拉开距离以后没等我问，就很轻声的告诉了我答案。
“这只鬼就是无惨，他没看出你有问题，所以你也别表现出问题，这样才比较有利。”月蚀略有些警告意味的说了我一句，当真给我买了我指定的零食，我完全没见过的东西。
这个感觉真的可太微妙了，明明我用不着吃东西，也没那个尝试人类新食物的好奇心。然而我必须得抱着零食吃得津津有味，按照月蚀的要求，不能给无惨看出什么端倪。
歌剧本身倒被我忽略了过去，光知道演他了，把真正演员的表现给忽略了。
“小千秋似乎并不喜欢歌剧？”无惨和月蚀轻声聊天，忽然又注意了我一下。
“啊……没有，但是这个太好吃了啦！”我开始有点憎恨舅舅大人买得也太多了，我想很慢很享受的表演吃零食根本就没可能吃完，一直投入在零食里而不是歌剧……我确实有点可疑啊！
“月彦，女孩子不就是这样吗？”还好丽小姐笑眯眯的说道，无意给我打了个圆场。“我像千秋这么大的时候也超喜欢甜食的，当然现在也很喜欢。”
“真的？那丽小姐要吃吗？”我顺手就塞了丽小姐一支糖，管它是多贵的糖果，反正我很努力的在表演天真烂漫了。
“唉？真的可以？谢谢你。”丽小姐很是惊喜，多亏她开始喜欢我了，无惨再没有找到和我说话试探我的机会，相反的我倒是听了不少他和月蚀的聊天，虽然并没有听到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
不过，一场歌剧的时间还是挺长的，月蚀至少套出来了无惨仍旧不能接触阳光的事实，很显然他和岚的合作并没有非常愉快，他仍未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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