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之路（魔兽bl同人）》贪**罪

40、chapter4 真实之梦

　　他做了好久的梦，久到他甚至忘了这梦到底是不是真的。甚至怀疑梦里的人是不是自己。
　　他梦见了他的马--那个不论生死都追随他的战马，他见证了它的出生，金发蓝眼的男孩第一次被生命的诞生所感动。
　　他梦见他儿时的所为，他可以亲自为一个守城的士兵送一杯热茶。他真心的善待每一个人民，他的人民也同样爱戴他。
　　他梦见他儿时的好朋友，暴风城的王子瓦力安，他比自己年长，幼年丧父，每次找他比试剑法都惨败给他。那个时候瓦力安扮演的角色是一个他崇拜的兄长。
　　他梦见他的老师穆拉丁，他的长辈乌瑟尔，他的父亲……
　　还有吉安娜。
　　他曾经爱过她，现在回忆起她却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纱，模糊不清。
　　接着梦境越来越真实。
　　亡灵，给了年轻的王子第一次真正的恐惧。不知是什么人谋划的阴谋让他毛骨悚然。
　　克尔苏加德。
　　刚开始，他是这场灾变的始作俑者，阿尔萨斯以为只要杀了他就可以结束掉这场可悲的远征，但他错了，他还要面对更强大的敌人。
　　手无寸铁的村民，燃烧着的斯坦索姆城，他的锤子沾上了无辜者的鲜血，不再发光。他杀死了恐惧魔王。
　　依然是克尔苏加德。他站在阴谋的中心，操纵着他的每一个情绪。
　　他亲手杀死他的父亲，他的导师，他的人民。却深深的信任一个谋害了自己的人。
　　在这条路上，他走了第一步就不能再回头。
　　这是一条永无止境的堕落之路。

　　梦境中，蓝与白变得模糊，寒冷的素色淡去，代之以篝火和火把的温暖色调。阿尔萨斯记起了自己的一生，记起了件件往事，把那将他引向冰封王座和深沉梦境的命运之途重温了一遍。
　　但梦似乎并没有结束。他坐在那个占满整个大厅的精雕长桌尽头。而那两个对他的梦境极其热衷的人也还在，现在正注视着他。

　　他们是他的一部分，或者说是和他共用一个身躯的灵魂。

　　一个兽人坐在左边，苍老但强壮，老兽人察言观色，接着露出笑容，牵动了绘在脸上的白色骷髅。右边是个金发的少年。虚弱不堪。

　　男孩舔舔苍白的干裂嘴唇，深吸口气似乎准备说话，但抢先打破沉默的却是兽人。

　　“我们要做的还很多呢，”他断言。

　　兽人笑出声来，脸上的骷髅随之牵动。他曾经被称为耐奥祖，是他的主人，巫妖王。

　　“要做很多，”兽人重复道，“但首先你得做个了结。”

　　他没有指明是什么了结，不过阿尔萨斯听的懂。

　　死亡骑士缓缓的把头转向那个金发的少年。少年直视着他，眼神清澈得让人心惊。一时间，阿尔萨斯感觉到内心深处的悸动。经历了如此种种，那个曾经光鲜漂亮--现在面如土色的少年就是不死。

　　这意味着……

　　男孩露出一丝微笑，当阿尔萨斯竭力搜寻字句时，他的病容似乎消散了一点。

　　“你……是我。你们都是……我。可你……”

　　他的声音柔和而透着惊奇。“你是我心里仍然燃烧的小火苗，抵抗着寒冰。你就是最后一丝人性……霜之哀伤竟然没能把它们全部带走。我试着逃避你……可我没做到。我——做不到。”他曾经的痛苦，矛盾，根源就是这个少年--也就是他自己的善良。

　　男孩海蓝色的眼睛明亮起来，对另一个自我露出颤抖的微笑。他恢复了一点血色，皮肤上的疮疱也消失了一些。

　　“你终于明白了。不管怎样，阿尔萨斯，你没有抛弃我。阿尔萨斯·米奈希尔……虽然你已经造成了很多伤害，可你内心还有善良。否则……我早就消失了。”

　　他溜下椅子，缓缓走向死亡骑士。阿尔萨斯站了起来。他们——他的过去和现在——注视着彼此。

　　“现在应该还不会太迟，”少年轻轻的说。

　　“是的，”阿尔萨斯平静的回答，沉思的看着男孩。“应该不会。”

　　他触碰着男孩的脸颊，一只手滑下纤小的下巴，抬起这张灿烂的笑脸。他对着自己的双眼微笑。

　　“但已经太迟了。”

　　霜之哀伤刺了下去。男孩叫出了声，那是震惊、被出卖的痛苦叫声。他呆立着，几乎和他身高一样长的剑刃刺穿了胸膛，与他目光相遇时，死亡骑士感到了一丝抽离魂魄的痛苦。

　　接着男孩便消失了。只有横扫这片苦难大地的寒风为他哀悼。

　　真是……不可思议。除掉良心后阿尔萨斯才真正意识到那挣扎着的最后一丝人性是多么讨厌的负担。现在他感觉身上一轻，充满了能量。他得到了净化，很快整个艾泽拉斯也会和他一样被涤净。所有软弱，所有让他对自己产生怀疑的东西——现在全都消失了。

　　现在屋里只剩下阿尔萨斯，还有那个兽人，他得意的狂笑，脸上的骷髅也裂开大嘴。

　　“好！”兽人大松一口气，笑得几乎歇斯底里。“我就知道你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你和累赘的最后一点良心和人性斗争了那么久，终于有了结果。现在你自由了。”兽人站起身，他的躯壳十分老迈，但步履却像年轻人一样轻盈。

　　“我们是一体的，阿尔萨斯，我们就是巫妖王。不再有耐奥祖，也不再有阿尔萨斯——只有这个光辉荣耀的存在。有了我的学识，我们可以——”

　　当利剑穿透身体时，他的眼珠暴突出来。

　　阿尔萨斯上前一步，把饥渴耀眼的霜之哀伤插得更深，这个曾经是耐奥祖，接着成了巫妖王的存在，很快就什么都不是了。他用另一只手揽住对方垂死的躯体，嘴贴近绿色的耳朵。他的姿势近乎亲密，就像每次夺人性命时一样亲密。

　　这种亲密是强者对弱者的特权。是居高临下的证明。曾经，那个巫妖是个鬼魂的时候也对他这么干过。只是这一次，结局不同了。

　　“不，”阿尔萨斯耳语道。“没有什么我们。没人能对我指手划脚。我从你这里得到了我需要的一切——现在这力量是我的，而且只属于我。现在只有我。我是巫妖王。而且我准备好了。”

　　兽人瘫软在他怀里，被他的背叛惊呆了，很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霜之哀伤欢呼雀跃着，开心地吸收了兽人的灵魂。阿尔萨斯看着兽人的魂魄流进他的剑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闭双眼。贪婪地吸收巫妖王源源不断的力量与知识，直到充满全身，与他合为一体。

　　这一次是真正的合为一体。

　　这里没有什么耐奥祖，只有一个。

　　阿尔萨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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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风吹过无尽的大海，翻山越岭，来到遥远的诺森德。

　　高耸入云的冰封王座上，有个如石像一般的人纹丝不动，日复一日，经过了几年。冰霜覆盖了他。

　　他原本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但现在知道了。很久以前，他看到了那个邪恶的灵魂，那是黑暗初次降临他的世界，从那时起他便开始了长长的旅程，而现在，终于完成了最终的一步。这段旅程跨越了艾泽拉斯，到达诺森德，到达冰封王座，到达了开阔的天空。最终选择将羁绊着自己的纯真善良和改造了他的那一部分全部杀死。

　　克尔苏加德开启了他内心深处的黑暗，巫妖王是他得到力量的踏板，他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他贪婪地渴望得到一切。君临一切。他是这片大陆的主宰。

　　阿尔萨斯缓缓睁开了眼睛。冰霜因他的动作而碎裂撒落，覆盖了他苍白头发和皮肤的华丽头盔下现出一个微笑，随着他苏醒并缓缓改变姿势，更多的冰块跌落下来。不再需要这层冰结的蛹壳了。巫妖王醒来了。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