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喂，你是来抢生意的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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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耀的冒险者公会负责人办公室。
“你这么早叫我来，就是坐在这儿什么是都不干么。”云少一脸不耐烦地敲着木椅的扶手，开口问道。
侧侧依然在忙着工作，似乎有做不完的事：“我又没叫你现在就来，只是跟你说今天要来公会一趟啊，谁叫你到这么早。不能怪我的。”
云少忍住杀人的冲动，愤然起身：“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再通知我。”
“哎呀，不用走啦，应该快到了，”侧侧歪着头看他，“你的同伴。”
“哼，还没见面就让我等，可见人类就是不可靠。”云少重又坐回椅子里，冷声道。
“人类？”侧侧奇怪地反问，“我什么时候说对方是人类了的？”
“那是什么？”
云少刚发问，梦貘竺伽便穿过办公室的门慢慢悠悠地晃进来：“侧侧，来了。”
“哎，说曹操曹操到。”侧侧停下手中的活，对云少道：“你的人来啦。”
“什么我的人……”云少一边反驳着一边看向被缓缓打开的门，然后不由得一愣。
进来的果真不是人类，而是标标准准的精灵。来人披了件斗篷，深灰色偏黑，还有些毛边，似乎是有些年头的装备，一直长长地垂到地上；露在外面的一只手苍白的吓人，瘦骨凌峋，手中的那支榉木的法杖，似乎应该是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眼睛是灰蓝的没什么精神，看上去一副松散的模样；头发和云少差不多，但要更干枯点，像是不怎么打理。他的灵兽安静地跟在主人的身后，脾气似乎要比咔咔好得多，是只银白色的狼，银紫的双瞳没有咔咔不自觉流露的凶光。应该是只比较温顺的，云少如是想到。但是这个法师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尤其是那种阴暗的眼神，真是很不舒服。
“欢迎，”侧侧笑道，“云少，这位便是你的搭档，苍云。主修黑魔法，貌似，嗯，应该和你差不多大的样子哦。”继而又向苍云抱歉道：“真不好意思哈，这么匆忙地叫你来，实在是人手紧张嘛。”
“没关系。”苍云淡淡地打断侧侧的话，然后保持沉默。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云少还在敲着椅子扶手，看着这个未来的搭档，起身道：“你好，今后还请多扶持了。”
苍云微微侧过脸，空洞的眼神在云少身上停留了片刻，轻轻点下头表示认同，丢下一句漠然的“我回去准备一下” 便转身出去了。
侧侧如释重负般地舒了口气：“每次看到他都感觉别扭，真是的……”
“他什么来历？”云少问道。
“来历？”侧侧愣愣地回想了下，“不清楚诶，就是有一天他突然站在我办公室里，然后对我说：‘我要加入你们的公会，可以么？’当时也觉得这个人好奇怪，可是能多一个成员也不坏啊，所以我就答应了。但他也不怎么接任务的，而且也不怎么露面，像今天能一喊就出来，真是很稀奇。”
云少若有所思地听着，忍不住问道：“那你就没有调查一下？你的消息网不是大得恐怖么？”
“是呀，我的消息灵通程度可是晶耀第一诶，可是他的资料真是少的可怜，晶耀也居然没什么人认识他，果然是个神秘人物啊……”侧侧郁闷地嘟囔着，又坐下来继续工作。“啊，对了，内部供应点那里来了一批新货哦，说不定有什么好东西。”她从抽屉里翻出一把手枪来，道：“M1911系列的柯尔特，内装九发子弹。就是口径太大了，11.43mm呢，有点难看……”
云少哭笑不得地看她，苦笑道：“我再去看看吧，顺便给你弄几把好点的。”
侧侧开心地笑起来，明明这么近的距离还挥起手来：“慢走呀！要是看到好的剑或是刀也要带来哦！”
“嗯嗯，知道了。还要把咔咔找回来，那家伙最近越吃越胖了。”云少打开门，走了出去。
所谓“内部供应点”，就是一个只有公会成员可以采购物品的商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这里都能搜寻得到。正可谓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店铺就在冒险者公会的地下负一层，但不很潮湿，而且也没有过热的感觉，和地面上的楼层差不多的感觉。店里的负责人也是侧侧拉来的，喜欢搜罗各种东西，不管有用的没用的，只要喜欢都能在“内部供应点”里看到。
“啊，这不是云少么？今天怎么大驾光临了哈？”
坐在店门口的正是店主翊珏，她正摆弄着一只古董钟，地上是一堆杂乱的零件。
“你又在折腾什么？”云少停下来看她。
“如你所见，”翊珏摇了摇手中的钟匣子，“修东西咯，刚从垃圾场淘来的。这钟的主人真不识货，完全不知道这只钟的价值诶，这可是地地道道的伯爵啊，就因为摔坏了便扔了。”说着，她颇为惋惜地谈了口气。“幸好遇上我了，要不这钟就成废铜烂铁一堆。”
“那倒不一定，”云少反唇相讥，“也许是它的主人好东西太多了，坏了一支算不了什么。”
翊珏一愣，然后讪讪道：“那倒是……”她撇了撇嘴，又自顾自地修起钟来。
云少也懒得管她，自己在店里转悠。被祝福过的召唤用宝戒，被诅咒过的“追风流光踏”；也有二手的、当下流行的曼彻斯特火枪，和特意注明了“洛特连出产”的工艺品、配饰等等。有的摆放得整齐，另外的也就随随便便地堆在架子上。基本上这里的货物都是“世界上再找不到第二个与它相同的。同种类的肯定有，但两两之间铁定有差别。”这话出自翊珏得意洋洋的一段介绍，听起来罗嗦，其实也并非什么废话。
云少的目光被一把挂在墙上的弓给吸引住了。主质地似乎是桦木，这倒是一般的弓都会用的材料；但木头上雕着花纹，非常精致，看起来颇是个好东西。他伸过手想把弓取下，却从斜侧里也冒出只手，两只手不约而同地抓着弓柄，然后俱是一愣。
云少扭过头，看见一双与自己同样愕然的眼睛。
“呃，你……”云少没松手，仔细把对方打量了一番。看样子是人类，但一头短发染成了深棕色，身上的装备也显示出了这个也是猎人之类的弓箭手职业。
“喂，你是精灵吧，果然素质就是差。”那猎人斜着眼睛瞟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这弓是我先看中的，你就别想了。”
云少皱了皱眉，他平生最讨厌被人侮辱，何况这人一句话还连带着他祖宗后辈一起轻视了，握着弓的那只手不由地加重了力道。
“你说什么？素质？”云少冷冷地笑道，“就你这种无理取闹的人类还懂得素质这个词？精灵怎么了？人类也不过是人类罢了！”
对方明显被挑了起来，也冷声道：“你们精灵还不是得依靠人类才活得下去？100多年前的斯科汀之役，要是没有人类，你们精灵还活的了么？听说精灵、元素师的法师在那场战役结束后全部失去了法力吧？果然没用。”
“你……”云少还要反驳，却被闻声进来查探的翊珏组织了下来。“云少，阔皓，你们在我店里吵什么！”她看见被争夺的弓，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挂在墙上的东西全是垃圾货啦，你们就为了这把破弓吵架？”
“欸？”云少和阔皓两人同时出声，郁闷地望着这把沾满了灰尘的“普通长弓”。
侧侧毫无表情地撑着头，直愣愣地瞪着眼前两个吵得不可开交、几乎要动起手来的人和精灵。若不是竺伽先对他们的灵兽下了麻痹咒，只怕办公室里早已是一片混乱。
“好啦、好啦，”侧侧打了个呵欠，两手揣在上衣的口袋里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吵得我头大了。都是一个公会的，吵什么呀。”
“洛奇，你怎么聘用精灵这种废物呢！”阔皓瞪了她一眼。“洛奇”是帝国皇帝给侧侧的御封名号，可谁也不清楚为什么她会有这么个名字。洛奇是北欧神话中的火神，天神奥丁的弟弟，却也是“诸神之黄昏”的始作俑者，天界最狡猾的一个叛徒。皇帝封她这个称号到底是何用意？
侧侧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阴影，又在继续争执的云少、阔皓并未注意。竺伽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波动，也是极快地轻咳了一声。侧侧这才定了定神，打断他们，反驳道：“我高兴，你管我。”
阔皓叶正在气头上，便回击道：“你难道不知道精灵有多弱么？斯科汀之役之后完全没了灵力，精灵全是垃圾！”
侧侧的身形忽然抖了一下，这个动作被敏锐的云少看在眼里。他皱皱眉，刚要出口的话有吞了回去。
侧侧的嘴唇动了动。
“你说什么？”阔皓把耳朵凑过去。
“你•给•我•滚•出•去！”侧侧抬起脸，冲他的耳朵后过去一嗓子。她的表情极其难看，略略泛着白。阔皓、云少都给吓了一跳，毕竟侧侧从来没有这么激动，就算是上次皇帝要查封冒险者公会时，她也只不过一脸平静地出了门，然后又是懒懒散散地晃回来，丢下一句“没问题了”就闪进了办公室工作了。此刻她竟生气之斯，真是十分异常。
阔皓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侧侧，嘟囔了一句。
“竺伽，解咒。”
“是。”
阔皓低低地抱怨了几句，摔门而去。
侧侧咬着下唇，靠在身后的桌沿上。云少这是真正地感到了杀气，虽然只是一瞬。他开口问道：“喂，怎么了？”
“……愤慨。”
“愤慨？”云少失声笑道，“真是看不出啊，你为精灵愤慨？你居然是混血？没看出来嘛。”
“我才不是什么混血的异类。”侧侧冷冷地驳回。
“那你气什么？我可不信你愤慨什么的。”、
“不信就算了，”侧侧坐回座位，趴在桌上，把头埋在臂弯里，“你也请出去吧，谢谢。”
云少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招呼了一旁几乎睡着了的咔咔离开。
“……主人。”竺伽跳到桌子上，走到侧侧的头边，蜷缩起来。
“竺伽，”侧侧闷着脸，有气无力地含糊不清道：“麻烦你了。”
“是。”竺伽闭上眼睛，胸前紫黑色的珠子发出诡异的光彩来。那光线缓缓地笼罩着侧侧，像是流萤一般的东西，又慢慢演变成朦胧的烟雾，缭绕在整个屋子里。
“斯科汀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喂，你是来抢生意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