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暮色向阳18（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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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夜幕四合。
向杨躺在床上，看着床边放着的淡绿色花边的杯子。脑海里回想着今晚上跟程暮的相处。
他这个人，真的是。
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小心思，知道自己去超市选杯子是要送给他的。他同时也另外还挑选了一个跟她很搭的杯子。
从小向杨家里就对她很严格，不准她做这，也不许她做那。也不允许，她接收别人对她的好。
她也养成了一种本能，能不跟别人牵扯上关系就尽量不跟别人牵扯上关系。
如果一旦有了什么牵连。
她也是会想想办法去划清的。
少有人情来往。
避免不必要的纠纷。
即便从小到大，追她的人很多，但她也从未动过半点心思。
很少会有人不求回报的付出。
她还不起。
家教严苛，让她这个人界限分明。
后来她开始学舞蹈，对自己也是非常狠的。刚开始练舞的时候，脚趾甲盖没一块是好的。膝盖每天都带着淤青。
她从没有跟别人分享过，她的过去。
但那天，她和程暮说了。
程暮收到了她送给他的杯子后，他也将他挑选的淡绿色花边的杯子送给了她。
向杨开他玩笑说：“这是礼尚往来还是借花献佛呢。”
都有。
他浅笑着回。
“其实有时候，你不用那么客气的。不是所有对你好的人，都想你要回应什么。”
向杨很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他继续说：“我希望我们之间的相处，是不经意间的想到。而不是刻意去回应。”
“但如果你喜欢这样你来我往的回应，我也不会讨厌。”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因为吃了一顿他请的饭，然后想办法立马给他回一份礼物。虽然杯子并不是很贵，但在超市买的，两个加在一起，也不便宜。
他明明知道这样会很刻意。
但还是会配合她。
“我其实有时候性格挺变扭的。”良久，向杨开口说道，“我以前没有察觉，总是一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但慢慢地，就会发现，自己这样的性格，有时候会很累。但好像又很难改掉。”
“这可能跟我从小生活的家庭环境有关系吧。”
程暮很认真在听她说。
向杨也努力在表达自己，这是她试着迈开的第一步。
就是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正如那个顺风车校友所说，你如果不表达出来的话，别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你要什么。
“但我不是去抱怨说我的家庭怎么样，我只是想说，我这样的脾性，一时半会很难改。我很意外，你明明知道这样的变扭，却还愿意配合我。”
程暮走在她的左手边，听他说话的时候，他手紧紧握住杯子。听她说完后，他很耐心地回复，“只要是你关于你的所有，其实我都是可以接受的。”
因为那个人是你。
所以值得。
要是别人，我才懒没有这样的耐心。
关我什么事。
程老师也是很傲娇的呢。
那是向杨第一次有一种被别人包容的感觉。
在这之前，没有人会给她这样的包容。
小的时候会因为没洗干净碗，而被妈妈骂，会因为弄坏了父亲的自行车被劈头盖脑地训。也会因为没带弟弟出去玩，被奶奶说。
……
从小到大，她很会感受到这样的包容和在意。
即便是带着她学舞蹈的恩师。
要是舞蹈动作没有到位，或者是比赛没有拿到好的名次，被训被罚那是家常便饭。
后来念高中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对她很好的男生。
但那时候她比大学时更加拧巴和敏感，所以即便有那样好的男生，但跟她都无缘。
大部分人都会因为受不了她这样的变扭，最后选择离开。有的是安安静静的离开，也有分别的时候，闹出了动静。
觉得他付出得多了，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
她不值得喜欢。
因为她太奇怪了。
本来向杨的性格就有点敏感和变扭，会因为在打压式的原生家庭里长大，无法体会什么是爱和被爱。在青春期的时候，她开始试着对外界放松戒备，本以为会是新的开始，但还被狠狠地伤害了。
导致后来，她彻底地与人群隔绝。
遇到程暮的时候，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跟别人提起自己的原生家庭，但在面对程暮的时候，她自然而言地就开了口。
程暮不像其他男生一样。
知道她的原生家庭后选择保持距离。
他说了一句特别让向杨感动的话——
在我这里，你怎么样都可以的。
你怎么样都可以的。
只要是你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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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几天，向杨还以为自己会在学校的某个地方碰见他。她心里还是有了期待，期待再见到他。
但自从她开始有了期待后，反而见到他的次数就少了。
偶尔向杨会去办公室，但也没有见到他人。
最近他都不过来兼职了吗？
在向杨确定了自己对程暮有了特殊情感后，微信上也就没有跟那个顺风车校友有什么联系了。本来向杨是想说请他吃个饭什么的，但人家一直婉拒，向杨也不好勉强。
她不主动给他发消息，他也不会来找向杨。
向杨自然也就不会跟他分享今天在学校里吃了什么美食。
这么一想，好像是从她没有跟他说这些后，就没有在学校碰见过程暮了？
向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又说不上哪里。
虽然疑惑。
但向杨也没什么心思多问，就在她觉得日子越过越顺心的时候，一些糟糕的事情，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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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杨是新来的老师，一直没有排上教职工宿舍。
所以给她安排在了学生宿舍的一楼，虽然是她一个人，但因为宿舍楼地势偏低，再加上国庆假期后，莫城突然连续下了一个礼拜的雨。
天气骤然降温不说，一楼的房间开始泛潮，有的地方还漏水。
向杨的被子跟衣服都开始有发霉的味道了。
她本就容易过敏，住在这样的环境里，也不是办法。她去找后勤问过这事，能不能把宿舍漏水的地方补一补。
但后勤那边总是推来推去。
不是找不到人，就是说屋顶不好补，就是说现在补不了。
补不了怎么住人啊？
后勤那边的人就回，要不赶紧搬宿舍，要不就再忍一忍。
可能放寒假的时候会统一补吧。
这问了跟没问一样。
当初这间单人宿舍还是向杨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要搬的话只能跟别人老师合住。向杨想要一个独立的空间，所以一直都没搬。
但宿舍的漏水一天比一天严重。
都漏到她睡的床铺这边来了，向杨从家里带来的一些书，都因此泛潮发霉了。
唉——
最近这几天也因为宿舍的原因，根本就没睡好。
学校不解决这个事情，向杨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她在网上看了一些补天花板的材料，大概三天左右到莫城。
那三天她的情绪也非常低落。
从来都不怎么发微博的她，发了一条吐槽的动态。
但很快她就删除了。
因为她刚把微博发出去，就有人在底下评论她终于复活出现了，还有一些人给她发私信什么的。
她有点招架不住。
只好把动态给删除了。
但还是被将她设为特别关注的程暮看到了。
最近这几天他出奇的忙，忙新开的课题，还有他带的几个研究生的论文，然后还有省里那边来了领导要做什么检查。
总之就是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堆。
抽空去职高上的几节课也是上完了就赶紧回学校继续搞课题，本来想见向杨一面的，但都没有时间。
等他稍微空一点的时候，才察觉，自己已经快两个礼拜都没有见到她了。
不是不想见她，而是真的忙。
而且，她微信也不告诉自己在哪里吃饭了，要不然程暮肯定会去制造机会。
她应该是生气了吧，约了自己那么多次，都被婉拒。
唉。
程暮也有点心烦。
毕竟她不知道顺风车校友就是他。
万一戳破了，说不定她会因为自己欺骗她而生气。
这并不是程暮想要的。
得知她宿舍漏水，程暮想过很多种帮她解决的方式。
比如在外面租房或者是给她想办法弄一个教职工宿舍，他在傍晚的时候，特地回了一趟职高。就是为了给她解决这个事情。
刚好就碰上了去拿快递的向杨。
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没见，向杨突然看到他，迟疑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才问他：“你上完课了啊？”
程暮点点头，问：“你去拿快递么？”
向杨：“嗯。”
程暮走在她的边上：“一起去吧。”
向杨错愕：“你也有快递要拿吗？”
程暮想也没想地回：“嗯。”
其实他哪里有什么快递啊。
就是想帮她拿。
走在去快递点的路上，偶尔会有学生偷偷看他们两个。
但他们都不在意。
这种画面，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能以前向杨会不习惯，但现在反而觉得，身边有个人陪着，也挺好的。
到了快递点。
向杨找到了自己的快递，但迟迟不见程暮的动静。
她正想要问他，你的快递呢，但他已经顺手接过了她的几个快递。
“嗯，我的快递也拿到了。”
向杨：“……”
所以我的就是你的，对吗？
程暮：那也不是不行的嘛。
“……”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暮色向阳18（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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