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不死的王》吳童

4、子夜河边 小儿北离

　　长峰父亲心情沉重的对长峰说：“峰儿，从小为父看着你长大，你知道为父是最疼爱你的，你得了病，全家都为你着急。为了给你治病，你知道家里人想尽了很多办法，最后，终于找到了可以延续你生命的法子，为父希望你心平气静的接受这个事情，不要对任何人任何事有什么不满。你可以做到吗？”
　　长峰用疑惑的眼睛看着父亲，他不知道父亲想要说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甚至感到奇怪父亲为什么要带他来到北流河边，此处已经离部落有半日车程了。要知道在远古时期世间到处充满了山精野怪，人们是根本不允许离开部落太远，如果离开部落太远的话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哪怕是离开部落一小段距离也有可能被敌对的部落人员发现，捉住杀掉的。今日长峰对父亲冒险来到北流河这么远的地方感到很奇怪。
　　长峰用血红的眼睛看着父亲，虽然他的眼神充满了宁静，充满了尊敬，但是他那血红的眼睛在黑夜中发着悠悠的红光，好像两个红色的小球，他那双血红的眼睛在子夜的月光之下，又像极了两个红色的夜明珠，大祭司隔着水岸看着血红眼睛身材修长的长峰，隐隐的感觉到不安，现在的长峰从外表看起来真的越来越像魔了。
　　“父亲你赶快说吧！这个地方离我们部落很远，你赶紧的说完，我们得赶快回家。”长峰略带征询的向他父亲说。
　　他父亲听到长峰说这样的话，心中更是沉重，这个时候为人父者心中如刀割一般，看着双眼已经发出红光，眼光仍然恳切的小儿，长峰父亲想要说的话一下子给噎住了。面对儿子如此的心情、如此的境遇、在此情此景之下，长峰的父亲是怎么也不愿意往下说的。
　　看到长峰父亲话噎住了，大祭司赶快从旁边打圆场道：“长峰，现在子时已经过去了一半，如果不抓紧时间恐怕会误了时辰，你父亲他一时说不出来，我就接着说几句。你要有心里准备，不要悲伤，世间的事情哪有万事都如意的呢？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你要学会接受。”
　　“好的，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勇敢地接受的，大祭司您说吧!”。
　　“唉！”大祭司叹了一口气，略带几分悲伤又心情沉重地说：“你也知道，你得了重病。你的病来得急，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寻遍世间的草药，为你治病。只要是能够找到的草药，行得通的可以试用的方法，我们都用过了，后来你越病越重，陷入了长期的昏迷”。大祭司顿了顿又说：“你昏迷之后，病情越来越重，无论是我们想尽多少办法给你医治，只见你越来越消瘦，整日的昏昏沉睡，呼吸也越来越缓，后来眼看你就要没有了呼吸，你父亲和我，还有部落的其他长老没有办法，就只能去求伏羲大神。伏羲大神虽然是盘谷所化的天造大神，可是面对凡人生死轮回这样的天地规律，他也感到很吃力。”
　　大祭司接着说：“不过伏羲大神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部落又世代敬奉天神，还是给我们指了一条路走。这条路就是用犼身灵续你的命，犼乃是开天辟地的盘谷大神头骨所化的神兽，因为下界捣乱，被女娲、伏羲二位天造大神合力擒住。被擒住后，神兽犼被二神用乌金金刚神锁链锁在昆仑山长白谷之中，犼不甘心受长白谷烈火炙烤，寒气逼人之苦，他的魂魄在千百年间趁各种机会逃出长白谷，机缘巧合之下分别化成赢勾、后卿、旱魃、将臣四位僵尸。犼的魂魄逃出去以后，他的身躯就留在了昆仑山长白谷中，剩下的身躯就是犼身灵。”
　　“那犼身灵又如何给我续命呢？以我凡人之魂魄，凡人之修为，凡人之能力，又怎么可能和犼身灵匹配呢？要知道那神犼乃是开天辟地的盘谷所化”长峰问道。
　　“我与你父亲以凡人之力当然没有办法将犼身灵与你的身躯融合，好在伏羲大神愿意帮忙。伏羲大神借我们神农鼎，我将犼的身体和你放在神农鼎中一起修炼足足七七四十九天才将你和犼的身体融合在一起，你刚刚感到你身体中有一股力量想要冲出来，你感受到的那股力量就是犼身灵。神兽犼的三魂七魄虽然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但是他的身躯毕竟由盘谷大神的身躯所化，犼身灵仍然拥有无穷的力量，刚刚你感觉到的正是犼身灵的强大力量在冲撞你的三魂七魄，他想挣脱你的身躯跑出来。”
　　大祭司接着说：“长峰你要记得，现在你还没有完全的适应犼身灵，你们二者虽然已经融合但是还没有适应。虽然犼身灵让你难受，你感觉到释放出来的话你应该可以感到舒畅，其实，真实的情况是，一旦犼身灵从你的身躯里面跑出来，你就成为了一具死尸。你身体中原来的灵力早已经耗尽，其实是犼身灵维持着你的生命。”
　　长峰听到这里，感到愕然，原来自己现在是一具死尸了。他听到这里就如同听到自己已经死了一样，他那刚刚活跃的，充满希望以及期望的心灵一下子掉进了深渊，他在想，自己现在难道是一个活死人，我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呢？还是我现在是一具行尸走肉呢？他那殷切的看着父亲的发着红光的眼睛，在此刻也开始向下低垂，他就好比一个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孩子，用沉重的心灵在沉思一样。
　　看到长峰如此的样子，他的父亲插话说：“峰儿，你不要难过你现在不是行尸走肉，你现在还是活着，你还在延续你的生命，你曾经的所思所想所盼，现在还是存在的。至于说，用犼身灵和你身体融合，那是没有办法，逼不得已的无奈选择，峰儿，你要坚信，你的生命还在延续，你还是一个活着的人，甚至可以说你是一个充满朝气的人。犼神灵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力，你只要潜心修炼，甚至可以续命千世，万年不灭。只不过……”。说到这里长峰的父亲陷入了停顿，他这个时候不得不看着长峰，用一种异常关切的眼神，同时又捎带着一种欲言又止的样子。
　　子夜的月光洒满了长峰的脸，他这个时候感到月光是如此的柔和，面对父亲的欲言又止，长峰接着关切的问道：“父亲，只不过什么呢？”
　　“只不过以后苦了你了，峰儿，以后的日子对你来说比较艰苦的，你从小都都没有吃过什么苦，以后你一定要学会坚强、自立，认准一件事只要是正确的，就坚持做下去。只有这样的话，你才能好好的活下去，你以后要学会自己一个人活”。
　　听到父亲这样说，长峰更加疑惑，他的心中在想，为什么我要自己一个人活呢？难道我的家人不要我了，我的部落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吗？既然我不是行尸走肉，既然我的生命还在延续，既然我的一切的一切过去的感受，一切的一切过去的朋友，一切的一切过去的亲人还在，那为什么我要一个人活呢？既然我的生命还在延续，那为什么我要一个人活呢？
　　“父亲，我以后为什么要一个人活呢？难道你和家人不接受我了？轩辕部落要赶我走吗？”长峰问道。
　　“峰儿，不是这样的。”长峰的父亲心情沉重的说：“虽然犼身灵能够续你的命，但是这个世上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你要学会接受，当犼身灵帮你续命的时候，也彻彻底底的改变了你的体质，甚至可以说犼身灵改变了你，这是一个沉重的事实。”
　　“峰儿，你以后一定要牢牢的记得，虽然犼身灵帮你续了命，但是他完全改变了你。因为犼身灵不是你天生的灵，所以，你只是借用犼身灵而没有办法牢牢控制住他，犼身灵他不是你的原生灵，而且你本身灵力已尽，你的三魂七魄对犼身灵的控制抵挡不过有生命的灵对犼身灵的吸引能力。神犼本来就是盘古身躯所化，而世间万物也是由盘古身躯所化，犼身灵从你身上流失到世间有生命的万物身上会很快，因为有生命的万物与犼身灵本来就是同根同源的。你看虽然我们两个离得很近但是我没有和你有一丁点接触，而你又呆在船上和岸上的花花草草，河里的河虾鱼蟹也没有任何接触，我们这样做就是害怕一旦有生命的东西与你接触就会从你身上吸取犼身灵。”长峰父亲接着说：“一旦你与哪怕任何一种有生命的物体接触，你身上的犼身灵必然会流失，而且一旦从你身上流失的流向与你接触的生命体身上的犼身灵到了一定量，犼身灵的流失就会成为一种趋势，到时候谁也控制不了。散尽了犼身灵你就成了一具尸体，只有保住你身上的犼身灵不散，才能延续你的生命，这也是夜半子时我们三个来到北流河边的原因。我们要送你去一个你身上的犼身灵永远不会流失的地方，只有到了那个地方你的生命才会正常的延续，到了那个地方你才可以正常的生活。”
　　“送我去犼身灵永远不会流失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呢？”长峰问道。
　　“北渊大陆，无论你愿意不愿意，这是唯一的选择。”
　　“啊……”长峰大吃一惊。

作者有话说

　　夜半子时 北流河边 慈父长老 送儿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