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乱]现世审神者》胡同酒巷

11、过渡

　　“打粉棒、目钉拔。”

　　“丁子油、棉布、奉书纸。”

　　“在C栋207都有是吗？”

　　“好的，我稍后到你楼下，谢谢了。”

　　你把电话挂了，腾出来的一只手把手机放好后又扶上加州清光的肩背，光是他靠在你身上的重量就有些超负荷了，你觉得以他现在这个体型想要平安带到207恐怕是个妄想。

　　他好像清醒了，视线的角落他一动不动地盯着你。

　　你没有经验应付这种情况，索性当作看不见，之前和他紧握的手也松开，低头去取出怀里的打刀。

　　加州清光的刀刃被抽出，你借着路灯的光观察，虽然称不上多有光泽，但裂纹修复后，看起来也是把完好的刀剑了。

　　“你应该会保养刀剑吧？”刀刃被放轻动作合进刀鞘，你抬头问。

　　加州清光仍然在注视着你，一双在夜里映着灯光的眼睛剔透得类似猫咪，气势却比家猫还要温顺乖巧。

　　有点湿哒哒的目光、配上灰扑扑的小脸蛋，你想起你邻居捡到的那只小动物，瞬间萌生了想要摸摸他的冲动，靠着理智抑制才把打刀递到他前面。

　　趁他接过打刀的时候，你光明正大地看了他几眼，心里惊叹着原来这就是付丧神啊。

　　真的是付丧神啊——

　　真的是、付丧神……啊？

　　啊？

　　啊？？

　　你向前栽去，表情难以抑制地愁苦起来，脑袋埋进膝盖里，混乱的三观趁机飞快跳起和事实狠狠地搏斗。

　　难道还想否认吗。

　　明明已经心知肚明了。

　　加州清光瞬间惊慌起来的声音在臂弯外响起，就连声线也熟悉得可怕。

　　超不科学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在紧急情况下没有时间多虑，而现在一回想，从你身体里飘出来的不明能量过渡到他体内后，他所携带的刀剑的确也被修复了，在没有任何工具的现场。

　　你放弃和自己的价值观挣扎了。站起来跺跺蹲麻的脚，捡起不知何时丢下的伞，顺道回头看一眼跟随你站起的加州清光。

　　他双手握着本体，黑发依旧散乱着，只有身上的衣服变得整洁了。

　　同人文里出阵服相当刀鞘、可以随着刀刃修补的设定居然是真的。

　　你想起正事，转过身去问他：“你会保养刀剑吗？”

　　“啊、是的！”

　　他连忙点头，红彤彤的眼睛现在看起来就只有可爱，威慑力遗憾的为零。

　　四目相交间，你稍作思考还是决定隐瞒下他头发乱了的事情，自然地接过刚才的话：“我去拿钥匙，你在这里等我一会，之后我们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些工具可以用上。”

　　说完的你抬脚就要走，右手却被加州清光迈前一步抓住了，他立刻意识到这可能会冒犯到你，紧握住的手几经挣扎后松开。雨后的空气湿润沁凉，他的睫毛像是沾上水珠那样用力地扑了几下，路灯浅淡的光辉下皎洁得发亮的脸上几道脏污的痕迹更加明显，你看见他表情细微处透出的慌乱，睁大盯着你的眼，颤动的腮部肌肉，不自觉扯成直线的唇，他的语气却相当冷静，低头对你说：“侧柏大人，请允许我和您一起前去。”

　　你无法解释他的装扮和身份。

　　你拒绝了，他的眉毛和眼尾就塌下来，沉默沙哑地应了声是。

　　“你在原地等我，”他的顺从让你的良心在隐隐作痛，但仍然坚持，“我很快就回来。”

　　他的唇角向上扬，也许是想露出笑容。

　　“好的，我在此等候您的回来。”

　　出于对加州清光的担心，你尽量快的到达了和同学约定的地点，没想到他已经在楼下的阶梯处等候。

　　这位好心的同学只是和你同班，你们的私交不多，因此对话也很拘谨。

　　“钥匙。”

　　“好，非常感谢。”

　　简单的交接对话后，他的眼神打量着你，有些古怪但又不好明说的模样。

　　“怎么了吗？”你疑惑地问。

　　“那个，血。”他回答，用手点着自己的领子，腰部，然后是手摊开在你面前。

　　你当即往自己身上的相应位置看去，颜色浓郁的血污沾在了你的衣领，腰间，还有半边手掌。

　　“这个啊。”你的心跳猛然加速，面上装作无恙，语气里还带着笑意和抱怨。“是社团活动的颜料溅上去了，回去洗洗应该能洗掉。”

　　“你这样说才吓人呢。”

　　很好，他的表情放松下来了，甚至还蹭起了手指上沾的一点血迹。

　　别搓啊，血会不会掉色我可不知道！

　　你心脏跳动的声音仿佛擂击在耳边，直到看见同学的表情恢复到正常中带着点嫌弃。

　　“那我走了。”

　　你举起洁净的那只手朝他挥挥，同学随意地说了声拜拜，直接转身回了宿舍。

　　你走远了些才开始检查自己身上还有没有其他污渍，抽出纸巾费了好些劲才擦掉手上的血迹，揣好钥匙原路返回去找等待你的加州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