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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38 ...
夏日的暑气还未来得及消散,院中传来知了闹一会歇一会的声音,林红酥坐在院中拿了棉纱帕子绣着花,大约这样低头绣花的动作有一会儿,她放下帕子,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瞧着今日这样的好天气,心里头发憷。
再有几日,就到了章士的日子。
时间紧迫,不仅王卿之,整个王府仿佛都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下。
昨日她和婆婆特去外头的庙里边给他求了道高中符,昨天晚上她就让他随身带着了,这几日的王卿之也同打了鸡血一般,日日窝在书房,不到子时末、丑时初这人不会回屋。她心里头也知道,这人落下书本这么些年,如今短短时日就让他去考秀才,这着实,是有些为难他。但转念一想,这人过目不忘的本事,忍不住扬起唇角。
见她偷偷笑得这般开心,坐在她身侧绣花的玉暖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开心事?”
林红酥回头同玉暖笑着说:“我觉得,王卿之,能成。”
见她这般笃定,玉暖想着家里头公子,不由得将两人做上一番对比,隐约觉得此事怕是不成,但又怕她伤心,附和道:“嗯,能成。”
这人嘴上说着能成,林红酥看她的面色就知道她不信他,她慢悠悠问她:“你可见过哥哥一篇文章看个两回便能倒背如流?”
玉暖从绣架中抬起头,面上惊讶地望着林红酥。
看她不信,她拿起吸汗的棉纱帕子继续用针线收边,说:“其实他念书,聪明的很,不过是先前荒唐了些。”
绣着花的玉暖想了会,心里头还是慌,小声说:“可这也不是比背书,小姐,考试还得动笔。”
林红酥笑道:“不将四五五经背下来又如何深究个中缘由,至少,他的底子打好了,如今不过是个秀才,也是考验学子们对四书五经的理解。玉暖,从前我以为他蠢,自打他好好念书,我发现这人一点儿也不笨,他既会识人,又会察觉氛围,这样的人,多适合做官······”
“他从前,不过把那股聪明劲往别处使了。”
王卿之站在院前似有所思看着说话的那人,胸膛中又传来一阵鼓动,他知道她是信他的,可他从不知她竟会觉得他聪明。认真念书后,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什么意思,每次鼓足劲看书、看家中求来的题,每每都能从中发现旁的理解。
这几日临近章士,他怕她失望,怕自己考不上。如今整个广陵都知道他要考秀才,若此回未过,他闭上眼也能瞧见那些人嘲笑林红酥的模样。
心乱如麻。
本想进屋同她说几句话再回书房,此刻听到这些话,他脚下发软,抬腿走回书房,至少还没考试之前,他实在没有信心。
今日也看题看到子时,王卿之放下书卷,揉揉眼,轻手轻脚走到灯笼前吹熄,在黑暗中朝床榻走去,才一掀起帐子,里头的林红酥早已睡熟,呼吸柔和平稳。
睡前她又往身上抹了香膏,整个床榻内都是她散发出的清香,他深吸一口,脱了鞋躺到床上,大概是睡梦中感觉到身侧有人,林红酥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他的心又开始快速跳动。
王卿之看着她睡熟的侧眼,犹豫片刻,慢慢钻进她的被中,小心的伸出手,环在她腰间。像是感应到什么,林红酥动了动,朝他挪近了些,缩着手放在他胸膛处。看她睡得正熟,他心猿意马。
从前觉得这人越看越丑,不想,如今觉得这人模样生的也还行,看久了,又觉得这人长得真好看。
过两日就要出发去县府考试,这几日她忙里忙外,眼下也带了几分青色。他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撑着自己的头,见她睡得正熟,没忍住,低头吻在她唇上,轻轻研磨。
睡前这人还抹了无色的唇脂,此刻吻来,只觉得这人唇瓣柔软。他忍不住伸了舌头入她唇缝,轻轻舔舐。
“唔······”林红酥在睡梦中发出一声嘤咛。
他慌忙从她唇上挪开,见这人没有醒来,又大着胆子啄了她一口,躺到床上。
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清香,他没忍住闷哼一声,朝自己摸去。
转眼就到了章士的时间,林红酥带了玉暖、王观并两个丫鬟婆子,一行人随王卿之去下头县府参加考试。
他们在广陵,若是举人考试,他们倒是不必出远门,毕竟广陵是省城,但章士考试,多在县府,如此,王府只好提前一日道县府那头住下,这样才可让王卿之晚上休息好些,第二日也好精精神神去参加章士。
一想到得通过县试、府试和院试,王卿之面上就不太好看了。
“吃喝拉撒都在里头解决?”
林红酥看他面色愁苦,只好安慰道:“是有些难为人了,我知你从未在如此幻境下待过,但你尽量撑了这几日,我在外头等你出来。”
听见真是这样,王卿之一想到后头还有乡试、会试、殿试,他只觉眼前发昏。但既然来了,此刻也推脱不得了。
“好,那你等着我。”
见他愁苦,她打量着这几日的天气,给他理着薄被、长衫、干粮和水,另放了擦汗的棉纱帕子和肉干,又去一旁收拾往日里他常用的笔墨、砚台,又觉得不妥,怕里头闷热,放了把蒲扇进去。
明日就进考场了,王卿之躺在床上看她忙上忙下,心想,这人比他还要紧张,想及她哥是个举人,忍不住就问:“你每回也是这样替舅哥儿准备吗?”
她还在收着东西,头也不回说道:“哥哥自有我嫡母替他备齐东西,往年我也不过为他求些高中、平安的彩头罢了。况且哥哥也从不用林家担心,他打小就聪明,回回都是学堂的前三甲。”
听她这般夸林绛,王卿之心里头有些发酸,也知道自己学的不久,更是没参加小试,如今贸贸然参加章士,他也不敢确信自己能不能考上秀才。
“自打他考了秀才又一路顺当考上解元,我爹天天让我同他比齐,挺烦的。”
林红酥已经收拾妥当了,她转身走到床上,脱了绣鞋坐在床侧,从袖笼摸了红锦暗纹的小福袋递给他:“前些时候同婆婆替你求的,这几日,你佩着它,它会替我···王家众人好好护着你。”
他一手接过,撑着脑袋侧握在床上细细打量:“没事,不就熬几日吗,你等着做秀才娘子就是了。”
“谁稀罕当秀才娘才,我可要做状元夫人。”林红酥骂道。
听见她这话,王卿之笑了笑,将福袋小心翼翼放在枕头下,拉过她躺倒在床上,轻声说:“睡吧,明日就考试了。”
······
到这日考试,一行人将他送到血症寻回案临门前,众人面色皆是一片凝重。
林红酥凝声道:“你且注意身体,听说里头只有一张硬木板···房间又挤···到时候又脏又臭的,你···你莫要被干扰。”
他点点头,看着前头正排队进考场的学子面色惆怅。
“王卿之?!”
听见有人喊他,王府众人回过头望向声源处,队伍中有人认出他来,但王卿之显然是不认识他的,见他们有所反应,那人面色露出嘲讽的笑。
“广陵浪荡公子哥,没成想,你还真敢来参加章士!”
王卿之朝他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
那人没想到今日王卿之居然不发火,静了一会,在队伍间不知说了什么小话,众人忽然发出一阵哄笑。
林红酥慌忙握紧他的手,小声说:“前头考官都看着呢,人家就想逼你动手,坏了你这回考试。”
他慢慢松开拳头,拿上昨夜林红酥准备许久的行囊,闷声朝队伍最后头走去排队。
王府停了辆马车在角落,林红酥和王府众人上了马车,坐在里头陪他一块排队进去,待看着他被细细搜身,从考官手里接过腰牌,又给他分发了考场座位,登好户籍信息等琐事后,这才点头让他进去。
王卿之站在门前最后望了一眼马车,转身朝考场走了进去。
林红酥看他平安进去,放下车帘,同王观说:“行了,咱们回客栈等着,考完再来接他。”
见她这般从容淡定,王观忍不住问她:“少夫人,你觉得少爷,真能成吗?”
坐在林红酥身侧的玉暖伸手推了王观一把:“你这说的什么话。”
倒也不怪王观说这些话,马车上另两个丫鬟婆子也是一脸尴尬,显然也不太相信王卿之这回能考上,林红酥握着圆扇对王观头上一敲。
“怎么就不能成了?”
王观摸着脑袋犹豫了会,低声说:“少爷过去这些年可都没摸过书······”
林红酥挑眉瞪他一眼:“那他这些时日的用功,你可瞧见了。”
她相信他定是能成的,只是,这考场号舍小,吃喝拉撒又都在一间屋子的,这人从小就在富贵堆里头娇生惯养长大的,怕就怕他头一回,受不了这个罪!
清风跟着林绛回家时,便会同她们讲听来的这些考生在号舍里头的事,回回听到有人受不了里头的味,晕过去的,也有因为紧张晕倒的。这回王卿之头一回经这些事,她怕他没能写完卷子晕在里头。
她不由得祈祷,希望那个福袋真能给王卿之带来好运,希望此回章
章士又称院试,考场设在学政巡回案临考场(府县),主考为各省学政,参加者为童生(儒生),三年内两次,头名称案首。若有误还请指正······
渣渣写文哈哈,仙女们开心看文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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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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