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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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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止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已经很久了,他拿起一旁的手机点亮屏幕,淡蓝的光笼在他的面门,显得长夜格外难挨,凌晨一点五十二,离一点六十还有八分钟,他想,在这八分钟里,无论如何都要睡着。
下午下班的时候,夏树和林秦一起坐地铁走的。
江行止翻了几个身,拿起手机看了会新闻,奇怪的是,网页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这几篇新闻说了点什么事他一点概念也没有。时间是两点十三,江行止决定凑个整,两点二十他就睡觉,这段时间可以抽根烟。
他一般不抽烟,怕夏树讨厌。一点红光,一方白烟,一个裸着结实上半身的男人,四下里悄无声息,只有某人含混着惆怅的吐息。
他房间没有烟灰缸,江行止跳下床想把垃圾桶拖过来,他刚一动作,烟灰就掉到了被子上,他伸手飞快地掸落烟灰,月光入窗,能隐约的看见被子上被烟灰灼的黑迹,他顺着月光看向窗外,他又忘记拉窗帘了,不过没关系,他一个大男人不怕被人看,夏树。。。夏树房间的遮光帘一定没有拉吧,他说没有光他会睡得很沉,会迟到。
烟烧尽了,一地的烟灰,困意姗姗来迟,他把烟头丢掉了垃圾桶,按开了灯,去卫生间漱了漱口,拿下挂在墙上的扫把和簸箕把卧室的一地烟灰收拾干净,顺手拉上了窗帘。
准备就绪后,江行止看了一下时间,两点三十五,他长舒一口气,还不错,借着这波睡意他可以在两点四十前睡着。
两个翻身,几番深长的呼吸后,淡蓝的屏幕光再次弱弱的点着了长夜里的寂寥,凌晨两点五十二,离凌晨两点六十还有八分钟。
林秦的加入对于整个工作室来说是件幸事,他们好久都没享受过如此干净的办公环境了,宽敞清爽明亮,上一次有这种体验的还是在两年前他们刚搬到这间办公室的时候,不稳定的工作时间让他们很难抽出一个完整的时间去归置物品,看似悠闲地拌嘴的平日,实际都在为素材的寻找绞尽脑汁,每完成一个委托后,还有繁琐的录入归档整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上述的种种都是借口。
郁晴注意到每个人的桌子上都多了一盆小绿植,绿油油的一丛,映进眼底格外舒畅,她用手里笔逗弄着叶片,问道,“小林,这是什么”
林秦甜甜的一笑,说,“这是绿萝,吸收辐射,对皮肤好。”
刘敬诚发现自己的桌子上的红色小陶罐里不是绿萝,“我的是多肉吗,真是可爱啊。”
林秦回道,“是的,这个品种叫凝脂莲,多肉植物养起来得心细才行,刘医生一定能养好的。”
江行止瞪着桌子上那盆一身刺的仙人球不想说话,刘敬诚替他说了,“我看老板桌上仙人球也很可爱,还好养活,只要稍微浇浇水就能长的好好的。”
小林点点头,“是的,仙人球最好养活了。”
江行止一脸黑线,这是在暗示他只能养养没什么难度的仙人球了吗?郁晴忍不住发出了憋笑失败的嗤嗤声。
夏树对自己桌子上蒜头一样的植物一脸疑惑,江行止瞟了一眼,指着那株植物问,“那是大蒜头吗?”
林秦红着脸忙摇头,“不是的,这是风信子,会开花的。”
风信子。
郁晴歪头想了想,“风信子的花语是什么来着?”可她显然是不记得的了。
林秦低头一笑,把心事深藏,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开出花朵的风信子就会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夏树,阳光穿越了冬日的冰冷,依旧把温暖的光投在那株风信子上,投在林秦心底的秘密花园。
刘敬诚中午一点有个委托,吃完饭他收拾材料的时候想起一件事,“小林,你名字的秦是哪个秦,我出去的时候给你定做个名牌。”
“名牌?”
刘敬诚点头,“我们都有名牌,不过放在桌子上占地方就都搁在抽屉里了,我想你加入我们,总该有个自己的名牌。”
林秦满满的感动,她两颊梨涡浅绽,“秦,是秦始皇的秦。”
郁晴笑道,“这个名字很有趣呀,林秦,两个字都是常见的姓氏呢。”
林秦说,“是了是了,我在福利院原先只有糖糖这个小名,后来要办理个人身份证明了,我给自己取名叫林秦,正是我两位老师的姓氏。”
郁晴不禁看向夏树,“小树的名字。。。”
江行止抢道,“夏树的名字肯定是希望他像夏天的树那样茁壮成长啊,你看一年四季,最有生命力的不就是夏天么。”
郁晴皱起眉头,忍不住呛他,“你急什么,夏树都没开口,说的好像这名字是你给他起的?”
江行止差点就不服气的叫起来,这名字就是我给他起的,当然,他只是在心里咆哮咆哮罢了。
夏树说,“应该是那个意思,我一进福利院就叫这个,不知道是谁起的。”
郁晴瞅着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笑着说,“江行止,你的名字什么意思啊,古怪死了好嘛!”
江行止心里腹诽,我才不会说我为什么叫江行止,“我爸妈随口起的,你的名字也顺口不到哪里去?”
郁晴斜觑他一眼,轻哼道,“你知道什么,我爸说,郁这个字总是和丧气的词连在一起,故而在后加个晴字,缓和郁字的消沉,整个名字谐音雨晴,雨后天晴。”
刘敬诚默默地想,自己的名字果然还是太普通了。
眼见着到了下班的时间,江行止朝夏树的方向有意无意的扫了两眼,夏树还在搜集梦境的素材,时间一到,江行止头也不抬的喊了一声,“到点了,可以下班了。”
大家开始悉悉索索的收拾东西,林秦对夏树说,“今天我们还能一起走吗?”
夏树回道,“可以,我今晚没有委托。”
林秦兴奋的说,“太好了,对了,你介不介意和我一起出去吃点东西呀,你回家也是要吃晚饭的。”
夏树点头嗯了一声,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夏树停了脚步,转头看向还在低头工作的江行止,“要不要我给你带些吃的。”
江行止应声抬头,眯起眼微微一笑,“不用,你们吃就好,早点回去,别玩太晚。”
郁晴看的后脊发毛,等到两人走了后,郁晴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你这两天阴阳怪气的。”
江行止绷着一张臭脸从抽屉拿出车钥匙,“你今晚有事没,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没事,什么地方?”
江行止驱车驶离繁华市中心,在冷清的城市边缘地带七拐八拐,要不是开车的人是江行止,郁晴都要怀疑身旁的人是个人贩子。
终于在一个萧条冷清的商业街尽头停下了,街道两头零星的停着几辆外表低调的毫车,有大切诺基,保时捷,最差的也是奥迪之流,江行止跳下车,把正门口禁止泊车的牌子提溜到一边,又回到车上在郁晴错愕的眼神下把车稳稳的停到禁止泊车区。
郁晴望着这家店,一看就是个酒吧,“机密?这是酒吧?你和老板很熟吗?”
江行止想了想说,“不太熟。”
“那你把车停在这里?”
江行止理直气壮地说,“这么大的空不停车,放着干什么?”
郁晴看出来了,江行止不是阴阳怪气那么简单了,他正在丧心病狂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