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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可怜的小无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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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钟是补习时间,佳百璃拿着书包,准时走进璀璨图书馆的第六图书室。
第六图书室又高又大,一排排的书架几乎顶到天花板,为了达到图书保存的温度、湿度和光照要求,窗户长年关闭着,磨砂的玻璃使室内光线晦暗,空气中有一股书籍特有的陈旧味道。
由于平时很少有人会来图书室,所以这里显得很静,而且有种静到极处的阴森感觉。
佳百璃径直走到自己平时和商吹歌坐的位子,这个位子在图书室的最里面,现在是空着的,昨天下午落在桌上的一支铅笔还在原来的位子——果然如她所料,商吹歌也不在这里!
事实上,今天一整天,她都没有看到商吹歌出现。
昨天夜里,商吹歌霸占了她的床,她虽然很气,但是因为白天打工已经很累了,所以气了不多一会儿,便认命的在地板上打了地铺,睡着了。
早晨四点多钟,她起床准备打工,本来想把商吹歌抓起来赶走的,可是站在舱门外,听到舱内他匀静沉稳的呼吸,心里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决定放他一马,准备在学校碰面的时候,再心平气和地与他谈谈。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商吹歌居然根本就没有来上课。
身边没有了商吹歌的咶噪啰嗦,佳百璃终于度过了安静的一天,然而,不知道怎么搞的,身边空空的座位,总是令她有些心绪不定,上课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便会走神:那小子,深更半夜跑到自己家里,是故意找她麻烦的?还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为何不来上课?是在偷懒睡大觉吗?要是他今天仍然赖在自己家,应该怎么对付?
杀人?不敢!有心没胆!
打人?商吹歌那样高大,真动手自己肯定打不过他!
骂他?自己又不太擅长言辞。
赶他走?那小子纯粹一无赖,如果偏不走、打死也不走,自己能怎么办?
她站在空无一人的第六阅览室,握住书台上的铅笔,心里越发的烦恼,停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算了,不管怎么样,自己得先回家看看,如果那小子还在家里,她就,她就——唉!她也不知道自己就能怎么样!
而且,她有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很可能和昨天晚上一样,自己会被商吹歌气走、赶走……
呜呜,悲惨的人生!
佳百璃急匆匆地去取了脚踏车,飞快地骑车回家。
远远的,看到自己的船屋仍然和早晨出门的时候一样,毫无异状,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放心,把脚踏车停在岸边,踏上了船。
手放在船舱的门上,轻轻推了一下,发现门并没有上锁,佳百璃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又被自己猜对了,商吹歌那没脸的家伙,仍然在她的家里赖着。
小心翼翼地推开舱门,虽然墙壁上开着透光窗,但是舱内的光线仍然比外面暗了一些,待佳百璃看清楚客厅的状况,情不自禁有些发怔,她用力揉揉眼睛:这……这是什么地方?自己的家吗?
客厅里所有的东西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沙发被推到一边,地板上各种用具到处扔着,锅碗瓢盆也放得哪儿都是……
难道自己判断错误,不是商吹歌没有走,而是来了小偷?晕倒!地球人都知道啊,自己已经穷得不能再穷了,家里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怎么还会有人这样不长眼睛哪!
耳听得船头部位响起什么声音,佳百璃心里一寒:这个小偷居然还在呢!
是去捉贼还是逃走报警?
在敌我形势不明的情况下,冲上去捉贼并不明智——自己是个女生,正面跟贼对上,还不一定谁捉谁呢。
那么,还是去报警比较安全。唉!最近的公用电话在三公里以外的农场,不知道现在去报警,来不来得及?从前认为离群索居很好很安静,真碰到事情了才知道,人,不管多么孤僻,其实还是不能离开同类的。
她屏住呼吸,不敢惊动小偷,悄悄地从舱室中退出来,正一脚踩在船头,一脚踏在栈桥踏板上之际,有人从驾驶舱蹿出来抱住她,整个儿挂在她的身上,随后耳边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你终于回来啦!”
这语调可怜兮兮的,就像被独自锁在家里一天的宝宝,终于盼到妈妈回家,于是又委屈又高兴的赖着妈妈撒娇一样,让人的心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
又是商吹歌!佳百璃还来不及判断自己的情绪是突然放松还是突然生气,便被挂在自己身上的他勒得喘不过气来:“咳咳……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咳咳……别……动手动脚……”
“不放不放,谁让你一去就一整天,都不理我!”
商吹歌跟个小可怜似的,粘在她身上就是不松手。哼哼!当他傻吗?昨天晚上自己在这里硬赖了一天,不代表今天也行——她不去打工,这么早就回家,肯定是来和自己算账的!所以,他说什么也得争取主动!
佳百璃大力挣扎,想要甩脱他。一个想要挣脱,一个就是不放手,却谁都忘了此时大家所在的位置,两人拉拉扯扯间,船身晃动,佳百璃脚步虚浮站立不稳,顿时向水里栽了下去。
商吹歌也被她带着倒向水面,不过他功夫高强,眼疾手快抓住了船舷,于是两个人悬空挂在船上,佳百璃的足尖离水面还不到一米。
“商吹歌!你又在干什么!”佳百璃都快被商吹歌气死了,这个害人精,一天不惹出点事来,就一天不安分。
“喂,是你拉我下去的耶!我都没有怪你!”商吹歌抱怨着。
“你能不能用正常人的方式出现?”佳百璃怒问。两只手臂紧紧地抱住商吹歌,很怕不小心掉进水里——碧透的湖水虽然不太深,但却很凉,她可不想在这种春色犹寒的时节下去洗冷水浴。
现在的情形比较诡异,刚才是她拼命要把他踹开,他挂在她的身上死活不松手,而现在,是她用力抱着他,说什么也不敢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