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姹紫金兰》铭心录

14、第 14 章

　　袁染沬拭泪将昨日遇袭之事说了，“奴家叔叔与二娘逃散，不知去向，还请将军务必帮奴家找到二人下落，他们是奴家在世上仅存的亲人了。”
　　刘泮忙安慰道：“小姐放心，只要小姐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言泊玉惊异的瞟了一眼刘泮，好一个“万死不辞”啊！真会讨姑娘欢心，哼，那让你先死在我剑下试试。
　　袁染沬道谢，刘泮请袁染沬进城，袁染沬犹豫道：“将军，能否将奴家父亲的棺木一同带入庐江城中，为他寻个风水之地安葬。你知曹操在许都下令，要我父亲人头，为了保父亲遗体不被贼人糟蹋，只能辛苦仙人随我们一路奔波，至今也不能入土为安，”
　　刘泮望了一眼远处的棺材，刘滨在旁插话道：“不需小姐吩咐，我父亲已在庐江城寻龙山买下一块好地，只等棺木入城，即刻举丧下葬，小姐无虑，快快随我们进城吧。”
　　袁染沬感激不尽，水汪汪的看了一眼言泊玉，“你一同去吗？”其实无论是言泊玉还是刘泮，对袁染沬都是陌生人，只相对来说，言泊玉让她更有安全感，但刘泮的势力可以更实际的保护她。
　　言泊玉观察到刘泮看袁染沬眼神十分不同，袁染沬又极其期盼他能同行，必是信赖他的，反正于公于私，他都要去一趟庐江，只是心中不舍与卫文臻分别。
　　言泊玉微微一笑道：“在下恰好也要进庐江城拜访故友，有幸与袁姑娘相遇，这世上奸诈险恶之辈太多，姑娘孤身一人，在下也实在放心不下，就再护送姑娘一程。”
　　刘泮听出讥讽之意，但出身权宦之家，作为长子早早被父亲培养人情周旋，早有城府在胸，淡淡一笑道：“言公子果然侠义心肠，有本将军亲自护送小姐，你大可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姐一根汗毛。”
　　袁染沬听二人你来我往似要为自己起争执，羞红脸打断道：“刘公子，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求？”
　　“小姐何必说‘求’字，小姐的事就是在下的事，但说无妨。”
　　袁染沬以手指身后在树上观望许久的卫文臻恨恨道：“公子，他便是来偷玉玺的刺客，江畔边死的人都是他杀的。”
　　刘泮抬头才发现几米高树上还藏了个人，因此枝叶繁茂，他又专注美色，竟未留意到。不相信问道：“小姐，你是说，那些人都是他一人杀的？”
　　袁染沬点头：“昨日傍晚时分，因旅途劳累，叔叔让我等在江边休息，此人突然杀入，还割了我父亲的人头，十分可恶····”袁染沬禁声哽塞道。
　　“小姐快别伤心，只要小姐吩咐，在下一定从命。来人，将树上这贼人给我拿下！”刘泮下命，身后兵甲皆仰头看着树上卫文臻，刘滨命弓箭手准备，要把他射死。
　　言泊玉挺身相拦：“等等，姑娘，卫兄，卫兄他···”卫文臻是杀人，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没有开脱的必要，“他不是手下留情，放了你叔叔和二娘吗？”
　　袁染沬低头不答，其实她也不想为恶，只是想威吓卫文臻，让人知他们袁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任人欺凌的，警告他莫要再找袁家的麻烦，“姑娘将卫兄推入江中，差点淹死他，算是惩戒了，何必还大动干戈，饶他这一次吧。”言泊玉求情道。
　　袁染沬本就心慈手软，嗫嗫道：“我放过他，他未必会放过我，”
　　刘泮为在袁染沬前显示一下威风，果断出头道：“小姐说的是，这种人不能纵容，今日若放了他，贻害无穷，我替小姐斩草除根，省了日后麻烦。”
　　一声令下，箭飞如雨，卫文臻又不傻，早飞跃到另一颗树上躲了，弓箭手不得不笨拙的跟着跑过去，又胡乱射了几箭，卫文臻在没放箭前又跃走了，穿梭林间，身影飘逸，言泊玉暗暗叫好。
　　“哎呀，”一个只知道仰头看树的弓箭手，脚下没长眼睛，踢到还在熟睡的苏芩摔了个跟头。
　　这一脚踢得不轻，苏芩“哼唧”半天才气汹汹爬起来，看着吵了她瞌睡的元凶，咽不下气，上前踹了几脚，把这小兵踢得“嗷嗷”叫唤。
　　刘泮不知还有名女子，看其高挑身材，芙蓉脸蛋，发型怪异，举止粗鲁，不像个良家妇人。
　　“小姐，这女子是何人？”
　　袁染沬也不知怎么介绍苏芩，总不能说是水里捞上来的“水妖”吧，苏芩见有人问她，走过来先问刘泮：“你是什么人？”
　　苏芩毕竟是女子，刘泮还是有礼相待，拱手道：“在下庐江太守之子，刘泮，这位是我兄弟，刘滨···”
　　“好了，”苏芩对后面的话不感兴趣，因为说了她听不太懂，仰头对挂在树上的卫文臻道，“你下来。”
　　卫文臻犹豫片刻，飞身而下，苏芩对袁染沬道：“他亵渎你父亲遗体，的确是他不对，让他给你父亲磕个头赔罪，这事就算了。毕竟人都死了，割肉割头都不疼的。”
　　袁染沬还在犹豫，卫文臻已跳起来反对：“什么？你要我跪袁术，门都没有！我卫文臻从小到大只跪我师父，其他人想都别想，更别说逆贼叛党，祸国殃民之徒。”
　　袁染沬又愧又怒，脸如火烧，一时气起：“好，他若跪我父亲，诚心道歉，此事就算了，如果不跪，就···”因底气不足，“就如何”说不出来。
　　“就格杀勿论！”刘泮帮她补充，袁染沬得了刘泮支持，十分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哼，就凭你们，”卫文臻不屑笑道，说实话，以他的身手，可从万千军马中脱身，这区区四五百人，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突耳根子一痛，苏芩揪着卫文臻耳朵道：“昨日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瞌睡都没睡醒，你就反悔了？”
　　卫文臻虽不是正人君子，但也知“言而有信”，更羞耻失信于女人，可苏芩要他做的第一件事就难办，这涉及到他的尊严。
　　卫文臻将苏芩拉到一边，尽量控制自己情绪，努力的保持心平气，可惜适得其反，他本就是个没有多少表情的冷面杀手，现在挤出的一点牵强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更诡异了。
　　“你不需怕他们，我去同他们死战，但要我下跪袁术，绝无可能。”
　　苏芩道：“你看到他们多少人了吗，我十七颗子弹也只能杀十七个人，你一把剑要把这些人杀光剑都磨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