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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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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昀看着陈柏屹全然陌生的眼神,心知是自己鲁莽了。于是她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说道:“没,没有,只是仰慕大师兄已久,今天看到真人有点高兴罢了。”
陈柏屹身边的人,不少都露出了心领神会的面容,其中有一个还起哄似的说道:“小师妹,你的眼光可是不错,我们柏屹最是心软好说话,你要是真心喜欢,不如先考进内门如何?”
陈柏屹沉着脸扫了一眼那人,那人立马摸摸鼻子不吱声了。
陈柏屹低声说道:“既然师妹暂时无求与我,我就先行告辞了,以后若是有事找我,可以拿着这个去我的依兰峰找我。”
说罢陈柏屹拿出了一小块类似于腰牌的东西。沈若昀接了过来,看着这一小块熟悉的带着陈柏屹身上熏香的腰牌,沈若昀不禁红了脸。
陈柏屹看着脸色红红的沈若昀,眼中闪过了一丝类似于嘲讽的笑意,但却掩饰的很好。沈若昀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夏朗在她身后说道:“师姐?这位是……陈师兄?”
陈柏屹看了一眼夏朗又看了一眼还摸着自己的腰牌发痴的沈若昀,不动声色地笑着说道:“既然这位师妹的熟人已经来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沈若昀看着陈柏屹要走,连忙说道:“师兄,我确实可以拿着这个腰牌去找你是么?”
陈柏屹神色莫变的笑道:“当然可以,君子一言九鼎。”说罢转身和着他的几位友人走远了。
夏朗看着沈若昀的态度,就知不好。他的这个师姐还从未对任何一个男子露出这种痴态。
夏朗盯着陈柏屹走远的步伐,心中宛若有刀在割。顿顿地疼。
沈若昀摸索了那块腰牌一阵,这才态度坦然地看向了夏朗,只听她心情颇为不错地笑道:“师弟,刚才那个可是我们的大贵人,今天果真没白来这一遭。”
夏朗此时不知道自己的脸上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合适,他听见自己干巴巴地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师姐什么时候和大师兄认识的,我怎么没有印象?”
沈若昀听后心情忍不住飞扬了一下,只见她神秘兮兮地说道:“秘密。”
夏朗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只觉得自己心头发苦,他听见自己言不由衷地说了一声:“那真是太好了。”然后便仿若失了声似的沉默了下来。
沈若昀走了一阵才发现夏朗的心情似是不大好,于是她好奇地开口问道:“师弟可是身体有哪里不爽利?”
夏朗神思恍惚了一阵,才红着脸摇了摇头。但无论沈若昀怎么问,都问不出什么来。
沈若昀心知这是夏朗不想说,于是她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之间的气氛头一次如此尴尬,沈若昀模糊地感觉到似乎是自己对待陈柏屹的态度伤到了夏朗。但她且也因此而感觉有些气恼,陈柏屹师兄上辈子帮了她那么多,在夏朗离开他后,陈柏屹师兄是和她走的最近帮助她最多的人。
如今重生了,自己就是和陈柏屹师兄说了两句话怎么了?难道夏朗他还吃醋不成?
沈若昀被自己脑海中出现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夏朗真的是在吃醋……?难道他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想法?
她想着想着脸倏地就红了,她……其实是喜欢过夏朗,深深地喜欢过,可上辈子夏朗离开她太久了,久到对那份感情,她有些忘记了。
而对于陈柏屹,她也确乎有好感,但也只是朦朦胧胧地欣赏,说是喜欢还是远不能够的。但她的确对陈柏屹有一种心理上的依赖感,那是上辈子那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习惯。
沈若昀想通了这一层,忽地感觉自己实在是太渣了,她竟然有脚踩两只船的倾向。她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番,然后很确定地告诉自己,自己并不喜欢陈柏屹,只是……有些放不下而已。
夏朗一路上看着沈若昀忽晴忽暗地脸色,心知这一切必是和那位大师兄有关。
他咽不下这口气,却又无可奈何。
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掰成了一片一片,每一片都写着不甘心的愤恨和求而不得的痛苦。
就在夏朗玩命似的和自己较劲的时候,沈若昀已经平静了下来,她小声道:“那个师兄和我并不熟,今天是我莽撞了,你别生气。”
夏朗听见她的话,感觉胸口更疼了,不熟,莽撞。沈若昀从来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但如今却为了一个不熟的男子,失态至此。
夏朗突然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来就像是一个笑话——一个自以为是的笑话。
多年来的关系让夏朗说不出太重的话来,他只是叹息了一声,说道:“师姐,那人并非是你的良人,季地陈氏,是有名的修仙望族,陈柏屹作为他们家的嫡系子孙……”
“你够了,夏朗!别信口开河了好么?我什么时候对大师兄有过那种非分之想?!”沈若昀感觉自己既痛苦又生气。
痛苦是觉得夏朗竟然会这么想自己,而生气有一多半的确是因着被误会的气恼,还有一部分却是连她自己都不想承认埋藏在心底的羞恼——那样的一个人,她怎么会仅仅是欣赏?可除了欣赏,她什么都做不了。
夏朗委屈而诧异地看着被气的脸色通红地沈若昀,他沉默了一下,终是出声安抚道:“师姐别气了,是我不对,不应该乱说,我给师姐画糖画好不好。”
沈若昀听着夏朗的安慰眼泪如同不要钱似的掉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为谁而哭,但她觉得这股委屈,已经在心中憋着很久了……
夏朗一见沈若昀哭了,立马慌手慌脚起来,他笨拙地为她擦着眼泪,低声道:“师姐别哭了,等下我给你画凤凰,别哭了好不好?”
当天晚上,夏朗足足给沈若昀画了五只糖凤凰,才把人哄过来。
沈若昀在打发走这个因为她伤心而害怕地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师弟送走后,她坐在床上看着那五个活灵活现地展翅凤凰,蓦地笑了。
之于她来说,人生在世,不过求有人疼宠,她沈若昀何其有幸,能有这样一个人疼她所疼,喜她所喜?
直至在这一刻,沈若昀才发现自己心中曾经对陈柏屹的那点不甘,已经在夏朗画的这五只难以描述的糖画中彻底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