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喂水——逃脱的Rin ...
-
将环抱的一大堆东西放在地上,自己也坐下来,靠着墙壁远眺着Rin所在的房间。
先前还这么吵闹,现在却不可思议般的安静。看来是累坏了睡着了吧。
还是说,莫非是——
脑中闪现不详的预感,虽然想要过去确认,但是身体却真的已经累得动弹不得了。
哪怕是一会儿也好,想要休息一下,这样想着,意识忽然间放松下来。
心中所抱有的一切忧虑,都从想要抓住它的手中溜走跑得远远的。
不久, Akira就如陷入泥沼中一般沉睡下去。
才睁开眼,就头痛欲裂。
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Akira靠着墙壁起身。
已经听惯了的雨声,响彻整个房间。
眼球的深处伴随着头痛也剧烈地疼痛着。迟缓地将视线移向Rin所在的房间。门悄然无声。
慢慢站起来,拿起应急处理的工具和水瓶,走近门。拿掉卡住的铁器,隔着门观察了一会儿屋内的动静。
没有什么特别的声响, Akira轻手轮脚地打开了门。透过门缝往里看,在微弱的昏暗中躺着人影。
或许睡着了吧。
踏入室内,在他边上蹲下来,用手背碰触Rin的脸颊。
「…………!」
热得不得了,不禁放下手。
径直滑向颈项,接着将手掌放在额头上。
好烫。微微发汗的肌肤带着热度,Rin的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在发烧。或许是因为左腿的伤口化脓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脱水症状引起的。
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完全始料未及。
咂咂嘴,Akira小心翼翼地将Rin抱起来。
缓缓地皱眉,无意识间,微微张开的双唇间露出痛苦的气息。
「……,……唔,……」
好像是在发梦,时而嚅动着双唇像是在说些什么似的。
拧开水瓶的盖子。牢牢支撑住Rin的头部,将瓶口湊到失去血色的唇边。慢慢地倾斜瓶身。
但是,水几乎都漏了出来,没有怎么送进口中。
「呜…………」
Rin痛苦地转过身。身体如火焰燃烧般发烫。
总之,哪怕至少让他喝进一点水也好。
「…………」
想了想, Akira上仰瓶身,将水含在自己口中。
将Rin的头抱入怀中,轻轻地合在了他的唇上。
在他痛苦的喘息间,努力不让水溢出来,一点点送进他的口中。
他的喉咙微微动了一下,再次含了些水,吻上他的唇。
「……唔……」
紧闭的双眼的眼皮颤动着,将发烫的舌头伸进Akira的口中。
Akira瞬间踌躇了一下,但这并不是Rin恢复了意识,只是身体的本能行为罢了。
像喝奶的小孩般吮吸着Akira的舌头,渴求般地紧紧缠绕。
虽然有些不知所措,Akira仍然不停地喂着水。
从喉咙口发岀的阵阵喘息声,倒不如说是他的天真无邪。
其间微微睁开双目,Rin发热而朦胧的双眼中映出 Akira的身影。
被水蘸湿的双唇,微微颤动着。
「……Ka,zui……」
KaZui。
话不成句,却听得分明。
忽然间, Tomoyuki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那家伙,至今仍然对第2把交椅……Kazui情有独钟。
——…………
——Rin,怕是把你和 kazui重叠到一起了呢——
受着高烧之苦,无意识间呼唤着思念的那个人的名字
如果说Rin对Akira采取的行为,是因为对于Kazui的眷恋的话。
虽然他自己声称至今为止的行为都只是演戏而以,但至少,思念Kazui的心情应该是真实的吧。
边这样思索着一边将水喂给Rin,当瓶身中的水减少到一半左右的时候,Rin的气息终于恢复平静。
虽然身体还发着烧,但表情多少缓和下来。用指尖擦了擦嘴, Akira轻轻叹了口气。
还不能放下心来。必须要治疗伤势。
小心翼翼地解开缠绕在左腿上的布条。伤口因渗血及化脓而变脏,红肿了起来。
将瓶子中的水倒上去,仔细地清洗,将绷带撕成碎条倒上消毒液。
尽量不弄疼他,轻轻擦拭,注意着不要绑得太紧,缠绕上绷带。
「…………」
然后,观察了一会儿Rin的状况。
因为补充了水分看上去好受了一点,不过呼吸仍然素乱,胸口还是急促地上下起伏着。
这里绝对称不上是个干净的地方。细菌或许会从伤口侵入体内。如果是这样的话,真的会夺了Rin的小命。
在旅馆用废牌换取工具时,看到过在边上放置着药剂之类的东西。不是毒品,是医药品
似乎还是抗生素之类的东西。
与过去不同,医药品现在已经成为即使没有医生许可,普通人也能入手的东西。
Akira站起身来,离开Rin所在的房间关上门。翻弄被丢在一边的Rin的包,取出了所有的废牌。
医药品应该非常珍贵。若是抗生素之类的东西,应该会被索求相当多的兑换品。
加上 Akira所持的废牌,虽然不知道这样够不够,但也别无他法了。
在瓢泼大雨中向着旅馆跑去。
为何自己会如此拼命。这样的想法几度掠过心间,但却无暇顺及。
为了换取抗生素,带去的所有废牌都被夺走了。
即便如此,换取处的大叔仍一脸不悦。
摆出一幅败给你了的表情。让人这么觉着。
带回来的铝制的小箱子中,放着注射器和装有透明液体的小瓶子。
回到废弃的大楼,湿着的身体便径直朝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Rin颇为痛苦地蜷曲着身体。
反复呼出比Akira出门时更热的气息。似乎还没有恢复意识。
走近他,屈下膝,轻轻握起Rin的手臂。对体温的热度不禁皱了皱眉,卷起衣服的袖口。
Rin的手臂令人惊异地发白。可能是因为血气不足的缘故吧。
将消毒液倒入绷带中,轻轻擦拭时的内侧。取出注射器吸上药液,剥下针尖的盖子,慎重地贴向Rin的手臂。
「…………」
针尖扎入Rin发白的皮肤中。
或许是因为失去了意识,Rin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头,没有做任何反抗。将药液注入之后,立刻拔出针。
等药效发挥还须片刻。盯着Rin观察了一会儿,似乎没有什么副作用。
接下来只能静观其变了。为备Rin醒来的不时之需,将水瓶放在一边,站起身来,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靠着墙壁蹲着,看向下着瓢泼大雨的窗外。
耳际,轻轻回响着受高烧之苦的Rin的低语声。
紧紧缠绕着的吮吸的,触感。
唇间还留有微热,暂且尚未消失。
稍微迷迷糊糊的打了一会儿盹后, Akira醒来了。
往窗外望去。雨好像终于停了,平常难得一见的夕阳从逢中露出一角。
想去瞧瞧Rin的状况,Akira走近了里屋。轻轻的把耳朵贴到门上听里面的响动。
轻轻握住门把手把门打开,却没有看见原本是横卧在那里的身姿。
「……Rin」
在夕阳的照射下,Rin背靠着墙壁坐着,微微地睁开眼睛凝视着空中的某处。
憔悴的脸上没有任何生气,双瞳也像是空虚的玻璃珠一样。
迈步走进房间,Rin似乎是这才注意到了 Akira的存在一般,摇晃的视线慢慢转向 Akira。
「没事吧」
Alia蹲在Rin的身旁,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以及脖子上来确认体温。虽然稍微还有些高过常温,但是好像已经退热了
「……好热……」
呆杲地望着 Akira,Rin用嘶哑的声音小声嘟囔着。
拿起横躺在一旁的宝特瓶, Akira取下瓶盖把瓶子递到Rin嘴边。
Rin毫无力气的拿起瓶子,一点点地开始喝水。
「……唔,咳咳……」
Akira揉了揉因为被水呛到而剧烈咳嗽起来的Rin的后背,并用手指擦拭掉了他嘴边的水。
「感觉怎么样」
没有回答,Rin呆滞的望着 Akira。似乎已经相当疲惫了。
「做了,个梦……」
「……梦」
「……伙伴们的,梦……。大家,都很开心地笑着……」
坦并毫无气力的声音中,包含着怀念之情
大概,是指曾经的队友们吧。
Rin避开 Akira的视线,把头靠到墙壁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你有事,想问我吧」
「…………」
「放心吧,我不会再闹腾了。头好痛,身体也很沉重,我现在可没那个力气……」
皱起眉头,Rin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是真的很不舒服。
「你要报仇的人,……真的是王么」
「……是啊。虽然其他人都认为是我背叛了同伴以后就溜走了,但并不是那样的。被那个家伙欺骗而害死了伙伴们,所以我,是为了追寻那个家伙才离开团队的」
「为什么,你会知道那家伙就是王呢」
不败的王者,维斯基欧的顶点——据说几乎没有人见到过他的样子。
「…………」
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Rin垂下了眼帘。
「你问为什么……,我当然是知道的。因为王,他和我的体内……,流着相同的血啊」
「…同样的,血」
「…………我们是兄弟啊。同父异母的」
Rin露出自嘲似地笑容。
面对这冲击性的事实,Akia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Rin慢慢地眨了眨眼睛,长叹了口气后,如同在回忆往事般眯缝着眼镜凝望着上方。
「………哥哥他,从很早以前就很強。他是我一直憧憬的对象。想要总有一天变成他那样,想要和他平起平坐,我一直都这么希望着。但是…哥哥他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让他认同我,拼命地努力着。而那时,我对他恐怕就不仅是憧憬,而是视他为对手了吧………」
「……总之对我来说哥哥就是绝对的存在,我以他为目标,全力地奔跑着」
「然而,自从我参加了B@ster之后。和队里的伙伴们混在一起十分地开心,也渐渐的忘掉了那些讨庆的事……。然后不知不觉中,对哥哥的执着也逐渐淡漠了」
「……已经,和哥哥没有关系了。只要我自己开心就好,……当时,我是那么想的」
说到这里,Rin停下了话语,并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然而,事实却并非我所想。结果不管过去多久,哥哥对我来说都还是遥不可及的、憧憬的存在。恐怕,哥哥他早已经驻扎在了我心底深处了吧」
「要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和我面对面,正视我,主动向我套近乎的话…。…我就算高兴得忘乎所以也不奇怪吧。而那家伙就看透了这一点,利用了我」
「………队友会被杀,就是因为这个吗?」
「是啊。痛恨贝斯卡·科西卡的作风的人很多,所以我们有好几个据点以确保不定期的转移。但是,那个时候的据点位置暴露给哥哥了」
「为什么」
「……是因为我太忘乎所以吧」
似乎是不想再说明更多的理由,Rin满脸痛苦,吐出了这句话。
「当时正处于乘风破浪之势的队里出现了个自负过头的蠢蛋。那家伙居然企图去涉足一些喑处的危险勾当。然后,全体成员都被那家伙牵连入内,丢掉了性命」
「我当时正好出去了。回来以后……,据点,已是血流成河」
「队友全都倒下了,而站在他们正中间的……」
像是想要强逼自己咽下什么东西一样,Rin的喉结大幅度的蠕动了一下。
「……是那家伙……是哥哥」
「那个时候还没有维斯基欧什么的,哥哥是被某组织雇来解决当时那个想插手管闲事的蠢蛋的。……所以,那家伙接近我是为了利用我。为了找到我们的根据地」
是在说明的同时,回想起了当时的场面吗Rin发出微弱的颤抖的喘息,咬紧嘴唇。
Rin落向地面的视线显得如此黯淡,与其说他是在向Akira叙述原委,不如说他是在独白。
「……我,恨那个家伙。恨不得现在就想马上杀死他」
「……但是,除此之外,……我也恨我自己」
「…………」
「 Tomoyuki说的没有错。是我害死了伙伴们的……我像笨蛋一样的被骗了」
「因此,我要向哥哥……,向王挑战。那不光是为了替伙伴们报仇,也是为了替自己作个了断」
「我明白我赢不了他。……但是,如果我可以为了这个原因死掉,那也好」
「那样的话,我也终于可以……,可以面对他们,在那个世界向他们道歉」
Rin说完这一番话后静静闭上了眼睛,他的表情虽然看似平静,却可以感觉到他正拼命的抑制住自己的迷惑。
为了死,向王——向作为自己宿敌的哥哥挑战。
在 Akira看来,那只不过是Rin在尝试逃避自己的罪恶意识。
死掉了就轻松了。就不用背负什么包袱了。
……但是,那样的话。
「……你真的,觉得那样就好了吗」
睁开闭上的眼睛,Rin诧异的皱起眉头
「……什么」
「向王挑战,……真的会让你变得轻松吗」
「…………」
Rin他自己,其实也对于这一点抱有疑问吧。
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
仿佛是印证了这个疑问一般,憔悴不堪的双瞳在动摇了下之后,就立即失去了光彩。
「……在伊占拉,一旦我和谁发生了争斗,当天晚上,那家伙就绝对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全身洁满鲜血,无言的死死瞪着我。……就因为如此,害得我现在几乎都没怎么去争夺狗牌」
「剩下的队友,…… Tomoyuki他们也一定在想,为什么
身为背叛者的我还会苟活在这世上吧」
「……那只是,你在逃避而己吧」
「……唔」
活语刚落,Rin的瞳孔中出现了激烈的光芒。
「……闭嘴,局外人能懂些什么。我可不想被你这种人……」
「如果被误解了就去化解它。补偿的方法,不光是只有一个吧」
「……所以说,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信口开河啊!……我也并不是没作过努力,只懂得逃避的啊!但我说什么都没用啊!不管是 Tomoyuki他们,还是死去的伙伴们,大伙儿都…!!」
「…… Kazui也,是那样吗」
「……!」
Rin一副仓皇失措的表情吞下了要说的话,然后立即砸了咂嘴,懊恼的转过头去。
「是 Tomoyuki吗。那家伙,连那样的事都……」
「你失去直觉时,一直叫着这个名字」
「就那么的,和我相似吗」
「……啊啊,是啊,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虽然说话方式不一样」
「你喜欢, kazui吗」
「……是啊」
「现在也还,喜欢着他吧」
「……唔」
转回扭过去的脸,Rin瞪视着 Akira。
「那又怎么样!你要觉得恶心就直说啊!你很喜欢揭别人旧伤疤吗!」
「…那家伙,是不一样的吧。肯定」
「他是怎样的人,我是不知道的。…但是,如果Rin采取这样的方式,就算报到了仇,他也不会高兴吧。如果是我的话,就绝对不愿你这样」
Akira确信,Rin当时对自己倾诉的那些话语,绝对不是谎言。
被一直憧憬着的哥哥,被不明真相的伙伴所排斥……
在种种冲突和矛盾的夹缝间逐渐变得胆小,为了保护自己才学会了带上面具做人吧。
独自一人实在过于痛苦,其实本是想寻求帮助的。但因为害怕受伤,才选择了孤独地终其一生。
——在 Akira看来,就是这样的。
「……,……闭嘴……」
低下头,Rin低沉地呻吟道。
「……住嘴!像你这种人,到底能明白些什么呀……」
「……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住嘴……」
像是要甩开什么似的,埋着头的Rin用力地甩着脑袋。
「别管我…,你就别再干预我了……!」
「……出去……!现在立即从我眼前消失!给我出去!!」
不规则的呼吸变得像啜泣声一样。
Akira慢慢地站起身来离开了房间
一边背靠着门,一边想。
想传达的心意一一与其尚未传达就无疾而终,还不如抛开结果的去努力传达。的确就是这样的。
但是,即使传达完后,后悔的感觉还是沉重的压在身上。
——Keisuke。
对Rin抱有的这份感情到底算是什么,连自己也不明白。
只是,不想让他死。只是这样而已。
蹲坐在门前, Akira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夜晚降临,天空中的乌云再度开始弥漫。
Akira轻轻把门打开一条缝偷看Rin的情况,看来他似乎是哭累了就那样睡着了。
黑暗之间,可以看见那简直就像是死人一样苍白消瘦的睡脸。
轻轻的关上门后转身环视房间的Aira,把视线集中到了随手放置在一旁的Rin的包上。
没关上的包倾斜在地面上,从中漏出了什么东西。
走近确认一看,那是一捆照片。
打算把它们塞回包里时,目光却停留在了最上面的一张照片上。
眼看去像是全黑的模糊不清的照片,但仔细观察的话,上面其实照的是一个全身漆黑的男子。以前曾经见过的照片。
——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人是谁。
是 Shiki。
Rin抱有异常执着的男人
这么说来,还没问过他为什么一直在追寻着 Shiki。
把照片收好,关好包口打算站起来的时候。
似乎听到有物体的响动声, Akira不由回头望向窗户。
像用力踩什么一样的声音。
慢慢地起身站起,摒住呼吸观察动静。
是人的气息——有谁在外面。
背靠在窗户旁的墙壁上,斜过头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视线凝聚在黑暗中浮现的背影上。
「……!」
立即就认出那是熟人的背影,Akira随即跑出房间穿过大楼的出入口。
故意不隐瞒自己的脚步声而紧追其后。
影子警觉后立马回身,看到Aira之后停止了动作。
「……Akira」
「……大叔」
——源泉。
他的長情从目瞪口呆立刻转变为严肃,快速地确认完周围情况后拉起Aira的手钻进了狭窄的胡同。
小小的喘了口气,源泉煞有介事的视着 Akira,深有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你没事啊……。没想到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呢」
「在找我吗」
「是啊。你突然就这么消失不见,这边完全没你的线索,所以只有一处处地遍地找你。害我这种老年人踏破了脚,这可是要遭天谴的啊」
虽然嘴上说着俏皮话,源泉的眉头还是紧锁着。
「我有话想对你说,行吗虽然是在这种地方……」
「啊啊」
Akira也想告诉源泉至今为止这些事情的原委。如果是源泉的话,说不定会帮助自己和Rin。
「好。首先,是 Keisuke事……」
说到这里,源泉顿了一顿,表情变得黯淡起来
「 Keisuke」
「不,虽说我也还没完全掌握情况……,但在我执着地四处打听以后,那个,好像是,……」
再次止住了话语。这事就这么难以启口吗。
「……有好几个人目击到,他全身沾满鲜血摇摇晃晃地走在外面」
「…………」
就像被刀剜去一块肉般的痛彻心扉。
Akira记得自己并没有让Keisuke受伤。
果然——是因为自己的血吗?
因为沾上了自己嘴唇上的血, Keisuke他
「……那之后呢」
「不,还不清楚那之后到底是怎样了。但是……」
话语再度被咽下了,但是不用说也清楚。
……大概,是没救了。
涌上似乎要将腹部燃烧殆尽般难以言语的感情,Akira紧握住拳头拼命抑制住自己颤抖的冲动。
「…… Keisuke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
感到十分混乱,不知该从何说起,而,根本就连是否该告诉他都难以抉择。
「…… Akira」
这稍微强硬了些的语调让 Akira抬起了脸。
与源泉真挚的眼神所碰撞。
「……还有。现在连Rin都失去下落了。你知道些什么吗?」
事到如今,这事情是否会被源泉当作情报的材料来利用什么的,已经变得无所谓了。老实说, Akira的精神面也已经到达了界限。
接连发生了这么多让人让人混乱的事情,思考的回路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全部都说出来的话,能轻松一些。
凭借着这一念头, Akira简洁地,尽量不掺杂自己私人感情地叙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也说出了对自已血液所抱有的不安。
「……嗯」
一直保持着沉默,侧耳倾听的源泉,皱着眉头低声哼了一下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过, Keisuke的事情还有许多地方值得思考,你也别太想不开了」
「他突然开始痛苦起来可能是因为莱茵发作了,会全身沾满鲜血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在与你搏斗之后又被人攻击了吧」
「……啊啊」
虽然点了点头,但这事无论如何也不太能让人往积极的方向想。
「然后,说到Rin啊……。真是的,真拿那家伙没办法呢」
和草率的言辞相反,语末的叹息中流露出担忧的心情。
「我也从之前就偶尔感到他的样子有些奇怪……,但却没放在心上」
「他现在睡着了。但是,由于腿上的伤而相当得衰弱」
「是吗。…… Akira」
突然听见这声真挚的呼喊,Aira头看向源泉。
「虽然真的很想帮你的忙,不过,你能再稍微忍耐一下吗?」
「啊啊」
虽然心中不太释然,但Aia还是点头答应了。见此,源泉也轻轻的点了几下头。
「其实啊,CFC与日兴连的内战,终于快要开始了」
「内战」
「是啊。已经到了倒计时阶段。恐怕最快从明天就会开始了吧。如果开始了,丰岛……不,东京会再度笼罩在战火中」
「当然这样一来伊古拉也就会停止,维斯基欧也不知道是隐藏起来还是撤退,不过到时候,东京应该会暂且处于不能居住的状态」
「因此,内战开始之前必须得先确保脱逃路线。得忍耐到那时候……能行吗」
「啊啊」
「……好。等确保路线以后会通知你们的。赶紧脱离这种是非之地吧」
源泉用力地点了点头,露出了笑容。
「那么,我要去为做准备而稍微四处奔走一下了,Rin就拜托你了」
「……大叔你也要注意安全」
「知道。能见到你真太好了。……那么再见了」
稍微粗暴地揉了揉 Akira的头,源泉快步走出了胡同。
Akira轻叹了口气后背靠在墙上,开始转动脑筋整理刚才从源泉那里得到的情报。
如果发生内战后维斯基欧藏了起来,那Ema提出的交易便会失去意义。
既然连源泉都已经掌握了内战的情报,那身处国家内部机关的Emma她们不是更该早就知道了吗。
那样想着,从上衣的口袋取出了通讯机。不过,显示在液晶屏上的只有数字表示的时间,而并没有任何来电的迹象。
说不定身为棋子的自己已经被丢弃了。
并且,她也说过在Akira之前也派过好几个人过来。
……但是,若真这样也无所谓。
把通讯机扔向黑暗的胡同, Akira为了观察Rin的状况返回了房间。
如果他起来了,就必须转达刚才所听到的事。
——Rin他、即使维斯基欧消失了也打算继续追寻王吗
一边想着那样的事,一边窥视里屋的情况。
可以看见Rin横躺在地的背影。好象还在睡。
慎重地关上门离开, Akira靠着墙蹲下身来。
手脚沉重。慢慢地垂下眼帘挡住自己的视线。
来这里之前,虽然并不想在伊古拉战败,却也没有特别想要求生的意志。
对死亡的恐怖一一与之相反的,对生的渴求。
正因为有目的和愿望,为了实现它们才会渴求生存,危惧死亡。
现在 Akira的心中是否有那种明确的愿望,老实说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但是,堵塞在心坎上的是Rin的事。
对于Rin来说,伊古拉和维斯基欧什么的都无关紧要。
总之,就算王变得不再是王了,他也会继续追赶,最后……会丢掉性命吧。
纵使他战胜了王,结果也是一样。
反正是别人的事,不管就好了。
尽管如此, Akira还是无法将视线从Rin的身上移开。
如果源泉回来了,就一起离开丰岛。
似乎在考虑事情的时候不小心睡了。
醒来的时候,窗外是被厚厚的云层所覆盖的灰色天空。
似乎马上要下雨的样子。
伸展了一下一直蹲坐在墙边而变得僵硬的身体,慢慢地站起来。
正打算去看看Rin的状况,却一下子目瞪口呆。
「…………」
里屋的门敞开着……记得之前的确是关好了的。
朝房间里看去
那里没有了Rin的身影。
不由得咂了下嘴。是因为想到他太衰弱了,才放松警惕了吗。
但是即使他逃脱了,狗牌都还在Akira这里。
Rin不能向王挑战。
想到这儿,把手插入上衣口袋,却更感愕然。
立即再确认了一下胸口
……没有
狗牌不见了。
在睡觉的时候被拿走了吗一一被Rin。
「……可恶」
再次对于自己过于愚蠢的失态咂了噸舌, Akira从大楼飞奔而出。
一个劲儿地冲出胡同。
目的地当然是,维斯基欧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