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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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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偌桑八岁的时候,与她相依为命的母亲突然病重,寒冷的冬天里,在破旧的屋子里,小小的偌桑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拖着病重的身子早出晚归地干活,只是为了能让她吃上一口饭。
真的很不容易啊,那时的母女俩人多么无助又无奈,怪老天的残忍,怪她们自己的力量微薄。
偌桑已经很懂事了,帮着母亲挣一些零碎的钱,瘦黄的脸上脏兮兮的,老是被大一点或是同龄的孩子取笑,有时更是仗着家室或是力气欺负她。
有人说母亲的坏话了她会毫不犹豫的和对方扭打起来,知道打不过也打,被人欺负了被打,身上的伤痕没有断过。有时看着青一块紫一块地让人心疼,母亲问了也只说是自己在路上绊倒磕的。
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和母亲抱怨过,一声不吭的不让母亲担心,她知道母亲带着她一个女儿有多么被人瞧不起,为了养活她有多么累,没有一天的好日子。
母亲病重了,一拖再拖,终于病倒了。偌桑一开始都想让娘歇歇把病治治。
可是哪里来的银子让她娘治病呢,娘怎么能不去赚钱呢?现在娘连干活的力气都
没了,都是因为她啊。
想到这儿,偌桑眼圈红红的,有隐约的泪在眼里打转,她强忍着没有让泪掉下来。
想对娘笑笑不让娘担心自己,可怎样也扯不出一个完整的笑容,牵强无力的僵在嘴角。“娘,我已经大了我可以想法赚钱帮娘治病”
偌桑小小的手拉着母亲的充满茧子的手指和掌心,冬天很冷很冷,刺骨的冷漠的风从门缝里灌了进来。
偌桑母亲的眼里充满了担忧和熬不过命运的轻叹以及对小小偌桑的歉意。
都是自己不好,没能让女儿过个好日子,女儿要是投胎到好人家就不用跟着她经历这许多磨难了。
想摸摸女儿的头,可是自己竟然连抬手的力气也竟是没了,终于是快要气数将尽了吧。
“娘怕是撑不过了,咳咳”因为咳嗽,偌桑的母亲身子也跟着剧烈颤抖起来,一声声听得偌桑心里揪着。
看到咳出出了血丝,拍打母亲背部给母亲顺气的偌桑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大滴大滴的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娘你别说了,一定能好的,不要吓我”偌桑内心涌起了巨大的恐惧,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
偌桑的母亲握紧了偌桑的手,语气漂浮“母亲对不起你,让你跟着我受苦日子”
偌桑使劲的摇头,哽咽的说不出“不是”来。
“以后就剩自己了,你要坚强的活下去,无论什么都不能放弃自己,娘这一生没有本事,只能陪你走到这儿了”看着女儿哭花的脸,心里酸楚不堪,但还是装作轻松地给女儿说着。
“答应娘好好的活着”
偌桑努力的挤出几个字“好、好,我我、答应娘”哽咽着泣不成声,“娘、一定能、够好好地”
偌桑的母亲摇了摇头,面容慈祥的合上了眼,安静的离开了这世间。
偌桑终于嚎啕大哭起来,她想留住最后一点温暖都不行,声音哭的嘶哑却不停歇。
天亮后,认识她们母女的人自愿给偌桑的母亲捐了棺材钱。偌桑红肿着眼,看着母亲真的离开了自己,才知道生死离别的感受,那是真的,无依无靠了。
天黑了,在破旧的巷子里,一个阴暗的角落处,几个孩子肆意的欺负着偌桑。头上被砸得流了血,身上也是伤痕可见。
偌桑的眼睛里黯淡无光,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去哪里,没有家了,她没有家了啊。
蜷缩着身子,任由欺负她的人胡闹。下巴搁在膝盖上,垂着头安静的不像她的年龄。
突然没有了喧嚣,一道身影压迫着她的视线。抬起头,就看到了眼前的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孩一直盯着她看。
“他们欺负你你为何不还手?”沈铭华贵的衣袍与偌桑脏的破旧的衣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偌桑有点呆住了,眼前的人很好看,她也从未遇见过这样好看的人。俊俏的脸在夜色里和着暗红的衣袍却让她没来由的安心。
沈铭皱起了眉,这个女孩儿该不会是个傻子吧?从他路过这里看到她被欺负就像个哑巴一样,或者脑子出了问题?还没想完眼前的女孩儿就开口了。
“因为我没有家人了”因为没有家人,被欺负不欺负也都不重要了。
沈铭愣了愣,这是什么逻辑?他有点搞不明白被欺负不还手和没有家人有什么联系。
“那你跟着我吧”沈铭的一向泛滥的同情心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虽然不是你的家,但好歹有个容身之处,怎么样?”
偌桑被他话冲空了头脑,没有吭声,定定望着眼前的人。
“难道真的是傻子一个?”沈铭喃喃的自己说着。真是奇怪,自己很可怕吗?像见了怪物一样。
“谢谢公子”偌桑郑重的给眼前的人扣了头。
后来自己进了清欢渡,公子说不用去,可是,她不去哪里还会有她的容身之处呢?最起码在清欢渡还能为公子做些事情。
其实不看其他的,太子对她真的很好,要说宠她真的够了,但她心里不会再有除去公子的第二个人了啊。
一路上想着,嘴角扯起了不易察觉的笑,来到阡沉公子的房门前,绵绵的琴声传了出来。
扣了扣门,“公子,陌公子找”
传来的是悦耳的声音“知道了,我即刻便过去”
门开了,仍旧是素白色的衣袍,一身光泽,气质儒雅,面容恬淡干净。一双眸子里清澈无遗,修长干净洁白的双手在衣袖上执着,难掩一身出尘的风度,也当得美人二字。
偌桑退了下去,阡沉走向沈铭的屋子,步子不缓不急。
“怎地还特意来了?”进入屋子便看到手抵着下巴安静坐着思考事情的沈铭。
有些好笑,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这么像个小孩似的沈铭了,有点赌气有点发愁却还是偏要装作一副我很好的样子。
阡沉嘴角噙了一抹笑,这个样子的沈铭还真是少见呢。
沈铭看到阡沉来了,就只是无精打采的扫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我实在想不通姐姐为何和顾敬之有接触”
唔,果然是这,沈铭大部分的心情波动都是来自沈婉,和自己想的差不了多少。阡沉一边想着一边看着眼前的人。
不过……顾敬之怎么和沈婉有接触他也不是很清楚,其它的也不是他自己该发的愁。
“你来这儿就是和我说这个的?”眸子里是懒洋洋的笑意,“顾敬之我正在找人探着消息,有什么会通知你的”
阡沉找了其他椅子坐下,漫不经心的看着沈铭。
“还有一件事怕是得提前告诉你,否则你知道了又要说的我耳朵疼”沈铭看向阡沉,目光坚定。
对上有些严肃的沈铭,阡沉也不由自主的有点紧张起来。
“我要去参选比武招将军”沉沉的嗓音里是代表着沈铭的执意。
听到了沈铭的话,阡沉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即便他知道他武功不弱,但暗地里又有多少人肖想这个将军位子!
一直隐约的笑意不见了,眼里也是不悦的不赞同的神色。阡沉直直看着沈铭,久久没有说话。
沈铭也丝毫不惧的对着阡沉的目光,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过了一会儿,阡沉不再看沈铭了,把目光转向别处,叹了口气,带着无奈。
罢了,他想去就去吧,既然他坚持的事情不会变,他也没有立场去阻挡,他在暗地里护着就是了。
“非去不可吗?”沈铭听到后只是嗯了一声。
看着阡沉不太想搭理自己,又解释了解释“只有在朝堂上才更能了解顾敬之,我想尽我最大的一切保护姐姐”毕竟顾敬之和姐姐接触的原因肯定不简单。
阡沉终于看了他一眼,真是和他姐姐一个样子,只考虑心中的,不对,他姐姐连个心中的都没,真不知道这性子是好是坏。
“所以我接下来便顾不得清欢渡的事情了,清欢渡就暂且你管着”沈铭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地说道。
阡沉好看的眉挑了起来,好像自从他来沈铭就没怎么管过清欢渡了吧,偏生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被阡沉看的有点久,沈铭有点心虚,便咳了一声,“好久没听你弹的琴了,不如趁着我来你再弹个一两首?”
“噗”一声,阡沉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人是真的心虚,随意找个借口。
他第一次在沈铭面前弹琴时,这人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现在说要听琴,也不晓得脸皮多厚才能提出来。
“今日不想弹了”阡沉可不想眼前的人听着听着又睡过去,要不睡估计要难为死他。
沈铭眨了下眼,怎么对外表现得温润如玉的阡沉怎么在他面前就没温润如玉的气质了呢?
估计是他们眼瞎吧,沈铭在心里这么解释着。
“那我走了,我给偌桑交代的事情在她手里,你和她一同商议商议吧”沈铭的眼神像是在向阡沉确定一样。
“好走不送”阡沉温温地吐出了几个字,看也没看沈铭。
“……”
就别指望能从阡沉嘴里听到好听的话,这是沈铭对阡沉的总结。
沈铭离开后,阡沉坐在沈铭的房间里没有起身离开,只是静静坐在原来坐的椅子上,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显露出了飘忽的思绪。
一两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内小玉都在等着“月槿”姑娘的到来,她也想了很多。
被伺候的好,身材气色都被调理的很好。皮肤也渐渐白皙了起来,把她的美展现的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