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楼之梦》莫洛雪

18、第 18 章

　　迷路了？！
　　难道自己真的太笨？怎么找不到回去的路？在林中走了两天依然没什么方向感的小楼终于第一千零一次感慨念情的那句话，“你太笨了！”不知道这臭小子回去了没？不会跟自己一样笨吧？
　　听到前面潺潺溪水的声音，不由高兴起来，这被血染了的一副硬帮帮的，难受的很。
　　“哎哟！”哪来的这么一大块石头？
　　死人？“啊——！”一向后知后觉的小楼急忙跳开，“靠！”看着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蹲下戳下，“嗨！死了没？”
　　看着好似是被大火虐过一般，又看看周围，确定没有火的痕迹，那就是弃尸？可怜的娃，不会跟我一样悲惨被人追杀吧？（某人喜欢把自己的事情套用给别人……）
　　……不出声！（都快死了出个屁声啊！有本事你临死的时候还嘻嘻哈哈一个！）
　　拨开，有一半的脸烧的血肉模糊，另一半黑糊糊的！算了，同是天涯沦落人，抱起他来到溪边，好在离着不远。
　　“你是猪啊！这么沉！”
　　喂了他点水，也没有清醒的迹象，掏出金伤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先敷了再说。因为多出一个人不能自顾自的走了，小楼每每望着他都感慨自己的真他妈的是好人啊！
　　走走停停的居然让自己狗屎晕的找到一个茅屋，虽然脏的难以让人接受，不过特殊时期也就顾不了许多，毕竟此时自己跟难民也相差无几了。
　　“大哥啊，都五天了，要死就赶紧咽气，你这么调着不难受我也难受啊！”
　　找来些山果放在锅里一顿的烂煮，然后自我安慰道，反正吃不死人……天知道你煮的东西会不会吃死人……
　　一张单人的床铺让给了严重的伤病员，自己搭着自己勉强的睡在床边。
　　迷糊之间感觉一道视线好像窥视着自己，揉揉眼，打了哈欠，准备继续眯觉的小楼，看着一双深沉的眼紧紧的盯着自己，眨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你醒了？”
　　“你为什么救我……”
　　“……”不是吧，“这年头杀人都不需要理由了，更何况救人？”翘起腿晃悠着，俯身盯着那人道，“不过，麻烦下次你能死的干脆一点，别留半口气吊着，你不舒服，我也难受！你知道我背着你走了多久？五天！知道不！五天！你重的跟猪一样！”
　　“……”
　　“喂！要死赶紧死！”小楼转身出去，偷瞥一眼不会真死吧？见那人依旧躺在小榻上没动，倒了杯热水进来，吹了吹，“要先不死的话先喝点水吧？”
　　“别说那么多废话！喝水”看他还想说什么，赶紧拿杯子堵上他的嘴，“恐惧死亡是理所当然的，贪生怕死也不算是可耻的，反正你现在活着呢，就好好活着吧！”
　　“咳咳！”因为被小楼灌的太猛有些呛到了，猛的一阵咳嗽。
　　许久，那人盯着小楼道：“你救了我的命！”
　　“不过你一无钱财二无样貌的……”见他的肌肉猛的一紧，呃，算是自己的错吧，说道人家伤心处了，没准没被烧伤前也很好看的说呢？不过右脸的确满好看的，挺男人的呢！自我思绪飘走着的小楼完全没注意那人的眸子闪过的一丝凌厉，而后黯淡下来。
　　“不过体格不错，做个劳力也是满好的，你说呢？”轻轻拍拍他结实的胸膛，顺便看了眼，烧伤还是挺严重的。
　　“你救了我，以后我的命便是你的！”平淡的说出了自己的承诺，没有过往，也看不见未来。
　　眯着眼，古人真的很喜欢以身相许啊！不过看这样子也是无家可归，这荒郊野外的，还是多一个人的好，“行啊，我叫小楼，你呢？”
　　“没有名字……”
　　不想告诉我直接说，哪有人会没名字的，“阿三？小黄？豆豆？皮皮？蛋蛋？”
　　那人淡淡的看着小楼，没有丝毫生气，“随意吧，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晕，真是看的开啊？“名字嘛自然还是要起个好听的才好，大家叫起来也舒服，你说是吧？”没反应……
　　小楼撇撇嘴，“就叫无伤吧！”
　　那人轻轻颤抖了一下，“你不觉得讽刺吗？”
　　“你说的随便，我以为你的意思就是无所谓呢！”看了眼他，拎起一小锅草药摸在他身上，“当你回想过往的时候，生活就是一个讽刺接着一个讽刺！”
　　耸耸间，满意的看见那人因为草药的刺激而瑟缩，“不过大多数人还都好好的，不是吗？”
　　“名为无伤，却是满身是伤……”
　　“烧伤，不算严重！”拍拍他没受伤的右脸，“你见过烧的只剩下黑炭还苟延残喘的人吗？你见过四肢具残还不言生死的人吗？你见过全身瘫痪还努力向上的人吗？”
　　小楼笑着摇摇头，“大哥，你好太多了，只不过左侧烧伤有些严重，呃，有些肌肉萎缩吧……”
　　看着他的眼，“你看，你四肢俱全，头发末梢只不过有些烧焦，只要那些伤好了依旧能跑能跳、能吃能喝，干嘛想不开？”
　　“你不会理解我现在的感受！”那人怒道。
　　“好吧！”小楼挑眉，“你的语气就像是丧家之犬、深闺的怨妇……”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我果然不适合安慰人……好了，天还早呢，先睡吧！”
　　将外衣给他往上盖了盖，自顾自的趴在床边打盹。
　　“无伤就无伤吧……”那人低叹。伸出右手想抚摸小楼却停在了半空，缓缓的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