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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轮番纠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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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变色,怎么又把丹书金券给扯进来了?这么个敏感的东西,上次在慕一山庄已经见识过一次了,这丹书金券一出,他们这些人是要行礼,还是不要行礼呢?
溧阳王脸色有些不好看,转过脸去瞪了萧家兄妹一眼。
禁言做戏做全套,还在上下摸索找东西:“姐姐,我记得出门的时候带了,是不是忘在马车上了,还是在你身上?”
又向萧氏兄妹喝道:“你们陛下说我家主人位同国师,你们怎么还不行礼?愣着干嘛,难道天子谕旨都是空话!是不是要我去请皇帝亲自过来?”
这,这怎么变成了这样?沂水县主有些糊涂了,不是他们来欺负人的么,怎么变成被人欺负了。
“殿下……”她泫然欲泣,向溧阳王求救。
“阁下,得饶人处且饶人。”溧阳王面向江琪开口。
他就是看不惯江琪的做派,想找人敲打她。还以为这萧氏兄妹能玩出什么花头来,才不过交锋了两句,就被人追击的毫无还手之力,实在是高看他们了。
“惹不起,就不要不自量力。”江琪置身事外,享受着舒坦的摇椅。
“就是,既然要比仗势欺人,就该想清楚自己的实力,我们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回回都这么自取其辱,真是懒得羞辱你……”
禁言一番碎碎叨叨,让萧家兄妹气得脸色发青,七窍冒烟。
沂水县主恨不得上前撕了她的嘴,却被萧昭毅一把拉住。
“今日本王请贵客赏花,萧兄、县主勿要再冒犯我的客人,还是离开为好。”作为主人,阜陵王总算出头下了逐客令。
却换来禁言一个白眼:“现在才出声,早干什么去了。”
“阜陵王殿下,我们是为你好……”沂水县主犹不甘心。
“两位殿下,打扰了,告辞。”萧昭毅看溧阳王反应,终是认了,今日是他们自取其辱了。
萧昭毅领着妹妹,挺直腰板,从容不迫的告辞了。
待到转过拐角,沂水县主狠狠一脚踢在墙上,咬牙怒道:“我就不信!我就不信治不了江琪这个贱人。我们在齐国何等的风光,怎的到了瑞安城,处处被人欺压……二哥,走,回去找父王!”
萧家兄妹离去,临湘侯之女赵瑾儿跨前一步:“阜陵王殿下,我有几句话要同你的贵客讲,讲完我自会离开。”
阜陵王未有异议。
赵瑾儿直直走到江琪面前,站定了,不卑不亢亮明身份:“我叫赵瑾儿,大威临湘侯之女。”
江琪扫她一眼:“你叫什么,与我何干!”
这漫不经心的一眼,让赵瑾儿意识到对方到现在还不认识自己。心下倍觉屈辱,言语间多了悲愤。
“你不认识我,我却不敢不认识你。菊花宴上,我只欺负过江楠一次,你就要毁我一生,要我孤弱女子陪嫁北鹄。我不服!”
禁言冷笑一声:“瑞安城净是些奇奇怪怪之人。”
“你找错人了,你陪不陪嫁,与我何干。你若真有胆识,去找让你陪嫁的人说理。”江琪一针见血,一语破玄机。
她陪不陪嫁,真的与她们无关。这婚事不是她们求的,允婚也不是她们允的,北鹄求婚求的也不是她赵瑾儿,是庆历帝不知出于惩罚她的目的也好,或想她保护文悦公主也好,御口钦点她为和亲媵女的,的的确确与她们无关。
这其中的门道,赵瑾儿自然明白,但她不甘心。
“若非是我欺负过江楠,陛下怎会让我陪嫁?这口气、这笔账就要算在你头上!”
皇权不敢违抗,她只好怪罪江琪。谁叫她们来瑞安的,若她们不来,江家哪来的有人撑腰!
“欢迎,等你来找我们算账,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你还不配给我家主人动手,我代劳了,动手啊。”想欺负她家主人,先过她禁言这关。
赵瑾儿被禁言激得一个顿足,忍了又忍。
“总有一天,我要与你对决一场。”赵瑾儿向江琪发下这句狠愿,转首离去。
禁言大战北鹄武师,她亲眼见过,自知绝不是她对手。她要忍耐,哪怕她这一生都要荒芜在苦寒的北鹄,她也要堵着这口气,早晚找她们算账。
禁笑目送她的背影,这女子有一股拗气和狠劲儿,留下她,他年或许会成麻烦。
闲杂人走了,亭子里清净下来。溧阳王侧身打量少言寡语的江琪。
她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像个苦楚的老妪,面上麻木得没有一毫鲜活之色,真像书册里失了水分的干花。
可是,听她懒悠悠的回敬一句“惹不起,就不要不自量力”,又见她安静地听任手下还击,她分明不是这般无欲无求的枯槁之人。
“本王冒昧打扰,专为结交阁下而来。”他主动攀谈示好。
他俨然想通了,结识她并无害处,何况七弟已经与她往来过密,他为什么不争。
对溧阳王的结交,江琪不置一词,不在乎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阁下何时闲暇,来本王府中坐坐。”在别人的地盘上邀约,赤裸裸的藐视主人,也传达了他毫无顾忌的交好之意。
“主人,阿狸来了。”禁言出声截住溧阳王的话。
伴着一阵叽叽声,一道红影咻的直奔溧阳王而来。
天生的警觉让溧阳王立刻护首自保,脱口而出:“有刺客!”身形一纵,跃出亭去。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阿狸一扑落空,毫不气馁,再追溧阳王而去。
禁言拍手嗤嗤笑得得意:“好阿狸,快去报仇。”
虽然阿狸总是跟她抢主人,让人很讨厌,但这不代表别的人就可以欺负它,阿狸只能被她欺负。
上次溧阳王为了活捉阿狸,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就等阿狸捕食之后毒发,好被他活捉下来,哪会料道自己捉猫不成反被伤。
对于阿狸受伤之事,禁言记下了这笔仇,慕一山庄上下打定了主意,欲坐视阜陵王小毒泛滥,乃至残肢都不加理会。
哪知九术这个假仙装慈悲,竟帮了溧阳王一把,为他送药解毒。
她才不管九术是出于什么考量,今日这笔账非要算一算。
阿狸执著地追击溧阳王,抓得对方衣破冠落,狼狈的躲之不及。
溧阳王心有瘆瘆然。他想找它很久了,若非父皇言辞训斥,严禁他再动隐国师小宠,他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
这可倒好,他想罢休,这畜生倒不肯罢休了。心里这般想着,溧阳王忌惮它利爪带毒,万般小心,不敢再被它伤到。
人飞猫跳的,好一番纠缠。侍卫来救,扑在溧阳王身上替他挡了一下,被阿狸一爪撕破脸,见了血。
溧阳王动怒,好一个不知死活的畜生。他袍袖一甩,拍出一掌挡住阿狸,回身抽刀,意欲砍杀这畜生。哪知那东西神速飞回,一下子落在他后颈上,擒住了他的要害。
阿狸叽叽连声,生生扯落了他一缕发,咬烂了溧阳王后劲的衣物,只差一点就要破皮见血了。
“阿狸,回来。”江琪一声轻唤,止住了它的狂暴。
小东西摇摇脑袋,吣了一口恶心的粘液在仇人颈上,丢开溧阳王的衣领,毫不恋战地窜回江琪身边。摇着大尾巴,水灵灵的大眼纯良的望着江琪,一副顺毛乖巧的模样,与方才判若两猫。
溧阳王冷汗湿背,险些委顿在地。深知自己当前狼狈不堪,抹一把那畜生的恶心口水,心里蹭蹭的直冒火。甩掉残破的披风,他怒气冲冲地向江琪质问:“这是阁下的宠物?”
“嗯。”江琪为阿狸顺毛,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
原来不是隐国师的,是她的。九术是在替她遮掩,好一个大胆的九术,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瑞安城是何种地方,阁下竟纵容家畜肆意伤人,如此有恃无恐,阁下凭的是什么?”
“你说呢!”
事到如今,江琪依然漫不经心的态度惹怒了溧阳王。他向来不是善茬,自认一再对眼前女子忍让、宽容,却次次被其戏耍、欺辱,如今前仇新怨在身,不得不咄咄逼人了。
“要我说阁下是自视太高,不知天高地厚了。就算你有几分姿色、有几分势力又如何?本王绝不怕你!”
吵架这种事,根本轮不到主人出口,她禁言就可以代劳了。更何况她早就憋了一口气,这些人惹到她们头上来了。
“阿狸伤你是活该,你既然使出了手段,就该想到后果。占不到理,赢不了猫,在这里耍什么威风!”
“哈哈,哈哈……”溧阳王气极,张狂大笑,“笑话!在本王的府第,敢偷食御赐珍禽,本王当场击杀它都不为过,何来承担后果!”
“好大的口气!阿狸不过吃你几只破鸟,你若稀罕,我们赔你便是。但你敢伤阿狸,就是自找麻烦!”
论争执,禁言是绝不肯输的。她善口角,亦擅长动手,以前能用武力解决的,绝不多费唇舌。来了瑞安城,主人不欲生事,她不得不收敛行为。但是,对方若想磨嘴皮子,她奉陪!
“闭嘴!我与你家主人说话,轮不到你来插嘴!”溧阳王暴喝,训斥禁言。
他天生贵重,怎能一再被一个女人轻视,更由不得她的下人强词夺理。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