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和她在一起》沈未清

15、只想和她在一起15

　　第十五章

　　从初中开始，每次的家长会陈始的父母都是缺席的。但好在一直以来她都跟程止是同学，只要是程母来开家长会，说的都是我们家两个小孩。
　　起初陈始会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是程母告诉她说：“程姨是真的喜欢你，想为你做些什么。其实也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比别人缺了什么。明白了吗？”

　　陈始听出了程母话里的意思，她只是很想要保护她，不被这个人世界的其他人伤害。同样也让她明白，其他人有的，她也都有。
　　可以说，陈始一部分积极乐观的心态，都离不开程家母子。

　　但有时候越是这样被人保护着，陈始内心就会更加内疚。
　　总觉得因为她的存在，给别人添了麻烦。
　　以至于后来每次程止邀请她去他家时，她都会以各种理由婉拒。

　　她原本以为程止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其实他从来都很清楚。
　　也不会过多去勉强她。
　　他们两个能够相爱相杀，一切都是因为足够了解彼此。

　　这背后的缘故，又该怎么说给陶语听呢？
　　告诉她说，其实自己的原生家庭出了很大的问题，如果不是因为打篮球和程止一家的缘故，可能她都没有坚持活到现在。
　　将阳光下的所隐藏着的黑暗，袒露给她看。
　　这是她绝对做不到的。

　　尤其是在陈始去了她家，见了她爸妈后。
　　那是十二月份的事情了，天气越来越冷，但每个项目的体育生们，还是要早起训练，即便是周末也是。
　　在运动会过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她们两个的留言本已经写完了厚厚的一本。
　　在陶语意识到换新的本子时，陈始已经提前备好，放在了她的课桌里面；有时候吃的奶糖没有了，也都是陈始提前会备好。
　　诸如此类的事情有很多，就连要第二天可能会下雨，她都会提前告知。

　　对陶语好的人有很多，但从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她如此心安。
　　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被幸福包围着。
　　即便偶尔会有些乱想和不愉快，但总归还是小确幸的比较多。

　　她的小确幸很快被前后左右的同桌察觉，尤其是同桌项宁。早就察觉出了不对劲，笑着逼问她：“坦白从宽，抗拒我可是要拿出逼供手段了。”
　　陶语本来想否认了，可转念想，觉得没有必要否认什么，她现在跟陈始的关系很好。这是事实。

　　项宁听后，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毕竟在一开始，她就铁站她同桌跟女篮队长的CP。
　　她笑得很开心：“所以，你们已经到那种程度的关系啦？”
　　陶语没听明白什么意思，“那种程度，是哪种程度？”
　　项宁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就是互相喜欢，然后在一起了呗。”

　　“怎么可能！我们只是关系好啊！”这是陶语没敢想的，是真的没敢想。
　　那时候的陶语，虽然看过很多言情小说，可到底还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女。再加上，在她的认知里，好像没有女生跟女生在一起的这个说法。
　　所以当项宁通过她们两个关系好的缘故，得出结论，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吓了陶语一跳。

　　项宁听出来她急着否认最根本的原因，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陶语，你要知道这个世间的情感，不单单只有男女一种。男孩子和男孩子也可以相爱，同样，女生和女生，为什么不可以呢。”

　　陶语沉默了。
　　一时不知道该要怎么表达自己心里所想。
　　可以说，年少时的陶语，关于情感这方面的问题，都是同桌项宁跟她普及的。包括很多不同于寻常人看法的思想。
　　她不是说不能接受女生和女生之间的恋爱，只是一时间，这个恋爱对象是她自己。她不知道该要怎么转过来，从小到大，她都觉得自己是喜欢男生的。

　　项宁：“没事的，你不要觉得这是件让人觉得害怕的事情。只是刚好你喜欢的人，她是个很棒的女生而已，她不比任何男生差。你也不要去管别人怎么去看待这件事情，在我们班，我们大家永远都站在你的身后。”

　　在很多年以后，每每陶语回想起她的话，内心依旧是万分感谢。
　　要知道，如果当时不是她的这样一番话，或许她是真的没有底气，勇敢朝着自己认为的方向去。
　　只是在当时，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稍稍顿住了。

　　“如果你现在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要怎么消化的话，我可以给你举个例子。比如说，如果当初，你的那封情书，没有递错，就是给了程止。并且他还接受了，刚好他也喜欢你。那么下一步，你们是不是会确定恋爱关系。”
　　按照正常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陶语轻声嗯了句。

　　“这就是了，你只是把对象从程止换成了陶语而已。没有哪里不对劲的。”
　　陶语眉头微微皱了下：“可是，陈始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个问题唉。有时候人多，她好像都不太跟我讲话。”
　　运动会后，合照的事情在论坛闹过一阵。
　　好像就是从那阵子开始，两个人碰面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以前还会一起吃个饭什么，现在就是偶尔上厕所的时候，陶语会路过体育班的门口，互相对望一眼。
　　陈始也不出来。

　　要么说，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人就把厚厚的留言本给写满了。
　　能见面的说的事情，都给写在本子上了。

　　陶语在留言本里抱怨过这个事情，明明说好了一块去上厕所的。
　　结果呢。
　　每次都是她一个人跑来跑去。

　　陈始很认真道歉，写了原因是说，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她不去上厕所都会上论坛讨论的首页，这要是她去上厕所了，岂不是要翻天。

　　这个说法陶语也不是说不可以接受，心底里到底还是希望她可以因为自己而有所改变。要不然她那么辛苦一趟趟跑厕所是为了什么。
　　项宁听说后，直指要点：“哎呀，你可真是个小傻瓜啊，陈始她这是在保护你啊。”

　　是吗？
　　陶语也是有点小委屈的。
　　心里总是盼着她好，不想要她因为上厕所的事情，而受到别人异样对待。结果却总是她自己在唱独角戏。

　　项宁急得跳脚：“当然是啊！运动会你们三个人的合照可是在学校论坛挂了好几天，后面又出了家长会那事，大家都对你们三个人的关系更加好奇了。男女篮队长一直都是论坛上的热点，后来因为你的告白事件后，讨论他们两个的越来越少了，倒是说你跟陈始的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的话，势必会有影响。”
　　“这应该才是陈始为什么会避开见面的缘由吧。”
　　“可就算没见面，也没看你们感情能受到多大的影响啊。所以你就不要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去猜测陈始她对你是不是没有那种意思。”
　　“我赌五块钱，她肯定喜欢得你要死。”
　　“从一开始我就这么觉着了。”

　　陶语：“……”
　　一开始我跟她都不熟呢。
　　她怎么可能喜欢我的要死。

　　不过听了项宁的一番话后，陶语对于不常跟陈始碰面问题的纠结，倒是豁然开朗了。
　　也是之后没过几天的周末。
　　学校放月假，但篮球队因为要比赛的缘故，还在加训。
　　那天也不知道是因为男女篮教练起了冲突还是怎么的，反正呢，这回不是男篮外出训练。而是女篮整个球队到外面体育馆练习。
　　那个体育馆刚好在陶语家附近。

　　陶语当时正好跟她妈妈在外面逛街回来，就看到了陈始带着女篮球队，从她们面前跑过去。
　　陶母是服装设计师，特别喜欢看人身材。
　　她一眼就瞧见了陈始。
　　也看出了她是个女生，就对陶语说：“那姑娘身高可以，长得也怪帅气的。”

　　陶语很惊讶她妈妈竟然会这么形容，“妈，你竟然能看出来她是个女生？”
　　陶母笑了笑说：“我还看出来，你跟她认识呢。”
　　陶语惊呆：“妈，你真的假的，这你都能看出来……”
　　陶母眉眼轻佻，胸有成足的样子：“你看她那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也没见你对其他人这样过。这显然就是认识。”

　　陶语讪笑。
　　陶母试探性问：“喜欢这一款的？”
　　陶语脊背一紧。
　　一时不知道该要如何接过话。

　　陶母目光轻瞥已经跑远的女篮队，缓缓道：“看着像是个吃过苦的孩子，等她们训练完后，让她到家里来坐坐吧。正好吃个午饭。要是她不好意思的话，可以把她们整个队都邀请来。”
　　陶语简直难以相信，她妈竟然这么豪言霸气，要知道，从小到大，就没有几个人能够上她家做客的。

　　因为家里的条件还不错，每次说要邀请同学到家玩的时候，父母都是给卡让她带同学到外面去玩的。
　　邀请同学到家里，还要做客吃饭，这是头一回。
　　陶语反应了好一会，才说：“妈，这是真的么？”

　　陶母微笑：“当然是真的了。”
　　“最好是一整个队都能邀请来，正好我第二批冬季新装要上市了，给她们先试试看效果如何。”
　　陶语：“……”
　　她就知道一定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