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遥远的地方》zy喜悦

6、同行

　　这个世界的路怎么都这么不好走，之前是森林现在又是地下隧道，脚下一步一滑，头顶上不时往下滴着水珠子，空气里的湿气似乎随手捏一把都能挤出水来。据说这本是一条地下暗河，大概是因为地下水位下降才留下了这条干涸的河道。

　　这里可比树林难走多了，不能骑马，全靠两条腿。我以前也游览过几处有名的溶洞景区，这里的地质情况和我见过的溶洞很有些类似，可走起来感觉可差了十万八千里，没有铺好的地面阶梯，没有五颜六色的灯光辉映，实际上这里乌漆抹黑，虽然夜无颜特地做了一支挺大的火把举着，可在我看来，距离他1米之外的范围依然伸手不见五指，我根本连自己所处的空间到底有多大，是方的还是圆的都看不出来。

　　这还真是考验我啊，人家一向最不擅长走夜路了，我只能紧贴着夜无颜亦步亦趋，既便如此，在数不清滑了多少脚，跌了几个跟头，心脏被惊吓了N回之后，我已经从拉着身边人的衣角，改为抓着他的手腕，发展为紧紧抱着他的整条手臂了。

　　我摔倒的时候他从不搀扶我，每次都站在旁边，举着火把静静的等着我自己爬起来，只是慢慢的不再躲避我的拉扯，虽然我抱他胳膊的时候他仍然每次都挣脱，但后来基本上都会等我站稳身子之后才轻轻的挣开。我越来越能肯定，他一定是个好人，如果换成大波，我早被骂死了。

　　摔几个跟头还没什么，我皮子厚不怕摔，可我还真希望他骂我几句也好，因为这里面实在是太安静了。他除了刚进来的时候简单介绍了两句这条路的由来，之后就再也没吐出过半个字，一路上都是我或大或小的惊呼声和脚底打滑的声音，还有始终隐在黑暗中看不到身影的白马，时不时喷出的鼻息声提醒着我身边还有这么个活物。

　　这样走下去，我不摔死也要被吓死了。我并不是很怕黑，可我很怕黑乎乎的还一点声音也没有，处在这种环境里我脑海中就会自动把所有看过的恐怖片都重新再播放一遍。所以这一路上，我的嘴始终都比腿脚利索。

　　“啊~~，对不起，我我~我只是不太习惯，跟小希一起养成的毛病，一紧张就爱挽别人的胳膊，我没别的意思你别介意哈，我我~我会尽量克制的。

　　我……我拉着你的衣服可以吗？我只拉一点点就好，轻轻的，保证不会把你衣服拉坏，可以吗？拜托了，我手里要是不扯着点什么，我好像都不会走路了……

　　那个，我还真没在这么……黑的地方走过路，所以……所以没什么经验，不过我体育方面还好了，没什么特别优秀的，但也没有哪项不达标，而且我学东西很快的，一回生，两会就熟了。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比刚才走得快些了？

　　我……我也不是怕黑，我只是还不太习惯，我们那里可没有这么黑的地方，晚上到处都有灯，通宵都亮着，就算停电了也有应急灯，还有大号超亮的手电筒，所以没有人用火把，我也是第一次见……”

　　一路上都没敢让嘴闲着，能说的不能说的，想的起来想不起来的，或者只是随便发出点什么声音，夜无颜始终没什么特别反应，在我的不懈努力下也最多只是嗯一声，表示听到了，即使如此我也能兴奋半天。黑暗之中能有个人回应你，那感觉可不是一般的暖人心。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迎面忽然吹来一阵清爽的凉风。

　　“是出口。”

　　猛然听到帅哥说了句话，我还没来得及惊喜，脑子也还没来得及反映话里的内容，腰上一紧，人就被挟着飞起来了。脚落在地上的时候，我的惊呼声还在四周回荡。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紧紧抱着帅哥的腰，脸贴在人家热乎乎的胸口上，在火把的映照下，眼前隐隐还能看到微敞的衣襟下浅色的里衣。噢，买糕的！我什么时候作出这么大胆的举动来了。

　　“呀！对不起，我我我~只是突然间吓了一跳，”双手投降状慌忙从他身上跳开，盯着他的胸口也不敢看他的脸色，结结巴巴的解释着，“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对于我习惯性的拉拉抱抱，他虽然没有强硬的拒绝或甩开，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似乎本能的有些抗拒身体上的直接接触，我每次贴近他，他的身体都会有些不自然的紧绷。

　　“你在这里等着。”他说了一句，然后转身走了。

　　不过一愣神的功夫，我就被一个人剩在了黑暗里。

　　“你……要去哪儿……”我在黑暗中伸着胳膊，声音刚出口就飘渺的自己也听不见了。别呀，不是说去哪里都带着我吗，脚下追了两步就停下了，他若不想等我，那速度根本就不是我能追上的，一晃眼就只能看到一个微微的光点，还飘忽不定，一下子跳到左边一下子又飞到了右边。

　　是去勘察地形了吗，所以才让我留在这里等他？那就安心等着吧，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那就别给他添麻烦好了。以前大波对我也就这要求，那是个喜欢到处乱跑不走寻常路的女人，还次次都不会忘了拉上好吃懒做的我，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每次都不放过我，好像我能起到多大作用似的，小希就会笑眯眯的说，你呀，你最大的作用就是添麻烦，而大波呢，就是个没麻烦就会感觉不爽的变态，所以呀，你俩绝配。

　　正胡思乱想着，旁边一阵呼哧呼哧的动静，几口热气喷上了我的脸，我吓得连蹦了几步，还好手够快捂住了嘴才没叫出声，忽然意识到一定是那匹白马没跟着主人却跳到了我身旁。

　　“白马，是你吗？你怎么跑过来了，主人不在你也会觉得不安么，没关系，我陪着你，来，叫阿姨摸摸。”伸着手摸过去，一只脚却忽然踩了个空。

　　啊~~！哎呀！我靠！！~~他奶奶的！……不要啊……

　　夜无颜举着火把飞回来的时候，我一边不停的惨叫加怪叫，一边手脚并用的从水坑里往上爬，那匹白马很人性的在坑边上帮忙，不过它嘴里咬着的可是我的头发啊~~~。

　　掉下去的坑不深，但是坑底全是水，边缘处又湿又滑，脚踩的地方很难着力，估计等我自己爬上去我的头发也要被白马啃光了。

　　眼睛能看到火光的时候，一只大手抓住我的肩膀，提小鸡一样把我提上来，又拍拍白马的脑袋，我的头发才算回归自由。

　　我坐在地上，捂着脑袋泪眼汪汪的抬头，嘴里还不忘解释，“我……我没发现这里有个水坑，对不起，我只是，什么也看不见，那个，我再呆一会就适应了……”

　　“有没有受伤。”

　　啥？我愣愣的看过去，那双眼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我忙揉揉眼，擦掉眼泪又什么也看不见了。

　　“有没有受伤。”他蹲下身又问。

　　“没，没有，我没事。”我连忙摇头，眼泪又快浮出来了，我还以为自己幻听呢。真是个大好人啊，这么关心我，我太感动了。

　　他上下打量我一遍，将手里的火把递过来，“你拿着。”

　　我接过来，看着红彤彤的火苗，心里顿时安定了很多。他起身走到白马身边，马背上挂着两个大包，其中一个是我的背包，刚看到它时我还兴奋了半天，可打开才发现所有用电的东西都成了废品，无论手机、MP4、还是相机都连开机都开不了，心里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剩下的都是些吃的，面包饼干能吃的在上路前都和夜无颜两个人分吃了，我是没什么心情，胡乱塞进肚子了事，夜无颜听了我的简单说明也没太大反映，不过倒是吃了个干净一点没剩，而且还很有环保意识，所有包装袋之类的东西都又收回了我的包里，一点也没留下。

　　“把这个换上。”他把从包里取出来的东西递给我。

　　原来是衣服呀，还带着股淡淡的松香味道，应该是他平常穿的吧。他拿走我手里的火把插在一旁的石壁上，拉过白马，让它横在一旁，转身走到了马的另一侧，背过身子。

　　看着他忙乎完了，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是为了我换衣服做的准备，忙跳起来，三下两下把湿衣服脱下来换上无颜的衣服，干爽的棉质布料穿在身上的感觉比我的阿迪运动服还舒服，看起来应该是平常替换的里衣，式样很简单。和尚袍式的上衣，宽松的直筒长裤，穿起来的感觉像是偷穿了老爸的睡衣，袖子和裤腿挽了又挽才露出手和脚，裤子也没有松紧，全靠一条又宽又长的腰带，一圈一圈的缠在腰上才系紧了衣服，衣长一直盖到屁股，还好给我的不是长衫外套，那要穿在身上就根本别想走路了。

　　穿好衣服又整了整头发，我的头发留的比一般的男生长，比大多数的女生短，经不住风吹，稍微一乱就成了疯子头，整把的又扎不起来，就从耳后的位置拢了一半，只把上半部分扎起来，剩几缕扎不起来的留海散在前额，看上去应该会精神很多。

　　一切妥当了才叫他，“我好了，夜大哥。”

　　他转身上下打量，声音里似乎带出了一丝笑意：“还不错，等到了镇上再给你换身女孩子穿的。”

　　我揉揉鼻子傻笑，“基本上，我穿什么都很好看的，而且我喜欢这风格，简单休闲，穿着也方便。”

　　卷起换下来的湿衣服，装回我的背包里。转身就对上无颜注视我的双眼，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复杂难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我……，我收拾下行李，”我挠挠头，在他的注视下，总是有点结结巴巴的感觉，“那个，是不是很快就能出去了，你说的镇上，是这里的城市吗？”

　　火光在他的眼底跳动几下，他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转开眼睛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看着着黑暗里的某个地方，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那一边，是通向下层暗河的风口，把东西扔进那里就会随着暗河流向地下瀑布，任何人也不可能发现。

　　我可以带你出去，但我不想惹上任何无谓的麻烦，你若要带着你的行李，那么出了这里我们就各走东西，我会给你些钱，你想去那里就去那里吧，只要不对任何人提起幻海里的事，就不会有什么麻烦。

　　你若要跟着我，就最好不要让人发现你有任何的不同。从现在起，把以前所有的事都忘记吧，全都忘了，再也不要提起。你只是一个流浪的异国孤女，没有亲人，从小就四处流浪，也记不清自己的故乡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