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亲爱的》圣诞老灯

5、第 5 章

　　韩安潞还要没有唱完这首歌，顾瑞萱就出现了，看似有些风尘仆仆。

　　她眼神瞄向韩安潞，又在摧残祖国的花朵和小草！

　　“回来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日本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还不知道说日语，真是的，醉死人了！不过日本风景挺好的。我还在富士山下拍了照，回寝室给你看。” 顾瑞萱立刻抱住艾薇尔。

　　艾薇尔回抱她，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艾宇泽打量着艾薇尔刚刚的动作，吐出了一句，“原来你的拥抱是可以给朋友的。”

　　本来热闹的氛围因为这句话，沉寂了下来。

　　“是的啊，你不是最讨厌别人拥抱你吗？”顾瑞萱意识到问题所在，立刻放开了薇尔。眼神扑朔迷离，似是回忆。

　　艾薇尔明显也是一怔，眼眸四处躲避，而后定在玻璃桌上，拿起桌子上的红酒猛地喝了一大口。之后一阵咳嗽，“好辣！”

　　“你丫的装什么，以前都是一瓶直接下肚，今天是遇见唐僧的坐骑了吗！这么矫情！”欧阳紫阳走过来，拿起一瓶直接喝了起来。

　　“三个月滴酒不沾的人总得有点缓冲啊。”艾薇尔慢慢地喝着，眉头皱得很深。

　　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样的安静时，包厢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推车的人，“您好，这是您们点的东西。”

　　韩安潞倒是不在意这样的尴聊，只是在构思怎么问艾宇泽要左凡的电话，直到听见这服务员的声音，瞬间石化，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一定在什么地方听过，难道是她？不可能啊，她不是离开了么？出现幻听了。

　　她慢慢地将目光移到服务员的身上，确定刚刚不是幻听。

　　周芷悦！

　　“你丫的怎么在这里？”欧阳紫阳率先做出不欢迎她的表情。

　　“您好，请问还需要什么服务吗？”周芷悦并不理会欧阳紫阳的话，脸上依旧是标准式的八齿微笑。

　　“看来生活把你折磨的十分令我满意，瘦成这样了。”欧阳紫阳也不理会她，她明白这是一场没有结束渊源，所以，接下来的所有的时间都是用来填补这个渊源的。

　　“紫阳，她瘦下来更好看。”三少顺手拿了桌上的零食，打开来吃，顺便也提示这个有些微醉的室友。

　　欧阳紫阳明明对酒过敏，可每次都把自己灌得像个红苹果。

　　“你个傻叉，你和我是一战线的，胳膊螺丝出轨了吗！”欧阳紫阳加大分贝说，以此来加大自己的气势。

　　三少心想周芷悦变美是事实，她和欧阳紫阳是一个战线的，也是事实。

　　所以，在她无助的时候，只好目光投向了左凡。

　　左凡走过去，一个公主抱就让欧阳紫阳乖乖不闹了。

　　你丫的比谁都矫情！

　　周芷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们的生活的，韩安潞不知道，说实话她也不想知道，过去是过去了 ，未来不是还要继续吗。

　　韩安潞看向艾薇尔，她的表情比湖水还平静，既然她都不在乎了，那她们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韩安潞拿起一瓶烈酒，正准备喝却被艾宇泽夺了过去。“这是我喝的酒，我刚刚帮你们点了鸡尾酒，少喝点酒，伤身体。”说完他温文儒雅一笑，煞是惊人，而韩安潞最受不了他这样的笑。

　　艾宇泽笑起来特别清澈明媚，特别是那对炫黑的眼眸，深邃的迷人，一个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而她，就是陷阱去的其中之一。

　　韩安潞便拿起一瓶绿色的鸡尾酒，和艾宇泽碰了瓶，“你比我爸还像爸。”

　　韩安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醉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了，周围紫色系列的布置让她清醒，这里是艾薇尔的房间。她看看另一张床，薇尔还在睡，眉头微皱，嘴角紧抿，看来是做着噩梦。

　　韩安潞拿起手机悄悄走出卧室，打开手机，按了密码，有一条陌生信息：我记得你小时候家里很穷，韩亚怎么就成了你的爸爸？

　　左凡？

　　为了肯定，韩安潞打了电话过去，很久才接，“喂，左凡吗？”

　　“是的，现在上班时间，晚上一起出来吃个饭。”说完就匆忙地挂了。

　　“醒了啊，下来一起吃早餐。”艾宇泽看着一脸惺忪的韩安潞，慵散一笑，就好像，对自己心爱人轻声的早安细语。

　　韩安潞点点头看着桌上的美食，咽了咽口水，想到以前为了蹭早饭，直接搬家到艾薇尔的卧室。

　　她曾经羡慕地对艾薇尔说：你有这样一个哥哥，也是三生有幸啊。

　　艾薇尔一脸不乐意扪心说：那个高冷怪啊，算了，他就是把你当成客人才会给你微笑，你看他对我那态度，真是够了，好歹我也是她亲妹妹啊。

　　“你在笑什么？”艾宇泽问。

　　“好久没吃的你做的早餐了，兴奋呢。”韩安潞为自己的走神找了个不华丽的借口。

　　“这话好违心，不过还是很中听的。去洗漱吧，吃早餐了。”艾宇泽说完就自顾坐下了。
　　韩安潞从洗漱间出来，发现艾宇泽坐在那里没有动筷。

　　“艾总这是闹哪样？”

　　“等你一起。”

　　韩安潞承认这四个字又让她想歪了。

　　以前艾宇泽也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她正在读高二，正值青春，情愫萌发。她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天偏偏喜欢上了艾宇泽，也许是因为阳光正好，也许是因为他正好阳光。

　　韩安潞问过艾薇尔关于艾宇泽的一切，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爱好什么不爱好什么，就像一个将要初恋的人。艾薇尔都一一告诉了她，然后也附带送了她一个劲爆的消息：高冷怪有喜欢的人。

　　韩安潞第一次喝酒，就在她那死气沉沉的别墅里，满地的易拉罐酒瓶，零零散散，特别秃废。

　　艾薇尔嫌弃地把韩安潞拉起来坐在椅子上，说：安潞，那个高冷怪没什么好的，以你的条件找个天仙配不难。

　　他可是我的初恋，初恋！

　　那么问题来了，他是你老公吗？

　　韩安潞摇摇头。

　　那么答案来了，不是你老公就别为他寻死寻活的，没意思。

　　在艾薇尔这番话下，韩安潞只能陷入了艾宇泽深邃的眼眸里，而不敢陷入他的心里。

　　从那以后，韩安潞便搬了出来，她觉得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然了，看见他又时常幻想他女朋友是什么样子。

　　最主要的是，他浑然不知她的难过，还微笑说，早安！

　　吃过早餐，艾宇泽送韩安潞回家，他带着耳机听讲电话，而韩安潞默默地看着窗外。

　　好生疏啊。韩安潞叹气。

　　艾薇尔说过，得不到的是幸福，得到的要珍惜。她说这话时，艾宇泽正好买了辆新款限量版跑车。

　　“在想什么？你的手机振动了。”艾宇泽停下车，拍拍韩安潞的肩膀。

　　韩安潞干笑一声，拿起手机，显示着韩亚， “ 喂。”

　　“你在哪里？”韩亚问，声音饱含了担忧。

　　如果没有曾经得不愉快，韩亚会不会是她心里好父亲的样子？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韩安潞想过这个问题。

　　“找我有什么事？”

　　“我希望你搬回来和我们一起住，你一个女孩子半夜都不回家，我很担心。”韩亚说。

　　“没事，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韩安潞知道她依然对他的迟钝有意见，初三那年她搬到薇尔家，直到高三她搬出来他才知道这件事。

　　“对不起，我承认对你的关心少，但是现在我真的希望你回来和我们一起住。在这个世界上，你只有我一个亲人了，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错了，我希望你原谅我,我……”

　　没等韩亚把话说完韩安潞就挂电话了，她不知道下一秒选择了父爱，母爱是否就会远去。

　　“全国的建筑设计大赛开始了，你还是不打算参加吗？”艾宇泽把车停在韩安潞的别墅门口，跟在她后面，进了家，换上浅灰色的毛绒拖鞋。

　　“嗯。”韩安潞点点头，去冰箱里端了点点心来。

　　“你不去，艾薇尔也不会去了，她想和你一起出国深造。”艾宇泽拿过韩安潞的点心，直接盘起腿坐在沙发上。如果不是因为和他相处有那么一段时间，韩安潞是很难相信艾宇泽也会有现在一副惬意兼慵懒的样子。

　　大一那年艾薇尔参加这个比赛直接拿了第一名，还得到了出国深造的机会。从那以后，艾薇尔每年都会拉着韩安潞去报名，都被韩安潞活生生地拽回来了。

　　今年，艾薇尔忘了提醒韩安潞。

　　“好的，我会努力的。”韩安潞看着一脸闲情的艾宇泽，又看了一眼玄关处的鞋柜，少了一双深灰色的皮质拖鞋。“看你这架势，是不打算走了吗？”

　　“我打算在这里吃晚餐，你蹭了我那么多次饭，也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谢谢艾总光临寒舍，但小女子今夜要出去吃，所以不奉陪啊。”韩安潞立刻拿走他手上的点心，看着他，然后挑眼门外。

　　艾宇泽什么也没说，穿好鞋子，悻悻地离开了。

　　韩安潞关上门，对着二楼说了一声，“下来，我要上去休息了。”

　　韩亚穿着深灰色的皮拖鞋下来了，看了韩安潞不想搭理的样子，换上鞋，关上门，开车走人。

　　韩安潞看了几本杂志，洗了个澡便睡过去了，梦里那个胖胖的周芷悦在金灿灿的阳光下，红旗飘飘的操场上，朝她微笑，那般罂粟。

　　她的笑把韩安潞吓醒了。

　　有的人天生就不适合笑，比如伤害过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