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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追 ...

  •   如老张所料,车真的进了机场。

      “别跟太近,免得他发现我们。”

      汇入进机场的车队前,季霖吩咐道。

      老张游刃有余的减了速,让了几辆车越过自己,才又正常行驶。

      钟熠下了车便一路往里,季霖和许助在他不远处下车,远远缀着。

      刚开始季霖还怀疑还是不是太进了,到了买票的地方他们坐在一边,盯着钟熠购票,小朋友露出侧脸来,季霖觉得自己多虑了。

      看起来像是哭过,估计心情乱七八糟,压根没精力会再关注其他的事。

      季霖人高艺胆大,后续又跟近了些,许助心里都直打鼓,钟熠却像是完全的忽略了周遭,一点没意识到身后跟了熟人。

      买好票,钟熠找了个角落坐着。

      季霖给了许助一副墨镜,让他坐边上,自己去购票处看航班。

      钟熠的老家问过钟睿,在滚动的屏幕上找到了信息,最近的一班飞机在两个小时后。

      站着想了会儿,季霖让许助用软件买了两张票,钟熠对他熟悉,季霖没往钟熠身边凑,反而换了个方向,去了航站楼入口处的落地玻璃前,拨了两通电话。

      第一通打给老张,直接。

      “今天我和许思淼跟过去,你直接回家吧。”
      “嗯,既然是我闹出来的,总不能让他一个人走吧,才读大一呢。”

      第二个打给季老爷子。

      思来想去,这件事不闹起来都不能够,季霖索性主动一点,趁着老爷子还没接到钟家的电话自己坦白,免得事后老爷子听别人添油加醋的二手信息。

      “怎么今天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老爷子声音悠悠,季霖一听,直觉他爸不在公司加班也没开会。

      “您在家?”

      “嗯,喂鱼呢。”

      背景有细微的水声溅起,应该是饲料撒入水的白噪音。

      不过在家就好。

      “我有点事想和你说,关于钟熠的。”

      老爷子默了下,“你说。”

      前情后果季霖如实汇报,简短精炼,三两句就说完了。

      老爷子关注点和季霖初听的时候一样,“钟永峰不至于吧,怎么说都是自己侄子。”

      想了想,老爷子又肯定,“钟家虽说这两年生意缩水了,也没到缺钱的地步。”

      季霖:“就是不在意吧,想着随便弄一弄就行,前些年确实有那么多人都办到了,教育改革年年都有,谁能想到这么刚好。”

      季老爷子不留情面,直戳重点,“哦,不上心。”

      “那小熠现在呢,我还挺喜欢这孩子的,没事吧?”

      “大事没有。”

      “小事呢?”老爷子也是深谙小儿子的话术,打破砂锅问到底。

      季霖捏了捏眉心,“吵了一架,背着自己的画板还有背包,我猜里面应该装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刚买了回养父母家的机票,两个小时后起飞。”

      季霖:“看着像是哭过,应该情绪波动很大。”

      “呃……”想了想,季霖自爆道,“我之前也和他吵了一架,想他对我应该也没什么好脸色,就没上前去劝。”

      老爷子那边不出声了,好半晌,问季霖,“那你准备怎么办?”

      说起这个季霖就有些头疼,“先送到家吧。”

      “行。”

      有些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起因在钟家,季霖就算去劝效果也不大,还不如冷处理好一些,季老爷子是懂这个道理的。

      季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觉得这件事里他虽然是挑破的那个,但并不是什么核心人物,本质上,他并没有什么立场去劝,他算不上是钟熠的什么人。

      临了,老爷子道,“人是你起头气跑的,最好你能把他劝回上京。”

      季霖:“……”

      就知道这通电话不是那么好打的。

      “……我尽量。”季霖最后妥协道。

      季老爷子也没说什么,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便挂断。

      季霖在原地站了一阵,看了会儿夏日晴空,才折返回许助待的地方,一走近,见着许思淼一脸苦相,拍了拍人后背,奇怪:“怎么了?”

      冷不丁被人拍了下,许助一惊,回过神来,不说话只往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季霖顺着看过去,便看到了钟熠。

      刚上大学的青年气质干净,圆脸圆眼睛,眼眶红红的,戴了副耳机,抱着自己的画包静静坐在机场一隅,人来人往,他缩成一团,配上那张没长开的脸,显得格外可怜。

      季霖轻出了口气,心头的烦躁又散了些。

      和许助并肩坐下,这才说起钟家的事情,颇有些嘲弄道,“开始不用钟教授和孟老师的教师子女资格,自己去找人,今年改制了不好操作着转专业,又不告诉人家,这换谁身上不生气。”

      说的是钟永峰,钟熠的大伯。

      许助一贯的心软,嘀咕,“我就是觉得想着钟少爷挺可怜的。”

      “抱错那么多年,找回来按理说得享享福吧,结果遇到退婚和……”许助怕惹到季霖不高兴,没敢细说酒店的事,跳过了这一截儿,“现在上学的事情又变得棘手,还不如不来上京。”

      想到什么,季霖淡淡道:“他开始是不太想来的。”

      “他和钟睿都属于和养父母关系很好的那类型。”

      还有钟熠的性格,不属于追名逐利特别有抱负的人,有点随遇而安的闲适在身上,再加上又很有自知之明,这样的人,应当就更不想来陌生的上京了。

      想到钟熠性格,季霖不禁想到了之前的相处,怎么说呢,很没有负担。

      轻出口气,不想再听伤春悲秋,季霖打发许助去买杯咖啡回来。

      许思淼一走,耳根子就清净了。

      等许思淼回来,季霖把他脸上的墨镜扒拉到了自己脸上,说他守着季霖,让许助自己找个地方待着,他们两个一起,目标太大,说不定会让钟熠注意到。

      许助一走,纵然在嘈杂的环境中,季霖彻底感觉到了安静,心静。

      和小朋友隔着如织的人流,他坐在这一侧安静的端着杯咖啡慢慢饮,钟熠坐在那头,抱着自己的画板,不知道听着什么歌。

      季霖看了钟熠一阵,才摸出手机,看消息。

      不出他所料,钟睿把前因后果弄清楚后,给他打了几个电话。

      季霖打字:【不方便打电话,有什么消息说】

      钟睿:【小熠什么情况,在你那儿吗?】

      季霖倒是希望钟熠在他家,这样他省的折腾。

      季霖:【不在】

      不等钟睿再问,季霖主动给答案道,【在机场,你亲戚做的太过分了,刚买了回家的机票,候机呢】

      钟睿:【……】

      季霖:【你家现在鸡飞狗跳吧?】

      钟睿没回,季霖估摸着就是了。

      季霖:【我盯着他好好回家,你先把你家那摊子事解决了,等你父母回来了你也可以这么说,钟熠安全没问题,不用担心】

      【与其现在把他喊回去,不如你们先吵出个结果?】

      季霖说话一点不客气,钟睿回了好几句,输入了个开头又觉得不对,都退格删掉了。

      “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抬头闪现好几次,迟迟没有消息发过来。

      季霖翘了翘嘴角,也不急。

      最终,钟睿什么都没说,只发了【谢谢】两个字过来。

      季霖仍旧直接,【毕竟是我起的头子,应该的】

      两个小时一晃即逝,钟熠听到登机消息的时候,拿着机票身份证走得颇有些恍惚,刚走出两步,意识到什么,又折返,他行李还没托运,带在身上太重了。

      把书包和画包都托运了,钟熠一身轻松地拿着手机身份证去登机。

      登机的时候心不在焉,钥匙放在了包里,机场工作人员叫了两次,钟熠才听到,忙不迭拿出来,配合安检。

      工作人员想说些什么,冷不丁一抬头,瞧着钟熠神色不对,眼睛又红又肿,话哽住,最终挥了挥手,等人换好登机牌,放了行。

      钟熠一路神游天际进了飞机。

      季霖艺高人胆大,估量着钟熠不会买头等舱,等人进去了,才领着许助跟上,在前面的位置坐下。

      路径季霖都考虑好了,等飞机落地之后,他和许助先走,和钟熠也撞不上的。

      钟熠上了飞机,是一个靠窗的座位,开飞行模式前他还寻思要不要给他爸打个电话,说自己回家了,思来想去,心中的郁闷不能消散,还是算了,等回家了再说。
      钟熠径直开了飞行。

      不多时,播报准备起飞,让乘客系好安全带。

      咔哒的金属扣合拢,飞机掉头上了跑道。

      等颠簸过去,骤然升空,钟熠往下看。

      上京车水马龙,市中心高楼大厦,一片繁华,但他只觉得陌生。

      钟熠抱臂,想着再落地,就能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终于有些开心的情绪泛起。

      他好想家啊。

      *
      这天,季霖找钟睿问到了详细住址,一路像是变态一样尾随着,亲眼看见钟熠进了小区单元楼不再下来,拍了张照,方放心离开。

      第一天季霖在钟熠的城市逛了一圈,没急着去找人。

      第二天让许助买了些保健品和奢牌的皮带领带作为礼物,提着去了钟熠养父家。

      哒哒,叩门。

      老小区不怎么隔音,隔着一道门,季霖都听到了男人的声音,问了句谁啊。

      季霖沉默,许助继续敲门。

      须臾,一个干净偏小的青年声音靠近,说着来了。

      是钟熠。

      季霖听出来了。

      咔哒,门打开了。

      钟熠在门口,看到季霖和许助愣了下,季霖刚想露出个笑容,打个招呼,啪嗒,钟熠反手把门关了。

      季霖的笑容僵在嘴边。

      门内的声音能听到,钟熠养父问,“谁啊?”

      钟熠答得毫无负担,“走错了门的。”

      季霖:“?”

      季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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