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本性》浮生若梦我失眠

14、好看的皮囊怎能千篇一律

　　做不完的噩梦
　　第二天，董钰晴就看到了那个顾洛溪作为一条小鱼参与过的报道，从未成年人出入娱乐场所，到名媛卡、非法贷款，被迫卖.淫。各种细节细思极恐，她算是知道顾洛溪最近总不露面的原因了。

　　本来是一个丰富暑期的闲散策划，最后被顾洛溪愣是跟成了全国轰动的热点事件，报社领导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干人等，统统奖励，更是特批顾洛溪休假调整，所以顾洛溪想趁机回家看看。

　　镇子离市区不远，开车一个多小时，却有了不同于喧闹都市的田园风光。这几年乡村旅游大发展，路也修的不错，顾洛溪记得自己初中的时候骑车上学，这条路还是土路，那时候，那个男孩还在……

　　顾洛溪直接把车开到镇医院，轻车熟路的直奔三楼内科主任办公室，顾洛溪敲开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从桌子上的一堆病例中抬起头来，“小溪，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路叔，我刚刚到，你忙吗？是不是打扰了？”顾洛溪知道这虽然是个镇医院，内科患者也不少。

　　“没事没事，我随便看看病例。你快坐。”路良给顾洛溪倒了一杯水。

　　“您别忙了，我就是顺路过来问问……我爸妈情况。”顾洛溪犹豫了一下。

　　路良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啊，这么关心怎么不常回家看看？”

　　“路叔，我家情况你知道的，我要回去他们看到我自然就会想起……对我爸的病不好。”顾洛溪的表情变得忧伤起来。

　　“哎，都是可怜的孩子。”路良又叹了口气，“你妈挺好的，你爸血压也算稳定，上个月体检，脑部有些梗阻，我劝他去市里看看。他不听，他这个年龄有这个正常，只要多注意饮食和情绪，问题不大。”

　　“嗯，这个我理解，我这有一些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药。”顾洛溪顿了一下，“要不您还说是医院的临床试验品吧，他们不会起疑心的。”

　　路良看了看一大兜子的药，还有打印好的中文说明，点了点头。

　　“对了，这是我上次去采访，在茶园里买的茶，没什么好包装，但都是茶农留着自己喝的，味道还不错，您留着喝。”顾洛溪又递上一个纸兜。

　　“这孩子，跟我你还客气啥。”顾洛溪知道他喜欢喝茶，每次来都带一些。

　　“不是客气，是孝敬。”顾洛溪露出了进门以后第一个放松的笑容，“我还是悄悄回去看看，您别跟他们说我回来了，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

　　路良是顾洛溪家的老邻居，看着这好好的一家人一步步变成今天的，实在有些难过。

　　顾洛溪坐在车里，车膜很好，顾洛溪试过，站在正对面往车里看都看不到有人。但她还是戴着墨镜，悄悄的停在一栋楼的附近，耐心的等待着。

　　隔壁邻居崔阿姨的嗓门特大，顾洛溪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她说，“她顾婶，你出门啊？”
　　“排练去，下周就要演出了。”一位穿着舞蹈套装的，五十来岁的女人走了出来，顾洛溪的手狠狠的握住了方向盘。

　　“老顾呢？不跟你一起去？”崔阿姨又问。

　　那人乐呵呵的回答，“他呀，在家伺候他那些猫祖宗呢，这不，要在院子里给它们搭一个爬着玩的架子。”

　　这个小区有些年头了，大部分居民都是回迁户，很多人家都把一楼自带的小花园变成了小菜园，隔着黄瓜架子，顾洛溪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正和一堆木条较劲。

　　真好，这才是平静的日子吧，没有自己的平静。顾洛溪默默的看了好久，直到太阳快落山了，光线黯淡下来，才往市区开去。

　　晚上到了家，她匆匆的洗了澡，就上床躺着拿了本书培养睡眠，无奈睡意全无，翻开抽屉，还有一瓶没开封的安眠药，顾洛溪拿了起来，想撕开包装，想了想，又放下。

　　回身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厚厚的字典，打开后却另有玄机。

　　顾洛溪从掏空的字典里面迅速拿出一片薄而锋利的刀片，在原本就遍布一些伤痕的胳膊上飞快的消了毒，不待酒精完全挥发干净，刀片已经划开稚嫩的皮肤。

　　伤口非常的浅，还是渗出血来，残留的酒精马上跟了进去，比划开的时候还疼，顾洛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坐着静静的感受那种疼痛，露出一丝苦笑。

　　等血都凝了，顾洛溪再次给伤口消了毒，擦了药，又包了起来。这才去酒架上拿了一瓶红酒，打开后向喝药一样喝了一大杯，然后回到床上，调了一个特别无聊的读书频道，强迫自己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顾洛溪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一束光照在窗户上，又想这是十五楼，什么光能照进来，环顾了一下，自己好像不是在十五楼，而是一个老旧小区的外墙，那光并不耀眼，只是很远的一束路灯的光。

　　暗巷中，一个女孩拎着一个购物袋，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不知道被什么打碎的路灯，正朝着那一点光亮走去，忽然，黑暗里伸出一只手，迅速的捂住了女孩的嘴，狠狠的朝着黑暗里拖去，女孩奋力的用袋子砸向背后的人，却觉得腰间一痛，瞬间就感受到一个冰凉的物体刺破了自己的皮肤，女孩瞬间就不会动了，感觉自己离黑暗越来越近……

　　顾洛溪一个颤抖醒了过来，这个噩梦还是没有做完。但噩梦就是噩梦，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提醒你，你做过什么，错过什么，顾洛溪抓着头发，没有力气把那些东西从脑海中揪出来。

　　好看的皮囊怎能千篇一律

　　顾洛溪在睡觉，打游戏，看电影中度过了假期，直到收到手机短信，提示她有钱进账，是奖金，她才想起来自己和莫少爷还有点事没解决。

　　她拿出工作手机，开机，果然没什么重要的留言，想了一下，看着那个极其不协调的卡通头像，输入了一句话进去。

　　‘顾少，我在最后问你一遍，钱确定是不想要了吗？’

　　‘当然，要我写个白纸黑字的合同吗？’

　　‘那现在有空见个面吗？请你吃顿好的，就当谢谢你。’

　　这句话非常不是顾洛溪的风格，不过这是顾洛溪第一次主动提出见面，莫城也没多想什么。

　　莫城正被姚二胖拉着逛街，百无聊赖，两个大老爷们逛街，还是女装区，这事也只有姚二胖这么脑袋缺弦的人能干出来，他百无聊赖地拿着手机跟在后头，看着在女装店冲锋陷阵的姚二胖，不断的拿着各种突破他想象底线的衣服面向自己，不断地摇头。

　　他就纳闷了，这个算名牌了吧，怎么姚二胖总能挑到说是乡土风都抬举的衣服，莫城表情凄苦，那感觉就像是姚二胖要给他买这件衣服，反复征求自己的意见。

　　要说和姚二胖的友谊，可以是发小，姚家早早的已经完成了最初的资源原始积累，煤矿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而莫城的父亲莫之谦刚刚决定弃政从商，受到姚方父亲的大力支持。

　　有家庭背景、有头脑、有累积的人脉、有精准的前瞻，莫之谦从室内装修干到地产，最好的黄金时期一年都没错过。

　　莫城被带回家的时候就住在那座独栋小别墅，按现在的说法，别墅的位置在二环，现在外面都环出三四五六了，难得莫老爷子没把自己的地卖掉，只是不断的翻修扩建，大有再活五百年的气势。

　　记得莫之谦说过，黄金地产难得的不是静，深山老林静得要命，盖个高层你也卖不出去，难得的是闹中取静。

　　每次莫城回家，都感觉自己进了鸟园，为了隐私和安全，莫老爷子把房屋修建在正中间，周围都是隔音网、巨大树木，除非你用航拍器，否则长焦镜头也会被挡在外面。

　　莫城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观鸟园飞不出去的小鸟，所以他高中就选择住校，大学更是干脆飞到大洋彼岸。

　　回国后也不想进入集团工作，莫之谦这个人的处事风格莫城接受不了，从公职上退下那么多年，依然官腔严重，操控情节太强。莫连难道是有受虐倾向，才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姚二胖又拿了一件黑黄格子的裙子给自己看，莫城想勉为其难的点个头，结束这场毫无意义地挑选，不想二胖同志眼疾手快，迅速地拿起旁边一件桃红色的外套搭在了一起，顿时莫城痛心疾首起来，恨不得把这些衣服打回到最原始的棉花状态，也不辜负了来这个世界一场。

　　顾洛溪的信息来得正是时候，把莫城从被迫审美酷刑中解救出来。

　　这个家伙终于按耐不住了，什么欲擒故纵，欲拒还迎，这一套莫少虽然从来没用过，但是套路还是懂的。在他看来，顾洛溪是挺特别的，可是晾了自己这么多天，还是忍不住了。

　　好看的皮囊怎么能千篇一律呢，那只能说明你不够好看，好看的的皮囊应该让人过目不忘。
　　莫城难得有点胜利前的沾沾自喜，回了一句，星汇城顶楼西餐厅？

　　这个购物中心十分会打牌，下面是纸醉金迷浓浓的金钱世界，却在顶楼开了一处桃花源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去了什么书吧、复古电影院一类的场所，处处都透漏着点单前必须先背几条论语的气息。再看看餐牌，顿时就觉得回到现实世界，一顿饭估计跟下面一件衣服差不多的价格。

　　小众又装，挣着黑心钱还要立牌坊。这就是莫城对自己的评价，因为他跟这个餐厅也算是有些渊源，算是他的产业之一。

　　这个项目当初是按照莫城的想法投资的，那时候自己为了所谓的自由有些过度用力，非得搞一些与众不同的装13路线出来，才觉得自己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这个屁当年让股东们觉得不同凡响，也引起了一大堆有钱且烧的人的共鸣，自打开业起就进入了盈利模式，偶尔还搞一些茗茶品鉴表演、诗歌朗读会之类的东西。

　　常装13常新，常新常盈利，莫城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

　　正好近，环境也不错，餐厅里的人又一个也不认识莫城，莫城觉得把顾洛溪约在这里挺好。

　　“大少爷，您这是跟谁聊闲呢，能不能帮我参谋一下，拿不拿得下小娅就在此一举了。”半天得不到莫城的回应，姚二胖终于舍得从女装店冲出来。

　　“我这都帮您参谋多久了，要不换个妞吧？”莫城给出良心建议。

　　“不，挑战才是男子汉的本色。”姚二胖扬了扬已经胖出酒窝的拳头，真的十分男子汉。

　　姚二胖的最新目标是一位女大学生，主攻雕塑方向，照片莫城看过，真的跟姚二胖以前追求的那些丰胸肥臀的不是一系列。这次姚二胖没夸张，绝对是又漂亮又有气质的美女，真没看出来这美女觉得姚二胖这浑圆的体态还有什么雕塑线条美。姑娘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姚二胖挑出三套符合自己审美的衣服，就可以考虑与姚二胖交往。

　　在莫城看来，这姑娘拒绝人的方式很委婉，明显跟姚二胖说，咱两审美融合不到一起，三观更不用谈了，没门没窗户的。

　　无奈这位既找不到符合姑娘品味的衣服，也跟不上姑娘委婉拒绝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