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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地宫里,镜子打开一个白色的阵盘,放在地上让白湖月变回原形躺进去,然后阵盘周围开始虚幻的火光燃烧,她知道那是镜子在用它的力量解开封印。
      她的心很平静,平静的接受这宿命。
      什么是悲哀,什么是喜悦?如手指间的细沙慢慢的流尽,那是她的幸福。
      从来不会真正的抓住,所以才会想要一个平凡的幸福,虽然它好象从来没存在过。

      有人说成长是一瞬间的事情,从来都不是慢慢的积累。很多时候,人们一瞬间发现自己成长,再回头去看,前一秒的一切都远去。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悲哀?喜悦?
      她不知道啊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慢慢的闭上眼,心很平静,有湿湿的水从眼角滑下,那是眼泪,清凉不热。

      火光潋滟,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炎热,只有清凉沁骨,一丝丝抽去她身体里浮躁的气息,这是淬魂。

      只有体质变得纯粹,才能承载解封后强大的力量,否则会妖异入魔,被力量控制失去灵识。这是修行常识。好在镜子的这种淬魂很舒服,并不象传说中妖怪修行塑魂那么残酷,多半都会失败,然后变成凶兽。

      一共进行了九天九夜的淬魂,等到从阵盘里出来时候,就感觉到了浑身的那种清澈流畅的气息,象最清澈的海水,可以盛下世间的惊涛骇浪。当她照镜子的时候有些惊讶,同样的那张脸,清冷平静,甚至笑容都清冷。是淬魂还是成长的缘故?她不知道。
      她只看到自己的眼睛,一如夜晚的天空,宁静而幽深。无喜无悲。
      这时她想起那双眼,满眼的星耀,波光潋滟,勾魂摄魄的美丽,一个男子拥有那么美丽的眼神,让人想忘记都难。

      镜子微笑着:“终于没有差错的淬魂成功,比我想象的要容易一些,我本来以为以你的情况,至少要十几天呢。”大概是她一直以来混日子,实在让镜子很忧心。
      她摸摸镜子:“你不要有差错就好,我剩下的家人不多了。”淬魂危险的不是她,是镜子。失败的话,最多她修为低下,镜子作为伴生法宝,恐怕就要碎一次,能不能再补回来就难说了。

      伴生法宝某种意义上,是主人的挡箭牌。

      镜子在淬魂结束后,一直休息了半个月才恢复元神,这个期间她一直在地宫里熟悉自己新掌握的力量,这并不容易,但她却宁可沉迷于此。青原
      那里已经去无可去,短暂的几十天,她的人生已经天翻地覆,回首时候,真如前生,会想哭,却无法哭出来,无可奈何。

      那是一种被切割的疼痛,仿佛把灵魂硬生生切割下来一块,而那个被割去的,就是她从前的幸福,那曾经以为的天长地久。

      “我们要去你出生的地方拿回你的逆天剑,当初我用它切下你的四条尾巴,你也必须用它重新获得。”镜子对她说。

      出生地吗?原来自己竟然是在这个世界出生的,这才是掉落在这个世界的原因吧?无论是天意还是有意为之。

      “那,我还能看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吗?”她迟疑了一下,眼里依稀有一道光。
      镜子叹口气:“他们不在这个世界了。”
      她心里一空:“去,去世了吗?”这也难怪,毕竟她以为的百年时光,其实要多加上五百年沉睡时光,这个世界都到了末法时代,灵气稀薄,法则已变。
      镜子:“他们离开这个世界,前往其他世界了。你亲生父母虽然妖力不强,但资质极佳,传承极好,不然也不能成为你的父母。虽然生下你的时候,你非常虚弱,这是这个世界灵气不足的缘故,倒不是他们的问题。”

      它解释:“不是谁都能承载你的力量,就算你真正的力量被封印了,但灵魂依旧强大。你的亲生父母资质好,不但会让你继承好的资质,还能继承一份好的传承。”
      白湖月纳闷:“那养父母不是更好?”
      她倒不是嫌弃自己的亲生父母,而是这种方式的诞生,某种程度来说,会损害亲生父母的生命,如果亲生父母力量稍差,甚至可能为此死去。

      镜子沉默了一下:“你以为灭世麒麟为何死去?”灭世麒麟就是炎火的亲妹妹,一出生就死去。

      她心里一沉,隐约触摸到一点蛛丝马迹。迟疑了一下:“难道,难道我本来是要……”成为灭世麒麟的吗?

      镜子叹口气:“天道不容。我只能在这个法则交替时期的小世界,为你觅得一线生机。”
      这就可以理解了。如果能选择,当然是母体越强大越好,可惜天道不容。
      生为麒麟就是灭世,生为狐就是逆天。
      她苦笑了一下,还真是不为天道所容的存在啊。

      镜子看着她有些悲伤,它一直不能确定让她恢复本来是不是错误,所以有些迟疑。
      尤其是看到她一瞬间变得安静,失去了光泽一样,就很难受。

      “其实以前那样有什么好呢?那时我象一个傻瓜,但是现在这样挺好,镜子,你没发现我现在没那么笨了呢。可见,猪快乐是有原因的。”她笑着说。

      镜子:“你,你不笨的,是你愿意的。不过笨一些也好,会快乐。”
      能者劳而智者忧,无知者无所求。
      无所求就快乐吧。
      她其实只是成长了,也不是不快乐,当然也没有多少快乐,可是成长本身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吧?除非你天生白痴,所有的人都要跨过快乐如白痴的童年,因为想要的越来越多,所以失去的也越来越多,等价交换啊。

      我们来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前,郁郁葱葱。周围有广阔的草原,有狼群和猎人,在这里转变着角色。
      远处传来悠长的狼嚎,竟然觉得有些亲切感。

      “这座山在天界叫做藏锋,你就是在其中一个山洞里诞生的。我作为你的伴生法宝,在你一诞生的时候,就切下了你多余的尾巴,它们的力量化作逆天剑,被我封印在山峰深处。做完这些,我已经几乎失去了力量,变成普通的照妖镜。五百年才恢复过来。”

      镜子安静的说,声音平淡,三言两语中曾经有多少事情发生过了。

      “我们一旦取出剑,你得回力量,在这个世界或许无谓,但到其他世界会被察觉,在无法将力量藏好之前,最好的方法是在这个世界停留一段时间。可惜我们没时间了。我们尽快进入幽明地狱,唤醒被封印的兽族,包括麒麟王。然后在最短的时间里剿灭幽明地狱的神灵,挽救神兽世界的毁灭。因为只有神兽世界,是能接纳你的力量的世界。”镜子叹口气:“那里,原本应该是你的诞生地。”
      而不是这个法则混乱的世界,连诞生,都不得不被斩断力量。

      “其实这个世界也很好。”她安慰镜子:“做普通人的日子也很有趣。”可惜已经失去了。
      镜子点点头:“不要多想,按照我说的,寻回你的力量吧。”

      按照镜子的传授,闭上眼,让心灵慢慢的沉静通明,感受着和自己魂魄相应的力量来源,不断的打出一个一个手印,轻轻的念诵艰涩拗口的口诀,翻译成白话就是:
      “逆天而生的宿命
      给我弃世的荣光和悲哀
      或者掌握或者死亡
      当我手握着自己选择的力量
      天地宁静,解开封印
      让我自己选择怎样前行
      我注定选择这宿命
      在这里召唤你
      一起踏着荆棘的逆途
      走向未知的方向
      或者光,或者暗
      无所谓。”
      古老艰涩的语言,但其实内容如此的任性。
      这样的内容能召回力量的话,她都能想象自己这力量挺让人一言难尽的。

      她慢慢的一字一字的说出,闭着眼,脑海里慢慢出现一个模糊的光点,慢慢的伸展,慢慢的明晰,象一道优美的弧光,既危险又华美。

      她仿佛在暗夜里静静的凝视,光把宇宙照亮,似乎亘古以来就在那里,耀眼得肆无忌惮,明明是光芒,却仿佛深渊般致命。
      她慢慢走上前去,灵魂都在震颤,将手放在上面,光芒无限的扩大,她被包容在内,明明是冷酷的触感,却象是在子宫里那么安然,融为一体般的自然。
      原来这真是自己的力量。

      仿佛不知道经过了几千几万年的沉睡,她睁开眼睛,黑暗。天地仿佛全黑了下来,手里握着一柄剑,并没有实质的形体和沉重,仿佛就是灵魂的延伸,象流动的光芒或者水流,随着她的气息流动。

      她正拿起剑放在眼前端详,就在这个时候,随着剑被端起,周围晃动起来,山崩地裂的晃动和轰鸣声,她身体摇晃一下,耀眼的光芒让她忍不住难受,睁开眼。
      这时她才看到自己还在山下站着,镜子还悬在身边,刚才难道是梦吗?

      可是一低头,看到手上握着一柄流动着光芒的剑。镜子拉着她:“快走,山要倒塌了。”瞬息移到远处,隔着那么远,依旧感觉到地动山摇的晃动:“是地动?”

      镜子点头:“逆天剑被取出,你的力量解封,山体承受不住力量的流动,崩溃了。现在你觉得怎样?”她一怔:“很好,前所未有的好。好象睡了几千年。”精神饱满得想要炸。

      镜子忍不住笑:“你确实改变了,恩,这身铠甲很好看。”
      她低头看身上是雪白美丽的铠甲和剑同色,显然头盔也有,就象剑一样感觉不到束缚和重量。
      这是她的力量的具现化。

      镜子说:“这是逆天剑随着你的气息变化而成的。当你受到袭击,或者感觉到杀气,就会出现铠甲,平时不会出现。这是逆天剑自我感应的力量,不过你这一身,和我想的不同,我还以为是黑色的呢”

      她问:“如果我丢了剑呢?”
      镜子:“你不会丢了剑的。逆天剑并不是剑,是你的力量。”

      它变成巨大的镜子:“你现在可以看到你的样子了。”

      她看到镜子里一只白色的狐狸,身后是五条尾巴,带着流动的光芒。那是她的本相,逆天而生的狐。
      镜子果然是照妖镜吧?

      她有些喜悦,更多的是悲哀.
      离力量越近,离幸福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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