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葵小3

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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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从P的发梢擦过，流蜜一般腻人，仿佛用什么都抹不开似的。

　　光线透明安静，大海蔚蓝见底。

　　每一次P看着仁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句子在脑中萦绕。

　　虽然说这个家伙很吵，经常叫嚣着闯进别人的宁静，但是当他自己静下来的时候却没有人忍心去打破，好像全世界都想要守护那一份安详自抑。

　　很多时候，就算没有能够一起说话或者一起做什么，P都隐隐觉得，自己和仁撩拨和聆听的，是同一段旋律。

　　他对所有人都是大大咧咧天然素直，惟独对自己，并非勇闯入境，频频走动，悄悄叩门，才如同海水倾轧进海绵，慢慢渗透到那些细节来，成为四周习以为常的风景。

　　是另一种方式闯进来，霸道。

　　我们的生活乃至每一个生命的细节，都是能量平衡的结果，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爱，再多的爱也不会造成伤害。

　　仁在梦里黏糊糊说了什么，身体翻了个圈，裹着被子滚到P面前来，事实上床并不够宽阔，所以仁的这一圈并没有转到完整的一周，在约莫270°的地方停住，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P的身上。

　　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巨大的寿司。

　　头发顺着床单软趴趴垂下，前额的刘海向后仰过去，月色下仁的面色清新，脖颈处的肤色均匀透明，下巴骄傲地扬起。

　　眼角那颗可人的泪痣居然在发光。

　　P起先没有太注意，以为是光线问题，于是为了确认，他稍微睁大了眼睛，并且稍微拉近了距离。

　　那颗小小的泪痣正在眼角后侧遗世独立般散发着蓝莹莹的光，煞是诱人。

　　P忍不住伸出手，右手的食指试探性地触上去。

　　可是P在完成这个伸手的动作的同时也给仁留出一个合适的空档，让他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结束了刚才未完成的转体360°的剩下的60°，角度恰到好处地变换了睡姿，熟睡的脸转向P，泪痣被埋进了毛茸茸的头发里。

　　顺其自然的，身后抽出一只手，一把抓住P悬在半空的食指。

　　紧紧地握住。

　　透明，海，慢调子。

　　仁的呼吸很沉很沉。

　　P就这么一直悬着被仁紧握的食指，目不转睛地在月光与影子交界的地方观察仁的脸。

　　时钟依旧在咔哒咔哒，P的目光就这么沿着被被子胡乱裹着的仁的身体边缘一路看下去，看下去，像要看穿前世今生所有的羁绊一般。

　　漂亮的头发，虽然常年保持乱着但很健康，端正的肩颈，挺直的背，坚实柔软的腰，这些，都是P再熟悉不过的。

　　仁嘴唇鼓了鼓，P就凑上去，仁的鼻尖在P的鼻尖上有一点冰凉。仁神情安详，在梦中把头稍微一侧，自然地吻上了P的嘴唇。

　　两个少年面庞的剪影在夜的海洋里渐渐融化，失去了最后一点光亮，嘴唇就以那样的姿态静静贴合。

　　海里的热浪流动着游过去，惊扰了角落里敏感的水草，微微颤抖。

　　仁轻轻哼了一声，张开嘴巴，一口咬住P的下嘴唇，有点用力，P用两只手夹住仁的脸颊，仁这才松口。P的下巴点搁在仁的胸口，今晚头一回清清楚楚地听到仁的梦呓。

　　“每一瓣上面咬一口，全都是我的。”

　　心冷下去。

　　原来意识确实决定形态，P放开仁，转了一个身，翻到另一面蒙头大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