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的小儿科爱情!》太子参

6、第六章 再见，妈妈!

　　第六章再见，妈妈!
　　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艾米望着镜中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原来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即使是已经学医多年，在死神面前一样束手无策，措手不及，何况在高三那年：
　　回忆：
　　高考最后一门考试终于结束了，在学校疯癫过后，艾米迫不及待地回家。一进门艾米就高兴地大喊：“爸妈，我回来了，我解放了。”
　　迎接艾米的不是平素里爸妈熟悉宠溺的声音，反而是满含怪异眼神的无数眼睛。
　　奇了怪啊，院子里怎么有这么多人，他们为什么个个都看着自己。艾米满是疑惑地望着大家。难道这是要给自己庆祝高考结束的惊喜？但，怎么看更像是惊吓呢？
　　这时，艾米的爸爸从屋里出来了，往日高大伟岸的身形，今日却身影飘摇，满脸的疲惫，满头的乱发，眼睛红红肿肿，形神与往常都大不相同。
　　艾米呆呆地望着爸爸道：“爸，你们这是？”
　　爸爸似是忍着巨大的悲痛，艰难地开口道：“艾米，你妈，她，她走了。”
　　“妈妈去哪了？”艾米更加不解大家的反应，不解爸爸的表情，妈妈只是出去一下，怎么大家都这么，悲伤？
　　“艾米，你妈，她，过世了。”说完，爸爸竟悲痛地嚎啕大哭起来。
　　艾米呆立在原地半天动弹不得，脑子空白一片。她感觉周遭的一切都似慢了几个节拍，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变成了黑白灰。
　　妈妈，过世了？过世了？……
　　艾米脑子里一直在重复着爸爸刚才说的话,机械的，没有半点思考的能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艾米的大脑终于恢复了点意识。
　　不可能，这肯定不可能，明明前两天妈妈还让她好好学习，备战高考，虽然说话声音虚弱点，脸色有点苍白……艾米的内心突然觉醒一样，呐喊着，不肯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恍惚，艾米感觉是爸爸看她愣在原地不动也不语，就过来拉着身体僵硬的自己进了屋。
　　原本屋里正中间的桌子椅子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棺材。
　　它就那样满身乌黑的沉重地躺在屋子的正中间，只有它头朝外的一面上的金色图案晃得人眼晕。
　　爸爸搀扶着艾米，艾米机械地迈着双腿移过去，看到了敞开口的棺木里，一块洁白的白布。
　　和棺材头上的金色图案一样的，有点晃眼，艾米头晕得更加厉害。
　　爸爸松开搀扶艾米的手，看了她一眼，沉默地，轻轻揭开白布。
　　艾米看到了，妈妈那苍白而瘦小的脸庞，妈妈原来已经那么瘦了，妈妈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狭小的棺材里，像是睡着了。
　　艾米盯着妈妈看了许久，心想，妈妈许是太累了，她要休息一下罢了。
　　艾米激动地说道：“妈妈，你休息好了就起来吧，我高考完了。”等了半天，仍不见妈妈回答自己，妈妈是最疼她的，她怎会不理自己呢。
　　艾米哭着大喊道：“妈妈，你起来啊？你起来啊!”
　　不知何时，邻居的大妈也过来了，她拉着有点失控的艾米，安慰道：“艾米，你冷静一下，你妈妈她真地走了，你就让她安静地走吧。”
　　大妈抱着艾米，在她耳边又道：“艾米，你爸他也很难过，你现在也长大了，虽然妈妈走了，但你还有爸爸呢，你和爸爸都要好好的，啊。”
　　这时，艾米才注意到爸爸，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见爸爸流眼泪，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伤心处罢了。
　　爸爸好像一夜间苍老了很多，鬓角都花白了，整个人都没了以往的精气神。
　　那是艾米第一次直面死亡，感到了无助，茫然，不知所措。
　　爸爸告诉艾米，妈妈患食管癌已经有段时间了，发现的时候已到了晚期，为了不影响她升学考试，就没告诉她实话，只说胃不舒服。
　　原来，妈妈老是捂着胸口是食管癌导致的食管狭窄，吞咽困难等的一系列不适症状。应该是很不舒服吧。妈妈却还总是笑着对自己说：“没事，就是胃有点不舒服，过几天就好了。”
　　爸爸说妈妈坚持的也很辛苦，很多食物都吃不下去了，全身疼痛的厉害，妈妈这么安静地走了也是种解脱。
　　食管癌的癌细胞最后扩散，机体耗损严重，怪不得妈妈日益消瘦，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原来，妈妈早已无药可医，病入膏肓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为什么自己没能早点发现妈妈的不适，如果自己有医学常识，及时发现妈妈的症状，及时手术，也许结果就不是这样。
　　很长一段时间，艾米都不能原谅自己，自己的粗心大意，自己的懵懂无知，更不能原谅自己，没能陪妈妈走完人生最后一程，没有和妈妈说最后的话，道最后的别。
　　所以，艾米选择了学医，年少的自以为，只要自己学习了医学，掌握了医学知识，自己就可以治愈很多人，很多像妈妈一样的人。
　　理想都是美好的，现实却是用来打脸的。
　　本科实习期间，艾米在成人科室，特别是重症监护室，每天都经历着别人的生离死别，黯然离开这个世界。
　　那种无能为力，束手无策的挫败感成了家成便饭。
　　现实再次告诉艾米，不是自己想当然就能阻止死亡的，即使有了医学知识，掌握了医疗技能，有了丰富的临床经验，依然有很多现代医学解决不了的疾病。
　　自己不能阻止死亡，但至少自己可以选择，少去面对死亡，所以，艾米选择了儿科。
　　儿科，一个以小朋友为主的科室，虽是哑科，但，小孩子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病时哇哇叫，病去却也哈哈笑。比起成人疾病的缠绵难愈，沉闷抑郁的氛围，儿童肆意的喧嚣哭闹更适合自己。
　　但，死亡却终究是避免不了的！不管你是成人还是儿童，死亡面前，都是一样残酷。甚至，儿童的死亡，更让人难以接受，毕竟他们都还是一个个未经历过风雨的美好花朵。他们天真无邪，笑容烂漫，他们都是上帝派来人间的天使，可是，即使是天使，也有折翅的一天，依然有狂风暴雨最终使其过早地摧残。
　　就像圆圆一样，永远地走了。而自己同样，无能为力！
　　啊，疼！腹部突然一阵刀割似的绞痛袭来，艾米瞬间弯了腰，双手捂着胃脘部蹲了下来，看来胃病又犯了。
　　蹲下的瞬间，艾米望了一眼镜中因疼痛扭曲的脸，唉，三十岁的人了，再不知道爱惜自己，连黄花菜都做不成了。还是先找点吃的安抚一下自己已经十二个小时未进食的胃吧，管它黄不黄花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