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狗屎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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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夏的青城时季多雨，天气凉了几天，温度瞬增。
早上早自习刚过。第一节课开堂前，班主任黄小柔率先宣布了一件事。
“我们五月的月考时间已经定了哦，就在这个月的二十八号，也就是下周一。距离今天还有一个星期。大家记得好好做一下准备。”
“最近的活动课取消，全部上自习，这一个月懈怠的同学也都好好复习，争取取个好成绩！”
讲台之下一片恹恹的唏嘘。
下了课，唐憇憇软绵绵地趴在桌上。
昨天她熬夜看言情小说，到将近两点才睡觉。这样的后果就是她整个早上都有些灵魂出窍。
佟悦收整着小组长刚发下来的月考知识点，随口和她们俩闲谈，“怎么样，这次月考你俩有把握么？”
江小艺鼓弄着塔罗牌，“嘿嘿，反正星运告诉我下周是我的幸运周，我估计我会蒙得不错！”
“你呢，唐甜心。”见身边这位不说话，佟悦杵了她一胳膊。
唐憇憇没答，恹恹翻了个身。
江小艺替她答了，“她得取决于有多少人不考。”
说完两人就笑了。
唐憇憇恍若未闻，扭过头时视线刚好可以看见侧后的封信。
干净冷峻的少年正在给安静自己做题，轮廓分明的侧脸染了晨晖，灼耀得有些迷人眼。
她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也不知道，这次考试，等封信看到自己的成绩之后……
对自己的印象……会不会变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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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唐憇憇一开大门，就发现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她的大伯、大伯母、自己她的堂姐唐芯芯一家。
她一顿，心里登时暗叫一声大事不好！
……
唐憇憇其实一向是不反感和亲戚长辈打交道的，她虽成绩不好，也不算长得特别漂亮，可是她从小性格开朗，嘴甜爱笑，每每和长辈交涉，总是能把他们说得乐开花，由心夸上一句“憇憇可真是个好孩子！”
可这些亲戚里，却唯独不包括大伯母这一家。
她们家和大伯母家的关系也一直是不尴不尬。唐爸和大伯是亲兄弟，手足情深，她大伯一直以来也算对她照顾有加。可坏就坏在，她大伯是个怕老婆的主。
而她的大伯母又是个极度喜爱炫耀攀比的性子，免不了总是从她们家身上来获取自己缺失的优越感。
所以这些年来，唐憇憇没少受到过这位大伯母的奚落。
就如此时此刻——听见门口的动静，唐大伯母眼睛顿时一亮，“呦，憇憇回来啦！”
“……”
行踪被发现，唐憇憇再退出去也来不及了，她咬咬牙，只能咧着笑向几人打招呼，“大伯，大伯母……芯芯姐。”
正在一旁安静吃芒果的唐芯芯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一眼。
“憇憇回来啦！”唐大伯笑着迎接她，“来，憇憇，大伯给你买了水果，来吃点水果！”
“谢谢大伯父。”
唐爸唐妈心知唐憇憇一向不喜和他们一家打交道，外加她和唐芯芯这两姐妹更是一见面就红脸的活冤家，立即站出来唱双簧。
唐妈：“水果什么时候都不急！窝头还没写作业吧？快先回去写作业！这孩子自觉性差，作业得上赶着写。我们聊我们的，不管她！”
唐爸飞快背身向她使眼色，“快走！”
唐憇憇得到信号，脚步生风抬腿想走，哪知大伯母却飞快拦住，“哎呀，别走啊！作业什么时候写不成？不急这一时半刻的。来憇憇，和大伯母坐坐，我们说会儿话！”
“……”三口人一言难尽。
她人已经被拉到沙发上，这时候再走的确不太礼貌，只能勉强坐在大伯母身旁。
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大伯母的目光中透出一抹得意的笑，“看看这憇憇！几个月不见，又圆了一圈，不像她芯芯姐，总是像根竹竿一样。我总跟芯芯说，女孩子太瘦了不好，让她多吃点，她偏不听！你看像憇憇这样圆圆的，多好！”
唐憇憇滞了一口气。
瞟了她一眼，一旁的唐芯芯淡淡地说：“妈，我要跳舞的，不能吃太胖。”
唐爸唐妈有些尴尬，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尬笑，“哈，是啊，憇憇她……是有些贪嘴。”
……吃你家大米了？
心里默默腹诽一句，唐憇憇攥攥手，强行把这股气忍下了。
大伯母又笑问：“憇憇，你放学后这是去哪儿了呀？你芯芯姐早就回家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
“去书店了。”唐憇憇平平开口。
“呦，憇憇还去书店呢？和谁一起去的呀？”
？
你会说话么？
“同学。”
“男生女生呀？”
她蹙蹙眉，“女生。”
“呵，真的假的啊？”
……
“……”
看她不回答了，大伯母不想让话题就这么冷落，又说：“那都买了什么书啊？让大伯母看看。”她侧眼瞄到她半藏在身后的塑料袋，“是这个吗？我看！”
直接一把就伸手拿过来。
“诶！”
唐憇憇猝不及防，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一本封皮花花绿绿的书被大伯母直接掏出来。
大伯母眯着眼，一字一句念出封皮上的字，“《恶魔少爷别爱我》，最绝望的逃离，最唯美的爱情，最纠葛的豪门恩怨……”
“……”唐憇憇尴尬别过脸。
一旁的唐芯芯忽然轻轻嗤笑一声。
视线在她唐憇憇脸上流了一圈，大伯母的眼角有一丝丝嘲弄，用一种嗔怪的语气说道：“憇憇啊，你怎么还看这种垃圾书呀，这种书看多了不好的，你都高二了，快高考了，还是要多多看辅导书才好的呀！”
“这不是垃圾书！”她一把将书夺回来，蛮不乐意地皱皱眉，“这是小说！我妈说开卷有益，我上个月月考，老师还说我作文文笔提高了呢……”
大伯母无声地暗嗤了声。
说起月考，她马上又开了新话题，“对了，憇憇，我听芯芯说，你们学校又快月考了对吧？憇憇上个月月考成绩怎么样？还好吗？这个月有没有信心？”
唐妈生怕说到成绩会戳到唐憇憇成绩差的痛点，抢先开了口，“哦，憇憇上个月考的还行，进步了，考了七百多名呢！老师也说她进步很大！”
“那很好呀！”大伯母笑了，“还是憇憇懂事，不像芯芯！上个月反而退步了。才考了年级二十多名，可真是愁坏了我呀！”
“……”
“……”
无言对视了一眼，唐爸唐妈忽然失了声。
接下去的十几分钟内，几个人就一直听着大伯母满脸微笑地说着唐芯芯近来是怎样的努力、二十名是怎样差劲云云。
她越说越欢，越说越带劲儿。虽然打心里嫌弃着这二十来名，可是脸上几乎快咧开花的笑却一丝没减。
唐憇憇一直憋闷的小宇宙几乎就要燃到爆炸。
心里的忍耐简直已经到了极点，唐憇憇手捏成拳，忽然低低嘀咕了一句，“那还真是可惜了呢，才二十多名！”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唐芯芯眉宇一拧，不可思议地瞪过来，“你说什么？”
“我没说错啊。”唐憇憇故作迷茫地，“刚大伯母不也说你退步了？那不就是可惜了，怎么有问题吗？”
大伯母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
唐芯芯咬咬唇，冷哼一声，“是，我是退步了，可我再退我也退不过你啊！你以为谁都像你，成绩那么差，进步空间当然大！”
“对，我成绩是差。”唐憇憇一脸满不在乎，“我成绩差可我承认啊！可不像某些人，惺惺作态……”
这一句一下惹恼了唐芯芯，她腾一下站起身来，“你说谁惺惺作态！”
眼看这开始有了吵架的苗头，唐爸唐妈和唐大伯赶忙上前，试图岔开话题，“来来来憇憇芯芯，吃水果！快尝尝这雪莲果，这特别甜！”
唐芯芯却不领情，一把挥开他们几个的拉扯，漂亮冷厉的眼睛死死盯紧唐憇憇，“唐憇憇，你给我说明白，你说谁惺惺作态！”
“说你喽。”唐憇憇早就不想忍了，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把心里话都一股脑倒出来，“你说你成绩好，想说好，想炫耀，那你就直说呗！至于这样拐弯没角地带着我么？我是处处不如你，那又怎样？我有这样口口声声抓着你的弱点来挤兑你吗？虚伪！”
“你说谁虚伪！”唐芯芯脸色一白，声音也尖了，伸手去搡她的肩。
“你你你！你虚伪！”
“唐憇憇你再说！”
两人吵起来。
“我说就说！我怕你？唐芯芯你最虚伪！黑心眼！”
“气人精！”
……
她们俩吵得越来越欢，两家大人生怕难堪，忙上前来劝扯。
“好了好了！憇憇啊，芯芯！来不吵了，来！”
“不吵了啊不吵了。来吃水果，看电视！”
“妈你看她！”唐芯芯眼睛红了，指着唐憇憇向大伯母委屈抱怨。
大伯母轻声哄着自家女儿，“好好好，不哭不哭啊，妈看见了。”
唐憇憇窝在唐妈的身后轻哼一声，“就会撒娇装可怜！”
安顿好唐芯芯的情绪，大伯母不满地睨向唐憇憇。
“憇憇呀，也不是大伯母说你，你说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芯芯姐姐呢？大伯母说话可能惹得你不满了点，但那也是为你好的呀！你这样子可就过分了！”
呦嚯，明明是你们过分在先，现在反倒赖起我来了？
唐憇憇抿抿唇，一横心脆生道：“大伯母，不是我说，我也就是在成绩上比我芯芯姐差些而已，但那是因为我不爱学习，我如果好好学习，也不一定就比她差。您也不用处处提醒我，省得等哪天我比芯芯姐好的时候，您再下不来台！”
“你说什么？”唐芯芯急戾看过去，“就你，也觉得比得过我？！”
“先前是比不过，那是因为我不和你比。我要是真铁了心和你比，还不一定我们谁好谁差呢！”
“你开什么玩笑！”唐芯芯仿佛听见了个天大的笑话，“就你那烂成绩，进步一百名都费劲，还想要超过我？”
“那我要是能进步一百名，你能道歉么！”
“……”唐芯芯忽然哑了一哑。
她原本就没想过今天能和唐憇憇争出个什么高下来，口头之争更没什么胜负可言。但是倘若上升到学习成绩上，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唐憇憇是谁呀？她和她鸡飞狗跳相处了这么多年，她是什么水平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别说一百名，光是十名都能让她抹脖子上吊，一百名，那完全是索命。
唐芯芯眉目舒展，刚刚还气急败坏的情绪此刻反而和缓开来，顺势问：“那你要是没能进步一百名，你能为污蔑我虚伪道歉么！”
“能啊！”唐憇憇几乎没经大脑。
唐爸唐妈心底大叫一声不好，忙在旁边低声提醒，“窝头！窝头！”
“那好！”她正中唐芯芯下怀，唐芯芯心底暗喜，“唐憇憇，我也不用你非进步一百名，你上次是考了七百多名对吧？你只要把那百位数变成六，我就算你赢！否则，你就得跟我道歉，怎么样？”
唐憇憇也是气懵了，心火上涌，眉横目厉，只一直想着输人输面不输阵，爽快一挑眉，“好，谁怕谁！”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017.狗屎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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