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空间记事》曲水流砂

49、逐鹿天下之有个空间（三十三）

　　事情的发展显然出乎韦烈等人的预料，他们这边还在商量对敌之策，那边战场上却已经已经分出了胜负。

　　眼见徐元武溃不成军，荆州城也被攻破，此时再谈什么破敌良策不过是笑话！
　　韦烈此时杀人的心都有了，他狠狠地盯着孟弘，半晌没有言语。

　　孟弘被他看得后背一凉，生怕韦烈一个不高兴就将让他血溅三尺，性命不保。
　　“臣该死！”孟弘见事不好，立马下跪请罪，
　　“臣错估敌情，思虑未周就妄下断言，让陛下误听不智之言；未能料敌于先，以致平白失了战机，让陛下损兵折将。臣万死难辞其咎，请陛下降罪！”

　　“呵，你倒是能屈能伸得很，”韦烈见孟弘如此果断，倒也不好现在就处置此人，再者，此事说来倒也不能怪他，毕竟是自己让其献策的。若是此时处置了孟弘，未免落下刻薄寡恩的名声。
　　不过，孟弘此人却是不能用了，竟然对自己的心思把握的如此精准，胆敢窥视帝心，等日后必了结与他！
　　心思转动间，韦烈面色如常，伸手一挥：“起来吧，此事倒也不能怪你，全是徐元武太过不堪，连敌人一击都抵挡不住，平白损失十万精兵，真是废物一个。
　　既然荆州城已破，各中得失容后再议，当务之急是先应对来犯之敌，顺利拿下荆州才是。
　　仲德大才，日后朕还要多多依仗与你，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些许差错，朕还容得下！”

　　听到这话，孟弘才算放下了心，知道自己及时请罪这步没有走错，这下韦烈总算是不计较他的过错了。

　　只是，他没看到，在他低头的瞬间，韦烈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已是对他动了杀心！

　　——
　　荆州城内，此刻喊杀声一片，一间普通的民屋中，玲珑端坐上首，正听手下人汇报。

　　先前，她跟踪司马长离和那位仙师一路来到沐苍山，原打算看看这二人有何阴谋，却不想那仙师竟知晓上古九鼎跟大陆灵脉的秘密，还以血祭之法强破九鼎封灵阵，造成启元大陆灵气外泄，山河动荡，自己也在灵气冲击的巨力下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后，灵气冲击已经过去，大地也恢复了平静，想起司马长离与仙师都已经死去，荆州城此时群龙无首，岂不是夺取荆州的大好时机？
　　于是，等吞下疗伤的灵丹，修复了身上的伤势之后，她就架起法器离开了沐苍山。

　　玲珑赶到荆州城的时候，启明联军还未到来。

　　她原打算趁着荆州城此时守备松散、人心惶惶的时候，召集手下，悍然出手夺城，但没料到荆州城的孔玄亮早有准备，迅速安抚民心，整治城防，并派人紧守城门，严禁外出。
　　这样一来，若此时出手，岂不是被人瓮中捉鳖？
　　因此，玲珑只好按捺下来，暂时找了此处民宅安置。

　　不过，她倒是趁着城中骚乱，将之前趁长孙熙出使荆州城之际安排混入荆州城中的手下召集了过来。
　　因着长孙熙出使荆州城一事实为玲珑一手促成，所以，玲珑谋划日久，光派往荆州城的暗手就有上千人，再加上跟随长孙熙一同前来的护卫、侍者，其中八成也是玲珑的人。
　　此时在荆州城中的人手竟有三千之数。

　　可别小瞧这三千人，这些人可都是玲珑这些年来网罗培养的好手，个个都能以一敌百，各有所长，甚至其中还有上百炼气期的修真者。
　　以这三千人想要正面对抗留守荆州城的几十万大军很难，但若是偷袭暗杀，煽动百姓暴乱，然后里应外合之下，还是很有把握夺下城池的。

　　当日定计,玲珑原打算挑拨长孙氏与荆州司马长离的关系,借江南长孙家的手灭了司马氏,好从中渔利,不费吹灰之力夺得荆州城。
　　然后再以荆州城为据点，反攻江南。再与身处江南之地的师父所率领的纵横家弟子以及她留下的后手里应外合，灭长孙吞江南，行那一石二鸟之事。
　　这其中，如何挑拨长孙家与司马氏的关系是重点。

　　玲珑思来想去，将注意打到了长孙明朗的长子长孙熙的头上。
　　为此，玲珑派出了苟二刺杀长孙熙，也就出现了当初荆州城大乱时长孙熙身死一事。

　　只是，却没想到，启明大陆突然乱入，九鼎封灵阵的被破，让她的算计成了空，更让整个大陆的局势走向扑朔迷离起来。
　　以玲珑沉稳的性子，此刻也不禁有些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主人，长孙熙已死，您交给属下的任务完成，不知还有何吩咐？”
　　玲珑下首，苟二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时的苟二没了在长孙熙身边时那种表面恭敬实则不屑的样子，而是真心拜伏、不敢有丝毫懈怠。

　　玲珑没看苟二一眼，目光悠长看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错，这次的任务你完成的很好。苟二，接下来你继续潜伏在荆州城，城中的大小事情都要留心记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也不得与任何人联络，听明白了？”

　　“明白！属下遵命！”
　　听到玲珑的话，苟二不敢怠慢，连忙正色回道。
　　“只是，”苟二稍显迟疑，
　　“不知属下以何身份潜伏？城中大乱，长孙熙又已身死，随侍其身侧的护卫下人们死的死逃的逃，留在原处的只有区区十几人。属下是回原处继续跟这些人一起，还是另行他处？”

　　玲珑微微沉吟，如今荆州城已乱，此时司马长离的兵马都在城门处抵挡外地入侵，根本无暇顾及城中。
　　若是司马氏赢，守住了荆州城，那留苟二在此，原先的计划就可以照常进行。若是司马氏抵挡不了，荆州城破，那长孙熙这一行人作为代表江南长孙家的第三方势力，无论是杀是留，都可以掺和其中，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
　　即便长孙熙已死，但只要苟二这些人还在，荆州城这边就抵挡不了，也就能拉长孙家下水。
　　自己这边才能继续稳坐钓鱼台、坐山观虎斗。
　　因此，留下苟二这个暗手，最好还是用长孙家的身份作为掩护，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于是，玲珑沉声开口：
　　“不必再另行他处，苟二这个身份你经营的很好，就继续用吧。”
　　“是，属下遵命！”

　　——
　　荆州城前，“嘭——”的一声巨响传来，两扇巨大的城门缓缓倒在地上。
　　此两扇门扉由铁杉木制成，通体乌黑，搞约五丈，十分高大。其上包裹有厚厚的铁皮，每扇都重逾千斤。
　　自制成之日前就被竖立在荆州城前，见证了荆州城的风风雨雨，至今已有四百余年，从未被攻破。
　　可就在四百年后的今日，这两扇高大沉重、需十几人才能推动的城门却被人推倒在地，然后，等待它的，是和它身后一直守护的城池一般，被人践/踏、摧毁，最终一把大火，付之一炬！

　　“冲啊——
　　给我冲！
　　杀了这些低/贱的土著蛮夷！
　　整个大陆都是我们的！
　　……”
　　荆州城前，启明联军看着面前大开的城门，露出了狰狞轻蔑的笑容。
　　随着首领一声令下，这些启明将士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手中提着染血的长刀，朝荆州城内冲了过去。
　　鲜血……杀戮……狞笑……哀嚎交织，断肢残骸在刀尖飞舞，一场浩大的血腥盛宴正在上演！
　　这是属于胜利者的欢呼 ，这是关于失败者的明证，鲜血染地、白骨铺就，一将功成万骨枯，不屠万万不罢休！

　　——
　　“陛下，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应对？”
　　眼见着启明联军攻进了荆州城，就连韦烈这边也因为徐元武军队的溃散导致空门大开，露出了行迹，没了徐元武他们的缓冲，那股追击徐元武的军队也离韦烈他们更近了。

　　直面眼前狰狞恐怖的战争巨兽，韦烈倒吸一口凉气，此刻他才终于知道徐元武他们为何这么容易就溃败了。
　　虽然徐元武废物是一个原因，但更大的原因还是敌我之间力量悬殊太大，根本抵挡不住！

　　看着这怪物在战场上左突右出，如入无人之境，不用其背上的兵卒出手，只需轻轻一摆尾，左右的将士就死伤大半，毫无招架之力。
　　快，实在是太快了，此刻韦烈的心情竟然与徐元武达成了一致，只觉得眨眼间这支如神似魔的军队就要冲到了自己面前一样。

　　作为经历过上百场大大小小战役的人，韦烈很清楚此种从未见过的巨兽在战场上的恐怖威力，更清楚骑兵与步兵的巨大差距，那是足以改变整个战局的力量。
　　只是，面对这样凶猛地攻击，他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摧枯拉朽般的攻破了荆州城，然后破城而入。

　　荆州城啊，他做梦都想攻下的地方，却被别人先一步夺走，还是在自己面前，而他却只能干坐在这里，不敢妄动。
　　因为，在韦烈大军之前，一支万余人挡在面前，将韦烈跟荆州城隔离开来，不让他上前一步。
　　一万人将九十万人拒之门外，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合常理，明明九十万人只要一人一口唾沫儿都能把这区区一万人淹死，还能怕了他不成？
　　可是，这么不合常理的事就是发生了，还发生在启元大陆第一个敢以臣压君、挟天子令诸侯的一代枭雄身上。

　　“陛下，”
　　韦烈身旁，看着韦烈转过头来，脸上表情凝重，孟弘心知这是有事要问，于是适时开口，
　　“接下来，咱们是走是留？”。
　　韦烈没有言语，他定定地看着荆州城的方向，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从他手中紧攥着的缰绳来看，其内心的情绪可以窥探一二。
　　“以微臣愚见，”眼见韦烈不出一言，孟弘心知他已然动摇，想要撤军离去。
　　不然为何不出兵呢？
　　要知道此时可是出兵的好时机，对面只留下一万人在防守，其余人全都冲进了荆州城。
　　这时若是悍然出手，先冲破万人的封锁，再将这些人堵在城内，包而围之，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韦烈却没有下令。
　　这其中是为了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无非是因为敌人太过强大，己方心中怯弱，早已萌生退意，可又不好开口，需要有人递梯子罢了。
　　于是，孟弘主动做了这个递梯子的人。
　　“不如还是撤兵吧。”

　　——
　　荆州城内，玲珑将苟二等人安排完毕，又略作停歇之后，就要动身离开此地。
　　对玲珑而言，荆州城不是久留之地。一则是此处正在开战，很不安全；二则是留在此地毫无用处，不如另选他地再施手段。
　　她手中有完整的九鼎封灵阵的阵图，虽然阵眼已经被人所破，但是其余八处还是完好无损，如今启明联军来势汹汹，一心图谋启元之地，她未必不能从中做一做文章。
　　而就在这时，凄厉的哭喊声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声音由远及近，时断时续。
　　屋外，一队队启明士兵驾着麟马兽肆无忌惮的在城内横冲直撞，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
　　听着这些声音，玲珑心下一紧，但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未停。她一扬手中的符箓，口中念诵咒语，一道白光闪过，玲珑的身影化作一缕青烟，转瞬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