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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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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越清才从国子院回来,还未来得及往自己屋里走,迎面便被一个下人截住,告知她道:“少主,家主请您过去一趟。”
本就面色不善的申越清闻言,脸色越发阴沉,一言不发地拐了道。
申家是大族,虽底蕴不比秦家深厚,但胜在子弟众多,况在女帝跟前也很吃得开。申越清是申家这一辈中最优秀出众的一个,又是嫡出,但现任家主却并非她的生母,而是姨母,名申愫。
申少主想起前些日子申愫叫她把弟弟申越书也带去国子院的缘由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想不通,为何有那么多旁支子弟也在,申愫偏偏就选中了申越书?!
她脸色越发不善,几乎是风雨欲来的前兆,迎面见了她的家仆全都不自觉避开她来,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少主。
她脚步飞快,脚底着了火般,进了一处屋子,甚至眼都未抬一下,面无表情的摔上了门。
正无比悠闲地品着茶的申愫听见这动静,斜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道:“谁又惹你了?”
申越清立在堂中一言不发,垂于身侧的手却是越握越紧,申愫观她神色,摇了摇头,道:“没人惹你,你撒什么气,这火急火燎的性子,何时才能改改?!”
申越清佯装笑脸,眼底却满是冰霜,“姨母说的是,只是我性子如何,便不劳您费心了。您叫我来,不会只是为了看我撒气吧?!”
她话中带刺,无一不在彰显自己的怒气,申愫知晓她心有不甘,也不气恼,只笑了笑,道:“叫你来是要问问你,子宜今日,可有见到那秦岫?”
仿佛被触及了逆鳞,申越清本就不可抑制的怒火烧的更旺,冷笑一声,道:“见到如何?见不到又如何?!秦岫摆明了对他无意,姨母的如意算盘,恐怕是要打错了!那秦岫虽贵为少主,然为人轻狂无礼,我是绝不会同意他们两个的!”
申愫道:“那秦少主若当真如此不堪,秦贤又何故让她当了这么多年的继承人?!她的品貌更是数一数二,旁支子弟配不上,子宜许给她,又不吃亏,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百般刁难?!”
申越清反问道:“我冥顽不灵?!姨母,申家主,您扪心自问,冥顽不灵的究竟是谁?!想让子宜嫁给秦岫,若真是看中了她的品貌,何至于让子宜与她私下交好?!拉拢秦家?真要拉拢,大可去找秦家主将此事摆到台面上光明正大的说!我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你们不过是想让我弟弟嫁过去当个探子!根本不会在意他会不会受苦!”
她这一番质问下来,申愫再不复方才的气定神闲,几乎是在强硬道:“嫁与不嫁,不是你说了算的!”
申越清似有若无地发出一声冷嗤,“是,我说了不算,您说了算。可您也得去问问秦家同意与否!别到头来被打了脸子,吃力不讨好!”
她一段话说完,丝毫不理会申愫几欲喷火的目光,拂袖而去。没走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杯盏被摔落在地粉碎时的声响,头未回,脚步也未曾有片刻的停顿。
她从未忤逆过身为家主的姨母,说到底不过是受制于人,她双亲皆亡,唯一亲近的便是与自己双生而出的弟弟,凭着自己的努力从一众子弟中脱颖而出当上少主,也不过是想让申越书有个依靠。
若连自己的弟弟都护不住,她何德何能继续顶/着这看似风光,实则身不由己的名头?!
申越清想到秦岫,心中越发觉得不屑,又是忍不住一声唾骂。
这厢,好端端的秦岫突然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
秦徽看了她一眼,蹙眉道:“病了?”
秦岫揉了揉鼻子,闻言摇摇头,“没,肯定是谁在背后骂我。”
秦徽“嗯”了一声,平静道:“正常。”
秦岫笑着给了她一脚。
玩笑打闹了片刻,秦岫坐在床沿靠着床头,双手往脑后一放,神色悠哉,抖着腿问道:“你这几日在国子院,没有顶/着我的身份得罪什么人吧?”
秦徽几乎是不用想就摇头否认:“并无,只是……”
“嗯?”
“只是有一人,态度稍显反常。”秦徽道,“我还想问你是不是得罪了人。”
秦岫接口道:“没有。申越清那个人就是看我不顺眼,莫名其妙的。你别理她。”
秦徽笑了笑:“你怎知我说之人就是申越清?”
秦岫啧了一声,“整个国子院……不,整个陇京,就她最看不惯我,每次见了就瞪我,活像我是她杀父仇人 ,你不是也见识到了么?”
秦徽嗯了一声,“的确。”
秦岫的作风多数人并非是看不惯而鄙夷,更多的只是觉得她放浪形骸无可救药,而保持距离罢了,在同辈人之中还不至于到引起厌恶的地步,能让她得如此敌视,申越清还是第一人。
秦岫揶揄道:“我真怕她什么时候忍不了了提着刀来砍我,总之你小心罢。”
秦岫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着,申越清要是真敢这么做,伤了秦徽,她就劫了申越清那个宝贝弟弟,卖到窑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