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在的泽沃德》冥音Mino

3、第二章 盲目的自信往往会使你陷入危险

　　给黎勇率换了一身新装备，如今塔克两人身上还有两万七千多晶点，而根据他们所居住城市的消费水平，这些钱只能足够他们生活五个多星周的时间，并且大部分要用在房租上。
　　泽沃德的时间和地球不同，在这里一年有666天，每六天为一个星期，每三个星期一个星周，至于一天时长和地球相同。这里没有日月，但有昼夜，白天天空充满了黑色空心星星，晚上布满了各色实心星辰。
　　黎勇率是一个节约却又善于享受的人，这大概是源自上一世在地球的安逸生活。因为他的这种性格，当他们来到这个城市选择居住地的时候没少纠结，不是嫌弃房租太贵就是嫌弃装潢不好，最后塔克看不下去才拍板选择如今的住处。
　　当他知道房租价格的时候十分崩溃，差一点拿起武器跑到外面大杀特杀。等真正住进来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一切很符合他的审美要求，独立的小别墅避免了被人打扰，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阴沉着脸好一段时间。
　　看着住了快一个星年的高档别墅，两人决定再去分公会接几个任务赚取晶点。毕竟住了这么长时间，所有地方都充满了熟悉的味道，离开的话实在舍不得，而且也不一定能再找到合适的居所。
　　而且塔克也想趁此机会让黎勇率和贝沙克磨合一番，魔导武器和普通武器差距还是很大的。
　　两人都是佣兵身份，籍贯属于常见的六大籍贯中的佣兵籍，因此需要到各个城市都有的佣兵分公会进行任务交接。即便是网络信息交互十分发达的现代，在分公会进行任务交接的法律仍然没有被废除。
　　这座城市的佣兵分公会坐落于城市中心地区，旁边还有魔法籍贯的魔法师分公会、公民籍的人民政府和军籍的军事司令部，至于圣籍，那只能出现在圣域，凡域基本不会出现圣籍者，除非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除了这五大籍贯，还有一种名为“无从属”的身份，这一类人是社会的黑暗面，没有人权也没有保障，同样也没有约束，是其他籍贯的人所不屑的存在。
　　六大籍贯的仅适用于三万七千六百五十四个国家，除此之外的国度之间没有外交关系，更加远离圣域的没有被人发现。六种身份只能选择一种，公民籍和军籍是隶属于自身国家的，其他四个没有国家限制。
　　走到佣兵分公会，黎勇率下意识往旁边的魔法师分公会看去。
　　走进走出的魔法师没有穿特定的制服，而是佩戴一枚属于自己的徽章，这一点在其他籍贯中完全一样，区别只在于外形和信息。徽章属于一种身份凭证，里面储存着佩戴者的信息，只能靠所属人才能启动，相当于地球的身份证，却更加安全。
　　出入的魔法师数量很少，这大概是魔素达标的人太少和工作性质的缘故。与佣兵这种有钱就工作的赏金猎人不同，魔法师大多都像地球的科学研究学者，不过随时可以释放核弹。
　　原本黎勇率只是出于对魔法的好奇，没想到真让他看到一个有趣的人。
　　那是一个十分女性化的少年，年龄应该和塔克差不多，身高也极其相似，有着金色波浪般的长发和不逊色精灵的相貌。他的行为举止透露着高傲，却十分尊重走在前面的老者，两人大概是爷孙或者师徒一样的关系。
　　然而让黎勇率感到奇怪的不是对方耀眼精致的外貌，而是举手投足间的气质。
　　怎么说呢？就像一个有血有肉的机器人，拥有和人类同等的思维，模仿着人类拥有的情感，却给人一种不似人类的违和感，仿佛一切都充满了刻意。
　　总之就是缺少了身为生命的一种极为关键的东西。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探究，那个少年看了过来。
　　那是一双如同寒玉的碧色眼睛，漂亮到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
　　“你在看什么？”
　　仅仅是停顿数秒，身为家人的塔克便注意到黎勇率的异常。他从家人脸上察觉到疑惑和探究，于是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和金发少年的视线撞在一起。
　　不得不说，金发少年的相貌也让塔克感到惊艳，但须臾便回过神来，神情也认真起来。他的嘴角不经意勾起，好似野兽遇见猛禽。
　　与此同时，对方的眼神也变了，从探究到正视。
　　“这个人我想要！”
　　塔克用两个人才能听到声音说出这句话，让黎勇率感到惊讶。
　　“想要”绝对不是指喜欢，而是有利用价值。那个少年最起码有着和塔克一样的天赋。
　　“走吧，那不是我们能够接触的人。”
　　相比之下，魔法籍贯远远高于佣兵籍贯，他们之间的身份天差地别。
　　“那可不一定，世界上总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巧合。”
　　说完，塔克便走进佣兵分公会，黎勇率亦步亦趋地跟着。
　　而另一边，金发少年身边的老者蹙起眉，左右寻找着什么，最终叹了一口气。注意到身后的少年站在原地，不由地开口。
　　“你看到了什么？”
　　少年眯起眼睛。
　　“一匹野狼，还有……一只没有生命的豹子。”
　　※※※※※※
　　佣兵分公会很大，差不多半个商业区大小。同样的里面的人很多，大概是这个城二十分之一的人口数量，可见佣兵是多么的吃香。
　　由于佣兵多是豪爽的人，所以分公会里有很多商业店，从酒吧到餐馆样样俱全，可以说佣兵公会的工作人员很有商业头脑。
　　人越多越容易出现争执，然而在这里却不会发生。佣兵法比其他法律更加宽容自由，但同样也约束着佣兵。
　　走到任务区，两人对着巨大的光屏拿出佣兵徽章，登录任务区局域网。
　　这面光屏就是任务领取和缴纳的“悬赏板”，和佣兵公会的核心魔辉连接，可以在各个佣兵分公会显示任务，每过一段时间刷新一次，只要佣兵登录就可以进行任务交接，十分便利。
　　在这里需要提一下魔辉，它是近代魔导产物，类似于地球的主根服务器和大型交换机。最初始的魔辉被魔神融入到凡域的天空中，其他的魔辉都是以最初魔辉进行信息交互，不会出现信息破解和连接中断，简直是地球人理想中的网络。
　　“以我们的实力只能完成下级任务，考虑到磨合武器还是选择讨伐任务比较好。”
　　黎勇率在徽章弹出的虚拟面板上点开下级讨伐任务界面，他也想趁此机会和自己的新武器磨合一番，与塔克不谋而合。
　　在佣兵任务中，根据难易程度可以分为下、中、上和特、紧急、禁忌六种等级，其中下级和中级任何佣兵都可以申请，但从上级开始便只有佣兵团才可以申请的了，这也是为了防止人才缺失。
　　如今塔克和黎勇率还是没有加入佣兵团的自由佣兵，因此只能在中级和下级选择。
　　下级讨伐任务的对象都是战渣级别的魔物，黎勇率从中选择了撒旦讨伐任务，心里还是放不下被这种魔物偷袭的那件事。
　　退出任务屏，黎勇率打算独自去绑定魔导武器信息。
　　塔克有些迟疑，问道：“不需要我陪你一起？”
　　黎勇率一怔，轻松地回答：“不用，用不了多少时间。”
　　离开任务区，他的表情越来越淡，最后变回冷漠的棺材脸，以至于在去服务区的时候受到一群人的注目礼。
　　“请问有什么需要？”
　　泽沃德的人普遍比地球承受能力大，服务人员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我需要绑定魔导武器信息。”
　　拿出徽章，在服务人员操作屏上进行数据连接，接着他的虚拟屏幕上出现一张申请表。
　　等填完表格，服务人员要求他连接魔导武器的数据，他便从厄康姆中取出武器递了过去。
　　魔导都有自己的核心部分，被称之为“魔导元”，它是启动魔导的开关，也是魔导信息储存的位置，因此没有一个魔导元是相同的，甚至魔导评级信息也被录取其中。
　　很快，魔导信息绑定完毕。黎勇率发现在贝沙克的信息中多出了一个标志，后面跟随着1587的数字。这是被列入魔导武器排行榜的证明，而伽具洛基亚的排名是第66名。
　　回到塔克身边，徽章突然一阵震动，服务区的光屏突然加入了一个新的任务，而且位于禁忌任务之上，血红的大字昭示着它的危险。
　　“唯一任务……讨伐深渊之魔神圣主？！！”
　　他差点惊讶到心脏骤停，旁边的塔克也显然也注意到了，神情肃穆。
　　深渊之魔神圣主，号称仅次于神的存在，对于顷刻间会被传说级别魔物灭绝的人类，这个唯一级别的存在绝对无法战胜，甚至让泽沃德所有生灵共同讨伐也如同以卵击石，究竟是哪个缺心眼儿的家伙发布了这个任务？
　　视线落在发布人那里，黎勇率再次倒抽一口气。
　　号称“神赐之曙光”的圣殿教皇——莉弥若丝·蒂丝拜尔。
　　那个和魔神之主并称的女人？
　　※※※※※※
　　从佣兵分工会出来两人便打了一辆马车出城，黎勇率付过钱后跟着塔克来到一片小平原。
　　虽然不同身份、不同国家的钱币有所不同，但和地球一样这里已经发展出汇率体制，佣兵晶点也可以通过特定的汇率公式换算成其他身份和国家通用的钱币。
　　平原不大，地上长满了盈盈绿草，周边都是森林，看起来非常美丽。
　　走了不一会儿，讨伐的两人便遇到目标，一个个脑袋大小的撒旦正在撒欢，遇到什么能吃的便立刻开餐，数量大概有三十六个。
　　“每次看到它们都无法想象会有那么凶狠。”
　　黎勇率感慨。
　　撒旦长得像个球，圆滚滚的有点可爱。头上长着三只角，中间的一只硬度可以穿透钢铁，另外两只可以释放低等魔法。背后长着两对翅膀，然而不会飞，身下长着一对利爪，走起路来像企鹅。
　　不过，他们看起来很好欺负，其实性格很凶残，最喜欢群殴，看到不顺眼的就干，头上中央那只角不知让多少人在医院疗养，也不知让多少人改变性取向。
　　“去吧，这次就靠你一个人了。”
　　塔克走到一边的木桩坐下，摆明不会干预这场磨合训练。
　　黎勇率点头，三十六个撒旦让他一个人的确有很大难度，但有贝沙克在手让他信心大增。
　　银色双匕首在腰间两侧的厄康姆出现，黑蓝渐变发色的少年在触碰它的一瞬间失去表情，湛蓝色的眼睛变得黯淡、空洞，仿若无机质的宝石。
　　脚下发力，少年以极快速度冲进魔物群，匕首也在那一刻成为短刀。撒旦们察觉到危险逼近，大大的眼睛瞬间成为三角眼，摇摇晃晃冲向少年。
　　不知为何，看到他们的战斗塔克有些郁闷，总感觉魔物是被欺负的一方。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塔克的神情越来越严肃，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黎勇率的战斗方式前期还有所防御和躲闪，但现在完全舍弃了防御和闪避，靠着魔导防具的防御性承受着攻击。如果他只是信任防具的话塔克还不至于生气，可塔克明白，这根本不是因为不需要防御，而是根本没打算防御。
　　“率，醒过来！”
　　一个激灵，黎勇率瞳孔一阵收缩，立刻挑出包围圈，才发现身上布满了伤痕。
　　塔克站起来，认真地看着他。
　　“记住我在你身边。”
　　黎勇率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重新加入战斗。这一次他没有放弃防御和躲闪，每次有点苗头便改正，衣服也在此期间恢复原来的样子。
　　拥有自主修复能力，是战斗魔导的特性之一。
　　塔克重新坐下，神色并没有放松：他不需要一把武器，而是需要可以放心把后背交付的伙伴。但因为以前的事情，实现起来非常困难。
　　在森林中，一个和撒旦很像的魔物突然扭……身，看着森林外有些疑惑和激动。
　　（弥诺的气息……弥诺回来了？！）
　　它欣喜若狂，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自从弥诺消失已经过去两千多年，这期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没有再次出现的迹象，即使它遭遇了不幸也没有任何回应。有时候它觉得弥诺好像忘了自己，好像自己在对方心里无足轻重，一度让它感觉被抛弃。
　　如今弥诺的气息再次出现，却非常的淡薄，这绝对不是弥诺出现的程度，想来应该是跟弥诺有所接触的人出现了。它和那个人身上沾染的气息早在很久以前便消失了，现在这个人会不会又是弥诺抱回来的孩子？
　　想到这个，魔物有些吃醋：人类崽子一个就够了，干什么要再抱一个？
　　魔物朝着气息的来源飞过去，落在一棵大树上，当看到那个人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嗤笑。
　　（什么啊，原来是个紧身衣暴露狂！）
　　干掉一半撒旦的黎勇率突然觉得一阵不爽，甩手把一把变回匕首的贝沙克甩出去，刚好插在躲在树上的魔物上方，两者相距不到一厘米。
　　“怎么了？”
　　动了动突然被指环套住的中指，被一根魔力丝连接的匕首重新回到黎勇率的手中，指环也脱落和匕柄合二为一。他甩手弹飞一个撒旦，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
　　“大概是错觉吧？”
　　身体僵硬的魔物重新回过神来，看了看上方的刀痕，怒火中烧：整整两千年了，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挑衅，挑衅的一方甚至还不是魔神！于是他打算给弱小的人类一个教训，立刻引起撒旦的异变。
　　另一边的黎勇率看到了此生无法忘怀的景象：弱小的撒旦们突然挤在一起，身体渐渐融化、结合，一个三米高的巨型撒旦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传说中的特异化？”
　　魔物的信息在网络上都有分享，其中就有撒旦特异化，据说是千亿分之一的几率会出现，合成后的魔物各项素质等于参与合成魔物素质的相加，连魔法威力也变得强大。
　　虽说即便如此也是低级魔法。
　　黎勇率下意识看向塔克，发现塔克早就不知所踪。
　　逃跑？他觉得不可能，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办。
　　“我就知道幸运女神不会临幸我！”
　　巨大化的撒旦仍然没有脱离战渣级别的束缚，黎勇率凭借着躲闪和贝沙克的变形终于磨死它，身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干的不错。”
　　塔克在他身后如此评价。黎勇率笑笑便解肢巨大化的撒旦，把能卖的收起来，同时收获一颗绿豆大小的黑色魔晶。
　　魔晶是一种极为稀有的东西，它主要作为魔导能源和魔导素材使用。
　　人类在两千年中制造出魔石，但是造价太高，纯净度也无法到达百分百，最高达到95.7511698%。而天然魔石虽然开采量大，提纯也相对容易，但提纯度最高只有83.25765%。相比之下，纯净度百分百的魔晶即可以当做能源使用又可以作为稀有素材，出现几率极低，价值远远大于前两者，自然供不应求。
　　至于魔晶的本质……反正也没多少人知道魔晶不过是魔物的结石，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因此嫌弃。
　　“没想到撒旦也会有魔晶！”
　　收起这价值连城的硬豆豆，黎勇率心情好了许多。
　　等收拾完了，他才发现塔克手里有一个足球大小的魔物，看起来和撒旦只有少了一只角，多了一对爪子的区别。
　　“这是变异的撒旦？”
　　塔克指了指跟撒旦完全不同形状的角。
　　“这是小恶魔，和撒旦一样都是战渣魔物。”
　　听到和撒旦一个等级，黎勇率有点嫌弃。
　　“你抓这个干什么？”
　　小恶魔有着“魔物七巧板”的称呼，有着进化成各种魔物的潜质，但这也改变不了它不值钱的事实。
　　“撒旦特异化的时候我察觉到它的气息，或许它有着不一样的特性。”
　　黎勇率眨眨眼。
　　然后呢？
　　塔克把小恶魔塞到黎勇率怀里。
　　“它很有可能会激发进化，以后能为我们所用。”
　　这样黎勇率就明白了，说白了就是养宠物，如果以后真的有价值就留着，没有价值的时候就……咔嚓！
　　被塞进怀里的那一刻，小恶魔醒了过来，看到黎勇率之后，立刻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突然，森林里的树木一片片消失，等人高的绿色胶体生命出现在两人的视野。
　　“史莱姆怎么会出现？”
　　相比黎勇率的震惊，塔克颇有深意地看了小恶魔一眼，接着立刻转身逃跑。
　　“快走，现在我们打不过它！”
　　两人冲进与史莱姆相反方向的森林，想依靠树木的阻挡替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然而泽沃德的史莱姆没有地球游戏作品中的迟缓，那速度跟喝了酒的鸵鸟一样，树木刚接触它就被腐蚀、吞噬。
　　黎勇率抽空看了一下身后，对史莱姆有了新的认知，并决定以后完全抛弃地球的常识。
　　史莱姆不仅能吃植物，连地面都能啃成挖掘机工作后的样子！
　　“这样下去不行，你不是打跑过史莱姆吗？要不你去干掉他？”
　　“我打跑的史莱姆只有足球大小，现在这个体型太大。”
　　黎勇率皱眉。他的综合实力还不如塔克，即便是两人配合也不能升华出击退大型史莱姆的战力。更何况他们对史莱姆了解不深，对于它的弱点也知之不详。
　　“这样吧，我们一个人做诱饵与之周旋，一个人查资料找到击退它的方法。”
　　塔克提出想法，黎勇率立刻赞成。
　　“好，你去做诱饵！”
　　塔克捏住黎勇率的脸往两边扯，鹅蛋脸立刻变成大饼脸。
　　“你可真会挑！”
　　虽说有些不爽，但塔克还是去做了诱饵。没办法，两人中只有他强一点，而且黎勇率的速度很快，查找资料让他做最好。
　　拿出徽章，登录自由网络，很快就找到了史莱姆的弱点。
　　史莱姆有着强腐蚀性、吞噬性和毒性，身体可以硬化成堪比钢铁的物质，甚至能够使用触手，个别还能使用魔法。不过硬化的部分如果脱离胶状部分就失去活性，十分钟内不接触胶状就完全死亡，而胶状部分如果以小部分分离也会在十分钟内失去活性。虽说史莱姆的复原力很强，但也需要一定时间缓冲，只要在这个时间内完全切割到没有活性就可以战胜它。
　　黎勇率通过徽章把这一切告诉塔克，两人合计一番觉得打败是不可能，但让它没有时间追捕还是可以的。
　　被黎勇率揣在怀里的小恶魔听到后内心嗤笑，又偷偷激发史莱姆的狂暴性。
　　塔克把伽具洛基亚的剑柄拉长一倍，单手剑变成双手剑，同时扭动剑柄，剑锷上的两颗绿色厄康姆喷出粒子，变成两个巨大的剑从拼合在剑身上，双手剑再次变成双手巨剑。
　　他的这种行为并不是为了耍帅，而是想利用门板一样的巨剑把胶状体拍散，这样比切割更加事半功倍。
　　被拍了两下的史莱姆察觉到塔克的意图，半边身体立刻硬化，同时分出带着刀刃的触手向他打击进攻，让塔克不得不把伽具洛基亚变回双手长剑进行格挡、切断。
　　树上的黎勇率把小恶魔绑在树枝上，把贝沙克变成短刀冲向史莱姆。
　　突然，黎勇率攻击的部分恢复成胶状体，他立刻把贝沙克变成匕首扔到树上，利用魔力丝把自己拽回去。
　　可是史莱姆没有想放过他，胶状体伸出触手冲过去，顶端还变成长着利齿的嘴巴。
　　（这还是史莱姆？）
　　黎勇率一阵头皮发麻，迅速跳到另一棵树上，另一方的塔克也陷入胶着状态。
　　就在他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他发现史莱姆虽然狂暴，但攻击的时候有意无意躲避着小恶魔。他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东西搞的鬼！
　　他一边躲避触手攻击，一边冲到小恶魔旁边，割断绳子后立刻把它扔向史莱姆胶状部分，那些触手立刻变回胶状体并纷纷躲开。
　　趁此机会，贝沙克变成两把刀，他把它们上下拼合，变成一把比他还要长的长刀，朝着史莱姆狠狠地一挥。
　　贝沙克储存的魔力全部释放，将史莱姆硬化部分和胶状体部分完全分离。
　　塔克也抓住时机，伽具洛基亚的剑身从中间向两边分开变成魔导大铳，储存的魔力也倾巢而出，将史莱姆硬化部分完全粉碎。
　　塔克当机立断，道：“走！”
　　如今史莱姆失去三分之一身体，正忙着恢复，无暇注意他们，正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黎勇率捞回小恶魔，惊讶于它的丝毫未损，同塔克马不停蹄回到城市。
　　两人回到住所吃了一顿午餐，然后到佣兵分公会交付任务。工作人员查看扫描信息的真实性后将报酬转给他们，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冒领。
　　撒旦身上的素材并不金贵，于是卖给了杂货商，但魔晶枪手，塔克把它的信息发布到网上进行拍卖，暂时还没有消息。
　　至于小恶魔，黎勇率已经明白了它的价值，只要能够驯服就打算养着它，实在不行也能当诱饵使用。
　　晚上，黎勇率的卧室被打开，一个圆滚滚的身体蹭了进来。卧室里顿时被黑雾弥漫，在少年的床边聚集成一个漆黑的身影。
　　赤色的眼睛看着床上的人，比虹膜更加鲜艳的红色四角星瞳仁一阵收缩，紧接着又透露出哀伤的情绪。
　　“为什么不再出现，弥诺？”